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错爱唐僧

第一章:父亲逼我娶嫂子1


我叫黄金元,我的哥哥叫黄金龙。
    事实上,我叫他“哥哥”的确有些勉强,因为我们是孪生兄弟,他只是比我早出生了五分钟。现在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如果以我们入驻母体的先后顺序来说,我才应该是真正的“哥哥”。当然,目前再讨论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我们都已经二十五岁了,由于分别扮演了哥哥弟弟不同的角色,虽然我们的相貌和身材都极其相似,但不同性格气质都早已经成型了,他那种身为老大的心态,那种习惯性的对弟弟的指使和保护,我那种习惯性的对哥哥的顺从和依赖,如今都已经无法再改变过来了。
    我的老家叫黄梦营。我的父亲是一个包工头,我的母亲是我们那里的妇联主任。除了我和哥哥,我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在上高中,一个在上初中。而我和哥哥,两年前都已经大学毕业了。只是,因为当年他的高考成绩比我多出了六十分,所以最后他毕业于周口师院,毕业后就被分到了白杨镇高中;而我,只是毕业于周口电大,毕业后却被分到了我们村的小学。
    当然了,两年前我并没有到我们黄梦营小学报到,我让母亲找了个高中二年级就辍学了的小女孩替我去上课,自己却背起行囊到广州打工去了。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我认为做一个小学教师有什么不好,而是因为,我实在太向往外面大城市的生活了,哄小孩确实不是我的专长。再说了,我和哥哥,年龄相仿,道业相似,可是他教高中,我却教小学。当他体面的坐在白杨镇的酒店里吆三喝五的时候,我却在我们村领着一群孩子灰头土脸的跑步。我心里,当然会很不是滋味。还有我父亲,毕竟也英雄一世,现在两个儿子竟然都当了“家有五斗粮,不做孩子王”的教师,我想他心里面也不会是多么心甘情愿。
    果然,那时我的父亲在山西晋城听到我去广州打工的消息之后,并没有表达任何的反对意见。
    但是外面的世界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美好,表面华丽的城市,光彩照人的世界,背后隐藏的却是千千万万的底层劳动者的辛酸和血泪。那一点繁华只是聚光灯下的一小块,揭开城市温情脉脉的面纱,裸露的全都是冰冷的水泥和钢铁。就拿我来说,如果我到一个学校应聘,首先人家根本没有听说过“周口电大”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学校,然后,又问我有没有工作经验。人家喜欢已经在学校教了七八年的有经验的年轻教师。可惜我学的又是中文,就是所谓的“中国汉语言文学专业”,除了学校,小报社,选择的余地并不是很大。想当职业作家,可是作家又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轻易炼成的,再说要想安安静静的写作,那至少也得先解决吃饭问题啊!
    事到如今,我又从大城市回来了。或者说,并不是大城市不好,只是怪我自己没本事,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努力,多考几分,让国家给分配一个好的单位!
    我们伤心的故事,就是从我回家过春节的那一年开始的。那年是一九九九年,哥哥已经在白杨镇高中工作了两年半,已经谈了一个叫刘巧颜的女朋友,是白杨镇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并且在那一年的春节,我那习惯于不回家过年的父亲也从晋城回来了,加上我,我们全家算是聚齐了。
    我的哥哥西装革履,领带飘飘,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很阴险的样子,似笑非笑的听我长吁短叹的诉说外面的辛酸故事。父亲也在旁边严肃的听我讲这些经历,表现出一副很生气很不满意的样子,令我很讨厌。
    是啊,我父亲有理由对我不满意。你想啊,我和哥哥,一起毕业的,可是现在你看哥哥,事业有成,爱情丰收;也就是女朋友,他都已经有了,再加上他很努力,听说女朋友也已经有了,都怀孕五个月了,并且还是个男孩。而我呢?去广州时,两手空空,现在回来了,还是两手空空。惭愧啊,惭愧!
    我的哥哥和刘巧颜,准备在春节后的初六就结婚,因为刘巧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往后拖就更加不好看了。我看了看哥哥和未来嫂子的影集,发现刘巧颜还是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在我们这里,基本上就已经很漂亮了。她和哥哥已经谈了将近两年了,不知道她现在怀孕后,是不是还像照片上那样好看。
    其实,整个寒假,我们全家人都已经在张罗哥哥结婚的事情了。我们请了家族中的好多人来帮忙。我们这个村子,一共有三百多人,属于我们这一家族的,有十六家,所以每天我家都会有好多人前来,一直忙忙碌碌。
    我哥哥,作为当事人,倒是表现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到他这副嘴脸,我突然为我们这些忙碌的人产生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可笑感觉。
    到大年三十的时候,哥哥结婚用的礼物啦、饭菜啦、车辆轿子啦,还有要请的唢呐队,都已经准备齐全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过了春节娶嫂子了。
    可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在我家后院东厢房的房子里,我的父亲和哥哥,突然关着门激烈的吵了起来。夜里十一点的时候,哥哥猛地摔门走了出来,阴沉着脸来到了灯火辉煌的前院。母亲赶紧问他:“怎么了?”
    哥哥一句话也不说,自顾自的回到楼上的新房里,关掉了灯,蒙头大睡了起来。
    母亲只好去问父亲。可是父亲也是阴沉着脸什么话都不说。一家人全都蒙在鼓里。
    其实,在我们这个家庭里,我早已经深深的感觉到,我们一家人的关系,说不上很隔膜,但至少也说不上很融洽。我们家族的教育模式就是,给子孙后代充分的自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麻烦别人就行了。比如,你不爱洗澡,洗脚,可以,你自己弄脏的被罩啦衣服啦你自己洗就行了。你说我才四五岁,还不会洗衣服。那好办,等你到七八岁时会洗了再洗吧!那七八岁之前你只好就那样像乞丐一样脏着。你说你不喜欢学习,那可以,这二亩地是你的了,等你不想上学了,这二亩地就交给你管理,你今天上午辍学,今天下午就把地交给你耕种。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我们家族说到做到。曾经我一个叫黄金华的堂弟,十二岁了,上到小学五年级,不想上了,于是征得族长黄清邦的同意,我六叔立即把两亩地交给了金华,并且给了他二百元钱让他买化肥投资。金华一想,这种地太辛苦,干脆让地荒着长草养羊得了。于是他跑到集上买了两只羊,一只公羊一只母羊,开始全心全意、聚精会神的放起羊来。到了秋收的时候,收完玉米,人家都种上了小麦,金华果然就让地荒起来长草,幻想着来年这两只羊能够生下一群小羊。结果折腾到了冬天,草黄了,因为不善储藏,两只羊都饿死了。还没到春节,金华就找到族长哭着闹着要继续上学。
    就拿我哥哥结婚这事来说,以我父亲的性格,我知道他根本不愿意回来,事实上他也完全可以不回来,不就是为“金”字辈的小儿孙结个婚吗,把钱交给族长办理就行了,没必要回来,回来不回来的意义是完全一样的。他不回来,十六家人都会来帮忙,都要花那么多钱;他回来,也是那么多人来帮忙,也要花那么多钱,既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而哥哥对他的感情,对他的尊重和爱戴,——当然了,也许说不上“爱戴”——自然也既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
    没有办法,几百年来,我们家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有时候我看到某些人鼓吹外国人对小孩教育怎么怎么“培养独立性”,特别是去了几天美国的某些混蛋,这样那样赞美人家的教育方式,我都感到非常可笑,有时候甚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心里想说的是:你们这些浅薄无知的混蛋,你们懂得教育吗?你们懂得中华民族的各种教育模式吗?在我黄金元老人家面前,你们他妈的谈什么教育?你们不觉得这就好比在发明了少先队、民兵、游击队、正规军四级作战的*面前谈《孙子兵法》吗?你们难道感觉不到,伟大的毛主席他老人家,从来都不看什么狗屁《孙子兵法》那种小儿科的东西吗?
    其实我的父亲这次回来,除了因为哥哥结婚,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他在晋城遇到了一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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