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遇见你

第十五章:婚礼


身着白色婚纱的杰妮,仿佛耀着白光从异世而来。威廉看着不时望向门口的杰妮,知道她在等泽衍。决定把请柬送给徐泽衍的时候,威廉想起了三年前他受泽衍所托去破坏泽衍与杰妮的婚礼,当时他是真的想把杰妮劫走,所以当徐泽衍拜托他的时候,他内心里不禁叫好,即使那时他早已知道安木槿就是杰妮,而徐泽衍什么都不知道。他直到此时仍在心里感激泽衍,将杰妮还给他。
    是的,是还给他。一开始,杰妮就是喜欢自己的,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胆怯让杰妮改变,杰妮从头到尾都应是他一个人的。而徐泽衍对杰妮的占有,让他无论在何时想起来都觉得徐泽衍不可原谅。当然他恨徐泽衍,更为深沉的理由是他恨自己,他恨自己是徐老爷的私生子,恨自己如此卑微的身份,不被认可,就连他的母亲也不曾想让徐老爷承认自己。因为母亲是被迫的,那时的母亲自己一个人扶养姐姐,终是能力有限,不得不利用孩子获得徐老爷的扶养与资助。而姐姐,同母异父的姐姐,却为救自己,永远留在了水里,永远活在22岁那年。自己以徐家保姆儿子的身份在徐老爷眼皮子底下生活,做着徐泽衍的书童,原本也许可以一世安稳,无人知晓。直到他偶然听到徐老爷跟律师讨论遗产继承的时候,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选择离开徐家,在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他也开始憎恨徐泽衍。尽管这与徐泽衍其实并无多大关系。
    因为仇恨是无限蔓延的,会牵连很多人。哪怕是杰妮,他其实内心里不能否认的感情,是憎恶。可以说他几乎憎恨着所有人,憎恨这个世界。直到姐姐的死,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快要将他击溃,即使母亲是因为徐家而死,他也想回到徐家,想回到原本是亲人的身边。在他决定回来的时候,他终于承认自己的无力与软弱。原来他竟是不能独自生存下去的人。仇恨开始瓦解,尤其当徐泽衍车祸后,那份憎恨就跟着烟消云散了。而今他看着可爱的杰妮,心里无限憧憬。
    “你现在应该称心如意了吧。”威廉转头望见徐泽衍,那像是从地狱中走来而拥有的邪恶眼神,让他几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定定神,正视徐泽衍。
    “谢谢你能过来,杰妮她一直在等你。”威廉的声音似水中石,沉稳有力又滑润。
    “她必然要等我,因为今天我一定会把她带走。”泽衍的眼神里贯了刀,凌厉尖锐。像是来自深渊的声音充满邪气。那已经不是以往的徐泽衍,现在的他,可以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威廉内心一阵绞痛,如此彻底的改变,就连他自己也未曾体会过。泽衍现在的内心已经是布满黑暗。
    “徐泽衍,你现在回头还不晚!而且我不会把她交给你,她也不会跟你走!”
    “你别一厢情愿了,最终结果怎么样,我们走着瞧。”徐泽衍转身离开,刚硬的身躯豁开了空气,他全身在表达着愤怒与不屈,以及志在必得。
    “威廉”小蜜看见两人,不由向威廉身边走去。
    “小蜜,你也过来了。”威廉还是望着徐泽衍。
    “威廉,泽衍他,他跟我离婚了。”小蜜的声音即使再轻,他也听得异常分明。他不由内心一阵惊悸,愕然地看着小蜜。
    “泽衍他,说要跟杰妮结婚。”小蜜的话刚到嘴边,威廉就犹如已经知道了的样子,转身走向杰妮。而这时他发现已经找不到杰妮了。他慌张了,拨开人群,呼喊着杰妮,而杰妮这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很久没有离泽衍这样近,杰妮突然想起那年,她从树上差点跌下,是泽衍的手紧紧握住她,雨不停的下,泽衍脸上的水不停地向自己袭来,她笑泽衍怎么哭了,泽衍紧闭着嘴巴,皱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她能感觉到泽衍的努力与艰难。就连泽衍自己也快要滑下去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放手。那时她望着泽衍,从心里笑了起来,她没想到木讷的泽衍,可以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也就是在那一刻,她决定终身追随泽衍,不离不弃。直到父母的死亡,她知道了原是被徐老爷所害。然而其中具体缘由,她仍然不清楚,关于父母死亡的事情,都是由安老爷告诉她的。在她不能分辨真伪是非的年纪,她听信了安老爷的安排。去国外整容,几年后以安老爷女儿的身份归来。回来后,她逃过几次,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徐泽衍,选择接受安老爷的安排。
    而如今在她将与威廉大婚的那天,她选择逃婚。因为徐泽衍说
    “我知道真正害死伯父伯母的人是谁,并且我有证据。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因为这样,她选择跟着徐泽衍离开,但在离开的那瞬间,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徐泽衍,她的心始终没有变。但是想起威廉的时候,她的心并不能平静。而今将要知道真相的她,真的害怕知道。她害怕是否还会有更大的真实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怕自己其实曾经所有的努力都是毫无意义。
    找不到杰妮的威廉使劲摇晃着小蜜,小蜜努力挣脱。
    “你一定知道徐泽衍把杰妮带到哪里吧,快说,他们在哪?”慌乱的威廉像是迷失了回家的路。
    “威廉,你冷静些,停手吧,把属于他们的时间还给他们吧,好吗?”望着坚定的小蜜,威廉放下握住小蜜胳膊的手,踉踉跄跄走向门外,所有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小蜜上前止住他
    “威廉,振作起来,你要相信杰妮好吗?”
    “杰妮她,始终最爱徐泽衍。我就知道,当我因为恐高而放弃救杰妮的那刻起,杰妮就不再属于我了。”威廉的样子,看起来多么像受伤的狮子,拼尽全力想振作起来,但仍然掩饰不了他的疲惫与难过。小蜜心疼原本无忧无虑的威廉,上前拥着他,告诉他
    “你一定要相信杰妮,因为我相信泽衍,他会回来,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也相信着他的爸爸。”在拥着威廉的那一刻,小蜜流下泪水,自己多么逞强与害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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