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色

“醒了？”陆华谦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了握圈在身前的小手。
    叶梓靠着他点点头，“对了，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家里怎么这么安静？”
    “外公被外婆早早地就拉着去几个老同事家里拜年去了，舅舅应该还没醒。”陆华谦说着笑了下，把叶梓的手拉开，然后熄了火，“煮了点早餐，本来还想着要上去叫你呢。”
    叶梓心想还好外婆他们出去得早，然后看了几眼白水面条和黄金鸡蛋，弯起唇角，转身拿了碗筷，帮忙把早餐盛了出去。
    吃过早餐，叶梓便被陆华谦拉了出去，问他去哪里也不说，就说带她去一个地方。叶梓看了他几眼，压着心里的好奇，也就不再问了。
    车子开出别墅，大年初一的天万里无云，阳光虽好，但仍是有点冷。
    街上没什么人，好多商场也都关着门，冷冷清清的都没有过年时的样子。
    车子一路开进古镇，进了古镇才感觉到真正的在过年，里面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挂着大红的春联和灯笼，街上也有小孩子穿着红红火火的小棉袄在到处乱扔鞭炮，以至于一进小镇，四处会时不时有鞭炮声响起。
    车子停在一个停车场，陆华谦带着叶梓顺着小镇上的一条小河边走了进去。
    小河边上的树都挂上了红红的布条和一个个的大红灯笼，靠着河边而建的酒楼也都装饰得红红火火。
    叶梓走了几步，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河和三四年来几乎毫无变化的酒楼，心生感慨，拉拉陆华谦的手，“那边那家酒楼，我曾经打过工，里面有一个厨师是四川来的，做菜特辣，不过那时候我和我同学都特别喜欢吃他做的菜。”
    陆华谦笑笑，这个地方，他其实比她更熟，“现在要去吗？”
    叶梓摇摇头，“不了，不怎么想去。”
    一路往小镇深处走去，越来越僻静，叶梓心里好奇也越来越深，“你要带我去哪？”
    陆华谦还是没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有点紧，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叶梓也跟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去，陆华谦低头看着脚下，唇边带了点温柔的笑意，忽然伸脚踢了踢脚下的一块稍微翘起的青石板。
    叶梓：“……”
    刚想说话，陆华谦忽然压着她靠在青石板的墙壁上，一手扣住她的手，十指交叉缠握在一起，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唇落在她微凉的唇瓣上，一点点的舔舐，慢慢滑进口腔，缠着舌尖温柔的打转。
    吻持续的时间很长，直亲得叶梓都想腻了，陆华谦才放开，眼眸里是浓浓的笑意。等叶梓呼吸缓和下来，他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一座破旧的类似小庙出现在眼前，叶梓看着总有种熟悉感，而且她敢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一座月老庙，但记忆里确确实实并没有到过这里啊？
    走进破败的小庙，的确是月老庙，月老笑得像个弥勒佛，白白的长胡子已经变成灰色的，上面布满灰常和杂物，它头顶上的喜结良缘几个大字也沾满灰尘，牌匾斜斜歪歪的挂着，几条暗红色的大布条垂在柱子边，地面上有杂草有落叶。
    叶梓看了看不确定的问道：“大年初一的你来……求姻缘？”
    陆华谦无语的看了叶梓一眼，放开她的手，然后双手合十，祁诚的拜了三拜，这才转眼看向叶梓，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揉揉她头顶。
    “你都在身边了我吃多了求什么姻缘？是还愿的。”
    叶梓心里吃了蜜一样甜，却差点没笑出来，“你来拜过？”
    “没，当然不是我，要说来，你赶紧拜一拜。”他说着拉起她的手。
    叶梓像模像样的拜了三拜，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我怎么总有一种……”
    陆华谦转头看她，微微笑起来，“嗯？”
    叶梓蹙着眉摇摇头，“说不上来，不过总觉得这里熟悉，可是记忆里并没有来过……奇怪了……”
    陆华谦还在笑着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抽，最后无奈的暗暗叹息了一声，拉过她抱在怀里，看了看时间，低声问道：“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叶梓刚要说话，手机响了起来，轻轻退出陆华谦的怀抱，摸出手机，居然是奶奶家的电话。
    “奶奶。”
    “唉～！”电话那边是奶奶中气十足的回声。
    “对了阿水啊，听说你没在家过年，跑你小姨家去了？”
    叶梓抿抿唇，“奶奶，我……”
    “你这丫头！大过年的跑去小姨家干嘛呢？不想在家里和那些外人一起过来那就回奶奶家啊，奶奶可是早就给你炖着何首猪蹄汤，可这都一天一夜了你也不来，骨头都炖化了，再说小姨家比奶奶家还远呢，你居然不回来！”
    叶梓无声的笑笑，因为小时候只要一过年就务必回奶奶家，奶奶最爱做何首猪蹄汤，刚刚好她也爱喝，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只要一回去乡下奶奶那里，她都会给她备着。而且比起姐姐和奶奶家那几个调皮的孙子，奶奶总是特别护着她，给她做好吃的。
    “奶奶……”
    “别说了，赶紧回来，哦，忘了今天没大巴，不过没事，我叫你伯父去接你，就这么定了，别扯些没的，赶紧回来啊！”
    “奶奶，我明天……”“嘟嘟嘟……”
    叶梓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有点无奈，抬头有点可怜兮兮的看向陆华谦。
    因为他本来就是抱着她的，所以电话内容陆华谦几乎都听到，捏捏鼻梁骨，“本来还以为一整个寒假都能在一起……”
    “那是奶奶，我要回去的，而且都说了叫大伯来接我……”叶梓说着摊摊手，“所以回去吧，我去收拾一下。”
    陆华谦忽然把叶梓的电话抽出来，“赶紧给你奶奶打电话，就说有人送你回去。”
    叶梓捏着手机，一下就明白了，陆华谦这是要送她回去奶奶家，咬咬唇，“这不好吧，被奶奶他们看见了的话……”
    陆华谦索性把手机拿了过来，翻到刚刚的通话记录上，然后点了给回拨过去，“只是送你到镇上，我就回来。”
    叶梓最后还是妥协了，和奶奶说了刚好有一个同学也是要回W小镇，所以就捎她一程，不用再麻烦大伯了，奶奶一听也说可以。
    挂了电话，陆华谦牵着叶梓买了点特色营养品，然后回去。老宅别墅里依旧安静，不过舅舅到是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水，叶梓打了声招呼随后上楼收拾收拾东西。
    陆熵北看着叶梓急急忙忙的背影，看向自家外甥，“怎么了？”
    陆华谦坐下来和他说了下，陆熵北听着点点头，表示会和老夫人他们说。
    ——
    车子上了高速，陆华谦调了调换上轻缓的音乐，“睡一会儿吧，去D市的路我还是知道的，等进了那边会叫你。”
    叶梓点点头闭上眼睛，她还是有点晕车，只有睡着了才不会难受。
    陆华谦开车很快，本来四个小时的路程，他开了三个小时多就进了D市，叶梓被叫醒时是两点多，车子停在往W小镇去的一条路上的一家还开着的小吃店面前。
    看叶梓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陆华谦心里止不住泛软，俯身过去伸手拉起她，“早上都没吃什么，肯定饿了吧，先进去吃的东西。”
    叶梓点点头，把身上的大衣拿下，放好，随着陆华谦下车然后进去。
    然后她知道生活其实充满狗血。
    望着眼前那个正在和穿着围裙的老板娘大声要开水的中气十足的老太太不是她奶奶是谁？
    往前面看去，大伯母看着菜架和冰箱里的菜跟老板娘点菜，最里面靠墙那桌上大伯坐在位置上喝水，而他的脚边放着几个背篮，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烟花棒、鞭炮、蔬菜、瓜子、水果等等东西。
    难怪奶奶说叫大伯去C市接她，可是……她看了看外面路边的三轮摩托车，有点感动，奶奶一直很宠她呢。
    在她还犹自发愣时，陆华谦已经适应了路边小吃的点菜法，这会都和大伯母站一块去了，看着里面的各种蔬菜，一时无从下手，这些东西烹饪过后他还能叫出几个名字，可是生的嘛……咳，他转头看向叶梓，见她看着外面，便唤道：“阿水，过来看看要吃什么？”
    “哎呦喂，都说了我不要茶水，我——”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戛然而止。
    “就这——”大伯母点菜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咳咳咳……”大伯父见鬼了似的在眼前年轻帅气的小伙上瞟了瞟然后看向自家侄女。
    叶梓顿时差点没挖了坑把自己埋了，大意，一时大意了。
    店里本来也没多少人，这一静下来，突兀得紧。
    陆华谦很快的也发觉有点不对劲了，为什么左边那个大汉盯着他？为什么旁边的妇人也盯着他？然后是那个老太太，摸摸鼻子，刚想说话，那边就响起了叶梓的声音。
    “奶奶。大伯父大伯母。”
    陆华谦：“……”
    原来是只闻其声的叶梓的亲人啊！陆华谦笑笑也跟着喊了一声，“奶奶。大伯父大伯母。”
    叶奶奶愣了半响，招呼着叶梓坐到自己这一桌，看了看陆华谦，觉得小伙挺不错的，然后单手遮着，自认为很小声的问道：“新搞的对象？”
    “咳咳咳……”叶梓呛红了脸，看奶奶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于是点点头。
    叶奶奶笑嘻嘻的一拍手，转身拉着陆华谦，光明正大的好好打量了一番，暗暗点头，“嗯，到是比小芳家带回来的精神正气。”
    “奶奶过奖了。奶奶坐下来，我再加几道菜。”陆华谦温和的笑起来，扶着叶奶奶坐下去。
    叶奶奶也不阻止或推拦，坐下去。陆华谦硬着头皮转身回到冰箱前，看了看，眼光一闪，对着点菜的老板娘说道：“这里的菜能炒肉的炒肉，能做汤的做汤。”
    老板娘嘴角抽抽，看陆华谦的穿着和气质就知道他是大少爷之类的，于是问道：“那做几个菜？”
    陆华谦转身看了看桌子，“那张桌子放得下就可以了。”
    老板娘再一次无语，心里想着菜式，点点头转回厨房去。
    这边叶梓听着奶奶的话也是无语，乡下奶奶家对面的小芳和她同岁，去年就结了婚，现在已经是大着肚子了，小芳的奶奶无时无刻不在奶奶面前乱说。而且小芳的老公家在D市上也有房子，还开着一辆现代轿车，每次回村，好多人羡慕小芳，但大多数也只羡慕她嫁了个有钱的，并不怎么看好她，毕竟小芳她老公大她十五岁呢。
    吃过饭，因为陆华谦早已结了账，所以大伯父也就没跟他争什么。
    回去的路上奶奶和大伯母自然是坐陆华谦的车，于是来的路上有说有笑的三轮摩托车上只剩大伯父一个人在车前面带着路。
    叶梓坐在副驾上，后面大伯母和奶奶东摸摸西看看，一路上都在和陆华谦说着话，大伯母偶尔也会三不时的问上几句，陆华谦也不嫌烦，有问必答。
    问完一切，叶奶奶心里满意极了，C大那个大学可是省里出名的百年老校，都已经是大四了，那说来，年过完就毕业了，而且还是有自己的工作，不错不错啊！
    小年轻人谈谈恋爱，她也不指望将来如何，只要现在阿水跟着他的时候可以吃香喝辣那就很棒了，别说她老人家现实，毕竟这也是真话嘛！
    *
    半个多小时的路很快就到奶奶家，因为奶奶就只有大伯父二伯父和爸爸三个儿子，二伯父做了别人家的上门女婿，所以奶奶家也就是大伯父家了。
    进了大院子，大堂兄叶明已经站在家门口等着了，叶明是在广州读大学，现在大三学生，人挺帅气的就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小堂弟叶军只有十三岁，这会儿早和小伙伴到处跑玩去了。
    喧闹了一番，叶奶奶把陆华谦留了下来。
    四点多时，大伯父带着叶明和陆华谦出去扯松叶，叶梓则钻进厨房帮奶奶和大伯母。
    “阿水啊，和小陆认识多久了？”奶奶一边摘着菜一边问她。
    叶梓笑笑，“有两三个月吧。”
    叶奶奶怀疑，“怎么可能？你别骗老太婆了，奶奶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要我说啊，最少也得一年多吧！”
    “是真有三个月，不过……”叶梓有点难为情，虽说以前和奶奶也是什么都说，可是私人感情这方面还是不怎么好意思啊。
    叶奶奶一听，藏在身体里的八卦分子不住的往外冒，“快说快说，当初我可是把和你爷爷怎么相识然后结婚的事都跟你讲了的。”
    难得爷爷走后，奶奶还这么乐观，他们那段故事她听过好几遍了，她笑着轻声说：“不过陆华谦说他认识我三年多了。”
    叶奶奶叹了声，“我就说嘛，难怪他照顾你就像在照顾相处几年后的妻子一般。”
    “奶奶！”叶梓一时羞红了脸。
    大伯母和奶奶被逗得笑了起来。
    “妈，嫂子。”门口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叶梓转头看去，抿抿唇，回身继续捡着自己的菜。
    大伯母点头应了一声，“回来了？”奶奶却是嗤笑道：“还知道回来知道叫我妈呢？！”
    叶父蠕动嘴唇半响，看了看叶梓的背影，终究没说一句话，退出厨房。
    *
    六点多，菜饭差不多都做好，出去的三人也都拿着松叶回来。
    陆华谦听到叶明叫叶父时便知道那是叶梓的爸爸，于是过去也叫了一声“伯父。”
    叶父看着眼前叫自己的英俊的小伙，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到是叶明在旁边说了才知道这是阿水的男朋友，忙应了一声，心里万千思绪夹杂着难过，女儿有男朋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种感觉……
    大伯父端着汤饭四处祭拜了一番，等他一回到家，炸过鞭炮，就可以开饭了。
    饭桌上，大伯父和叶明都喝酒，陆华谦这次居然也跟着喝了起来。
    饭过一半，叶父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此时的几个大男人都喝得有点上脸。叶父看着陆华谦，笑起来，“小陆啊，知道你肯定也不怎么喜欢我，但不管怎么说，阿水不懂事……”叶父说着忽然转身抹了抹鼻子，“你可要好好待阿水。”
    陆华谦早已在叶父站起来时就起了身，此时端了酒杯，郑重的和叶父碰了碰，“伯父放心，其实我以前也是混吃等死的人，可以说没有阿水就没有现在的我。”说完一杯干完。
    叶父又倒了一杯，给陆华谦也倒了一杯，“我看好你。”说着全喝完，接着又倒了一杯，有点大舌头的说道：“年后……叫小潼回来一趟，你还没见过阿水的姐姐吧？等……阿水毕业了，找个机会……也带她去你们家走走，然后两家亲戚也走走……”
    叶梓在旁边听得直皱眉，刚想站起来说话打断他们，大伯母就拉了她一下，然后低声说：“你父亲是想你以后过得好点，他自己没为你做上什么，自然希望你以后好过，你别说话。”
    叶梓抿抿唇，心情有点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理索性低头夹菜。
    那边陆华谦也跟着喝完一杯，然后笑着说，“潼姐人很好，已经见过了。不过……我父母早已离异，我现在和外婆们生活在一起，至于家里，阿水早就去过了。”
    叶父愣了半响，笑了起来，眼中含着雾水，“好……去过了啊！……那就好。”说着又重新倒了杯酒，递给陆华谦，陆华谦忙接过，旁边的大伯见着忙拉住他，“喝不了就放着吧，我这三弟酒量很大的。”
    陆华谦摇摇头，“没事。”然后跟叶父伸过来的酒杯碰了碰，一口喝完。
    到最后散席时，叶父被大伯父夹着带走了，叶明帮着叶梓把陆华谦带到客房，随后也走了。
    叶梓看着满脸通红倒床呼呼大睡的陆华谦，有生气又有点点好笑，给他脱了鞋子衣服。然后出门去外面的洗手间里接了满满一盆水，端回客房给陆华谦都擦了擦，擦完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上，最后看来几眼这才退了出去。
    第二天太阳早早的升起，火红的晨光照耀着大地。
    陆华谦醒来便感觉脑袋疼，刚要伸手揉，就有一双小手代替去，他睁眼，看着眼前瞪着自己的人，道了一声早。
    叶梓把蜂蜜水端给他，“干什么跟着他喝那么多酒？！他要喝他自己喝就行，你呈什么能？！”
    陆华谦就着她的手，把热水喝光，一股暖流向身体四处流去，他拉下她亲了亲，“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父亲，而且，我感觉他对你很好的。”
    叶梓睨了他一眼，“起来了。”
    陆华谦摇头，拉着叶梓倒在自己身上，小孩子似的说道：“陪我赖一会儿床呗。”
    叶梓无语，半响后忽然抱着陆华谦的脖颈低低的说道：“原来三年前那晚的人……是你啊！”
    陆华谦一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低低笑起来应了一声嗯，“那你对他什么印象？”
    叶梓撇唇，“高冷、娇气而且脾气特不好，只是当时没看清楚那人的面容，要不然后来我一定不会被……”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被他拉下去然后掌心上被放了一样东西，凉凉的。
    她垂眼一看，是一个银白色的戒指，中间穿着一条红线，而他拉着自己的手上的中指上也带着同款的男戒。
    他说：“我等你毕业。”
    叶梓一愣，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耳边再度传来熟悉的低哑声，“等暑假了我陪你一起去看你妈妈好吗？”
    叶梓眼眶酸涩得紧，点点头，握紧戒指。
    “对了，一句话我至今还没说过。”
    叶梓看向他，金色的光晕里，他的面容一如初见时那般帅气，一如在一起时那般温暖。一个声音坚定而深沉，带着蓄藏已久的倾情和欢喜，就那般直击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是最普通谁都会说，却最情真意切而你难得一遇的：
    “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