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嫁良媛

V99 你这么在乎他他知道么


    “起来吧。”苏念神情淡然,缓慢的扶着老太太要让她起来。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被苏念和薄威远扶了起来,苏念明白老太太此举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别离开薄晏北,她不傻看的清楚,她的长睫颤动眼神闪了闪,掩下脸上的表情。
    *****
    “我会安排你出国的事情,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做这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怎么善后。”男人的声音轻飘飘的。
    “余下的钱立马给我,我要现金。”那端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掩盖在运动帽下的相貌让人看不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次那人给的钱很足,这是他最后一单。
    “好,你现在在哪里?”男人的目光冷凝,手指轻轻地敲打着书桌的桌面,寂静的空气中难掩的刺耳声音髹。
    那端的男人语气沉定的报了地址,很是无畏的样子,毕竟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结束通话后,男人打开了就设置在书房内的暗格,他的目光落在放在最里面的巨大的保险柜上面,银色的保险柜散发着冰冷的关泽。
    他迈着步子走到那面前,手指放在拧动的密码锁上面轻轻转动,随着保险柜打开,里面放置的现金齐整整的显露在眼前。
    他转身侧手拿了一个黑色的包,将那人需要现金的总数装在里面,装好之后关上保险柜的门离开了书房。
    他走进衣帽间换了上了一身全黑的装扮,拿了一定黑帽子带上墨镜之后出了门。
    交易的地点很偏僻,是江城一个不大不小的海滩前面,他大概开车十五分钟后才到,下车后才感受到冰冷的冷风呼呼的刮,尤其越接近海边越是冷的刺骨。
    他裸露在外面脸上的皮肤被冻结,眼里更是如同这天气一般泛着冷光。
    黑漆漆的海滩前的沙子上站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男人眯了眯眼,逐渐的接近那人的身后。
    吱嘎脚步踩入沙子的声音有些刺耳,哗啦的水声不住的在拍打,站在海边的男人缓慢的转头。
    互相看不清彼此的面容样貌。
    “你要的我拿来了。”
    像这种亡命之人自然钱财是最重要的,他几乎片刻都不耽搁的肯送来。
    站在前面两步远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冷笑的声音轻轻拍打着他的耳膜:“一分不少吧。”
    “一分也不多。”
    “我还以为是谁,许先生竟然肯做这赌了命的生意。”
    “赌了命的是你。”许景遇一点也没因为被戳穿而慌张,他冷冷的眯起眸子,冷笑道。
    “银货两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我不过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若是被抓了你也逃不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对面男人的神色冷了一些,许景遇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许景遇暗暗的笑没出声,他伸手把背在后背的包拿了下来旋即顺着男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对面的人手疾眼快的借助,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的手电筒,手速很快的拉开包的拉链大致的看了一眼后拉上拉锁把包斜背在后背上,手电筒的光在许景遇的脸上画了个圈,他转身顺着与许景遇相反的方向离开。
    许景遇身子面向大海,伸手拿下了待在眼睛上的墨镜,海风肆虐,拍打在他的脸上,许景遇眯了眯眼,抬眸看向上面冷清的月光。
    这次只是个教训,他在拿一切和薄晏北赌,包括自己的命。
    他伤他的,经过这次才算是彻底扯平了。
    重新把墨镜戴上,他转身往车那边走。
    打开车门上车,男人摘下头上的帽子脑袋倚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没过一会,车窗被人拍响,许景遇转头落下车窗,外面的人递给了他一袋东西。
    许景遇从钱包里拿了一沓票子扔给外面的人,他伸手拆了灰褐色的档案袋,里面放着一堆照片,无一例外的是刚才和他交易那人的面貌外加他家人的面貌。
    既然那人说了,这是搏命的生意,他一个律师自然要比寻常人更谨慎。
    除了这些底下还有别的照片,许景遇伸手拿起其中一张,打开车内的灯,将照片举起,上面的女人在哭,确切的说是抱着一个男人在哭,在黑暗中拍摄的照片有些模糊,可是那上面的人印刻在他的骨血里。
    如果当今换作是他变成这样,她还会这样伤心难过么?
    他没有自信,因为他即使不是苏念也明白薄晏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比自己高很多很多,即便不想承认这也如同赤,裸的真相摆在眼前。
    他将照片缓慢的揉碎在手掌心里,墨色的眸光闭上,心里万分难忍。
    *******
    与此同时,抢救室内上面红色的字体变成了恢复两个字,苏念一颗心狠狠地悬在了嗓子眼。
    让人觉得安心的是,薄晏北好好的被推出来,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并无大碍,造成严重现象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伤口不在要命的位置上。
    薄老太一下子坐在了休息椅上,手指捂住心脏的位置狠狠的吸着气,老了老了却不省心。
    苏念一直跟着推着薄晏北的车到了加护病房,看着他被移送到床上,期间男人动也未动。
    经过风霜淬炼过的脸色毫无血色,长睫未动,苏念却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与此同时,她的心里因为蒙贺的话而复杂了起来,她一转头就看见蒙贺眼巴巴的在病房外看着薄晏北。
    “你能送我回趟家么?”苏念走出病房对着蒙贺说道。
    蒙贺脸上一个大写的拒绝,可是奈何薄晏北喜欢她啊,他能有什么办法。
    “走吧。”也不知道总裁还没醒,她回家干什么去,难不成是回去睡觉的?
    “你不会是回去睡觉吧。”蒙贺皱着眉一个没忍住便把话给说了出来,起先苏念愣了一下。
    “我再没心没肺也到不了那程度。”她要是能睡得着才是怪了。
    苏念这话把蒙贺噎的够呛,她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不是就不是呗,让他心里怪不得劲的。
    两人一路上无话,蒙贺把苏念送到家之后车子就停在了门外,见苏念的意思是要拿什么东西再回医院,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打车也不安全。
    其实他也有感受到苏念的变化,从一开始他见到她开始都现在,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由一个女人变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女人。
    蒙贺想着想着就是一阵唏嘘。
    苏念快速的跑到自己的卧室拿了手机,快速的翻开通讯录,她几乎毫无停顿的就拨出了许景遇的号码。
    那边一直静默着无人接听,苏念心里咯噔一下,她再次拨了过去,眼神凝重。
    她并不完全相信蒙贺的话,可是此时许景遇的行为让她心里没了底。
    此时的蒙贺下车走到事发的地方,地面上残留的血迹略微的凝固变成了黑红色,蒙贺皱眉转身看了一眼四周,因为是老楼区,所以这地段并没有监控在。
    这下子想要抓到许景遇的尾巴就难了,他只得到消息他要对薄晏北动手,却不知道雇佣的人具体是谁。
    这地方漆黑漆黑的,就这一块路灯,周围也宽广想要暗中伤人的确挺容易,不过薄晏北自我防御意识那么重,除非分心了否则怎么能被人用刀伤了呢,他倒是很想知道薄晏北和苏念在这里做了什么。
    他回头目光撞上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上,他眯了眯眼瞬间就有了想法。
    而此时苏念也从楼上下来了,蒙贺跑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眼神漆黑声音低低的问道:“总裁开来的车呢?”
    几乎可以肯定,薄晏北一定是开车来找苏念的,他怎么也不能步行来这里。
    “在医院门口。”
    蒙贺点头快速的拉开车门让苏念上车,现在满心的希望就在薄晏北的车上。
    苏念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手机,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蒙贺可以猜的出她是为何。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不接你电话对不对?许家都是些什么人啊,反,社会吧。”蒙贺想想就来气,一家的偏激分子,真真的继承了上辈的基因。
    苏念手一紧,低眸紧紧地盯着暗掉的手机屏幕。
    “可能他暂时有事。”苏念自己说着都没底气,心里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
    蒙贺嗤笑一声:“你……”他都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算了算了,依照两人的关系要是换做他,他也不信啊,这是人之常情嘛!
    多的他也不和她说了,到时候拿出证据给她看,看她到底信不信。
    蒙贺将车子开到医院门口,透过挡风玻璃可以看到薄晏北的车稳稳地停在前面的位置上。
    “车钥匙给我。”蒙贺向着苏念伸手,既然是她把人送过来的车钥匙总是在她的手里吧。
    苏念摸了摸兜,兜里并没有东西。
    “我没拔。”
    “……”
    蒙贺先行下车,快速的走到车边一把拉开车门,车内上面安置的黑匣子却不见了,蒙贺紧咬着牙要气炸了。
    苏念该不是和许景遇里应外合吧,怎么越看越有嫌疑呢,她没事不拔车钥匙干什么。
    来不及想太多,他直接跑向医院内的保安室去找监控。
    就在医院大门口卸黑匣子明显就是心虚了,总能在那么大个监视器上看见谁是犯人吧,让人要气炸了的是医院的监控偏偏在半个小时之前坏掉了。
    苏念随着蒙贺的脚步跟了进来就看到蒙贺一脸的严肃。
    “东西没了!”
    蒙贺捂住脑袋,在保安室里面来回踱步,这下子竹篮打水一场空唯一仅剩的能主观一些的证据都丢了。
    伤人的凶器没有,就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可是没什么蛋用,薄威远的意思是这件事情不能伸张也就证明他不能报警只能等薄晏北醒过来在说。
    苏念绷紧脸色,恍然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在此时,寂静许久的手机铃声响起,就懒蒙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亮眼的屏幕上显示着许景遇的名字,苏念咬紧牙根,滑动接听,空气在此时都分外静谧了下来,蒙贺不急不躁的看着苏念。
    他张了张嘴,示意苏念打开外放。
    苏念照做,那端只有男人的呼吸声,苏念抿紧唇角先开口:“你现在在哪?”
    “家里。”他倾吐出两个字,蒙贺竖起耳朵,那端听起来一点都不安静,那沙沙的声音像极了风声,能让这边听得这么清楚的,莫不是?他的眼神一亮竖起耳朵继续听。
    “找我有事吗?”听苏念不说话,许景遇的目光紧眯,一只手搭在了车窗外面。
    “是你吗?”苏念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分外的复杂。
    果然,那边直接默然逐渐的平静下来,许久一声嘲然的嗤笑声透过那端传了过来:“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是苏念从未听过的冷淡,她的心透然的凉了个彻底。
    “苏念,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是在勾,引我么?”许景遇的眼神凉薄,他万分清楚苏念问的是什么,竟然这么快就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了。
    苏念五指收紧,拧眉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蒙贺在一旁皱着眉看着苏念的表情。
    “你觉得他正常么?”
    按理说了解一个人应该清楚他的说话方式甚至是答话方式。
    苏念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外面走。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好歹听完啊。”蒙贺跟在她的身后,步步追的样子有些滑稽。
    苏念下不了决断,他的表现虽然有异样,但是语气什么的都正常,她之前才跟他撇清关系,所以这时候打电话过去他那么说也无可厚非。
    “你可闷死我了。”蒙贺跟着跟着就有些毛躁,她怎么一点乐趣都没有呢。
    海边。
    许景遇看着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半只胳膊都搭在车窗外面,冷风透过全开的车窗都灌了进来,他的眼神静谧,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变得更加清醒。
    他单手拿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伸手拿出打火机侧头点燃了香烟。
    车内有属于男人的淡淡香气,被冷风掠夺的只剩下了冷清,副驾驶座椅上还放着他看完的文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气,逐渐的眯起眼睛,烟入半根打开车门迈开脚步下车,他伸手拿了文件出来,大步的迈向海边的方向。
    将余下的扔在沙滩上瞬间被风吹走,手中的档案袋被他打开,修长的手指捏在照片上,拿出里面独属于女人的那一张,伸手撕成了碎片扬起手扔洒在空中,顺着风的方向飘向了海面的方向,碎纸屑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伸手捏紧档案袋,许景遇转身走向车里,面容漆黑一片。
    ******
    薄晏北面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苏念低头坐在床边,薄老太太和他的父亲都回去了,蒙贺在病房里转了几圈之后也离开了,现在只剩下她和他两人在这里。
    病房的气氛安静,消毒水的味道刺入鼻尖。
    窗户似乎是没有关严实,蓝色的窗帘随风摆动,她兀自的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回身看向一下子就变得老实的薄晏北。
    男人长了一张摄人心魄的容颜,削薄的唇映衬着高高的鼻梁,她几乎是第一次这么好好地端详着他的相貌。
    她逐渐有些失神,似乎好久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盯着他许久,苏念低了低头,唇角扯出冷嘲的意味。
    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床边走到病房门口打开门出去,他打了麻醉药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也没有什么需要她照顾的事情。
    苏念关上病房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情低迷。
    现在是凌晨一点,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这要是放在以前她是断然不敢自己坐在这里的。
    走廊天花板上惨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来,苏念的脑袋倚在身后的墙壁上,眯起眼睛看着那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倚在墙壁上睡着了。
    旁边门发出咔哒的响声,苏念眼皮倦倦的动了动,意识到旁边有人,苏念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旁边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薄晏北,她的心脏突突的跳,快速的回头然后站起身来。
    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戴着墨镜,苏念蓦地瞪大眼睛,还未等她喊出声嘴便被人捂住。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将她按在椅子上,见她安静了,男人松开了手。
    “你……”苏念的身子浑然冰凉,眼前的男人她太过熟悉了。
    对面的男人将帽子摘了下来墨镜也摘了下来,勾着唇缓慢的开口说道:“觉得意外?”
    苏念蓦然起身,身子挪到薄晏北的病房前将能打开门的地方挡住,男人的目光一暗,笑的冰冷。
    “你这么在乎他他知道么?”
    “我没想到你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苏念咬着牙,目光冰冷心里满是震惊。
    许景遇伸手指了指自己肋骨的位置上,直到现在还剧烈的疼。
    “我没要了他的命就是我的仁慈,扯平了。”
    苏念震惊的摇头,许景遇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景遇冷生生的笑,他不怕和苏念摊牌,只不过他容忍不了她和别人一起算计他,刚刚他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她的身边明明有人。
    他的目光透过小窗看向里面漆黑的病房,唇角冷然的勾起。
    “你闪开。”他的目光回转望向苏念,而后向前迈动一步要开门进去。
    苏念浑身都紧绷起来,她的身子紧紧地靠着病房的门,眼里满是防备:“你走吧,我不会报警的。”
    和许景遇正面拼力气的结果她肯定不会赢。
    “报警?”许景遇嗤笑:“你拿什么理由报警!”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护孩子的母亲,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苏念,你睁大眼睛给给看看清楚!躺在里面的那个男人害了你多少!”
    他每一句话如同刀子往苏念的心口上刮。
    “你现在护着他,觉得好玩么?”
    她竟然心软了,许景遇的眼中尽是冷意,脸上的讽刺弧度越来越大。
    “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不用你插手。”
    “现在开始就已经不公平了,他手段下三滥,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他的婚姻关系是如何得来的!”
    这是薄晏北迄今为止在他身上使的最大的绊子,让他一跤摔下去直到现在都无法轻易的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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