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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离水府远远的。
将军府若是容不下她,她可以和云儿离开。
“云儿”陈氏情绪已接近崩溃“你原谅娘好不好,娘以前错了,不该对你不问不闻,不该嫌弃你,更不应该让别人来欺负你,我们娘俩现在就离开将军府,回容州或是去任何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
如让她恨的话,确实恨不起来,又何来原凉不原凉之说。
小时候在她身边的是原主,现在在她身边的是她。
“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水清云摇头。
没想到事隔多年,她想过个安稳日子的时候,这件事却被人无情的翻了出来,这让她的内心再次彷徨与不安。
但是在容州的时候,云儿不仅救了她的命,还没有嫌弃她,让她发誓一定要对云儿好,今生今世她便是云儿的娘,云儿是她的女儿。
她内心的彷徨无人能懂,特别是在得知云儿的脑袋不太正常之后,这种彷徨越加明显,再加上水溶的态度,让她对云儿实在是好感不起来。
“云儿,你是不在是怪娘,怪娘自小便对你不问不闻”陈氏掩面而泣。
“你不用紧张,我即是唤了你一声娘,你便是我娘”水清云是个不擅于表达感情之人,能对陈氏说的只能是这些。
“云儿,我……”陈氏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云儿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为什么直到昨天才问出声。
“还记得春节那次犯病吗?”水清云苦笑“我去了一趟彬城,那次我才知道,我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云儿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是昨天。
“云儿”陈氏泪流满面的站在水清云的身后,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云儿,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的原主对陈氏是什么感情她不知道,但在这一年多是她与陈氏朝夕相伴在一起,在这一年多,陈氏待她如亲生女儿,人非草木,岂会无情,陈氏待她好,她自然不能就此抛弃陈氏。
“去吧,她会明白的,你告诉她,不管怎样,我会护其左右”水清云眼眸微垂。
齐嬷嬷身形一震,嘴上紧张道“老奴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
早点捅破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一件事实。
“没事,你去告诉娘,告诉她,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水清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小姐,可是有事吩咐老奴?”
“嬷嬷”水清云叫住齐嬷嬷。
齐嬷嬷从陈氏的房里出来,见水清云清冷的站在那里“小姐,夫人这会心情不太好,你进去劝劝吧”
五姨娘站起身,摇了摇头,大小姐到底年少,她不过才说了一句便如此沉不住气,如此样子哪会是是容氏的对手。
“你的意思我已明白,就不留五姨娘和六妹妹了”水清云站直身,这个五姨娘若是想以这个与她交好,那她可是打错了算盘。
五姨娘闻言笑了“大小姐真会说笑,我不过是见陈夫人与大小姐这十多年来吃了不少苦,才好心想着来告诫大小姐一番”
此时五姨娘与她说这些,她可不认为是单纯的好心。
容氏自始自终都没想到让她们好过,这一点她早就知道。
“五姨娘是不是想看两蚌相争,再来个渔翁得利”水清云挑眉。
“大小姐大可放心,我们自然不会多说一句,只是容夫人今天的态度已经说明,她已经对当年之事起了怀疑,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必然会找机会证实此事,大小姐难道心甘情愿被人算计”五姨娘朝水清云坐近了几步,轻声道。
“那样多嘴多舌的人,割掉舌头已算是对她留情,所以六妹妹可别学那样的人,落不着什么好?”
她可是水溶从军营带回来的女人,在军营中什么事没见过,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这算什么?”五姨娘不以为然,水溶是个将军,在将军不知要处置多少违法军纪之人,别说是割人舌头,就是砍个脑袋也不是过眨眼间的事。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水溶在自已家里处置下人,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真是吓人。
“长姐,刚刚真的好凶险”六小姐心有余悸。
“就是说嘛,大小姐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生气,不值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生气”
“大小姐何必因此生气”五姨娘巧笑言兮的坐了下来。
“不是让你们离开?”水清云此刻的语气也不太好。
只有五姨娘带着六小姐没走。
三姨娘跟在其后。
“是”二姨娘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拉着四小姐走了。
“你们也都下去吧”都杵在院子里干什么。
几个姨娘及小姐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
容氏嘴角不屑的撇了撇,也转身走了。
“即是如此,那就麻烦妹妹了”陈氏无甚心情的回了屋。
“姐姐,看你说的”容氏咬了咬牙,没有扳倒陈氏还被反咬一口“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以后若是谁再想拿这件来说姐姐,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容氏被陈氏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陈氏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容夫人,以后切不可谁的话都能轻信,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想除去我,你这又是何必,我一不想跟你抢权,二不想和你争什么,不过是我和云儿有个安心落脚的地方,你又何苦逼我至此”
她就算再不信,但水溶自个都没说话,且态度强硬她能说什么。
“姐姐,不好意思,弄了半天原来是场误会,今天我也是被那贱婢的话所迷惑,还望姐姐大人大量不与我一般计较”容氏慢悠悠的站起身。
君启舟看着君启轩的笑容,有些莫名其秒,自始自终都不觉得那里好笑,跟在君启轩的身后离开。
“是啊,你怕什么?”君启轩反问,大笑着离开。
“我怕什么?”水清云冷笑。
君启轩走到水清云的跟前,好奇道“你怎么不害怕?”
更不曾看容氏一眼。
离开的时候不曾看水清云和陈氏一眼。
水溶大跨步的离开了南院。
“自然,在这叨扰水姑娘多时,是该走了”君启轩起身。
“六皇子,九皇子,在这坐了大半天,看了我水府大半天的戏,也该走了吧”水溶眼神阴郁的看着君启轩,君启舟。
老爷的意思很明白,此事到此为止,若是再让他听见此类的话,甭管是府里的谁,他都不会留情。
“是”几位姨娘恭敬的回答。
又扫向站在他周身的一纵姨娘冷声道“我今天把话放这里,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半句此类的话,休要怪我不客气”
水溶看了她一眼。
“老爷,此事是妾身做的欠妥当,把一心思不当之人放进了府里,以后妾身一定多加注意”容氏见兰蔻被拉走,一脸内疚的走到水溶的跟前。
兰蔻被人捂着嘴巴拖了出去。
“真是个爱胡说八道的贱婢,差点上了你的当,没听到老爷的话吗,还不快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容氏眼中一寒,看来这个兰蔻是留不得了。
她有相公,有儿子,她不要当哑巴。
割掉舌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估辈子的哑巴。
“将军,不要啊,不要,奴婢本不想再说起这些事的,是有人花重金让我前来告诉将军”兰蔻终于害怕了。
“没有那个意思却还是做了,来人啊,把这个贱婢拖下去割掉其的舌头,看她以后还能不能搬弄是非”水溶阴沉着脸一挥手。
“将军饶命啊,奴婢没有要背主的意思”
兰蔻一听水溶那阴森森的语气,顿时心慌,
“你以前即已在陈夫人跟前待过,就该知道本将军的脾气,本将军最讨厌乱嚼舌根之人,更讨厌背主之人”
“奴婢不敢”
“怎么,难道你质疑本将军的话”水溶黑着一张脸看着兰蔻。
就算夫人一个月之后又有了身孕,与大小姐的年龄好像也不符。
“将军,这怎么可能”兰蔻还有些不信。
是想给陈氏母女做唯护,还是后面确有其事。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容氏要站起来的身体顿住。
怎么可能?
兰蔻亦是同样的动作。
陈氏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水溶。
“哪里的来的贱婢,满口胡说八道,你只知前面不知后面,却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告诉你,陈夫人从罗城离开之后就来到了边关,不多久陈夫人便又有了身孕,便是现在的大小姐”
“老爷”容氏以为水溶是为陈氏欺骗他一事发火,忙起身上前要去安慰。
粗眉倒拧,脸色铁青。
“放肆”水溶拍桌而去
“奴婢是觉得夫人当年即已小产,又不能生育,与大小姐的年龄实在是不符,奴婢怀疑大小姐根本不是陈夫人所生,所以今天冒着要掉脑袋的风险也要告知将军,将军一代英雄,奴婢不忍将军被人欺骗”
兰蔻说到这里,本以为将军会大发雷霆,现在看水溶如此平静,她倒不好往下说。
“那你说了那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水溶面无表情的看着兰蔻。
兰蔻每说上一句,陈氏抓着水清云袖子的手就加深一份力。
“奴婢听后难过不已,之后夫人如同变了一个人,整天郁郁寡欢,奴婢本以为夫人小产之后会带着我们回天京城,没想到夫人把我们都遣散了,让我们各自去寻找出路,她只留下齐嬷嬷说是要前去边关找将军,奴婢等自然不肯,可是夫人坚持,奴婢等无法只好拿着夫人给的盘缠各自寻找新的出路”
“将军走后半个月的时间,终因夫人扫身体过于奔波,腹中胎儿保不住,小产了,之后齐嬷嬷吩咐奴婢去为夫人寻个大夫,说是要给夫人开些方子调理身体,奴婢去请了罗城最有名的大夫前来为夫人诊治,走的时候那大夫直摇头,奴婢好奇多便问了一句,那大夫一边摇头一边婉惜,说夫人年纪轻轻就不会再生育了,当真是可惜”
这些事她基本说的都对。
水溶目光没动。
“奴婢惊诧大小姐的芳龄,奴婢那年与陈夫人,将军一同前往边关,陈夫人在途经罗城之时被发现已有身孕,边关又有急事急需将军前去处理,你便把夫人留在了罗城,吩咐其在罗城好生养胎,等你回来接她”兰蔻说的很认真。
“你惊诧什么?”水溶眼光深髓。
即是如此,她也不喜欢有人用这件事来打她和陈氏的主意。
她知道这个兰蔻十有说的都是真话。
水清云冷冷的看着这个兰蔻。
“回将军的话,奴婢今天无意间路过水府,发现水府正在招管事丫环,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前来,没想到奴婢一进府里便听闻说府里的大小姐今年年满二十,奴婢听闻惊诧不已”
“即是是二十年前的丫环,现在应该跟我们水府没什么关系了,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又想干什么?”水溶的问话带着一种将士特有的严肃和威严。
“回将军的话,奴婢名叫兰蔻,二十年前是陈夫人的贴身丫环”
“你是什么人?”水溶看了一眼兰蔻,看样子不是水府之人。
“奴婢兰蔻见过将军”
兰蔻低着个头走了出来,跪在水溶的跟前。
“你来和老爷说,记住,切记不可有半句慌话,如是让老爷知道你在说慌,你知道什么后果?”容氏看了一眼兰蔻,那眼里有威胁。
“谁来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老爷,若无急事,夫人也不会急急忙忙把你叫回来,只是夫人今天遇到的这事实在是不好处理,所以只好请来老爷出面”
水清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似是在安慰。
水溶看着容氏的这个样子,粗眉微蹙,用他凌厉的双眼扫了一圈过去,却见陈氏低着个头,那样子万分委屈。
容氏看着水溶欲言又止。
“夫人,你派人急急忙忙召我回来,是为何事?”水溶坐在石桌的正中央,他的身形往那一坐,君启轩,君启舟的身形立即变得小了许多。
“水将军”
“六皇子,九皇子也在这?”水溶气势威严的扫向君启轩,君启舟。
个个都带着打量的眼光看着南院,似乎想用极快的速度知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惊动老爷来处理。
水溶身后跟着一纵姨娘及几位庶女。
容氏看向门口,正好对上水溶如鹰一般的双眼。
听脚步声,来人不止水溶一个,像是来了不少人。
一阵脚步声响起在南院外。
相比之下,容氏与陈氏脸上渐显沉不住气。
可人家脸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最应该心慌的当属她。
被爆出这样的丑事。
比如,刚刚。
还别说,这个女人脑子不傻之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清冷之气,那种神态婉如世间任何之事与她都关系不大,又婉如一切事情都藏在她心中。
君启舟则是饶有兴趣的的看着水清云。
君启轩轻动着茶杯,茶光杯影,一副事不关已幽然自得的神态。
陈氏小手紧紧的抓着水清云的袖子,纵然她脸上再平静,其内心的紧张快要突破其脸上的平静。
水清云嘴角轻勾,脸上都是嘲讽。
“也好,你去把老爷叫过来吧,让老爷自己来问个清楚”容氏摆了摆手,一副不想管的样子,眼睛却是朝孙嬷嬷眨了一下,孙嬷嬷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去。
这个时候,容氏不好开口可不是得她来开这个口。
“夫人,六皇子说的对,这事关水府的血脉与荣誉,还是老爷亲自来审较为合适,我们就算是说的再多,也不顶老爷的一句话”孙嬷嬷看了看水清云母女出声道。
看的还是水府的热闹。
说到底他就是个看热闹的。
“不急”君启轩的脸皮也极厚“如果是有人诬蔑了水姑娘,我和九弟也好在一旁为水姑娘讨回个公道”
这个君启轩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正想附和,就听到水清云冷冷的声音道“堂堂一个皇子卷进水府的内宅之事到底多有不便,六皇子和九皇子若无其它事,还请离开”
容氏心中窃喜,她本来还不好开口如何把老爷叫来,没想到君启轩开口替她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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