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脚仙女：妈妈，对不起

不去了吗？你确定？”艾涛充满期待地看着朝小颜。
  “嗯。”朝小颜失落地点头。
  “好吧，那你回家路上小心。”艾涛的神情明显地低落了不少，“算了，我也不去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吧。”朝小颜本想拒绝，但是一看到艾涛那双期盼的眼睛，朝小颜还是同意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斜照在整条街道上，朝小颜和艾涛两个人的影子，因为日光的角度而被拉长。一路上，平时很喜欢说话的艾涛，在这时也安静了下来。而朝小颜丝毫没有注意到艾涛的愁眉不展，满脑子里都是家长意见书的事情。
  当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朝小颜停了下来，对艾涛说：“你回去吧，送到这里就好了。”
  “为什么啊？”艾涛皱眉问道。
  “因为我妈不让我谈恋爱。”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发现的，就让我送你到家门口吧？毕竟我也是你的男朋友……”
  “吱呀砰！”
  熟悉的开门声音传进了朝小颜的耳朵，仿佛用力被关上的门，似乎是在用声音警示这两个放学不回家的孩子。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一个冰冷的声音插入了朝小颜和艾涛的对话。
  朝小颜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附近的夕颜，“妈……”
  艾涛也因为受到惊吓而瞪大了眼睛，“阿姨……”
  夕颜走进二人，用着命令的语气说道：“你们跟我进屋，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朝小颜和艾涛紧张地跟在夕颜的身后，走进了屋子。
  “砰”地一声，夕颜狠狠地关上了大门。朝小颜和艾涛因为关门声被突然吓了一跳，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小颜，你跪下。”夕颜冷冷地说。
  “跪就跪！”朝小颜小声嘟囔着。
  艾涛看见了朝小颜家里的“斯巴达”式教育方法，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阿姨，我……我……我……”艾涛连说了几个“我”，然后就不知道再说什么。
  “夕颜，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发火了？”外婆从里屋出来，看到客厅里跪在地上的朝小颜和低着头的陌生男孩，然后继续问：“小颜怎么了？你干吗又让小颜下跪？”
  “妈！你记不记得几天前，我就说小颜早恋的事情，您还说要相信她。可是今天呢，您看看，他们在家门口约会的时候被我逮个正着！”
  听完夕颜的话，外婆又看向朝小颜，然后耐心地问：“小颜，这是真的吗？”
  朝小颜仍旧是不回答，也不说话。
  “你俩知不知道早恋耽误学习？”夕颜继续质问着。
  “知道，可是阿姨……”艾涛想辩白，而朝小颜仍旧是沉默不语。
  “知道还早恋？”夕颜怒吼一声，艾涛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么教育你的，但是我知道他们也一定不希望你早恋。”
  一听到“父母”二字，艾涛立刻害怕了起来，“阿姨，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好，不过你们要写下保证书，保证不再早恋。”夕颜将两张白纸和两支笔扔在了桌子上。
  “我不写！”一直都不说话的朝小颜突然开口。
  “什么？我告诉你朝小颜，今天你要是不写，就跪在地上不准起来，也不能吃晚饭！”夕颜站起来，怒视着朝小颜。
  “夕颜，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好好说。”外婆拉着夕颜坐了下来。
  “我是想发火吗？看这孩子今天都做了什么事？小小年纪就谈恋爱，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夕颜怒气冲冲地指着朝小颜连声怒喝。
  “我们就是早恋怎么了，你又不让我画画，又不让我谈恋爱，你到底还想管什么？”朝小颜歪着脑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小颜，不能这样和你妈妈说话。”外婆已经被母女二人的吵架声震得头疼。
  兹啦兹啦的电火花在朝小颜和妈妈之间以蓝白色的火光交汇着，让艾涛看得心里发麻：“小颜，别跟你妈吵架……咱们承认错误，阿姨就不会生气了。”
  “听到人家说的没有？朝小颜，你写还是不写？”
  “凭什么要写保证书？我不会写的！”朝小颜站起来，拉起艾涛的手，“艾涛我们走，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说完，朝小颜就带着艾涛走向门口。
  “朝小颜，你给我回来！”夕颜愣了一下，立刻愤怒地大吼一声。但是朝小颜就是不回头，直接拉着艾涛出门。
  “小颜，小颜……”外婆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叫着，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到“砰”地一声，大门被朝小颜关上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人纷纷散去。昏黄的路灯下，走着两个年轻人。
  朝小颜拉着艾涛快步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艾涛停了下来，“小颜，你这样做不对！”
  朝小颜也停下来，回头看着艾涛，“我哪里不对了？你也看到我妈的样子了吧？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艾涛偷偷看了一眼朝小颜，然后支支吾吾地说：“小颜……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朝小颜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艾涛，“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艾涛听了朝小颜的问句，心里安定了下来，“小颜，我以为，你会听你妈妈的话，和我分手呢！”
  朝小颜冷哼了一声，然后气汹汹地说道：“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分手的！”
  “真的吗？”艾涛兴奋地问，他没有想到朝小颜会这么喜欢自己，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去和她的妈妈作对。
  “当然是真的我妈越是不让我早恋，我偏偏要早恋！她不让我干什么，我就要干什么，就是要和她作对！她不是总说我不听话么，我就不听话给她看！”说完之后，朝小颜有些得意地看着艾涛，却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艾涛看着朝小颜，久久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像被定格了一样。
  朝小颜在艾涛的眼前摆摆自己的手，有些疑惑地问道：“艾涛，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变傻了？”
  艾涛看着朝小颜，有些不确定地问：“小颜，你同意和我交往，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和你妈妈赌气？”刚才听到朝小颜的一番话语，艾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泼了凉水一边，浑身冰冷，但是头脑却越发得清醒。他疑惑，朝小颜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她跟他交往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妈妈作对？
  被艾涛这样一问，朝小颜显然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说：“我……”
  “朝小颜，你喜欢我吗？”艾涛打断了朝小颜的话，他急于想要知道答案。
  朝小颜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但是她知道自己对艾涛没有像电视里说的那样，有脸红心跳的感觉。而且，她当初同意跟艾涛交往，的确是为了和妈妈赌气。
  见朝小颜久久不语，艾涛感觉自己的猜测越来越真，“朝小颜，我不会说的都是真的吧？你真的是在利用我？”
  朝小颜有些慌乱，她着急地解释：“艾涛，你听我解释，因为你喜欢我，我才同意和你交往的。顺便，也气气我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喜欢你，那你喜欢我吗？”艾涛渐渐失望起来，刚才朝小颜解释了那么多，但是却没有一句提到过喜欢自己的字眼。
  “我……”她停下来，发现“喜欢”两个字根本就无法说出口。一种理亏的感觉从内心涌出来，她觉得有些对不起艾涛。
  “你看，你连喜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那你不是在利用我又是什么？朝小颜，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艾涛紧握着拳头，感觉手指都已经变得冰凉。
  “我……我当初没有想那么多。”朝小颜低下了头。这是实话，她当初的确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
  “你！”艾涛闭上眼睛，像是在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过了一会儿之后，艾涛睁开眼睛，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朝小颜听得清楚了，“朝小颜，我们分手吧。”说完之后，艾涛转身离开。
  “艾涛！”看着艾涛的声音消失在黑暗中，朝小颜不自觉地哭了起来。听到了艾涛的心声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
  “小颜？”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在路灯下外婆正走向自己，朝小颜哽咽地叫了一声：“外婆！”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嗯？小颜，你怎么哭了？”外婆担心地问。
  而朝小颜就是哭着，没有回答。
  外婆拿出手帕擦着朝小颜的脸，“来，跟外婆回家，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朝小颜用手抹了一下眼泪，然后点头。
  跟着外婆走进家门，朝小颜本以为迎来的会是妈妈的一声怒吼，但却迟迟听不见一点噪音。
  “小颜，你怎么能一个人随便跑出去呢，这么晚了，你妈妈已经担心得出去找你了。”外婆往日温暖的笑容，现在已经变成了严厉的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