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精错爱唐僧

第三章:哥哥竟然是黑社会3


谈了几个女朋友之后,哥哥遇到了刘巧颜,只是一时大意,没有按照前七后八的规律行事,竟然将刘巧颜搞大了肚子。可是我想,也许在哥哥看来,那不过是一次事故而已吧,要不然他怎么还要逃婚呢!
    在这短短的两年半时间里,如果仅仅是谈恋爱的话,那哥哥显然也算不上罪大恶极。可是这人哪,一旦有人崇拜,一旦有人拿自己当回事,或者身边一旦围了一群同样闲得无聊、闲得蛋疼的狐朋狗友,那他的个性,他的自我,就会不自然的恶性膨胀起来。
    我哥哥显然就是这样的。
    在学校和街上混熟之后,嫌工资太低,钱不够花,我哥哥竟然突发奇想,想向街上的店铺饭馆、小商小贩收起“保护费”来。但是作为一个教师,又不能明目张胆,哥哥只好通过一些手段暗示,希望街上这些做生意的人能够有点“悟性”,能够悟出他那点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小意思”来。
    比如领着一群年轻教师去买菜,开始强买,只给五毛钱,就拿走一大捆菜。有一次买了三斤鸡蛋,给了卖鸡蛋的一块半钱,就带着一群人走了。那卖鸡蛋的年轻小伙子显然不愿意,就带着自己的小舅子找上门来,那天晚上哥哥正在和王谋、回子吃炒鸡蛋,看到卖鸡蛋的和他小舅子来了,双方顿时吵了起来,哥哥说给够了,卖鸡蛋的说没有给够,结果最后打了起来,哥哥他们三个人把卖鸡蛋的和他小舅子打得鼻青脸肿,很狼狈的逃跑了。
    卖鸡蛋的不服气,就又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带了六个人来围攻我哥哥。卖鸡蛋的肯定以为,星期六了,老师都回家了,估计哥哥找不到帮手了。但是没有想到,那天是回子的生日,十七八个人都正在哥哥隔壁回子的屋里喝酒呢,一看卖鸡蛋的人找事来了,大家二话不说就打了起来,结果又把卖鸡蛋的和他带来那六个人打得屁滚尿流。
    这一次之后,卖鸡蛋的就再也不敢来了。
    只是可惜啊,除了小商小贩不愿意交保护费之外,那些商店饭馆的悟性竟然也是那么低,哥哥只好挖空心思的另想办法。他常常带领王谋、回子还有一个外号叫“傻鸟”的老师,一起去一家金星饭馆吃饭。可是哥哥都干了些什么事啊!他让每个人兑五块钱,一共是二十块钱,要求金星饭馆的老板给他们炒四个菜,一个汤,一瓶仰韶救,四小碗面条。四个菜还必须是两荤两素。哥哥告诉大家,他并没有占金星饭馆的便宜,这顿饭是这样算的:一盘猪脸肉,四块钱;一盘捆蹄肉,四块钱;那两个素菜,比如一盘花生仁,一盘卤豆腐,各用去两块钱;这还剩下八块钱呢,一大碗老式鸡蛋汤三块钱,仰韶酒三块钱,剩下两块钱就是四碗面条的价格了。我们并没有占饭店的什么便宜啊!我们占了他什么便宜呢?没有啊,看不出来啊,所以哥哥每个星期都要心安理得的带着那三个人去金星饭馆这样吃个三四回。饭馆老板只好按照既定的标准给他们准备酒和菜。
    突然有一天,街上有一家老住户,他们的老表从广州回来了,在街上树了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牌子,牌子上画了一个浑身布满穴位的人,每一个穴道都用横线和文字标得清清楚楚。那老表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首五言诗,贴在了牌子旁边的墙上。老表说那是谜面,谜底就在这些穴道的名字当中,如果谁能猜中,就奖励四十元钱。老表开始用大喇叭吆喝,让大家猜谜,参加一次要交两元钱,每隔半个小时开一次密封的盒子,谜底的正确答案就在盒子里,谁猜中了就可以领走四十元钱了。
    于是,街上的那些赶集的愚男蠢妇们开始盲目的高估自己的智商,纷纷参加猜谜活动。当然,猜中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或者几乎没有,只有白白的搭进去两块钱,要不然,那老表也不会每天都不辞劳苦的站在那里主持这种高智商的事业了。
    其实,每一个高中教师都能够看出门道,这是骗人的,即使猜中,那也只能是老表安排的自己人猜中。谜底是非常邪门的,是出其不意的,你根本不可能猜中。
    如此这般几天之后,哥哥带着几个年轻人来了,不加思索的就交了两块钱,写出了一个谜底交给了老表。而其他人,都还在那里或坐或站,非常认真的苦思冥想,试图猜出正确的谜底来。
    过了一会儿,开盒子了,哥哥果然没有猜中。
    又一轮开始了,哥哥很快又交两块钱写出了一个谜底。这个谜底和刚才的一模一样。
    当然了,哥哥又没有猜中。
    又一轮,哥哥又很快交钱,还把刚才那个谜底交了上去。
    这一次,老表就是再笨,再没有悟性,也看出门道来了:这群人不是来猜谜的,是来找麻烦的,如果不让他们猜中,估计他们会一直这样猜下去。
    最后,开盒子了,老表装作很惊喜很欢快的喊道:“啊,到底还是老师们的智商高,高中这位黄金龙老师竟然猜中了!恭喜你!”
    说完,老表赶紧面带微笑的找好四十元钱,递给了哥哥。哥哥朝王谋努了努嘴说:“收起来,中午到饭馆花了它!”
    听到这样的事情,我仿佛看到了当时的场景,看到了围观者的震惊和不解,我的心底感到一阵阵的悲哀:哥哥,你有没有看到,你有没有看到,那主持猜谜的老表,笑得很勉强?用陈佩斯的话说就是,你笑啊,你笑啊,比哭还难看呢!我相信那卑微的老表一定笑得比哭要难看得多,并且他心里一定恨得恨不能立即杀掉你。你相信不相信,他以后会突然在某个夜晚找几个人逮着你、杀了你?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如果这些事情还不足以令人担心的话,那下面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高枕无忧了。
    我们说说哥哥的“野狼”牌摩托车。
    其实那不是真正的“野狼”牌摩托车,只是个“野狼”的外壳,车下面的发动机却是“岗田”发动机。八年前,白杨镇还不是白杨镇,还只是白杨乡时,我父亲曾经承包过修建白杨乡乡政府办公大楼的工程。最后工程款还剩下两千多元钱,结果乡政府一个负责发包工程的小头目,叫刘玉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给我父亲了。父亲去要了好几次,结果刘玉山都是以乡里没钱为托词,坚持不还款。后来时间长了,刘玉山都以为我父亲已经把这事忘了,并且已经去了外地,就不再考虑这两千多块钱的事情了。
    可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我的哥哥黄金龙到白杨镇高中上班来了,上班后刚刚几个月,就拿着当年的单据来到镇政府,讨债来了。
    有人会说,我哥哥难道就不拍得罪镇政府主管教育的领导吗?可是我告诉你,我哥哥财迷心窍,根本没有考虑这些,因为白杨镇高中,虽然挂了个白杨镇的牌子,但它却是“市直”单位,也就是归淮州市教委直接管辖,和镇里没有多少更直接的经济利益关系。
    这时候刘玉山已经做了副镇长,看到我哥哥又找上门来,确实感到比较郁闷,比较头疼。当时,刚好赶上镇政府被一家皮包公司给骗了,镇里那真的是几乎一分钱都没有,但是镇里那些干部毕竟也不是吃素的,被那家骗子公司骗了之后,就把那骗子公司骗别人的一百辆组装“野狼”摩托车扣留了下来,就扣留在镇政府大院的车棚里。最后,和那家骗子公司失去联系之后,领导们就决定将这些骗来的摩托车卖给镇政府工作人员。开始的时候,一万块钱三辆;后来又降到三千块钱一辆;后来还剩下最后几辆,降到一千块钱一辆。总之镇政府也想赶快把这批组装摩托车处理完,好腾出地方来。
    我哥哥去讨债的时候,就只剩下最后五辆了。于是刘玉山就说:“金龙啊,镇里确实没有钱,不过有摩托车,你要是愿意,就推走一辆得了。我们只算你三千块钱!”
    当时,即使是市场上正常出售的摩托车,也不像今天这样便宜。我哥哥更不知道,那几辆剩下的摩托车已经降到了一千块钱一辆,他只是听说过,镇里某些干部,只花了三千块钱,就买了一辆“野狼”牌摩托车,以为自己也享受到了这些干部们的“待遇”,所以就很无奈也很高兴的在那几辆摩托车中挑选了一辆。
    刘玉山说:“金龙啊,我一共欠你父亲两千四百块钱,现在你再补给我六百块钱的差价吧!”
    我哥哥冷笑了一声说:“没有,我一分钱都没有。你欠我们钱,都欠了六年了,难道我就不能欠你一年半载?”
    最后两个人商量好了,在未来的一年时间里,我哥哥把那六百块钱还给刘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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