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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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后之位的定落无疑让左相的整个心都悬在了高崖,. 乐文移动网若是祈晏反悔了去向昭帝透露她的计划……
    微生澜没有让她忐忑犹疑太久,因为在封后大典过后的第七日,长史便被以贪腐为名削去官职发落入诏狱中。人证物证俱在,由帝王亲自审问,在左相得知事件时这一臂膀已是折断得彻底,再无转圜余地。
    也是这时,左相才真正对御座上温雅微笑着的年轻帝王心生起了畏怖之心。而今日早朝退后,她就被单独召至御书房中。
    “左相可知朕召你来此所为为何。”房内只有两人,连一贯跟随的近侍官都被摒退于门外。微生澜此时的目光垂落于桌案摊开的奏折之上,面上无怒无喜,语气亦是平淡至极。
    疑心于座上的年轻帝王是否在试探于自己,左相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神色垂首道:“臣愚钝……”
    “左相在这个位置多年,便该知晓有些东西碰不得。你伙同长史还有吏部几人曾做的那些勾当,是否需要朕把罪证取来让你也过目一番?”微生澜没指望对方会在她的第一句话下自主坦白,但她也并无与之绕圈子的想法。
    至此下方的人面色微变,终于一撂衣摆跪了下来。
    “朕不会对七皇妹如何,祈家也仍能保住名门之位。只除了祈家的权势,朕要收回一半……当然朕不会于明面上收回。”微生澜如此已是给祈家留足了情面也给足了面子,毕竟对方并无拒绝的能力,即便她要就此发难对方也只能受着。
    心跳得极快,在这凛寒冬季,左相额上却是冒出了阵阵冷汗。
    “臣……”甫一开口,左相便感觉座上的人的目光悬在了她身上,她这时发现自己的后背竟是也被冷汗浸湿了,凉意阵阵。她对孤注一掷去挣个鱼死网破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且不说于此般劣势中反抗还未必能对对方造成丁点损伤。身居高位久了,安逸地也久了,贪念更多权势的同时也不舍得失去现有的东西。
    只说了一字,后续则归于静默。
    微生澜没有给她思考编出辩言的时间,抬了抬眉眼,眸中的凌色未褪:“朕以上所言是看在左相曾为朕的母皇分忧十数载,更是看在君后的面子上才说的。”
    “你们的事情败露与君后无有关系。”见左相在她提及‘君后’二字时面色愈加难看,微生澜便又补了一句。她可不想自家夫郎平白无故担上件莫须有的事情,尽管自家夫郎对左相大概是真的并不在意。
    “退下罢,卿仍是予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最后给对方吃下一记定心丸,微生澜便不再看向那跪立于下方的人。能坐在左相这位子这么多年的人不会是看不清形势的,再者也挑明到这地步了,若是仍不识好歹……大不了另费一番功夫她也能让自家夫郎坐稳那君后的位子。
    但显然对方的头脑还算清醒,在盯梢着暗卫所的回报内容中,左相自那日从御书房回去后便不再有出格的动作。
    “呼噜。”体型庞大的白虎甚是安静的趴伏在毛毯上,对自己更换了一个居住地方并无任何异议,对周遭新事物也无半分好奇,只偶尔懒懒地拍打下尾巴。
    此处是中宫,便是祈晏被册立为君后之后入住的宫殿。
    “前些日子暂不便把阿白也带入宫中,晏儿似乎对它颇为想念。”微生澜说到‘阿白’两字时不禁顿了片刻,这与猛兽之姿格格不入的名字还是自家夫郎取的,但既然自家夫郎喜欢……
    微生澜不知道的是,祈晏那时根本不是要替白虎取名,只不过是提及时随意找的一个代称。
    想念?祈晏微微垂落下眉眼,再抬起来时那双黑黝眸子似乎浮着微光。
    或许也算得上想念,虽说他不喜这只白虎与心悦之人过于亲近,但再怎么说这是心悦之人送予他的东西,自然是不能没有了。
    “今日在重华殿上接见了西峮来使,与上回延楚相同也有皇子在列,但西峮似乎是抱以和亲的目的。”方才说完,微生澜就见着轮椅上那人面无表情地站起,但与这表情不符,几步走近后是以极为柔顺的姿态贴靠入她怀中。
    祈晏在靠入微生澜怀中后便紧紧环住了她的腰,以至于两人贴合得竟是好似寻不出一丝缝隙来。
    这样不加掩饰的表达方式让微生澜稍挑了挑眉,抬手顺抚在其身后的乌墨长发上,明显也能感觉到怀中人的背脊微有些僵硬。
    明明知道微生澜告知于他的这件事情定然不会发生,祈晏仍是做不到毫无感触。
    “我打算让七皇妹娶了他,晏儿觉得如何?”微生澜斟酌着开口,这只权当做是对收回祈家一半权势所做的些许补偿,尽管她是并无这么做的义务……说白了其实也还是为了自家夫郎。
    如此祈家明面上在皇城中的地位非但不会下落,甚至还会看似是继续水涨船高,当然实际权力是于此相反的。
    祈晏哪会觉得如何,只要不是他心悦之人要娶,谁娶了去都与他无甚干系。
    “好。”冷淡质感的声音此时尤为低柔,声音的主人靠在微生澜怀中显得愈发乖巧温顺。
    “宫中为西峮使臣设以夜宴,届时晏儿需得在场。”想着自家夫郎仍是不宜久站,微生澜便坐了下来,顺势让祈晏也坐到她腿上。君后之位是需担下许多事情,自家夫郎向来对诸事皆是冷淡的很,再者筵席本身也是无趣的很。
    微生澜游神思忖着,是未发现怀中人正在仔细地观察她的面上神色。
    “好。”祈晏又应了一声,同时颇为小心翼翼地凑近后用唇碰触了一下女子的下颌,他只是想表明他对此乐意至极。
    察觉到下颌处停驻一瞬的温软触感,微生澜稍垂落下眼眸便恰好能与怀中人对视,那双深如漆墨的黑黝眸子清晰映着她的相貌。用食指轻抚了下方才被碰触过的地方,微生澜忽然一弯眉眼对怀中人微笑得分外温雅。
    祈晏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愈渐失神于对方眸中的柔色,沉浸在一片惑然中又凑近去想要再次碰触同一处地方。
    微生澜看着怀中人靠近过来也不作为,但在只剩余丁点距离的时候,伸手干脆利落地把怀中人瘦削的下颌上挑了几度。
    碰触到的地方与预计不符,反应过来时祈晏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当即浮上了好看的薄红颜色。主动靠入心悦之人怀中或是亲吻于其面颊、下颌都能做的十分自然,祈晏唯独是并不常主动亲吻于微生澜唇上。
    也不是不想,只是祈晏发现每每他这么做了,微生澜给予他的亲昵都让他即渴求着但又有些承受不住。
    “呜……”被回吻得有些晕乎的人还竭力支撑着。
    微生澜甚是无奈地挑了挑眉,在听见怀中人微弱的一声呜咽声时便退离开了。
    “上回不是说了,这等时候莫要憋着气?”顺抚着怀中人的背脊,微生澜说这话是眸中却是不禁带着三分笑意,当然她并无取笑自家夫郎的意思。
    但这笑意看在祈晏眼里,他本是白皙的脖颈上便也漫上了一阵浅淡绯色,逃避般的挪动头部把热度渐升的面容掩埋在微生澜的肩窝上。
    这一次的宫中夜宴也算是祈晏被册封君后之位后第二次出现在朝中臣子面前,与旁侧帝王同出一辙的玄色服饰,暗金色的流纹镶饰。
    疏冷的眉眼加之面无表情的沉冷模样,纵然面容清隽昳丽到极致,观之亦会觉是只可远观。
    她们的国君原是喜欢这样冷淡模样的美人而不喜欢那些温柔小意?不过对容姿格外出众的美人,便是冷淡些也可以稍作容忍,这点她们也是理解。于阶下跪坐着的一众臣子,其中一些便生起了以上想法,甚至还打起了某些主意。
    后宫空缺至此,作为臣子的她们未见过,连听也听未听说过这等状况。再者帝后若说成婚那是已一年有余,现仍未有所出……昭帝尚且年轻不错,但一般女子到此年岁也是该有子嗣了。上呈提议选秀的奏折被昭帝一笔否决,但显然她们并没有放弃的想法。
    双腿有了知觉,对跪坐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久了祈晏便觉得腿上有几许酸麻之感,不过并不难以忍受。祈晏往下方轻扫了一眼,视线在阶下月白衣衫的男子身上停驻了片刻。
    刻意送来和亲的人选,相貌自然往顶好的挑选。
    “难受?”旁侧之人的手忽然伸来与她十指相扣,微生澜回握着温声询问。但她见对方闻言后轻摇了摇头,微垂着眸纤长的羽睫在她的注视下还细微颤动了一下。
    不明其因,但这不妨碍微生澜伸手去揽住旁侧之人秀挺柔韧的腰身,顺带把人也往自己身上带着更加靠近了许多。
    实际如此下来,由阶下的人看着祈晏是就差靠入微生澜怀中了。此般不加掩饰的亲昵,一众臣子对新帝盛宠君后的认知便又深了几分。
    这等情境,谢忱作被选来和亲的皇子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任予国国君后宫中暂且仍只有君后一人的事情是有人跟他说过的。他的母皇希望藉和亲之名把他送入昭帝的后宫之中,甚至还叮嘱他要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博取帝王宠爱。
    优势么……谢忱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本也是自信于相貌即便不能超越太多,也定是能稍在她们所说的‘君后’之上。可现下一观,比这身皮囊他似乎也是输了。
    这次可不是他不想听母皇的话……
    宴至中途,总算也到了需提及正事的时候。
    “有闻西峮每一位皇子皆是品貌出众之人,其中尤以六皇子为最。今日得见,当是不假。”微生澜挑拣着夸赞的话语,自家夫郎就在旁侧,她自然不会对别的男子加以太多溢美之词。
    免得这醋坛子上的布盖不小心掀开了……
    “陛下谬赞。”被点名提及,谢忱回以得体合宜的微笑。但在阶上那位年轻帝王眸中,他却并没寻着除了平淡以外什么特别的情感。
    这时轻捏着与她交握着的那只手的各个指节,微生澜用阶下众人皆听不见的低微音量轻唤了祈晏一声,揽在对方柔韧腰身上的手也稍用力气在其腰间轻捏了捏。
    “嗯。”玄色衣袍的美人倒是极为温顺地应了声,但到底是没把视线从微生澜面上调下来。
    所以说就这么被自家夫郎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微生澜还如何可能会在望向谢忱的时候有什么欣赏喜爱意味的情感,再者本也就是没有的。
    “朕的七皇妹自幼聪颖,相貌才干等也皆是不差,与殿下倒是颇为般配。”
    话说到这里,殿上的人哪还能不明白阶上年轻的帝王意欲为何。
    谢忱面上神色依旧,他是来和亲的,至于和亲的对象是谁本就不由他决定,无论如何他已是完成他的母皇所交予的任务了。
    左相微有些动容,一个和亲的皇子能带来的好处不少,至少明面上祈家的地位……她底下所坐的位子现在是微生澜随意可抽走的,再做出什么便是不识好歹的行为,她相信对方定是不会再有丝毫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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