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无双2之月无情

第10章


 
  一名王府里的内侍走进了花厅,俯首在朱允聪耳边低声说: 
  “司空公子差小的来告诉王爷,说月儿已经在他的别院里了。”也不晓得打的是什么哑谜,这日头可还没落呢,哪里来的月? 
  “知道了。你下去罢,再有什么事就都直接去问朱九好了。我乏了,先去小睡一下,寿宴开始前再来叫我。”朱允聪挥了挥手,遣退所有的侍卫婢女,然后负手信步踱向王府后花园。那里,他为司空辟了一处别院,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擅闯,让司空可以在别院里独居,不被外人骚扰。 
  推开别院的门,朱允聪步进了栽满了荭草的庭院,高而茂盛的草茎遮蔽了视线,将别院内的情形悉数掩住,只能隐约听见谈笑声。他微微一笑,拨开草丛,露出一条小径。穿过小径,是霍然开朗的景致。司空正坐在一著身月白色宫装的无情身边,倾儇则斟茶递水,三人好不快活。 
  “冉惟,你来了?”穿着一袭青色儒衫的司空闻散着发,衣襟也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似是午睡被吵醒了,看上去颓废而落拓,可是他清俊的脸上却满是温雅的笑容,连眼睛都似在笑,“无情儿从别院的密道里出来,我吃了一惊。” 
  “我也吃了一惊。”朱允聪走近司空闻,一伸手,将他敞开的衣襟拉好,然后扯下自己的紫色织金腰带系在他的腰上,淡淡说:“白露已过,早晚天凉,莫冷着了。” 
  “呵呵,王爷吃醋了。”无情笑,司空这副狂放不羁的模样,的确吸引人。倾儇几乎看呆了双眼,稍早还颊生红晕呢。可惜,襄王爷呷醋,没得看了。 
  “无情儿!”襄王朱允聪脸色微赧,也不接续她的话题,只是问,“怎么肯赏光呢?” 
  无情瞥了一眼暗暗摇头摆手的倾儇。唉,无胆,罢了,成全了她罢。 
  “王爷的生日,我怎能不来?” 
  “无情儿,你难道不是来看我的么?”司空闻不甘心地问。 
  “来看王爷,自然亦要来看你了。王爷同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还需分什么彼此?” 
  “无情儿!”这次换司空赧颜了。 
  “陪本王参加寿宴如何?”朱允聪问的是无情,看的却是司空闻。 
  “不好。陪在你襄王爷身边的女子,不是你的侍妾就是宠姬。”无情一口回绝,“把我这八面玲珑的倾儇借给你。” 
  “不要,我要陪着小姐。”还有司空,倾儇在心里说。 
  “唉,本王在你们面前,似是一文不值呢。”朱允聪笑,“那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品茗赏月,我差下人送点心到门口,等我应酬过客人就过来陪你们。”   
  第四章 襄王寿宴(2)   
  “快去快去,别扰了我们的雅兴。”司空闻似赶苍蝇般驱他离开。 
  朱允聪不以为忤,只是宠溺地笑了笑:“等我。” 
  说完,他慢悠悠离开别院。 
  回屋小憩了一会儿,朱允聪换了一套紫色王袍,束金冠系玉带,足踏粉底朝靴,带着近身侍卫慢慢步入大厅。来宾见襄王爷驾临,纷纷起身,祝贺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朱允聪微微点头落座,侍婢立刻替他斟了一杯酒。 
  “各位,多谢诸位今日拨冗前来参加本王的寿宴,本王无以为敬,略备了酒菜,聊表心意。各位不要客气,请尽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言罢,他端起碧玉酒盏一仰而尽。 
  酒过三巡,一群衣着艳丽的舞姬,款款舞了出来,以助酒兴。霏霏靡靡之音,正符合了襄王在外人眼中一贯的形象,浪荡风流,酷爱寻花问柳。 
  其中一名红衣舞姬更是媚眼如丝,极尽挑逗之能事,不停将青眼抛向了朱允聪。 
  “她是谁?”朱允聪问候在一边的朱九。 
  “启禀王爷,她是太子殿下送的寿礼——舞姬如姬姑娘。”朱九立刻小声回道。 
  “如姬么?”朱允聪脸上浮起莫测高深的表情,“叫她来陪酒罢。” 
  “是。”朱九马上向如姬招手。 
  如姬似一片红云般飘向了朱允聪,依偎在了他的身旁,一双玉手执起了白玉酒壶,斟了一杯酒,奉至他的唇边。 
  “王爷,奴家向您敬酒,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娇软的声音,直酥麻得在场大多男人的骨头,恨不能自己就是王爷。 
  朱允聪慵懒的眼里闪过快不可觉的凌厉,然后启唇喝下她手里的酒。 
  未几,一曲舞毕,舞姬们福身为礼。正当客人们以为她们会退下去领赏的时候,这群舞姿曼妙的女子突然全数振袖飞身扑向高高坐在上首、怀抱美人的朱允聪,手里全是寒光闪闪的利刃。 
  “护驾!快来人啊!有刺客!”朱九立刻大呼小叫了起来,随侍在侧的侍卫们立刻上前阻拦。 
  朱允聪想向后退,可是,他发现如姬正死死压在他的膝上,右手扣住了他的脉门。在旁人看来她似是吓呆了不知闪避,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根本就是制住了他,不让他移动。他眯起眼,合作地表现出一副无胆鼠辈的样子,浑身发抖地躲在如姬身后,却并不逃走。 
  客人一见好好的一场寿宴最后竟变成了行刺的闹剧了,因为害怕遭到波及,早已经逃的逃,躲的躲了。惟有代表蓬莱商号赴宴的沈幽爵,悠哉游哉地喝酒吃菜,立在他身后的褐衣小僮小声嘀咕。 
  “这么热闹,那死女人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干什么不直接给姓朱的一刀,岂非干脆又痛快又有效?” 
  “闭嘴,不然等一下回去你就和镇东、镇南一起抄账本。”沈幽爵绿眸一闪。目前王府的侍卫还能应付,王爷看起来也无性命之虞,他也乐得坐在一边看戏。 
  “是。”一身侍僮打扮的镇西识相地乖乖闭上了嘴。 
  在别院里赏月品酒的无情三人,闲坐无聊,司空提议。 
  “今日是中秋,有酒无诗岂不扫兴,不如,我们喝一口酒,吟一句诗词,句中须有月字,违者,罚酒三杯。” 
  “好哇,这个有趣。”倾儇抚掌附和。 
  见无情没有异议,司空喝了一口酒,然后朗声吟道: 
  “我先来罢。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我来。”倾儇亦小小喝一口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无情笑,此情此景,他们两人吟的,倒也应时。她不想扫他们的兴,执起青瓷酒盏,啜了一口,启唇轻吟:“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 
  “思君似满月,夜夜减清辉。”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三人玩得兴起,正在欲罢不能时,无情倏忽蹙起了黛眉,示意倾儇与司空噤声。他们地处王府后花园最深处,但她仍听见嘈杂人声。   
  第四章 襄王寿宴(3)   
  “儇,保护司空周全,你可做得到吗?” 
  “能。”倾儇几乎要拍胸脯了。 
  “无情儿,冉惟他——”司空闻一见无情伸手系上月白色面纱,已经知道出了事。 
  “放心,我这就去。为了他,你要忍耐。” 
  “好。”他点头。冉惟爱他,怕他会被外人骚扰,替他辟了这处别院,知他无心仕途也从不逼他。他手无缚鸡之力,是冉惟的负担与弱点。为了冉惟,此时此刻他最应做的,就是相信无情儿,耐心地等待,而不是莽撞地冲出去,害冉惟乱了阵脚。他——没有用,只能等。 
  无情等到司空闻的保证,白色的身形已经在十丈开外,留下暗暗倾慕司空闻的倾儇守护一介文生的他。 
  无情逸进已经一片狼藉混乱的大厅,首先看见王府里的侍卫已死伤了大半,襄王爷似被施了定身术般傻坐在原地和一个女人抱成一团。眼一眯,她看向朱允聪,他极其轻微地摇头,示意她他的性命无忧。无情又看了一眼悠闲喝酒的沈幽爵,再看了看仅剩的三个侍卫和两个招式凌厉狠绝攻势迅猛快绝的女子,淡淡“噫”了一声。 
  女刺客用的是极之小巧轻薄犀利的玲珑双刀,素日可以环在腕上做装饰,紧要时候可以用来自保逃生,是为身份尊贵的女子设计的。霜寒阁一共只售出了一对,可这些女刺客,竟人人使的都是玲珑双刀,且将这样小巧精致的武器运用得招招带风,分明个个身怀高深武功。什么事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可是眼见又一名侍卫被削断咽喉倒了下去,她无暇细想,抽出缠在腰间的柔光软剑,飞纵过去。 
  “你们去保护王爷。”冷洌声音直接命令。 
  两个最后的侍卫一看是友非敌,立刻撤剑回身,保护主子去了。 
  “两位姑娘。”无情清冷淡然地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放下武器,速速投降了罢。”她不爱见到这样的杀戮,完全泯灭人性的光明,只有野兽似的屠戮。 
  两名女刺客互相看了一眼,不发一语,一个揉身攻向无情,另一个仍是飞身扑向她们今夜的目标——襄王朱允聪。 
  “罗刹门有你们这样死心塌地的女弟子,不晓得是福是祸。影罗刹将你们调教得太好了。”无情无视沈幽爵探索研审的深邃眼光,轻轻化解刺客的攻击,一边淡淡自语。 
  “少啰嗦,看招。”刺客一惊,只一个照面,这个蒙面宫装的白衣女子已经看破了她们的身份师承,甚至还可以这样轻松地应对她的杀招。她——是谁?她不知道她不知不觉间竟将自己的疑问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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