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错爱唐僧

后记:今生已过也,重结后生缘1


胡丽死后,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还是无法将她忘怀。许多年后的午夜梦回,她的一颦一笑,还是一次次的将我从梦中惊醒。可是我知道,她已香消玉殒,化蝶而去,一缕香魂无踪无迹,再也不可能回到我身边了;留下我,在凄清长夜红泪满腮。恨自己真的没用,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无论怎样埋香泣玉、坟蝶葬花都无法平息心中的刺痛。我彻底读懂了李商隐的那一种心情——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无论当时还是今日,对于爱情,对于命运的安排,我都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如何得罪了长生天,他竟然无情的背离了我,带走了我心爱的女人!
    如今,回到家乡的野外,春草青青,小桥流水依旧,那些背着猎枪的人依旧走来走去,可是胡丽再也不会远远的跑来,站在那座小桥上张望了-----我必须强迫自己渐渐的去接受这样一个无情的事实!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语,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也许,来世我们可以再见面,来继续去完成那些未尽的温柔和缠绵!一年之后的暑假,学校里派我到郑州商城宾馆去参加新课改培训,刚刚到达培训现场,我就在那七百多人的会议室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那人,正是郭子丽!
    自从上一次她从希望中学神秘失踪后,我们县教育局,还有公安局,就一直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信息。我不知道她躲到了哪个学校,但是现在看来,她根本没有走出河南省,要不然也不会来参加郑州的培训会了。
    我想,胡丽已经离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是不是还要揪出郭子丽这条漏网之鱼?
    饶了她吧,再杀掉她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一想到胡丽的遭遇和那些失踪的少年,我就恨得咬牙切齿,如果现在,我不杀掉她,那她会不会继续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七天的培训会结束之后,老师们一个个走出了会议室。我悄悄的跟在了郭子丽的后面。
    渐渐的,天色已近黄昏。她走到不远处的一座桥上,似乎意识到了有人在跟踪她,于是就停了下来,站在桥栏边,望着桥下的河水,掏出一支烟,点燃,吞云吐雾,静静的等待。
    她穿着紫色的旗袍,黑色的高跟鞋,戴着银白色的耳环和项链,已经变成了一个很成熟很沧桑的女人。
    我走到了她身边,轻轻的喊道:“阿丽。”
    她回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我,才说道:“是你啊?”
    她转过身去,依然望着河水,抱着胳膊,不再说话。
    那一刻,我几乎理解了她的优雅、美丽、沧桑、沉默、孤独和无助。我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示意她转过身来。
    她转过身来,偎依在我的怀里,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我,一只手拿着烟搭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用一只手搂着她柔软的后腰,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一把水果刀,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的整个身体缓缓的从我怀里滑落下来,落到地上,化为一只果子狸!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春来秋往,我们的日子,已经平淡成一种习惯、一种常态。没有惊喜,没有激情,只有校园里那些日渐长大的梧桐树在提醒我们岁月还在不停的流逝。我已经三十九岁了,一直没有结婚;不是不想结,也不是因为一直无法平息失去胡丽的伤痛,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找不到一个我爱的人可以重新点燃激情。
    突然有那么一天,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上午,我刚刚上完第二节课,就听到学校的大门外,一阵锣鼓“况且况且”的敲了起来。其他老师告诉我,一个安徽太和的马戏班子在门外的大街上“玩把戏”呢!
    我也和其他老师一起,来到大门外看热闹。
    只见学校门前的大街上围了一大群人。有百十个吧!场子中间,一个玩把戏的汉子,耍了一套不太标准的少林拳之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牵了一只衣帽整齐的猴子,开始在那汉子的锣声中让猴子做各种动作。众闲汉齐声叫起好来。
    猴戏结束之后,又从一个大箱子旁边站起来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举着五块青砖,放到头顶上,在场子中间单膝跪地。这时,刚才那个中年汉子,开始举起一把大铁锤,朝年轻人的头顶上的砖头砸去;“砰”的一声,五块砖头全碎了。“头顶开砖”的绝技算是表演成功了。
    闲人们,包括我身旁的老师们,又开始叫起好来。
    我站在那里只是笑,心想: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这里显摆!
    我又恼恨他们根本就不向学校打一声招呼,就在这学校的大门外玩起把戏来,纯粹是要影响学生们上课。虽然我们只是个职业高中,但这学校附近,百米之内,岂是搞杂耍的地方!
    那中年汉子拿起一面锣,背面朝上,开始向观众挨个收钱。
    一元两元的钱开始投到锣背中,有的落到了地上,那妇女蹲在地上捡起来。
    收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掏出了一元硬币,竖起来,暗暗运了一把力气,直直的向锣背投去。
    只听“嚓”的一声,那枚硬币像子弹一样,把锣穿了个窟窿。
    大家都一下子愣住了,一瞬间,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高声的喧哗起来。
    那汉子张大了嘴巴,呆呆了看着我。
    我朝他得意的笑了笑。
    那个妇女赶紧拉了一下汉子。汉子似乎醒悟了过来,不禁满脸通红,慌慌张张的收拾起家伙,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这件事情,被学校老师议论了好几天,我也被他们赞扬了好几天,都说我力大无比、深藏不露。但是还没等议论的声音落下,似乎只是三天之后吧,那个马戏班子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结束时,收钱的换成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黑亮的眼睛,面容很清秀,梳着一条大辫子。
    估计他们是想借这样一个漂亮女孩来激发我的不忍之心吧。
    那女孩只是低着头不看观众,只是骨都着嘴不说话,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是很讨厌我们这里的人吧!她是不服气吧?不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让我给她点教训吧!
    想到这里,等她来到我身边时,我又掏出了一元硬币,开始故伎重演。
    但是没想到,她突然把锣向后晃了一下,然后像打乒乓球一样,迎头就撞上了那枚硬币,那枚硬币反弹回来,快得像子弹一样,一下子就射进了我的肚子里。
    我“啊”的大叫了一声,顿时疼得捂住肚子坐在了地上。
    其他老师惊呆了,赶紧手忙脚乱的把我送到了镇医院。
    一名学生赶紧跑进学校报告了校长,校长慌忙走出大门,喝令马戏班子不准走,把他们扣留在了学校里。医生发现,那枚硬币穿透我的衣服,有一大半嵌进了我的肚子里。用仪器扫描一下发现,硬币里面的边缘没有伤到肠子,并无大碍。医生用镊子将硬币夹出来之后,清洗、消毒,缝了几针,包扎好,安排我好好休息。
    学校告诉那家马戏班子,说我没有家属,而我又不愿让父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们最好留下来一个人照顾我,直到我康复为止,否则都不准离开学校。
    那家人合计了一下,决定让“罪魁祸首”——那个小女孩——留下来一个星期,每天给我做饭、送饭,精心的照顾我。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实际上就是被医生观察了三天,以确保安然无恙。在这三天里,那个小女孩就住在我那学校的单身宿舍里,每天准时到医院来给我送饭。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红色羽绒袄,低着头,娇羞的面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我突然觉得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我试探着问道:“小朋友,你叫胡丽吧?”
    见我叫她“小朋友”,她轻轻的笑道:“俺不叫个胡丽,多难听,跟叫‘狐狸’一样!俺叫个胡丽丽!”
    我不禁吃了一惊:“真的吗?我竟然猜那么准!看来,在你上一辈子,我真的见过你!”
    胡丽丽说:“哪有上一辈子啊?你又说胡话了,你还是教师呢!”
    我不禁陷入了深思。
    我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娇弱的身材、白净的皮肤,仔细的寻找胡丽的痕迹。
    她果然是胡丽转世!
    也许她本身并不知道。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就跟医生说了一声,和丽丽一起跑回了学校。
    傍晚的时候,丽丽收拾被褥,准备住到隔壁我的那间厨房去。
    我正坐在床上看书,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说:“不要走!”
    她背对着我,使劲的挣扎道:“不!”
    这时,门口闪过来一个人影。我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是学校的张元会计听到我回来的消息,向我报账来了。张会计挪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说道:“张老师,你这次住院一共花了七百五十块钱。按照规定,学校给你报销了百分之八十,一共是六百块。剩下的一百五十元由你自己支付。当然了,学校已经给你垫付了。校长安排,为了不影响你的生活,以后从你的工资里分三个月扣除,每月扣除五十元。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说:“好好好,怎么扣都可以,你看着办就行了。”
    张会计看了看坐在旁边椅子上低着头满脸通红的丽丽,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就站起来说:“那既然这样,我就按照校长说的办了?——那就不耽误您们玩了,我先走了。”
    走出门口时,张会计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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