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克芙洛给的钥匙打开大门,里面安静的出奇,太阳正在渐渐升起,第一抹阳光慢慢洒在房顶,这里是南奇大街的尽头,45号也是最后一栋别墅,平日很少有人接近这个地方,因为它的背后就是一汪看起来阴森森的湖泊。
“我们来的是不是有点早了?”月星四处看了看,这栋别墅很干净,克芙洛不常回家,那么这里是谁打扫的呢?
走了半天的路,肚子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即使是在这里,也最好避免白天出门,星寒找到了这里的餐厅,厨房的冰箱里还有很多冷冻的事物,足够做一顿三人份的早餐。
楼上卧室,睡在床上的克芙洛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她似乎有些后悔昨天晚上睡觉之前没有把窗帘好好拉上,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早晨的七点多,昨夜在卖场有些喝多的她此刻感觉脑袋快要裂开一样。
“啊~头好痛……”
克芙洛挠了挠杂乱的头发,双腿缓缓从床上挪下来,刚刚用力站起来却噗通一声趴倒在地板上,睡了一夜,酒劲好像还没有消失,整个身子无比沉重。
拖着睡裙扶着墙面勉强来到楼梯处,她突然闻到了一股麦香,身体仿佛轻了一些,跟着香味飘到了餐厅。桌子上放着几片烤好的面包和一碗冒着热气的麦片,厨房很整齐,只是在垃圾桶的里面多了一些鸡蛋壳。
“呐,星寒,她已经同意来这里住了吗?”克芙洛坐下来,撕着面包片大声问道。
不久之后,收拾楼下卧室的星寒循着克芙洛的声音来到了餐厅,她睡裙的一根肩带滑了下来,白皙的肩膀在阳光下发着异样的光芒。
“嗯,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这是一个星期的住宿费,你先拿着吧。”星寒说着把十四枚金币不多不少地放在了桌子的一角。
“嗯……这些东西是你做的吗?”克芙洛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些金币,视钱如命的她居然会忍住这种冲动,或许是她觉得这数目有些太少了,平时一件前王国的遗物就会拍卖到几千甚至几万金币,她怎么可能会在乎这十四枚金币?
“是啊,怎么了?不好吃吗?”
“没有。”克芙洛的眼睛里露出了些许的伤感,她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麦片,抬头道:“如果每天早上都能吃到这样的早餐,你们的住宿费就不用给我了。”
星寒猛地一愣,克芙洛的要求一再降低,这不禁让他怀疑起她的真正目的。
“怎么样?可以吗?”克芙洛趴在桌子上,面包片已经全部进了她的肚子,但那碗麦片她始终都没有动,仿佛喝掉了它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一样。
“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要有材料就好。”
“咕噜咕噜~”
还没等星寒的话说完,克芙洛便端起碗两三口喝光了那里面的麦片,残渣沾的满脸都是,不过她看起来好像心情好了许多,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
“那就好,记得每天早上的这个时候都要做好放在这里哟。”克芙洛撩了撩头发,用餐巾擦了擦嘴巴之后回到了楼上,刚到二楼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冲着楼下的星寒说道:“如果有事的话就来楼上的卧室找我,想要出去买东西的话那边的桌子上有张卡,上面没有密码,里面的钱随意花就好了。”
星寒再次颠覆了对克芙洛的认知,本以为她是个十足的守财奴,原来也是个挥金如土的家伙。
“等一下,我有事问你。”月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楼梯口,叫住了打算回房间的克芙洛。
“哦呀,昨天晚上的小妹妹啊,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吗?”克芙洛挑逗地趴在扶手上看着星寒身后的月星。
她犹豫了一下,道:“你说你也是洛赛克马因人对吧?”
“是啊,唯独这一点我是不会否认的,否则也不用费尽心机去收买那些士兵了,办一张假的证件可比收买他们一次的钱要少得多,而且一劳永逸。”
“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
面对月星的问题,克芙洛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露出了一个满是酸楚的笑容:“因为我是洛赛克马因人,仅此而已,即使这里现在是诺安贝斯,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我曾经存在于这里,并且以后也会以洛赛克马因的名义留下来。”
月星没有继续问其他的事情,她知道在克芙洛的这些话背后一定有着她一再坚持的原因,不过迟早有一天,一定会发觉的吧。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昨天晚上的酒劲还没有缓过来呢,如果睡到中午……麻烦你再准备一份早上一样的午餐就好了。”克芙洛摇摇晃晃地消失在视野内,直到楼上传来关门的声音。
“月星,你刚才为什么要问这些?”
“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如果星寒也是洛赛克马因人,在这种境地下,你会怎么做?”月星把桌子上的盘子和碗拿进洗碗池,一边洗一边问道。
“大概会伪装成诺安贝斯人吧,每次都要用钱来摆平那些士兵真是太费劲了。”
月星把洗好的盘子擦干净整齐地摆在碗橱里,回身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和克芙洛做出一样的选择。”
“为什么?”星寒想不通月星的想法,惊讶地问道。
“因为我们都是贵族啊。”
“哈?你说克芙洛是贵族吗?”星寒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这种事情,刚才她只是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难道这段时间里她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吗?
“嗯,庶民一定会先考虑自己和家人,但是贵族不同,他们除了这些以外还会在心里守护着另一份东西,那就是国家的荣耀。对于贵族们来说,王国的名字等同于他们的名字,他们不会就这样甘心看着自己的名字被这样践踏,被贬得一文不值。”
月星也许就是这样的笨蛋,不过所谓的贵族真的都如她所说吗?
刚刚搬进这里,有很多地方还不适应,楼下的两个卧室少了太多东西,甚至连被子和枕头都没有,房间里黑漆漆的,丝毫没有灯光。
在附近的小店铺随便买了些日常用品,等到一切都布置好的时候已经迎来了夜幕,克芙洛给星寒的那张卡里的余额深的像是无底洞,没有人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不远处教堂的钟声响了很多声,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听见这样的声音,克芙洛今天晚上没有去参加任何拍卖,只是安静的待在房间里,除了按时的吃饭之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午夜的提坎尔城钟楼,星寒再次来到了这里,周围很安静,但远处的酒吧街却不断传来惹人心烦的吵杂声,咋舌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冒出。
“看来你也不喜欢那边的浮华。”
“提瓦斯特,终于出现了吗?”星寒表现的要比上次冷静的多,他知道这个面具男一定会出现在这里,他如同这座钟楼的幽灵,毕竟他不是诺安贝斯的贵族,不可能在这里有自己的封地,唯一能够观察到整个城市的地方只有这里,这也是为什么猫头鹰喜欢在这里的原因。
“呵,看来你已经调查过了嘛,这把剑上的纹章,亏你能够找得出来。”面具男好像没有什么敌意,他看起来就像是随时准备狩猎的狮子一样,面具下的双目露出精湛的眼神,仿佛整个城市的运转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偶然间找到的,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目的吗?”星寒见自己和面具男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和平,于是慢慢问道。
“目的?看着一个国家被渐渐吞噬不是很有意思吗?同为祈订者的你或许可以理解一点的吧,难道在使用禁器的时候没有过那一丝莫名的冲动吗?”面具男的嘴角高高扬起,双臂向两侧张开笑道。
“居然说这是有意思……你这家伙到底癫狂到什么程度了啊。”
“说说你来这里想要什么吧。”
“告诉我空•索特雷亚和他的祈订者的下落,你应该知道吧?”星寒试探性地问道,他不敢肯定面前的这个面具男一定知道空索这种禁器,如果他不知道的话就算了,让他继续在这座城市里一个人疯狂下去就好了。
“空•索特雷亚,很抱歉,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面具男眺望着城市的远方,轻声道。
“那么看来你认识那个祈订者了,如果你认识他的话,请帮我转告,暮月在找他。”
星寒的身影消失在钟楼,那面具男深蓝色的瞳孔稍微晃动了一下。
“空索,你在害怕那个叫暮月的禁器吗?”
“不。”
“很少会见到你发抖。”
“因为兴奋啊,那家伙终于肯来找我了,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面了,它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呢?还是说……它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祈订者?”
“见到它你会怎么做?”
“一切都该有个终结,而那个日子已经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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