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六记血鹦鹉

第17章



安子豪怔怔的望着王风,苦笑道:‘你这个人有胆识,口才也很好,要说服你承认曾经
在这里犯法,实在不容易。’
王风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没有在这里犯法,所以,你也根本就不必特别提醒我遵守
法律。’
安子豪道:‘其实你就算承认犯法,以我力量的单薄,也不能将你怎样,不过那么一来
,我请你离开这里,你也就不好意思不离开的了。’
王风道:‘你说那许多,目的原只是要我离开这里’
安子豪点头,道:‘这里本很太平,可是你一来,这里就乱了。’
王风并没有否认。
平安老店内谭门三霸天的死亡,长街上的那个黑衣人的肉消骨蚀,死在棺材旁的捕快。
只剩一滩浓血,一只黑手的官差。
到现在为止,先后已六个人死在这里,每个人的死亡多少都跟王风有点关系。
谭门三霸天是与他发生争执在先,那个黑衣人是给他打倒地上,铁恨的棺材亦是他带来
这里。
最要命的是变成了殭尸的铁恨现在仍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活着的时候,他已经够儿,死后无疑亦已成厉鬼,他到底还会闹出什么事情,这里到底
还会乱成怎么样
王风连想都不敢再想。
他只有叹气。
安子豪也叹气,道:‘你不单是带来了棺材,带来了死亡,而且还带来了一具殭尸,所
以这里的人都不欢迎你留下。’
王风道:‘要我离开,并不是你个人的意思’
安子豪道:‘并不是。’
王风道:‘我好像听你说过,在这里真正能够说话的只有两个人。’
安子豪道:‘这里,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天下。’
王风道:‘武镇山武三爷好像还没有意思要我离开。’
安子豪道:‘没有。’
王风道:‘要我离开的,只是李大娘的意思’
安子豪承认。
王风的一双眼瞳突然显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笑意道:‘李大娘的家中是不是也有人做官。
而且,做得很大’
安子豪又是一怔,显然并不明白王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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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风好像已看出,接着道:‘那如果不是,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你要穿上官服
来传递李大娘的话。’
安子豪没有作声,但表情上却变得非常奇怪。
王风接着又道:‘官服所象征的是官家的权威。’
安子豪仍没作声,默默的踱了出去。
毒剑常笑
秋阳更绚烂。
日已又升高了很多。
花径上转了一个弯,安子豪突然收住了脚步,道:‘你决定留在这里’
王风点点头,说道:‘你可以这样回复李大娘。’
安子豪又问:‘留多久’
王风道:‘最低限度也得寻回我朋友的尸体。’
安子豪道:‘铁恨已变了殭尸。’
王风道:‘无论他变成了什么,都是我朋友。’
安子豪淡淡一笑,道:‘他变了殭尸之后是不是也认得你这个朋友’
这问题王风不能回答。
他还没有见过铁恨那具殭尸。
安子豪随又笑道:‘据讲殭尸只在晚间才出现。’
王风道:‘据讲是这样。’
安子豪道:‘只要你今夜还留在这里,即使见不到你那位殭尸朋友也应该有机会见到另
一只蜘蛛。’
王风并没有忘记安子豪口中的蜘蛛代表什么,道:‘四大名捕又来了一个’
安子豪道:‘这一个比铁恨更有名气。’
王风道:‘这一个是那一个’
安子豪道:‘铁恨向来在南方走动,他奉职北方,却走遍天下,凭我这句话,你总该想
到他是那一个了。’
王风道:‘毒剑常笑’
这名字出口,他的眼瞳中突然露出了憎恶之色。
安子豪道:‘正是毒剑常笑。’
王风眼瞳中的憎恶之色更浓,对于毒剑常笑这个人,他似乎深恶痛绝。
毒剑常笑,的确比‘铁手无情’铁恨更有名。
铁恨侦破的案子无疑已不少,还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这未必他比铁恨更聪明,但毫无疑问,他比铁恨更有权势。
铁恨只是平民出身,他却是当今天子至宠的一个妃子的兄长,就是他的父兄还有近戚在
朝中,亦不少身居高位。
所以铁恨不能动的人,他都能动,他办起案来,当然亦比铁恨来得方便。
传说他奉职北方,却走遍天下,是奉了当今天子的密命,暗中调查各地的官员。
这传说并非只是传说。
事实他经手的大都是那方面的案件。
他出身峨嵋剑派,峨嵋剑派的‘夺命十二剑’据讲已有九成火候,出手的迅速,已不在
峨嵋剑派的常门半脸大师之下。
他用剑不单止快,而且狠。
他的心更狠。
铁恨办案只针对主谋,调查清楚才下手拿人。
他办案,却是本着宁枉毋纵的主张,是以他调查的如果是凶杀案,枉死在他剑下的人往
往比凶手所杀的更多,多几倍。
那其中当然不乏善良的百姓。
是以他的声名并不好。
王风不喜欢这种人,这种行事作风。
安子豪好像也不喜欢,面上亦现出憎恶之色,道:‘他走到那里,那里的人就遭殃,这
里相信也不会例外。’
王风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
安子豪道:‘他座下有十三个跟班,都是门扇门中的好手,除了侍候他左右,替他搜集
证据之外,还兼任他的开路先锋。’
王风道:‘开路先锋已到了’
安子豪道:‘昨日就到了。’
王风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安子豪道:‘诸魔群鬼的幽冥世界。’
王风诧声道:‘他怎会去了那个世界’
安子豪道:‘遇着殭尸,他想不去那个世界也不成。’
王风耸然动容,试探的问道:‘那个只剩一滩浓血,一只黑手的官差莫非就是常笑座下
十三个跟班之一’
安子豪道:‘所以我知道常笑今什不到,今夜必到。’
王风说道:‘这里的人,只怕真的要遭殃了。’
安子豪就道:‘第一个遭殃的,也许是你。’
王风道:‘哦’
安子豪说道:‘莫忘了那具殭尸跟你交朋友。’
王风沉默了下去。
安子豪笑了笑,又道:‘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在他未到之前最好就赶快离开。’
王风笑应道:‘我不是个聪明人。’
安子豪闭上嘴巴,再次举起了脚步。
这次他却是踱向院外。
王风并没有跟上去,只是盯着安子豪的背影。
太阳才爬上屋脊,安子豪迎着阳光,在他的后面,拖着长长的一个影子。
他背后的官服亦因为照不到阳光显得异常的黯淡。
即使在烈日的照耀下,都没有绝对的光明,任何东西都仍有阴暗的一面。
安子豪明里是朝廷命官,但暗里又是什么人
他的背影并不是完全阴暗,阳光在他的周围勾出了一个鲜明的轮廓。
在他的周围,都闪着光彩。
一种神秘的光彩。
这个人是不是也有些神秘
他怎会知道那许多事情
王风想不透。
‘看来我真的不是个聪明人。’
他喃喃自语,转过身,亦举起脚步。
西风惊绿。
窗前的两个盆栽几乎都已褪尽了鲜色。
血奴外露的一边胸脯却仍像早春绽开的鲜花。
她毕竟年轻。
一个人的青春不会朝夕就消逝。
只是,花谢了还会重开,一个人的青春一去永不复回。
人怎样年轻,始终也会有衰老的一天,发觉这衰老的降临,也许就是在朝夕之间。
无论你活得是否有意义,那会子的感觉相信都不会怎样好。
血奴当然还没有这种感觉。
她盯着那两个盆栽,只因为从那里望下去,整个院子的景物都尽入眼帘。
人也不例外。
她看见安子豪离开,也看见王风步返小楼,却始终没有回身。
一直到王风入门,在椅子上坐好,她才回头。
王风的目光亦落在她面上,道:‘你都看到了’
血奴嫣然道:‘你这个人实在有几分本领,附近数百里,官阶最高的安子豪,居然大清
早就来给你问安。’
王风苦笑道:‘不是问安,是警告。’
血奴道:‘警告你什么’
王风道:‘两件事。’
血奴道:‘我可否知道’
王风已说了出来:‘第一件是李大娘不喜欢我留在这里。’
血奴冷笑道:‘她也不喜欢武镇山留在这里,可是这么多年了,又何曾见她如愿以偿

王风道:‘武镇山在这里已生了根,并不易动摇,我不同。’
他就像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只是个没有根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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