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债肉偿

第33章


  欧阳意刚想推说他对赵芳如并无非分之想,忽然一双俊眉扭了起来,筷子松了一支。
  桌下有人踩他的脚,力气不轻。
  "侍郎怎么了?"丞相察觉到他的奇怪之处。
  欧阳意又拿回筷子,摇头道:"刚听闻大人之言,一时情绪有些激动罢了。"
  刚说完,又是狠狠的一脚。
  他忍痛慢慢放下筷子,拿手帕掩饰式地擦擦嘴角。
  拿眼角瞥了公主一眼却见她神态自若,同时也以眼角窥他。
  三人分坐三边,相互是斜对角线的关系。
  被明珠踩了脚背,欧阳意也不把脚抽回来,只是老实地任她踩着,不知她想发泄什么怨气。
  饭吃得差不多,丞相吩咐家仆上些膳后小点。
  欧阳意咬了一口嫩滑的糕点,不知是什么做的只觉得清甜爽口。脚背上的压力突然撤了去,他刚放下悬空的小心脏,忽觉腿上有些酥麻。
  他抖了抖腿,以为是虫子,却因抖腿的动作而撞到什么。
  接着他的腿上有东西在爬,从脚踝到膝盖。
  心头一惊,欧阳意猛地看了明珠一眼,后者回以他面无表情的一瞪。
  欧阳意坐立难安,不知怎么把明珠的脚从腿上弄下去,眼见已经滑到他大腿间,正在轻轻来回摩擦。
  触觉太刺激,他被她触碰之处竟有些燥热。
  脚趾尖擦过他的大腿深处,刚碰上他的两腿之间——
  欧阳意霍然站起来,带着椅子退了好几步。
  "侍郎?"丞相捏着半块甜糕抬头看他。
  欧阳意尴尬一笑,"望大人谅解,方才有虫子在下官脚上爬。"
  丞相一副恍然的模样,"这亭子旁的草丛里是有些厉害的虫子。"
  忽然"啪"的一声,两人看向重重放下筷子的明珠,她脸上笑容和善,"本公主吃完了,二位慢聊。"
  她刚要转身,丞相不咸不淡一句挽留:"公主下午同我们去赏舞罢?"
  她脚下不见停留,"不去,二位玩好。"
  看她走远,丞相的目光慢慢收回,"侍郎看不出公主的意思?"
  欧阳意脸上没什么表情,"下官愚钝。"
  丞相手拿起一个茶杯轻轻转动杯身,"侍郎先回去,等到晚膳时候直接去乐坊便可。"
  "下官果真要去?"他以为公主不去他就可以不去了,毕竟丞相一般在公主也在的时候才会叫上他。
  "那当然,不然怎么气到她?"丞相一脸温良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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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似曾相识春宫里 ... 
 
 
  风动云华微卷,小楼人倦思。
  风沁一时无事,想起皇后交给她的任务,犹疑地翻了翻橱子,从层层叠叠里找到一本蓝皮书,小心揣到怀里,拿了本花鸟的册子掩盖着静悄悄走去二楼。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在画春宫图,若传出去她颜面何在?
  从楼梯向下看,几个画师或闲聊或忙碌,都未注意到她。几步迈上楼梯,二楼与大厅相比是另一番光景,这里是给用来教新画师的,若没有新画师这里一天都没人过来——前来打扫的宫女除外。风沁找了个离楼梯口很远但又能看到来人的位子,把笔墨纸砚准备好,蓝皮书和花鸟画册都在桌上摆放整齐。
  深吸一口气,她掀开李公公画的这本春宫。
  画里男女姿势各异,每幅画几乎都不同,有的画竟是一男二女,看得她诧异不已。
  男子无一例外地身怀巨物,而女子也都在劫难逃地身底下有张半个头大的口。
  李公公画得好似捉妖图。她竟然看笑了。
  开始时还不好意思看,到后面不知不觉在心里比较图画和记忆里的情形。好像一条条蛇......她不记得他的大如画里,但也不知一般男子应是怎样,除了他的以外其他并未见过。
  想起他裸.露的身体竟使她有些燥热起来。
  倏地合上书,有些烦躁。她直接拿起笔开始描画,这又不署名,只要大致画出样子就好了。
  想了片刻决定画男子压在女子身上的画面。
  先画了一张床,然后一笔一笔勾出女子的身体,之后是压于其上的男子,边回忆着边描出身下那里的形态。
  画到一半突然停下,呆呆看着画面竟有些出神。
  "你在画本相?"一个似在沉吟的男声骤然响起,惊得她手一抖,洒了一滴墨到纸上,倒不妨,可以画个花草遮掩。
  "你怎么在?"她声音里有丝沙哑,正要收起画,手被他压在桌上。
  "这画中男子怎么看......都是我。"因两手用来定住她的,丞相从背后贴靠她,紧密得可以察觉她臀部的紧绷。
  她自然是摇头否认。身后好像有硬物抵着,她意识到两个人在画院如此亲昵若被人撞见后果不堪设想。
  "快放开,会被人看到的......"她轻斥他。
  他却贴合得更紧,玩闹她:"若你承认你画的是我就放了你。"
  风沁看向画中男子,清俊眉目之间似有邪气,鼻子高挑唇形和美,她想不通自己怎会不知不觉把他带入画里。
  见他还不松手,无奈之下只得承认:"是你,但只是信手涂鸦。"
  他守诺松开她,立刻被她跳开躲得远远的。
  调笑她:"看不出你对本相日思夜想,满脑子都是。"
  她看向楼梯,有些警惕,"并非如此。"
  他拿起画不禁看得摇头晃脑,"看来你不只念着我的人,还念着同我行乐。是不是所谓乐此不疲、欲罢不能?"
  风沁咬唇,羞得想逃下楼,但还要先把画拿回来,"把画还给我。"
  他置若罔闻地继续端详春画,笑意愈加深了,"我身下的女子怎么不似是你?"
  她恼道:"我并非是想与你苟且之事。"
  "不是你又是谁?"他挑眉定定看她:"难道你想我同其他女子寻欢作乐?"
  他总是无休无止地烦恼她。风沁急了,上前伸出手欲扯烂那张画。
  丞相看出了她的意图,先一步把画收到怀里,背手到身后无赖道:"试试从我怀里摸出来?"他强调了"摸"字,笑容别有深意。
  风沁再也无办法,哼了声闷转过身去要下楼。
  "等等。"他一个大步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手间都是宫里衣料的粗糙感,他不由得皱眉,尽是不喜。
  不由分说翻开她手掌看,手指上已经没了包布。
  细细察看她指上的疤,拿另一只手轻轻摩擦着,"还疼么?"
  她急急要抽回手,眼不住往外瞟,"要上来人了。"
  他却不放,"怕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嫩白色的象牙圆盒,放进她手里合上她的手,"祛痕用的,多擦几次无妨。"
  见她收起来,他不禁笑她女子爱美心态,"你总是推拒本相,但又不拒绝本相给你的东西。"
  她因他还挂念她手上的伤而一时缓和了态度,"你不喜我,但又喜我恼。并不奇怪。"
  他看她带了些古怪神色,"何以见得。"
  风沁无暇多想,转身背离他而去。
  "你不出宫看看阿宁?"说起儿子他嘴角自然勾起。
  风沁心里一抽,停住脚步却不转身对他,"我大概出不了宫。"虽强忍但还是能听出一丝颤音。
  丞相看她走远的背影,一阵阵恼意翻涌袭来,他十分不喜这种被人夺去什么东西的感觉,就算只是因为占有欲而不是其他。这种郁结一如许多年前他忘不掉的那天。
  
  当晚他的气都撒在他的几个废物保镖身上。
  
  一晃两个月过去,秋意初上。
  欧阳侍郎坐在马车里想心事,虽然路上有些颠簸,但他摇摇晃晃着也未察觉到。
  又是去相府,他心里既喜也忧。
  能去见某个人,他从心底里有丝喜悦,但每次见面都让他回来的时候愧疚又烦恼。
  公主每次都要与他寻欢,他有些怀疑是不是丞相大人给她下了迷药,让她对他这个小小的侍郎情有独钟——其实他很怀疑这里面是否有情,公主可能只是被蛊惑了。虽然他与她多次鱼水之欢,但他又不可能同她成亲——以他这种官职来说实在高攀不起,于是次次都让他觉得是占了公主的便宜。
  沉重地叹息一声。叹息之余却有甜蜜的悸动。
  
  到了相府,侍郎先同丞相打了声招呼,然后直接去了公主所在的东院。以前公主会来正厅同他或下棋或练字或对诗,但突然从某天开始她就只是派了个人来叫他直接去东院见她。看得出丞相是乐见其成。
  他以前听说东院是丞相大人安置情人的地方,女子走马观花地换,官员们也争着抢着地献他美人。本以为是十分香艳的地方,可真到了这里没想到是个极其雅致的居所。
  "意郎,"他走进院子里被公主看到,她十分愉快地唤他。自从画舫之后她有段时间没有如此亲昵叫他,但不知不觉好起来之后她又开始意郎长意郎短。
  明珠迫不及待地把手抚上欧阳意的胸膛,与他已行乐多次,但不知为何他身上禁欲的气息一直不散。几日未见,一见就撩拨得她心痒难耐。
  欧阳意并不觉得自己被揩了油,只当公主被下了迷魂药,见了他就药力发作。
  虽然心动,但自己的占了女子便宜的心态做祟,欧阳意悄悄躲闪她上下乱动的手。
  照例没过多久她就向他求欢索乐,欧阳意每每推辞,她就会拿告诉皇上他二人之事来要挟他,欧阳意便会为她的迷魂失智连被占便宜都毫无知觉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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