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燕

  “吃得了吃得了，你可不能再丢下我了！”宋筝雁急切喊道，眼泪却一滴一滴跌落，那是受了委屈后在爱人面前的宣泄。华临炽心疼地抱抱她，一时间竟然喉头酸涩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筝雁揪着华临炽的衣襟，眼睛湿漉漉的，又乖又惹人怜地仰着头问道：“那你和我分开这么久，心里的事都想明白了吗？”
  她说的是那段纠结的恋情。华临炽抹了把脸，为难道：“没有。”
  宋筝雁一愣，委屈地红了眼眶。华临炽赶忙碰碰她的脸，继续道：“我还是觉得无法面对临炤，觉得对不起他。可是，我相信临炤更愿意看到我们俩好好的，是不是？所以我会对你很好的，用双倍的力气对你好。”
  他的眼神那么真挚澄澈，宋筝雁甚至可以从他的眼底看见自己的身影。在这一刻，宋筝雁想，就为这眼眸，她愿意相信他任何事，不计后果不论未来。
  ……
  华临炽和宋筝雁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在立冬这日。说起来，宋筝雁这一胎怀地非常的顺利，她几乎没有孕吐，胃口也不错。一些孕妇常见的症状她更是一个都没有。若非挑些一些怀孕过程的毛病的话，那就是准爹爹太紧张了，弄得她烦不胜烦。以至于最后的几个月，她看见他神经兮兮的脸就想把他赶出去。
  孩子降生在立冬的傍晚。那天华临炽刚好去赴宴了，等他听闻消息十万火急地赶回家时，宋筝雁这孩子正生到紧要关头。
  “看见头了，看见头了！夫人用力，再用力！”
  产房里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一盆盆的热水端了进去换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水。华临炽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心神俱裂。而宋筝雁的痛呼声更是让华临炽脸色惨白，理智全无。他大喊着宋筝雁的名字，就要冲进产房去，好似宋筝雁在里边正在被什么人虐待似的。也幸亏江大哥和江伯眼疾手快，一把拦抱住了他。
  “我的王爷啊，产房不能进！”
  “就是就是，您现在进去这不是捣乱吗？里边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您进去别人还要□□关心你，这反而会害了燕燕的。”
  两个人七嘴八舌地劝着，华临炽挣不过两个人好歹是没冲进去了，但是他跪在地上惨叫着“燕燕”二字叫的实在是惨烈啊。
  “爹——生孩子而已啊，他怎么叫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江大哥架着华临炽的胳膊有些不是很理解地问。
  江伯很淡定，毕竟他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生孩子就是个鬼门关，额……要不还是捂了王爷的嘴？这叫的还以为我们在干什么灭门惨案呢。”
  华临炽：“燕燕啊——”
  不过好在不需要江伯去捂嘴了，因为孩子生得也很顺利。片刻后产房里传出一声啼哭，江婶一脸喜色地推开房门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姑娘。老江，你快去门口挂上红绸子。”
  这边还打算喊两声的华临炽一愣，然后动作矫健地一把蹿了起来，仿佛上一刻还在惊惶失态的人不是他似的。
  孩子生的顺利，宋筝雁也没遭多大的罪。此刻她满面汗湿地躺在床上，眼前还一片一片的眩晕，但听到孩子的哭声，她又觉得是那么的幸福。小丫头个头刚刚好，被裹在大红襁褓里，全身也是红彤彤的，就像个新年红包似的。宋筝雁想抬手去摸摸她，但四肢百骸里透出的酸痛让她动一下都觉得难。听荷看出了她的想法，小心地将孩子往宋筝雁怀里送了送。
  “姑娘，您看多可爱啊。”
  这孩子也是个胆大的，除了刚出生时被江婶拍屁股嚎了一声后就止了哭声，一双手四处挥舞好像跟这个世界打招呼似的。她的眼睛还睁不开，若是能打开，定然会瞧见一双灵动好奇的眼眸。
  宋筝雁怜爱无比，即便下身痛得好像被分成了两截，她还是微微强撑起身体，小心地亲了一口。
  此时华临炽冲了进来，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一进来就一把握住了宋筝雁的手。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惧怕和后悔，嘴唇都在打哆嗦，当他看见宋筝雁还能笑出来时，这才整个人垮掉一般摔在了牙床前的脚踏上。整个过程里，那个在肚子里就被他百般念叨的孩子反而没有引起他任何的注意。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们不生了，再也不生了。”华临炽捧着宋筝雁的脸，细密地烙下一个又一个安心的吻，嘴里就能过魂未定地喃喃道。
  宋筝雁抬手抚着他的脸颊，却道：“不呢，我还要给你生个男孩儿。你啊，就负责带着他整日里招猫逗狗，人嫌狗憎的就行。”
  华临炽噗嗤笑了出来，可下一秒，一滴泪突然从眼角滚落。
  “我爱你——”
  他就是个半圆，眼前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他的那完美契合的另一半，从此彼此圆满，再无缺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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