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独爱,废柴蛮妃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误会了。”苏婼嫣把玩着手指,“你对莫离施以援手我感激都来不及,我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嗯……以后这些事寒陵王会亲自打理。”明澜言明态度,她仔细想过了,她对莫离的关心只会给寒陵王带来不安,给苏婼嫣带来自卑,她能为莫离做的,寒陵王也一定能做。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苏婼嫣不太清楚明澜说这话的意思,抬眸,想问个清楚,门口立着花嫁,喜娘匆匆进来,催促道:“夫人,还没准备好么,再晚怕是要误了吉时呀。”
    “嬷嬷,可以了。”苏婼嫣替明澜盖上喜帕,“夫人的娘家世璟族已灭,直接从神族出嫁,你待会让轿夫,围着神族绕一大圈。”
    “苏姑娘,这些老身还是懂的。”嬷嬷说完,从苏婼嫣手里接过,背着明澜,上了花轿。
    “好,那就有劳嬷嬷了。”苏婼嫣嘱咐完嬷嬷的事,便去找莫离。
    八抬大轿离地而起,走出神府。
    随着轿子的晃动,明澜那颗雀跃的心,也逐渐跳动。回想寒陵王陪她一路走来,从世璟族的做客,产生间隙去封族找她,最后帮她一起到慕容族救父亲,一路上,有许多悲欢离合,唯一不变的是寒陵王对她深深的宠爱。
    她何德何能,得这样男人的倾世温柔?嘴角情不自禁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终于要成亲了,她紧张到不行,扶着花轿的帘子,喘着粗气。
    近半个时辰过去了,颠簸的轿子,还未停下。这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掀起轿帘,外面尽是一片荒凉,娇眉皱起,大声呵斥,“你们到底是谁?”
    “自然是不想让你去成亲的人!”嬷嬷衣服尽裂,露出狰狞的面孔,数条青筋暴露。
    “竟然是吸血鬼。”明澜不慌不忙招出炫火。
    嬷嬷冷笑:“你没想到的事多着呢。好在主子有先见之明,让我们用颜粉遮盖身上的味道。”
    “凭你们几个,想捆住我?”明澜红袖腾飞,两道透明的炫火,从袖底飞出。
    “红嬷,小心。”八名轿夫中的一位,提醒道。
    嬷嬷闻声,快速移动身体,闪过去。“不愧是顶级炼金师,炫火的力量很强。”她抬手擦了擦额头褶皱皮肤上的汗渍,下令。
    八名轿夫,将明澜团团围住。嬷嬷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手,对着明澜绝美的脸,抓去。
    ……
    神族喜堂这边,寒陵王将幽映从牢房中提出来,用铁笼锁好,搁在喜堂的一角。族内人数少,但不失热闹。莫离跟幽冥分立两边,苏婼嫣坐在莫离的身侧,其他八大长老随之入席。
    新娘子一身红妆,由嬷嬷搀扶,走进来。
    嬷嬷喜笑颜开:“老身恭祝族长,夫人,喜结连理,白头偕老。”
    接着,步入正堂,准备拜天地。
    “慢着。”寒陵王阻止,幽深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一抹红幽倩影,犀利如光。
    “后悔娶我了吗?”新娘掀起帕子,容貌艳丽,是明澜。
    “后悔?应该是说,我从来没想过要娶你。”寒陵王眸神冰冷,从眼前这个女人进来的瞬间,就已暴露身份。他怕明澜丢了,曾经送了一条夹杂着他血液的蓝色项链,眼前这女人,虽然与明澜相貌相同,但他根本感应不到项链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娶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莫离自然不知其中真伪,听到寒陵王这话,以为寒陵王对明澜变脸,猛然站起,随即,  发现周围投来诧异的眸光。
    对面的幽冥食指摩挲着尖长的下颚,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苏婼嫣立即拉着莫离的长袖,示意他坐下。压低声音:“你干嘛?今天成亲的不是你。”
    “你应该问寒陵王想干嘛?好端端的,说这些话,不是故意伤明澜么?”莫离真替明澜打抱不平。
    “那我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替明澜出头?”苏婼嫣反问。
    莫离坐下,答不上来。他是神族的神使,身份在寒陵王之下,没有资格管寒陵王的事。若是说朋友,恐怕在明澜的心里,他还没有苏婼嫣的份量中,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
    苏婼嫣见莫离冷静下来,劝道:“你跟寒陵王这么久,还不相信寒陵王的人品?他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么?这中间肯定有别的缘故,你别那么冲动。”
    “可……”莫离仍有些不放心。
    “可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对明澜那么在乎,我会吃醋的。”苏婼嫣正儿八经的说。
    莫离憋红了脸,“别乱说,明澜有寒陵王在乎就够了,我对她,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关心,这几次得益于她仗义相救,心里不胜感激,才……你别介意,我对友情与爱情的界限,分的很清楚。”
    “我知道。”苏婼嫣眉宇间自带一股江南女子的温柔风采,腼腆不失柔情。
    羁押在墙角的幽映见婚事来了翻天大逆转,欣喜若狂。寒陵王当众说不娶明澜,无疑在明澜脸上狠狠打了一耳光。莫非寒陵王跟明澜是逢场作戏,在寒陵王的心里,还是有她的?她激动的踮起脚尖,双手攀在铁笼上,伸着脑袋往外瞟。
    ‘明澜’就是看寒陵王对明澜一往情深才借用这身份,没想到他成亲时突然来一句不想娶,出乎意料的情况,让他束手无策。难不成是寒陵王洞察先机,识穿了他的身份?随后,他立即否认猜想,毕竟用颜粉遮盖吸血鬼特有的味道,就算寒陵王身负奇术,短时间也不可猜出他就是寒陵王跟明澜联手千方百计想勾搭的释。因而他应该在寒陵王发现之前,趁机救出幽映才是。狡黠的眸珠一闪,热泪盈眶,“不娶?你对我的海誓山盟是嘴巴上说说而已?还是你爱的不是我,而是这个跟你有前世姻缘的幽映?”修长的指甲遥遥指向铁笼,神情愤懑。
    被点名道姓的幽映,愣了愣,无法言喻的喜悦,溢满心怀。寒陵王身为族长,一言九鼎,当着八大长老的面说不娶明澜,不会有假。明澜吃醋的样子,更印证了她的猜想,脸颊红了一片,紧张到说不出话。面对气势嚣张的明澜,她竟有些胆怯。
    “看我不打死你这小践人。”明澜走近铁笼,对笼中陷入深情的幽映使了个眼色,向幽映表明身份,然,一心只在寒陵王身上的幽映,根本没有察觉到释所给的暗示。
    幽映惧怕明澜的炫火,铁笼的大小有限,如果明澜执意要在置她于死地,她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何况对她留有余情的寒陵王是不可能任由明澜欺凌她的,想到这,她内心的底气足了,“我哪有你贱,寒陵王都说不想娶你,你还好意思死皮赖脸凑上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
    释一听幽映这话,恍然大悟,原来幽映还没看出他的身份,以为他是真正的明澜,平常幽映挺机敏的,一遇到寒陵王,脑袋瓜子就不灵光。不点破,怕是寒陵王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幽映才明白。他站在牢笼旁,盛气凌人的说:“小践人,瞧你那副得意的骚劲,不过是阶下囚,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寒陵王饶有好戏看两个‘女人’对骂,不管猎物怎么挣扎,拴在猎物脖颈上的绳索够紧,猎物永远逃不出他的掌心!灵力顺着袖中的手,倾入地面,如网状,徐徐散开。
    释用吸血鬼之间特有的灵魂交流术,告诉幽映,“你以为寒陵王真的回心转意喜欢你了?痴心妄想。我不是明澜,我是释,昨晚听到你呼救,现在来救你。”
    “什,什么?”情况突然转变,快到让幽映措手不及。
    “我是释。”释再次强调身份。
    幽映眸彩中露出惊异的神色,“你……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走,你想办法脱身吧。”
    “你叫我走?”释有些自嘲,他辛辛苦苦为救幽映设计李代桃僵这么精密的局,现在幽映一句改变主意,让他所以计划毁于一旦,有没有在乎他的感受?他在幽映心里,一点份量都没有吗?还是说,他只是幽映利用的棋子,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是。”幽映应道。
    “你该不会真以为寒陵王心里还喜欢你,不想娶明澜吧?”释冷冷道。
    心事被揭露的幽映脸色骤变,侧目,强装镇定,“不管寒陵王喜不喜欢我,总之,我不喜欢你。”
    “那你还让我来救你?”释越不越不懂女人的心思。
    “所以现在我让你走。”幽映冷漠的望着释,若不是她跟幽冥双双被擒住,她压根就不会求曾经企图侮辱她的释来救她,得知寒陵王跟明澜的感情有变,她更不会离开了。
    释讽刺的笑了,他对幽映还不够好么?为什么他的一片真情总是换来幽映的不冷不热,他到底哪不如寒陵王了?愤懑之余,他决定强行带走幽映,五指指尖陡然锋利,对着牢笼抓去。
    就在释碰到铁笼的刹那,从笼上传来强烈的电流,触痛的感觉让她不得不缩回手。他转身,冷眼看向寒陵王。
    “戏演够了?”寒陵王覆手,地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你……”释自知身份暴露,却因还被困在这的幽映,不忍离开。“你是故意的?”
    “我深爱明澜,又怎会分辨不出真假?从你走近来的那一刹那,我便知道你是冒充的。”寒陵王漫不经心凝起眼眸。
    释褪去了伪装明澜的假皮囊,对幽映说:“听到了吧,寒陵王知道我不是明澜才这么说,你还真以为他记得你们的过去?倘若他心里真的有你,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困你于笼中成为众人的笑柄?你究竟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才肯死心?”
    幽映的心情宛如从云端跌入深渊,是她根本就不该抱有侥幸吗?看着寒陵王,她心痛了。
    “别急着跟幽映叙旧,先算算我们之间的账。”寒陵王屏退四周宾客,用炫冰将门口封起来。
    “你利用幽映,引诱我出现?”释怒不可忍,寒陵王不喜欢幽映就算了,还利用幽映,他替幽映深感不值。
    寒陵王淡淡扫过眸神,“能达到目的,无论什么手段,我都不介意。先前在玛家,把你做的好事,讲来听听。”
    玛家!释瞳仁骤紧,难道寒陵王知道他杀了至尊炼金师的事?不,当时只有他跟炼金师两人在场,寒陵王绝不可能亲眼所见。况且他跟炼金师的实力有悬殊,单打独斗根本不是炼金师的对手,若不是投机取巧,他早死在炼金师的黑色炫火下,哪有机会反败为胜击杀。现在寒陵王质问他关于至尊炼金师的事,莫非死的这个炼金师跟寒陵王关系匪浅?应该是,他记得劫持幽映的时候,炼金师的尸体还放在车上,非亲非故的人,是不可能千里迢迢运回神族。
    眼下寒陵王切退了后路,幽映又被囚禁于此,他根本没机会逃。本处于劣势的他,更不能认了,思及此,他笑着说:“什么玛家?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老实交代么?”寒陵王食指敲了敲衣袂,从地面升起的冰柱,将幽映跟释隔绝开。
    释知道寒陵王是想用炫冰挟持幽映的命来威胁他,他的坦白非但救不了幽映,还会给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为了保全性命,为了救幽映,他违心的回答:“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交代什么?”
    寒陵王眼色一沉,“是不是要我动手你才肯说实话?”地面冰裂的气息快速蔓延,冰冻住释的脚。
    微怒的语气让释招架不住,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沿着小腿蔓延,逐渐往上。他试图挣扎,而双腿犹如钉在地上般,完全动弹不了。轮回后的寒陵王,血液非正统,却占据着人和吸血鬼双重身份的最大优势,比以前,厉害百倍。以前他都不是寒陵王的对手,如今,更不用说。而寒陵王会年与他的旧情,放他一马么?他犹豫之际,门口的炫冰被一点点融化,黑眸遽然一紧,是明澜!也是,红嬷几个人怎么会是顶级炼金师的对手?
    寒陵王感应到项链,便将门口的炫冰融解。默契的问:“回来了?”
    “嗯。”明澜颔首,余光触及到毫无反抗之力的释,声色欣喜,“小寒寒,短短时间你把讨厌鬼给抓了?”
    “那是,你的男人,是不是很厉害?”寒陵王勾了勾眼。他生性薄凉,不喜言笑,心爱的明澜,让他悄然改变。
    明澜附和,“那是,我嫁的男人,怎么会差!”
    一男一女,男人风华绝代,女人绝美无双,两人光站在一起,俨然成为天地间最靓丽的风景。
    这情形,刺痛了幽映的眼,她无力退后,抵靠在铁栏上,寒陵王能对明澜爱得这么热烈深沉为什么不记得她?过往恩爱的画面如昙花一现,消失在她的眼前。
    莫离见明澜回来,这才安心。他误会王了,也低估了王对明澜真心不二的感情。像王那么优秀的男人,他就不应该质疑两人之间的感情。他握紧苏婼嫣的手,相视一笑。
    十指相扣的手倒映在幽冥的瞳仁里,有些眼涩。他挪开视线,不管寒陵王跟明澜有多恩爱,与他无关。他只想确保幽映的安全。至于释,不是他袖手旁观,是他无能为力。如果寒陵王能记起从前,兴许,会念在与释的关系,网开一面。
    寒陵王爽朗一笑,“小侍婢,释交给你慢慢审,至于怎么个审法,完全看你心情。”
    明澜顿时意会,“今天本该我大喜之日,现在吉时都过了,我心情很不好,正想找个人撒撒气。”右手跳动的炫火由透明渐渐演变成金黄色,靠近释。“把那天杀害我爹的场景一字不露的说出来。”
    “你爹?”释发愣,顷刻间,彻底明白。他早该想到至尊炼金师的身份,能让寒陵王那么重视,又拥有异色炫火,除了明澜的父亲,不会有其他人。
    “别说你杀的谁还不知道。”明澜右手的炫火,重重印在他的臂膀上,火形的烙印,烧的皮肤兹兹作响。
    被炫火灼烧的感觉释尝过一次,所以这次,释挺下来了。“为什么你非要一口咬定是我杀了人?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逼问我,想要屈打成招,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也不会承认子虚乌有的事。你还是省省。”
    “要证据?就是寒陵王的控魂术!”明澜指着寒陵王的眼瞳。“他从小猴子的记忆中读出了当时你谋害我爹的场面。”
    “小猴子……”释追悔莫及,跟强大的药尊过招事,他完全忽略药尊身边弱小的猴子。早知如此,他击杀药尊后,应该把小猴子也杀了。
    “看来你有印象了。”明澜恬然一笑,弯起的眼角妩媚妖娆,暗藏着杀戮。“我不想听到你忏悔的话,也不想给你这个机会,只想拿你的命,去祭奠我的父亲!”
    双手缠绕的炫火,愈加汹涌,带着怒气,堪有劈天盖地之势。
    释看出来明澜是真动了杀意,对寒陵王大喊,“你不能由着明澜杀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在炫火靠近释那一刹,释的领口被烧破,露出跟寒陵王胸口一模一样的图案。
    “明澜!”眼尖的寒陵王看见图案,心中猛然一惊,出手拦下明澜的动作。
    “小寒寒,你当真要阻止我报仇?”明澜眼角动容,她生身父亲,是最疼爱的她的师父,她才救下相认不久,来不及尽一点孝道,父亲就惨死。如果不杀掉释,怎能安抚父亲的亡灵?
    寒陵王知道明澜心里有气,可他实在太好奇图案的寓意。“释今天跑不了,我不过是在你杀他之前,问几个问题。”
    明澜愤懑看了一眼释,便把位置腾开让给寒陵王。
    寒陵王问:“这图案是怎么来的,我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能除掉,这是,为什么?”
    “你想知道的,我可以都告诉你。”释扬起邪魅的眸珠,瞥了一眼脚下,“不过,在我回答之前,你总该先给我点自由吧。要一直这么站着,腿很凉,加上明澜夹杂着炫火的那一掌,一冷一热,我又不是铁,怎么受得了?”
    “好。不过我劝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寒陵王打了个响指,释脚上的冰迅速融化掉。
    释揉了下发麻的脚,找个位置,坐下。“图案本不稀奇。稀奇的是,这图案的来历。我不知道吸血鬼究竟是如何繁衍,但在吸血鬼中,但凡有关联的人,身体的同一个部分,会出现相同的图案。”
    “关联……”寒陵王揣摩这两个字的意思。他跟释,除了不共戴天之仇,还有什么?莫非是前尘与幽映间的过去?涉及到幽映,他顿觉无趣,“算了,我改变主意了,不问。”
    明澜闻此,从苏婼嫣身侧站起。
    释见状,又紧张了几分,“何不等我说出一切?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面对你的过去!”
    “既然已经过去,知道跟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寒陵王满不在乎,他在意的是明澜,他担心明澜听到其他的事会难过。与其给机会让释胡言乱语,不如让他死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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