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纪实(娱乐圈)

第33章


  孟翡如看够热闹,心满意足、似嗔似笑地瞪她:“就你能折腾。”
  杨柳扭过头,心不在焉地吃了一会,最后吃不下去了,扔下一句“我去厕所”便急急忙忙追出门。
  她出来的太不理智,虽然这一层是包间区,外面走道里除了穿制服的服务员就只有零散几个客人,但她一没带口罩二没拿外套,包也落在包间里,一时不免有些后悔,便想着要不要真去厕所然后再回包间接着吃,毕竟已经把那人彻底得罪了,拖一会再见,他气说不定就消的差不多了。然而她不过转个身就看到了邝罗舒熟悉的身影,那人带着助理站在走道尽头的露台上,对面是一个和他同样高大的男人。
  天已经黑了,三人身后暗黄的路灯点点碎碎地嵌在楼层之间,朔风滚滚,吹得三人的大衣疯狂地撕扯其中。
  两人看不出在聊什么,只能大致看到就像黑白影画一般的动作。那个男人伸手去拍邝罗舒的肩却被避开,他似浑不在意一般,双手插回兜里,制服横冲直撞的大衣,又说了两句,之后便转身往走道里来了。
  直到他走近杨柳才算大致看清他的模样。
  走道里灯光昏暗,他一身黑色就像隐在阴影里,个子很高,杨柳不便一直去看他,只能扫到他线条柔和的面部轮廓以及灯光下明明明暗暗的五官,看不清他具体容貌。
  这人带着一身寒意,目不斜视地从杨柳身边走过,引得她打了一个寒战。
  男人走的时候露台上那两人也转了身,自然看到她了,然而领头的那人什么表示也没有,在露台上站了一会才进了走道。
  “吃完了?”邝罗舒走到杨柳面前,眸光仿佛染上了寒冬的阴冷,一身寒气就像带着冰剑,锐气凌人。
  杨柳不由退了两步,莫名胆寒。
  她只点了点头。
  邝罗舒“嗯”了一声,道,“吃完了那就走吧。”
  他也没问其他人,没问杨柳为什么穿这么少,东西也没拿。他径直往前走,只在杨柳没跟上来的时候回头,声音沉沉地问她,“怎么?”
  杨柳吸口气,摇摇头,乖乖跟上去。
  然而到他面前却见他没动,杨柳不禁疑惑地看他。
  邝罗舒回望她,古井无波的眼就像藏着黑洞,深不见底。
  过了一会他脱下大衣,将杨柳裹起来,然后牵过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杨柳被他牵着莫名心慌,这种感觉太不好,自他从露台出来,杨柳就觉得他浑身的气场很不对劲,那种就像将冬夜的寒冷与黑暗皮肉剥离的血腥气弥漫他身周。这一刻,他仿佛正一步一步带着杨柳,走向无边地狱。
  杨柳无意识地挣扎,惶恐就像地上的灰色湿痕,慢慢慢慢扩大、延伸、蔓延,直到笼罩。
  邝罗舒牵着她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完全不容抗拒。
  杨柳被疼痛惊醒,无助又徒劳地看着他的背,安分下来。
  邝罗舒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开了过来,正候在停车场里。
  上车后杨柳就像冷得不行了,裹着邝罗舒的大衣瑟瑟发抖,嘴唇发白。
  邝罗舒用毛毯裹住她,嘱咐Allen把空调温度再调高一点。
  杨柳抬头看他,眼神带着无助。
  邝罗舒却扭开头,他打开电脑处理工作,无声的环境里他打字的轻微声响衬得车厢比往常更安静几分。
  车子开得很快,不多久就回了酒店停车场。
  下车后,杨柳一直安静地跟在邝罗舒身后,一直跟到他房里。
  然而邝罗舒从头到尾都没和她说一句话,回房间后就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卧室里,自己去了起居室开视频会议。
  室内温度很高,但杨柳愣愣坐着半晌也没想起来要把外套脱掉。
  窗帘没拉好,留了一个缝隙,但并没有什么影响,十几层高的楼注定了会融在黑暗里,透不进一丝光。
  但杨柳还是走过去,想把窗帘拉好,然而室内的灯光投出去,隐在黑暗里的惊喜就这么从天而降。?
☆、第 27 章
?  27.
  隔得远了看到的是一片黑色天幕,凑近了才能看到它影影绰绰的身影,小巧的,精致的,脆弱的又轻盈的。
  她曾那样近距离的感受过它的温度,微凉的,像一口淡雅的薄荷茶。它也曾乖顺的躺在她的指尖,像一个小孩,撒着娇,融化,从她的指缝溜走。
  杨柳在水汽迷蒙的窗玻璃上用手指画了一个圈,一撇一捺,一座小山。一个表情。
  有人从后面走过来,带着她熟悉的味道,带着如冬阳一般的极淡极淡的暖意,披着柔和的灯光,用微哑的声音问她,“在干什么?”
  此刻的她披着他的黑色大衣,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蜷在角落里,带着点得意,带着点窃喜地看着窗外。
  “下雪了,”杨柳回头看他,笑着去拉他的手,“你快看。”
  邝罗舒被她拉得一愣,然后在她期待又似藏着小心的眼神里妥协,和她一起凑到了窗前。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画在窗玻璃上的随手涂鸦。
  杨柳拉拉邝罗舒的毛衣袖子,“快看阿舒,雪在那。”
  杨柳指给他看,眼神里带着兴奋,还有和亲近的人分享惊喜的快乐。
  最近的那朵晶莹的雪花,在黑暗里像一叶小舟慢慢悠悠地飘荡着,最后贴在了杨柳涂鸦的背面,还未眨眼便融化。
  杨柳默默将那个表情擦掉,想扭头看一眼那人的表情,却终是没动。
  半晌后,杨柳轻声开口。
  “我家在K市,南方,看不到这么大的雪,更多时候,冬天根本就看不到雪。”
  杨柳手指在窗户上随意地画着,又画了一个简易的小雪人出来。
  “但十八岁以后,我的每个冬天有大半时间都是在北方过的。”
  “所以,”杨柳又将那个雪人擦掉,“其实下雪对我来说,已经没那么稀奇了。”
  “我见过比这更大的雪,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漫山遍野刺眼的白,就像要把世界都覆盖,都淹没。”
  “好像就在几年前,在B市,好像也是这个时候,”杨柳抱拢双臂,好像回到了那冰天雪地的世界,感受到了那个世界彻骨的寒,“那个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待在没有供暖的公寓里,因为没有任何通告,室友经纪人都回了家,而我原定的那趟飞机,因为大雪,没法起飞。”
  “那个时候,我没有一点畅想未来的心思,只在一刻不停地想着,要怎么才能不那么冷,我一遍遍打着电话想要定一间房,最后却失败了,因为那一年B市正在办一场举世瞩目的活动,我能联系上的每一家宾馆都没有空房。”
  “我只能选择安分地待在公寓里,为了驱逐寒冷,我几乎每一刻都在动,不敢松懈,只要一松懈寒冷就会乘虚而入。所以我最怕晚上,因为,人有再多的能量也总有累的时候,也总是要停下来休息的。”
  “可是,不管我再如何畏惧逃避,夜晚总是会来的,也因为畏惧逃避,它反而来得更快。”
  杨柳一顿,话锋一转,“其实,当一个人因为生活而手忙脚乱的时候,她是没有太多精力去想其他东西的,能够过好当下,才是她最大的愿望。”
  “所以,那一刻我从未想过今天,想过自己这一天也能为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想过自己也能站上灯光炫目的舞台,为自己高歌;想过有一个你,为我铺好路,只要一步一步,顺着往下走就可以了。”
  “但其实,安稳的时候,这些东西却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我的大脑,那一年我想红想到近乎疯魔,恨不得用一辈子去换取三分钟站在舞台上受万人瞩目的时间。”
  “但时过境迁,时移世异,人的心思也总是变幻莫测,我现在,只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很可笑。”
  说到这里,杨柳终于安静下来,白净的侧脸就像古井的水,说不出的平静。
  “杨柳……”邝罗舒忍不住开口,却在她突然扭头对他微笑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杨柳上前一步,慢慢抱住他。
  “阿舒,谢谢你。”
  邝罗舒的手缓缓抬起,落在她背上。
  “但你知道,我八年前出道到今天,我一直未变的信念是什么吗?”杨柳在他怀里抬头看他。
  “什么?”邝罗舒手抚在他背上,神色温柔。
  杨柳一笑:“不管我走到哪一步,我所得到的都必定是我自己靠实力争取的。”
  邝罗舒手一顿,皱眉。
  杨柳就像没看到,将头埋回去,“就算我曾经疯魔过,也依旧保留着这一丝理智。”
  “杨柳,”邝罗舒要推开她,“你什么意思?”
  杨柳耍赖地抱紧他,“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感谢你,我特别感谢你,真的,你都不知道你说要参加今晚的晚会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邝罗舒闻言将她一把抱起来,走到床边再将她放下,皱眉看她,“你就是因为这个和我啰嗦了这么一大堆,还花了一天时间和我置气?”
  “你不信我,”杨柳将他的外套脱下来,笑眯眯道,“我是真的很高兴。”
  “高兴你在意我。”杨柳主动抱紧他脖颈。
  你都不知道,你对我的每一次在意都会让我往万劫不复的地狱越陷越深。
  “阿舒,我只是不喜欢炒作,”杨柳亲昵蹭蹭某人的脸,怀柔道,“不管是别人炒还是自己炒,我都不喜欢,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评头论足,更不喜欢别人对你评头论足,所以我想到这个晚会之后会发生的事我就觉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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