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的逆作用

第二十三章


    裴行给自己倒了一杯血红色的饮料,接着把那半瓶“天才的逆作用”透过击碎的窗户给倪生递了进去。他和正馨悄悄上到十三层,找到倪生的黑帆布袋,拿了两瓶“天才的逆作用”,一路摸到了这里。
    “能做的我尽量去做了,接下来就靠我另一个人格了。”裴行盯着手中的饮料,作势要喝下,可心中毕竟还有些犹豫。
    “可以相信他吗?”倪生一昂脖就把半瓶子干了。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只有试一试了。”裴行皱着眉头说。
    “那家伙的确救过我们一命,放他出来说不定真的有好处。”正馨说。
    裴行酸溜溜地想:嘿,我也真没用,还不如一个神经病自己。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嫉妒自己也蛮奇怪的。
    “那就赌一把吧,裴行!”倪生说。
    裴行已经把杯子送到嘴边,但是忽然又把杯子放了下来,摆到了桌子上。
    “怎么了?”正馨问。
    裴行转头看着她,说:“以后告诉裴行,少碰这种三无产品,搞得好像我没这种垃圾就出不来一样,倪生你也是一样,这种大剂量精神刺激药物,长期服用会疯掉的。”
    “你是……裏裴行先生!”正馨叫道。
    “你做得不错,大咪咪,果然乖乖地呆在我身边。”裏裴笑道。
    “那个,我和裴行调查了很多东西……”正馨说。
    “不用告诉我,裴行的记忆我也有。”裏裴说。
    “那为什么裴行却没有你的记忆?”正馨好奇的问。
    裏裴坏笑着,道:“因为,我更强!”
    这时倪生敲了敲自己身前的门,说:“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钥匙还在于文那里。”正馨说。
    “你没问题了吗?”裏裴问道。
    “喝了药就没问题。”倪生说。
    “丑话说在前头,我和裴行可是完全不同,你能信任我吗?”裏裴问。
    “不能,我觉得。”倪生说。
    “那你不会一出来就弄死我们俩,再杀了其他所有人吧?”裏裴问。
    “应该不会,我觉得。”倪生说。
    “好。”裏裴走到一边,打开消防柜,取出消防手斧。
    “你要劈开它?”正馨惊奇地说。
    裏裴走过来,把手斧翻了过来,用钝面猛击挂锁,顿时火星四溅。砸到第三下,挂锁就开了。
    三人一起来到广播室。倪生作为守卫守在门口,裏裴和正馨进入室内。
    “能揪出真凶吗?”正馨问。
    “你不信任我?”裏裴凑过去,轻轻拿鼻子蹭着正馨的脸蛋,问道:“为什么你总是拒绝裴行,却不拒绝我呢?”
    “因为你是混蛋!”
    裏裴香了她一口。
    他转过身拿起话筒,打开话筒,说道:“咳,我是裴行,我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还喘气的人,心里有鬼的人,都给我来大厅,我可不想在这场闹剧的最后,唱独角戏。”
    这之后裏裴,正馨,倪生三人一起回了大厅,令人意外的是阿亮搀着于文已经等在那里了。阿亮说,于文这样子那里也去不了,也不能逃命,倒不如来这儿。
    于文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歪在一张椅子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倪生又开了一瓶“天才的逆作用”,给于文端了过去。
    “你干什么?”阿亮挡在于文面前,气急败环地说:“把你的臭毒品拿开!”
    倪生伸手一捉,阿亮便被他捉在手里,不能动弹。倪生把瓶子凑到于文嘴边,往里灌了几口,说:“不管你信不信,这饮料可以救他的命。”
    裏裴完全不去在意旁边的闹剧,只是轻轻踱步,等着人来。
    等了片刻,小五来到了大厅,一会儿工夫,安娜也出现了。裏裴不愿再等,便道:“剩下的人就是心虚的人,咱们不等他们了。”
    “谁心虚了?”这时提亚出现在门口,道:“我刚刚在楼后见到帕克的尸体了。”
    “提亚**。”裏裴特意强调了“**”二字,他说:“帕克不就是**杀的吗?”
    “我倒希望是我杀的,那80万元可没划到我账上。”提亚说。
    “这种事情无所谓了。”裏裴摊摊手,道:“反正闹剧快要结束了。”他打开大厅的电视,按下了呼叫键。乌总管马上就出现在屏幕上,只是相比以往的健康淡定,此刻他病态而苍白。
    “老头儿,真凶是花栗子,对不对?”裏裴对他说。
    乌总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噗的一下切断了电视信号。
    “他这算是什么反应?”提亚问。
    “当然是我是正确的,他默认了呗。”裏裴说道。
    “等一下,裴行,你是认真的吗,花栗子怎么可能是凶手!”正馨生气地说。
    “没开玩笑,花栗子就是凶手。”裏裴说。
    “那你倒是说说看,她是怎么在去世之后还去杀那么多人的?”正馨问道。
    “一般这种时候不是都应该卖卖关子,然后慢慢从头说起吗?”裏裴盯着正馨看了几眼,说:“在花栗子死前两三天,她给我讲了个故事,就是这个。”裏裴举起花栗子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狂乱地写满了字。
    “马太定则?”正馨说。
    “没错,好像是一个**国王无聊的杀人故事。”裏裴说。
    “‘已有的我要给他更多,没有的我要连他最后一点都剥夺过来。’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提亚说。
    “你说得没错,记住这句话,这就是动机。”裏裴说:“然后两三天后,花栗子第一次杀人,死者就是巴色?乍仑旺,纳瓦?瓦拉里洛两个泰国人。”
    “等一下。”正馨打断他,道:“这就说不通了吧,花栗子姐为什么要杀他们,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杀得了两个大男人?”
    “你就不能一次问一个问题吗?大咪咪”裏裴凑上前去,眯着眼睛问:“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嗯?”
    “你要是诋毁栗子姐,我就不是站在你这边的。”正馨说。
    “信不信我捏爆你的**?”裏裴以更低的声音说。
    “捏爆了我也不站你那边。”正馨也小声回道。
    裏裴行突然哈哈一笑,说:“你问我花栗子为什么杀泰国人,有可能因为她讨厌泰国人,或者泰国人**了她。”
    “你说什么!”正馨吃惊地捂住嘴。
    “当然了我要声明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过看样子真的很像吧,她死前一天的样子。”裏裴想起那时她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正馨沉默了。
    “第二,她是怎么杀的两个大男人?我的答案是,用毒。”裏裴说。
    “老问题了,哪里有毒,怎么下毒?”提亚问道。
    “毒药是某人从外面带进来的,用处嘛,当然是杀人,我猜花栗子一定是识破了某个人,然后从他哪儿顺过来的。”裏裴说:“至于下毒,再简单不过,再去投怀送抱一次,从头到尾都是机会。”
    “如果一个人先中毒,另一个人就发觉了,同时中毒的问题。”提亚说。
    “很简单,比方说花栗子可以将毒药涂在自己的两个**上,然后引诱两个泰国人去舔,当他们一人舔一个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中毒了。”裏裴用手托在胸前,形象的比喻着。
    提亚被他说得两颊泛红,说:“哪有这么厉害的毒药,舔一口就死。”
    “微量毒药杀人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蛇毒,蓖麻毒素,别说你没听过。”裏裴说:“并且我还要重申,这毒药是由某人带进来的。”
    裏裴继续说道:“这之后,花栗子,或者某个人放火烧了别墅,再之后她回到了主楼,准备好了自杀。”
    “所以说,之后的人都是栗子姐预先下好的毒药毒死的?”正馨说。
    “接下来是她随机的杀人,当然花栗子有这个本事,她超人的记忆力,记住了所有人所有的习惯,我就亲身见识过,但毕竟树在那里,猪也要自己撞上去。”裏裴说:“比如说,提亚,花栗子也设计了杀你,但是现在你还活得很好,这就说明她失败了。”
    “一般随机的杀人都是因为快感,死后杀人,什么都感觉不到,明显不合逻辑吧。”提亚说。
    “顺序错了,提亚,不是死后杀人,而是杀了人之后死掉的。”裏裴强调说:“她死前的那整个白天,都在布置毒药投放的位置,如何在死后还能精准地杀人,这简直是对她能力最大的发挥,所以对她来说,自杀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杀人。”
    “如果你说她杀了泰国人我可以接受,但是你说她因为快感去谋杀其他人,我接受不了,她根本不是这种人。”正馨说。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快感,她当然有快感,但不是杀人的快感,而是复仇的快感。”裏裴说:“马太定则说,弱者被夺走最后一点,强者则会越来越多,花栗子被夺走了最后一点,但她不是弱者,所以她要用她最后的生命证明自己的强大,你夺走我一分,我要十倍百倍的夺回来,让你畏惧我,就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通过杀无辜的人吗?”正馨黯然地说。
    “没有人是无辜的,包括你我。”裏裴毫不动摇地说:“但是这毕竟是罪,所以花栗子在下手后也将自己的命交还了出去。
    “她死后,第一个死的是小七,如果没猜错,毒是下在了便利店的塑料袋内侧,小七的习惯是把几袋薯片倒在一个塑料袋里一起吃,所以便中毒了;第二个死的是莫干,莫干早上去吃了早餐,食物里没毒,餐具的毒会被洗掉,但莫干的习惯是吃完饭后用餐巾纸擦嘴,然后再拿舌头舔一遍嘴唇四周,毒就下在餐巾纸中;第三个死的是阿诚,当时他喝了吧台的啤酒,酒里没毒但瓶口有毒。”
    “这未免过于匪夷所思了吧。”小五道。
    “证据,裴行,不能仅仅靠自己的想象。”倪生说道。
    “证据非常好找,花栗子下毒不可能单一下毒,其他塑料袋内部,其他餐巾纸,其他啤酒瓶口也一定有毒。”裏裴指着上面,说:“为什么花栗子的尸体不腐烂?为什么喜鹊不啄食她的身体?她就是这么处理多余的毒药的。”
    “全部用在了自己身上吗?”正馨脸色一暗,道:“那么是谁伪造的现场,是谁几次三番把死者吊在窗外的?”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裏裴说:“但是事件已经解决了,也就是说,按照规定我们现在已经有离开的权利了,那些捣乱的人我们当然可以不去管他。但是对于我来讲,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裏裴突然一下来了精神,道:“带毒药进来的人就是捣乱的人,看看咱们四周的微型摄像头就知道,躲在屏幕那一头的家伙们早就计划好要这么玩儿了,至于怎么把咱们逼到自相残杀的地步,答案当然是派内奸进来。”
    “你是指于文他们?”提亚说道。
    “别装了提亚,我指的是你和安娜!”裏裴皱着眉头说道:“事到如今你不会不承认吧?”
    提亚面无表情,一副无辜的样子,忽的她嘴唇一动,一扬手一把匕首直朝着裏裴的脸激射过去。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裏裴,而倪生站得太远,来不及相救。匕首蹭着裏裴行的脸颊飞了过去,钉在了墙上。一道血痕留在裏裴的右脸颊上。
    正馨吃惊地捂住了嘴,而裏裴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提亚,完全不顾那道淌着血的伤口。
    提亚合着双手,面挂微笑,道:“反正该玩儿的也玩儿完了,我可不想和你们假惺惺地厮混了。”她把双手一摊,一堆弹珠那么大的小玩意滚落到地上,顿时一股强光迸发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吃了晃,等眼神恢复,提亚和安娜都不见了。
    片刻后,只听大厅外响起车响,巴色?乍仑旺的那辆黑色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撞向度假村大门。铁门被撞的飞起,黑车则扬长而去,片刻后只听一声巨响,度假村四周的地雷一下被触发。
    裏裴行一行人跑到外面,只见大门外不远处,那辆车正燃着大火,全车因爆炸而焦黑,看样子没有人生还。
    “你是怎么知道的。”正馨问。
    “瞎猜的。”裏裴疲惫地蹭了蹭脸颊的血,还好伤口不深,道:“假如花栗子死亡的前一天受了侮辱,隔天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毒药先顺到手,而我记得那天倪生一出门,就看到了萎靡的花栗子,可是花栗子根本就不住那一层,所以自然是找同层的安娜去偷毒药的。”
    “第二点。”裏裴看向倪生,说:“你和安娜做过吧。”
    “呃。”
    “别害羞,我也和她做过。”裏裴说:“她完全就是一个**,分楼时她选择跟你一层自然是想色诱最厉害的拳手;于是可以认为,帕克和提亚一层也是这个道理,他俩本来就走的挺近的,况且,提亚和安娜,一文一武,这样的组合也让人安心。”
    “第三点,倪生和安娜游泳的时候,毒药水丢了,提亚没有不在场证据;之后我跟着查房时,提亚跟着,可安娜没不在场证据,所以说她们俩给对方创造了不在场证明的机会。”
    “但是,当时有机会互相创造不在场证明的,也不是只有她们俩啊?”正馨较真说。
    “所以我才说是猜的。”裏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直觉告诉我,非是她们俩不可。”
    “可是栗子姐是怎么看出端倪的?”正馨问。
    “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了,说不定是机遇使然,让提亚和安娜露出了马脚。”裏裴说。
    这时阿亮过来说:“现在怎么办,外面还是有地雷,咱们还是出不去。”
    倪生道:“总会有办法的,但是咱们先得把度假村里的其他人聚一下。”
    裏裴举起手来说:“我知道,古罗帕维克和金八现在在药店,我要过去看看。”
    这样,裏裴,倪生,花栗子一齐去了药店。
    路上,裏裴说:“依我看,他们烧掉我的旧房间,就是为了毁掉我的那份情报书。”
    “那直接烧情报书不就完了,干嘛非得烧整间房。”正馨说。
    裏裴嘿嘿一笑,说:“裴行丢在那房间的东西,他们也找不到,所以只好全烧了干净。”
    “那份情报书里有什么?”正馨问
    “这就要问你了,你还记得提亚和安娜的资料吗?”裏裴说。
    正馨闭上眼一会儿,大致背了她们二人的资料。
    裏裴道:“是了,提亚在俄罗斯阿尔法小组训练过几年,而安娜服过兵役,她们俩在一起一句俄语也不说,就好像刻意装作不认识一样,让人起疑。”
    三人进到药房,对决已然结束。金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古罗帕维克则坐在一张椅子上喘着粗气。
    看到来者,古罗抬起头来,道:“他死掉了,我是不是又有钱拿。”
    倪生和正馨默不作声,裏裴却一条大拇指,道:“本事!”心中却想,如果自己先结束了游戏,即便古罗杀了金八,也一分都拿不到。
    众人再次汇聚。
    铁门被撞开,但外边的地雷却没有停止运作。裏裴一边又一遍的按着呼叫乌总管的按钮,但乌总管那边一直没有答复。
    “我想到了个地方,大家过去看看,说不定对现状有所帮助。”正馨忽然说。
    于是众人一起来到了被烧毁的别墅,阿亮背着于文也跟了过来。大家来到被铁门锁住的地下室前,果然铁门被打开了。
    原来铁门的门锁在里侧,必须把手伸过去才能够到,就好像这铁门不是为了锁住地下室,而是为了锁住地下室之外的所有度假村一般。
    铁门的地上有被踩碎的按摩棒的碎片。正馨道:“看来曲贯中果然从这条路出去了。”
    “你要说他拿你的震动棒作纪念我还信,为什么要踩碎了。”裏裴不解地问。
    “因为铁门的钥匙就在震动棒里,乌总管说过要保证我的安全,所以早就给了我离开的条件,所以当他送给女孩儿们震动棒的时候,他就已经策划好这一切了。”
    如果不出意外,大家都能顺着这条路出去。所有人一起向下走去。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简陋的小房间,乌总管正坐在其中,面对着屏幕,原来他一直就在度假村内部。
    房间地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凑近一看,正是曲贯中,死相和阿诚一模一样,看来他到最后也没逃出花栗子的手掌。旁边的乌总管并没有死去,而是患了严重的病,此刻正困难地喘息,看样子就像于文所患的病症。
    “这是花栗子最后的报复了。”裏裴说:“她一定是在铁门处设置了机关,门一开,曲贯中就中了招,而出来处理尸体的乌总管中了连锁的毒害,就像于文那样。”
    “快给我‘天才的逆作用’”乌总管向倪生伸出一只手。
    然而抓住他手腕的是古罗帕维克,他轻松地把乌总管扛在肩上,对众人说:“你们先走,不用管我。”说罢,把乌总管扛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另一个房门后,是一个类似防空洞的地下通道。众人沿着通道走,最后向上打开井盖门,出来一看,他们已经离开了度假村一段距离,正好避开了周围的地雷。
    裏裴行远远地看向度假村的主楼,这时还能看见主楼上挂着的两具尸体,这时只见又一个人被扔出了主楼窗户,就像那两位死者一样,吊在主楼外则。不必说,裏裴也知道被吊死的是乌总管。
    花栗子和古罗帕维克各以自己的方式向这场游戏的策划者复了仇。
    之后,一行人辨清方向,沿着公路走,这时,一直憋着的雨终于下了起来,并且越下越大,不过没有人在乎。最终他们在傍晚回到了市区,虽然所有人都被淋了个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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