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艺术家

    “杀了多少人？”
    “唔，四十一？四十五？我也没看，又吃了几个，反正不到五十。”
    “原因？”
    “他们要收我的摊，抢走所有果实。”
    “……”
    稚天女小心翼翼道：“你不会怪我吧。”
    “不怪你，这些人做事确实不地道。”柳平道。
    ——不仅喜欢抢人东西，他们还拿假情报故意诓骗自己。
    实在是没意思。
    稚天女见他这样说, 立刻高兴起来。
    她蹲在椅子上伸手一挥，虚空中便冒出数十根世界线。
    “干掉那些家伙后，从他们手里得到了这些世界线，我猜其中有一些肯定对我们有用，要不要试试看？”
    “当然要试试。”柳平欣然道。
    这个组织经营着一个集市，总不可能所有的情报都是假的，必定有着他们自身的秘密。
    “那我们一起找, 还是分头找？”稚天女问。
    “分头找吧, 这样快一些。”柳平道。
    “我先去一条世界线看看。”稚天女道。
    “注意找那种可以往返的世界线，不能往返的放在最后，我们一起去看。”柳平道。
    “好。”
    稚天女和柳平各将手按在一根世界线上。
    两人瞬间化作光芒，朝着两个方向分别飞闪而去。
    下一瞬。
    柳平按剑落下，轻轻踩在坚实的地面上。
    这时他已穿上了那件名为“破武”的机动战甲，以手按在腰间的幻想之刃上，小心的打量四周。
    战甲非常轻盈，甚至就像一件贴身的衣服，并不需要怎么去操作。
    “看来运气不错。”
    柳平自言自语道。
    他站在一处秘密的祭坛上，四周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
    那根世界线依然飘荡在他身侧，
    一只只蜡烛被点燃，沿着祭坛摆放了一圈，空气中充满了难以辨别的低语声。
    ——这地方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安德莉亚。”柳平悄然唤道。
    少女从卡书中飞出来, 落在他身边，感兴趣的打量四周。
    “你怎么戴着一个面具？”柳平奇道。
    “哼，那个卖果子的女人不是能读心么？我戴着面具, 她就看不到我的样子, 自然也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安德莉亚道。
    柳平哑然失笑，摇头道：
    “没用的, 她的能力都具有很高的法则级别，要我说，至少也是王级的能力，又或是世界主属性，避无可避。”
    安德莉亚不再纠结这件事，将面具摘下，目光扫了一眼祭坛，立刻道：“这是一个通往特殊空间的祭坛，只要发动仪式，立刻就可以激活空间的链接。”
    她忽然看见一物，大步走过去，将之拿起来。
    “这个能给我吗？”
    安德莉亚眼中流露出渴望，问道。
    柳平望向她手中的那物，只见它是一块长条形的金色透明水晶，不断的发出嗡嗡声响。
    “这是什么？”柳平问。
    “龙鸣水晶，是我们龙族进阶和成长所需要的极罕见材料，有了它，我就可以快速恢复实力了。”安德莉亚兴奋道。
    柳平神念一扫, 发现整个祭坛上摆满了奇珍异宝，却再也没有第二块龙鸣水晶。
    “你拿去用吧。”柳平道。
    “太好了。”安德莉亚欢呼道。
    柳平袖子一展，再一收。
    铺满整个祭坛的宝物顿时被他收取一空。
    柳平再次挥动衣袖。
    一具尸体出现在地上，依然在汩汩流着鲜血。
    这是那个情报商人的尸体。
    “这尸体有什么用？”安德莉亚问道。
    她以手紧握着龙鸣水晶，仿佛正在汲取着水晶中的某种力量。
    “刚杀的，灵魂还没走，我有事问他。”柳平道。
    他抬起手，轻轻握了个诀。
    只见一道虚影从尸体上冒出来，茫然对上柳平的视线。
    虚影顿时露出惊慌之色，立刻就想逃。
    很快它就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柳平的拘魂之术已经死死的束缚住了它，不令它有任何脱身机会。
    “我问你答，答好了我送你去投胎，如果再骗我，魂飞魄散，明白了吗？”
    柳平道。
    虚影点点头。
    “这个祭坛是做什么用的？”柳平问。
    “是召唤一位无比强大的存在，它可以灭杀一切敌人，只要我们付出足够的报酬。”情报商人的灵魂道。
    “好吧，我看到了你们付出的酬劳，但是你们不是已经霸占了这座集市么？你们还有敌人？”柳平问。
    情报商人道：“确实有，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利用这座集市里所剩不多的法则力量，对组织的未来进行预言——”
    “我们发现了威胁。”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激活这里的仪式？难道威胁还没有到来？”柳平问。
    情报商人摊手道：“根据预言，我们与那位伟大的存在做了约定。”
    “什么约定？”柳平问。
    情报商人道：“根据占卜，我们知道组织的威胁会亲自来到祭坛上，收走所有的财宝，因为得到了这个预测片段，所以我们跟那位伟大存在约好了——”
    “只要这里的宝藏被人收走，献祭仪式立刻会自动激活。”
    “那位伟大的存在会前来替我们铲除威胁。”
    柳平怔住。
    他望向祭坛。
    所有的财宝都被自己收干净了。
    祭坛上开始绽放出一阵阵无法言语的奇异波动，就像是某种仪式已经自动激活了一般。
    “很好……看来我就是那个威胁。”柳平道。
    “是的，我们的头儿为了对付这个威胁，忍痛花费了一大笔钱，才把这里布置的漂漂亮亮，希望能铲除威胁。”情报商人道。
    “我一定会被铲除吗？”柳平问。
    “以前都没失败过，所以这一次我们也是按照过往的经验在做。”情报商人道。
    “我会怎么死？”柳平问。
    “那位伟大的存在说过这个问题，它会在仪式结束的时候出现，跟你进行战斗之后，它会宣布你的死亡。”情报商人道。
    “很好……看来我一定会死在这里了。”柳平道。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会是你，直到你用那么简单的一刀劈了我，老实说，那一刀不至于杀掉我，我有很多法子对付近战职业。”情报商人道。
    “那你为什么死了？”安德莉亚问。
    情报商人回忆了一下，开口道：“他的刀法我从没见过，好像有点完全无法预料和防御的感觉，然后……没有时间去抵挡，我已经死了，死在一招初级刀法上。”
    安德莉亚转过头望向柳平道：“你的世界在不断变强，一定是上帝他们花费了大气力，”
    “好吧，我猜我们现在要应付那个什么伟大飞存在了。”柳平道。
    祭坛上冒出阵阵光辉。
    安德莉亚走到柳平身边，两人一起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
    ——这很可能是一场硬仗！
    下一秒。
    一道发光的巨大身形悄然浮现在祭坛上方的虚空中。
    它由纯粹的光芒构成，刚一出现便放出近乎无穷的力量波动，具现成吹佛一切的狂风。
    “是你么？这次事件要铲除的对象，应该就是你了。”
    它俯瞰着柳平道。
    “好像是我。”柳平握住刀柄道。
    “太好了。”那巨大的光形身影道。
    “？”柳平。
    “按照约定，我将在此宣布你已经死了。”
    “然后呢？”
    “结束。”
    “结束？”
    “对啊，难道你想跟我打一场？那不符合你我的利益。”
    “可是我听说他们请你——”
    “啊，是的，我已经知道这次的事很麻烦，打起来胜负难料，所以你收获的那些财宝，分给我五成，我们就这样结束如何？”
    “……这样也行？”柳平摊手道。
    “当然，我的占卜之力比他们强太多，所以我能清楚的知道，你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他们的人都死光了。”巨大的光形存在道。
    “所以你不跟我打了？”柳平道。
    “他们都死光了，明白吗？我为什么要为死人卖命？那有损我的尊严——快，我们把钱分了，咦？这里还有个灵魂，真是失策，不能让消息走漏。”
    巨大的存在放出一道光打在情报商人的灵魂上。
    灵魂顿时消弭一空。
    “分钱，散伙，搞快点。”那光形存在道。
    “……”柳平。
    他觉得有些无话可说，但既然不用打架，那也就无所谓。
    “我可以把东西都给你，但我想找你打听一点——算了，我们还是分钱吧。”
    柳平说到一半，摇了摇头。
    这家伙这么不靠谱，自己还是找别人去问吧。
    “你想问什么？为了这里的财宝，我可以给你一些正确的答案。”光形存在道。
    “去永夜尽头的法子——听着，不要骗我，我能分辨真话假话，你骗我的话，我们会闹的不开心。”柳平道。
    “这事儿啊，我知道。”巨大的光形存在道。
    “你知道？”
    柳平叹了口气，忽然又顿住，猛然抬头望去。
    ——对方竟然说的是真话！
    “财宝留下，我就告诉你这件事的答案。”巨大的光形存在道。
    “没问题。”柳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