迷离的青春

一二年的冬天是特别奇怪的，大地就象裸露的河床一样，整个都展现在外面，没有一点点雪色的痕迹，远远望去，斑驳的土地就象是长了疥疮一样，难看死了。
    这样的一个冬天在东北是极其罕见的，至少在雷鸣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看见，很多人称呼这样的状况为——贫雪的冬天。
    这样的冬天也不是没有一点优点的，由于没有一片雪的缘故，东北的空气变得异常的浑浊，口罩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必备之物，所以说卖口罩的是受益者。
    对于个体营业者来说，每年必交冰雪清运费，今年很明显的打了水漂，但政府部门还是霸道如常的，钱交上去可以，要是退回来那绝对是连门都没有，尽管Ｎ多的交完了钱的人都表示很气愤，但也只能气愤一下而已，因为百姓和任何一个部门干，那都等于和电干一样。
    雷鸣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叫《无雪的冬天》，当时以为给电视剧取名的人一定是喝多了，现在才发现，人家那是高瞻远瞩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冬天，而且还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转眼，这都十一月分了，是下了几次小的可怜的雪，可是没等留住呢？就被无情的风干了。
    这有的现象，开始农民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很多和户外有关系的活都很方便，但是时间一长起来，最担心的也是农民，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明年春天很有可能会大旱。
    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老六也到了休息的日子，忙碌了春夏秋三个季节，只有这个冬季才是他修身养性的好时候，因为冬天对于东北这个寒冷的地方来说，工地是完全的停止运转的，为了多创造些收益，老六便在这个有着鱼米之乡的地方打起了收粮的主意，去年已经干了一年，效益说不上太好，但怎么也比闲着要强的多。
    又到了收粮的时节，是农民喜悦，百姓喜悦，总之是各种喜悦，因为只要农民有钱了，对于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小城市来说，那么一切也就都火了，各种娱乐场所都会因为农民包里的大红纸而欣欣向荣起来。
    特别是一些很特殊的场所，虽然某些地方整天大张旗鼓的喊着严打，但那些被明令禁止的色情场所似乎比之以前，都要更加的嚣张而又红火，象什么麻将馆或者棋牌室这类打着全民娱乐口号的地方，更是明目张胆的做起了堵场的生意，各种有野心想赢钱的堵徒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最后无不铩羽而归。
    在这个人口百万的大县，虽然美其名曰的叫做市，但级别依旧是县城，如火如荼的生意往往都是这些偏门，最让人乍舌的还要属那种完全是赌博机器的电子游戏厅，被老板把机器调的是难上加难，却依旧阻挡不住一些缺心眼的住，最后输个老逼朝天才追悔不矣，但只要他们一旦有了钱，还会前赴后继的冲向那里。
    其目的道是很简单，那就是想赢钱，这样大型的游戏厅在ＷＣ这个地方就只有一家，原来道是有很多来的，但被政府给铲平了，有很多人会奇怪，就这样一家一定会招来很多人的投诉，事实也的确是这样的，但还有更让百姓费解的事实，那就是这地方你怎么告都依旧大张旗鼓的营业着，因为人家从上到下都已经买通了。
    象那些做着皮肉生意的色情场所，几乎全部都是政府领导家亲戚干的，所以你就算是告也是白告，你没等抓呢，人家早就得到内部消息了，你说你还抓个屁呀！
    每年在这些地方消耗的钱，在这样的一个小地方算起来都是天文数字，游戏厅的流水帐目每天都要超过几十万，象各个堵场就得有几十家，小到几万的输赢，大到几百万的输赢，在那种地方任何人都能直观的感觉到人民的确是富裕起来了，但了解详情的人都知道，就因为这样，每年又多少人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个家妻离子散。
    但社会是不会同情弱智的人的，你既然去沾染了，有这样的下场也纯属活该，只是地方政府的监管和治理的确让百姓不得不刮目相看……
    就这样的一个平凡无聊的冬天，普通百姓在享受政府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下，日子过的是越来越舒适了，但做为最弱小的一个群体，这些农民依旧无法享受所谓的公平，那就是每年一度的“民主选举”，农民们依旧连票长成什么样子都无法看到，然后一系列的村管就粉墨登场了。
    今天对于老六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也就是约见中粮集团，在本地收水道的质检员，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级别，很多人绝对会嗤之以鼻，但是了解内幕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在这个以水稻而享誉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地方，这样一个小的不起眼的人物，却有着非一般的力量。
    “雷哥，马上下楼，一会我请中粮的人吃饭，我在楼下等你。”接到老六的电话，没说几句，老六就火急火燎的挂了，雷鸣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有事了，所以也没怎么拖沓，换好了衣服就下楼了。
    黑色是“雪佛兰”轿车，很熟悉的停在了路边，雷鸣直接上车，接过了老六拿过来的“芙蓉王”香烟，雷鸣开口问道：“我说你这小子干毛哇？话没说利索就告诉我下楼，我还以为你又和哪个小娘们闹翻脸了呢？”知道老六有这样的嗜好，雷鸣才没好气的说。
    要说别的雷鸣可能不知道，但老六这个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年倒卖的小女人，光在他床上人来人往的，从１６——３０不等的女人，一年没有三十，至少也得有二十，做为最好的朋友，当挡箭牌那是在所难免的，雷鸣也因为这样的事情很是气愤，但实在是没办法，要是说了事情，那回家还不和他老婆把脑袋打碎了呀！
    有一句话雷鸣是非常坚信的，那就是朋友更多的时候则是地道的帮凶，在这样一个看着极其和谐的社会里，不涉及太大利益的情况下，出卖和利用几乎已经远离了。
    “哎！你不知道哇雷哥，我这几天准备送粮，想安排一下质检员，要不那咱们送进去不也得赔钱吗？”老六虽然年纪不大，但在社会上逛荡的年头道是不短了，本身是经营建筑的，所以在商海里知道什么程序才是最简单明了的，所以直接就和雷鸣说了这些。
    “你这意思是让我做陪，然后贿赂一下呗？”雷鸣知道老六的心思也就没藏着掖着的，开门见山的说了。
    “对呗。”老六拍了下大腿：“要不我能叫你吗？我自己也不好说，人少说话也没什么意思，要是找不会说的再给人家说的不高兴咯，那不是白忙活了吗？所以我这不就给你找来了吗，你能看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道是没什么？可我有点担心啊？”
    “你担心啥呀雷哥？”
    “那可是国企呀？咱们就直接说送礼你说能行吗？”雷鸣有些疑虑。
    “你放心吧？越是国企越那逼味，这年头你只要给他钱啥都不是事，要是不给钱，你就是再牛逼的东西也照样不合格。要不咋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我在工地混了这些年那是深有体会呀！就连我们开发商手下做帐的会计，那还是他连襟呢？我送完礼之后，每年都给我多作十万左右的钱？”
    老六说的是洋洋得意，明显这送礼的行为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但雷鸣听了却是有些吃惊，这年头自己家实在亲戚都糊弄人啦？所以追问道：“那你一年给他送多少礼呀？都能给你多作出那么多的帐来，一个打工的就算累死也挣不上十万块钱吧？”雷鸣发现自己的确有点和社会脱轨了。
    老六得意的吸了口烟，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伸了一下手，正好是一个巴掌。
    “五万？”雷鸣有点吃惊的说出了口。
    “哈哈…对的，我送他五万，他就给我多作十万的帐，虽然这钱我先拿了，但不超过两天，我就白白的检了五万块钱，而且他还不会为难咱们，就算是有别人和咱们一起去拿钱，咱们也得第一个捞着钱，看见没有，你兄弟虽然没啥文化，但要说这些事你明显就不如我了。”老六神色笃定得意，显然对自己的手段很是满意。
    “你的确挺牛，比我想象的牛多了。”雷鸣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似乎老六在这方面不比在泡妞方面差，看来人在社会上混要修炼的东西的确是很多啊！
    “其实这社会上，有很多事都很简单，你敢给就有人敢收，就象那些和我上床的女人是的，她要让我干我就给她买东西，要是不让干屁钱我都不带给她花一分的。干几天新鲜了，咱就换，还省着到时候粘手上甩不掉，但你记住雷哥，那些女的都是货，我媳妇到啥时候都只有这一个。”
    雷鸣开始就不太相信老六不离婚的话，可到现在老六的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他的确没离婚，尽管外面的女人都得用列车装了，可他依旧没打算离婚，这点雷鸣还真有点理解不上去，这是和自己最近的朋友，一年光花在女人身上的钱估计五万块钱指定是不够的，而老六的目标一旦出现了，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目标抱到床上，然后ＸＸ掉。
    曾经在玩笑的时候，老六是这样说的：守住二，保住一，发展三四五六七。现在看来，老六的确没有失言，而且还把这句话的为数给壮大了，这些年罗列下来，可能就算把所有的数字都加上个零，都不一定能查的过来。现在雷鸣才发现了，为什么老六一天天的那么有干劲，感情人家的目标就这么明确。
    看来人不管什么目标，确定了就是好的，那就意味着离实现没有多远了。
    “看来你的确是适应这社会了，但你的目标是什么我一直还不太清楚？”雷鸣就是想听听老六的心里想法。
    “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多挣钱，然后多干美女，等我老的时候我也不后悔，要不年轻时候就象你这样的守着一个女的啥意思呀？”老六对雷鸣的作风明显的不解：“你看看人家少华，虽然一分钱都没有，但那女的也照样干了一大堆，知道不？对于男人来说那就叫生活。”
    雷鸣有点无语了，老六这话的确是有点俗，但又是地道的实话，可自己却迈不开那样洒脱的一步，所以那样的目标和生活或许永远都不属于自己，做为男人羡慕是必然的，当然也有些鄙视，但对于好朋友来说，鄙视却已经被忽略了，就连少华那小子一年都换了一批又一批小货，看来自己真是他吗的太跟不上潮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