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的日子

第65章


搞得好,我明天中午就该拿到这些照片。”
    “在我这方面,”部长说,“我可以向诸位报告我同戴高乐总统谈话的情况。
    他已毫不含糊地拒绝出于躲避这个凶手的目的,而改变他今后的任何一项计划。老实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不过我得到了一个让步,现在至少可以解除不准宣扬的禁令。因为豺狼现在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他在夏伦尼男爵夫人的家里谋财害命,目的是抢劫她的首饰。据信,他已潜逃来巴黎躲藏。对吧,诸位?“
    “今天的午报,至少是晚报将如此报道。警长,你只要一有把握确定他目前正在冒用的新身份,或者可能选用的两种或三种身份,你就有权力向报界宣布那个名字或那几个名字。这样,各家晨报就能报道案子的最新线索。
    “明天早上收到那些在伦敦报失护照的倒霉游客的照片之后,你可以印发给各家晚报、广播电台和电视台,作为缉凶案的第二条最新消息。
    “除此之外,我们一拿到名字,巴黎的警察和保安队员将全体出动,在街头无一例外地检查护照。”
    巴黎警察局长、保安部队的首脑和司法警察总监都忙于记下要点。
    部长继续说下去。
    “边防检查站将在中央档案局协助下,把已经掌握的‘秘密军队组织’的支持者逐个检查一遍。清楚了吗?”
    边防检查站和中央档案局的负责人使劲地点头。
    “司法警察署的全体侦探人员要一律停止手头的工作,全部投入这项缉凶行动。”
    司法警察总监马克斯·费尼点点头。·“至于爱丽舍宫,我显然需要一份总统的活动日程表,详细开列总统从现在起打算进行的每一项活动,为了保护他而采取的特别措施甚至不必告诉他。我们这次是为他着想,即使惹得他发脾气也在所不惜。
    当然,我要求总统警卫队空前加强对总统的卫护。是这样吧,杜克勒队长?“
    戴高乐的警卫队的首脑让·杜克勒点头称是。
    “刑警大队,”部长的眼光停在布维埃身上,“你们在黑社会层有大批眼线。
    我要求全体动员,搜索这个家伙,你把名字和外貌特征提供给他们,行吗?“
    莫里斯·布维埃不情愿地点点头。他心里颇不痛快,缉凶之类的事情他没有少见,但这次却规模空前。勒伯尔把名字和护照号码(且不说外貌特征)提供后,从保安部队到黑社会将出动十万人左右到街头、旅馆、酒吧和餐馆去搜捕一个男人。
    “我还遗漏了什么吗?”部长问。
    罗兰上校飞快地扫了纪博将军一眼,然后看了一下布维埃。他干咳了一声。
    “还有科西嘉公会呢!”
    纪博将军端详着他的指甲,布维埃则瞪着眼睛,其他人也大都是表情尴尬。科西嘉公会是科西嘉人的同乡会,他们的祖先世代仇杀,它过去是、现在仍然是法国最大的犯罪集团的操纵组织。他们已经控制了马赛和地中海沿岸的大多数城镇。有些专家认为他们比黑手党资格还老,也更危险。他们不像黑手党那样自吹自擂,闹得家喻户晓,所以也没有像黑手党那样不得不在本世纪初叶移居到美国去。
    戴高乐派曾跟科西嘉公会两度携手合作,而且两次都发现它固然有用,但有损名誉。因为公会总是要求给点酬谢,还要求警方对他们的敲诈活动采取眼开眼闭的态度。公会曾在1944年8 月帮助盟军进攻法国的南部,此后就一直在马赛和土伦称霸一方。它从1961年4 月起又曾帮助打击阿尔及利亚殖民者和“秘密军队组织”,并因此而把触角远远伸进北部,侵人了巴黎。
    作为一名警察人员,莫里斯·布维埃对这帮亡命徒是恨之人骨的,但是他知道罗兰的行动分局离了科西嘉人是办不成事的。
    “你认为他们能帮忙?”部长问。
    “如果这个豺狼果真诡计多端,名不虚传,”罗兰回答说,“那我认为惟有公会才能在巴黎找到他。”
    “他们在巴黎有多少人?”部长将信将疑地问道。
    “大约八万来人,分散在警局、海关、保安部队、特工部门,当然还有黑社会。
    而且他们是有组织的。“
    “那么用吧。”部长说。
    参加会议的人不再有其他建议了。
    “好,就这么办吧。勒伯尔警长,眼下我们要求于你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容貌特征、一张照片。从现在起,我再给这个豺狼六小时的自由。”
    “事实上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勒伯尔说。这时候,他的眼睛望着窗外。
    会议室里的人有点吃惊。
    马克斯·费尼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勒伯尔眨眨眼睛说:“我必须表示抱歉,我太傻了。前几天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星期来,我一直认为豺狼的行动是有计划的,他已经选定了某一天要刺杀总统。
    当他离开嘉普镇后,为什么他不立即化装成詹森牧师?为什么他不把汽车开到蒂尔而立即搭火车到巴黎来?为什么他进入巴黎后,还要慢吞吞地混一个星期?“
    有人在问:“那么,为什么呢?”
    “因为他有特定的日期。”勒伯尔说。“他自己知道他应该什么时候动手。杜克勒警长,我问你,今天总统有没有到爱丽舍宫以外的地方去参加会的计划?明天或者星期六有没有?”
    杜克勒摇摇头。
    勒伯尔又问:“那么星期日,8 月25日呢?”
    坐在会议桌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
    部长说:“当然,那天是解放日,1944年的这一天,大部分在座的人都和他在一起。”
    勒伯尔说:“正是这样。这个豺狼似乎是个心理学家,他知道每年总有一天戴高乐哪儿也不去,就在巴黎。因为这是法国的一个伟大的日子。这也就是豺狼选定的日子。”
    部长兴奋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非抓住他不可。现在他的情报来源已经断绝了,巴黎哪一个角落他都无法躲藏,我想在巴黎是不会有人收容他并把他保护起来的;即使强迫他们,他们也不会干的。勒伯尔警长,把这个人的名字快些告诉我们吧!”
    克劳德·勒伯尔起身朝门口走去,其余的人也站起来,准备去吃午餐。
    部长叫住勒伯尔说:“噢,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知道要去录下森克莱上校家的电话?”
    勒伯尔在房门口耸耸肩说:“我没有专门录他的,我把你们在座的诸位家里的电话都录下来了。再见!”
    当天下午5 点钟,豺狼戴了副黑眼镜,坐在奥第昂广场的一家咖啡馆喝啤酒,他忽然有了个主意。他付过啤酒钱,站起来离开了咖啡馆。走了几百米,他找到了他的目标。这是一家卖妇女化妆用品的商店,他走进去买了一些东西。
    傍晚6 点钟的时候,巴黎的各家报纸都在更换头版头条新闻。晚报出来时,头版的通栏标题是《男爵夫人被杀,凶犯逃到巴黎》,下面有夏伦尼男爵夫人的照片,这是她五年前在参加巴黎的一次晚会时拍摄的,后来登在某家社交杂志上的照片。
    这是在一家图片社的资料室找到的,各家报纸都抢着用它。
    6 点半,罗兰上校夹着一份《法兰西晚报》,走进华盛顿路的一家小咖啡馆,一个面色黝黑、颧骨突出的服务员看着他,并向店堂深处的一个人点点头。
    那个人走过来跟罗兰打招呼。
    “罗兰上校吗?”
    这个保安总局行动分局的领导人点点头。
    “请跟我来。”
    那个人带他经过咖啡馆后面的一扇门,到了二楼的一间小的起居室门口,这里可能是老板的私人住宅。他敲敲门,里面回答说:“请进。”
    罗兰上校进去后把门关好。房间里的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手来。
    “是罗兰上校?非常高兴见到你,我是科西嘉公会的卡博,我听说你们正在找一个人……”
    托马斯侦探长晚上8 点钟来了电话。听上去他很疲倦,因为这一天够他忙的。
    他说有几个领事馆合作得很好,其余的很不愿意帮忙,费了不少周折。
    他说除掉女人、黑人、亚洲人和矮个子,在过去的五十天内,有八个外国人的护照在伦敦丢失或被窃。他已经把这些人的姓名、护照号码和外貌特征列了一张表。
    他向勒伯尔建议说:“在这八个人中间,我们找出几个人似乎可以排除在外的。
    有三个人丢失护照的时间,正好是豺狼化名杜根离开伦敦的那段时候,我们查了所有从7 月1 日起出售的飞机票存根,看来这个人是7 月18日搭夜班飞机到哥本哈根去的。再根据比利时航空公司提供的资料,他是在8 月6 日从布鲁塞尔的售票处用现款买飞机票回伦敦的。“
    勒伯尔说:“是的,你们的检查结果是对的,我们发现在这段时间里一一月22日到31日,这个人在巴黎。”
    托马斯接着说:“那么,当他不在伦敦的时期内,丢失的三张护照,我们就不算在内了,好吗?”
    勒伯尔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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