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千金策

第八十三章 “真爱”进门
    不知道高玄同皇上是怎么说的，反正皇上是同意了，阿鸾这边本着自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的原则，只得面带微笑的处理各种迎亲的事宜，索性此次武绯染进门排场极小，倒也省去了阿鸾许多的功夫，私下里的五味杂陈却是谁都不懂的，阿鸾一叹，装大度，死活不肯同高玄低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如今看来，苦的还不是自己。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阿鸾倒也心宽的想的开，心中更加好奇这武绯染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高玄放弃对武家的仇视将她迎进门，武绯染？怎么自己从未听说过？
    这样想着，倒也期盼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新娘子了，冷冷一哼，若是你安安静静呆着倒也罢了，否则......自己正好有理由将你赶出去！看到时候高玄怎么说，自己就不信他会护你至此！
    时间走的飞快，一转眼，武绯染进门的日子就到了。
    傍晚，一顶软轿将一身喜服的武绯染抬进了门，喜婆领着武绯染到了正厅，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给阿鸾同高玄敬上一杯茶，就算是礼成了，比起武素素进门时候的排场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阿鸾也算看出来了，这位武二小姐在武家的地位好像并没有那么高，不然自己不可能连个名字都没听说过，这样一想就更奇怪了，武家怎么会将这样一个人送进来？高玄又怎么会看上她呢？既然是“真爱”又怎么回舍得这样苛待她呢？连个仪式都不办？
    阿鸾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碗交给白桃，上下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武绯染，扯扯嘴角，淡淡道“起来吧。”生的倒是不错，只是同自己与武素素比还是差上一大截的，对于样貌的自信阿鸾还是有的，武绯染虽然尽可能的挺直身子，但是看得出还是很拘谨的，一双眼睛无助的左看看右看看，不经意的同阿鸾的目光对上，先是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在世慌乱的避开，神情满是自卑。
    既然入了门就都是王府的人，更何况高玄还对她青睐有加，这人暂时得罪不得，关系僵不得，阿鸾如是想着。
    “妹妹不必拘束，既然进了府，以后一同伺候王爷，就是姐妹，以后在府中有什么不方便就同我说，。”阿鸾挂上了最最和蔼可亲的笑容。
    武绯染受宠若惊的眨眨眼睛，看着阿鸾，露出甜甜一笑“谢谢姐姐，小染记下了。”
    阿鸾满意的点点头，武家的人？必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武绯染是当真纯良还是装的？
    娶侧妃这样的安静，除了高玄恐怕没有第二家了。
    入夜，阿鸾在白桃的伺候下早早的歇下了，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心中总是不静，就这样估计过了一个时辰，阿鸾一个翻身终于起床了，愤愤的一摔被子！
    天太热，不睡了！！！
    与此同时，西厢。
    木门吱呀一声的被打开了，武绯染一个瑟缩，小心翼翼的看向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高玄的一双云锦靴，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站起身来对着高玄福了福。
    高玄看了一眼武绯染，默了默，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良久，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高玄暗自苦笑一声，来之前做了种种决定，怎么如今自己却是一样都做不了？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阿鸾那张让人欢喜让人气恼的脸，看她今日同武绯染论姐妹的模样，应该是当真不在乎吧......呵......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对于阿鸾的事情怎么能这样反复无常，这样的犹豫真的不像自己。
    “王爷，时候不早了......”武绯染通红着一张脸，弱弱的说道。
    高玄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武绯染皱皱眉头，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动作。
    武绯染的指甲死死地抓着衣衫，停顿了片刻，脑中响起了高朗同自己说过的话“将你派到五王府不为别的，你只要让能离间高玄同蔚青鸾的感情我便能保证你的母亲性命无虞。”狠了狠心，直起身来，向高玄的方向走去，颤巍巍的伸出手要替高玄宽衣。
    “罢了。”高玄抓住了武绯染的手，制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深深地看了一眼武绯染，疲倦一笑“你用那紫玉扳指许的愿望我已经帮你实现了，你不必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武绯染背脊一僵，将手讪讪的缩了回来“我，我当时当真不知道您是王爷，所以才......我，我......我是愿意的”
    高玄抿抿嘴角，那日，浑身是伤的武绯染狼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跪在地上吐露了自己的身份，诉说了自己在武家所受的遭遇，说武家的主母沈氏要将自己嫁到遥远的常林城给一个乡绅做续弦，自己不愿便受了好些皮肉之苦，之后哭着恳求自己能将她娶回来收留她，即便是做个小妾也行，武素素曾经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只要王爷肯帮着出面说情，武家定会应允，还请自己帮着找王爷说一说。
    虽然知道她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但是看着武绯染绝望的模样，同一身实实在在、鲜血淋漓的伤口，拒绝的话高玄怎样也说不出口，不过是武家的棋子，自己若是不答应她，她恐怕就当真没有活路了，说不定当真被武家嫁到常林城做续弦了，虽然自己也可以帮他指一门别的亲事，但是武绯染的身份尴尬，即便她嫁过去也未见得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而指一个小门小户又委屈了她，左右一权衡，又想到了武绯染当街卖女红的模样，高玄虽然知道不可以，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
    高玄也不争辩，只是笑笑“那么如今你知道了是吗......”
    武绯染默了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虽是被逼无奈，但是来的目的确实不单纯，自己从来没有干过什么昧着良心的事情，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应对。
    高玄看着武绯染的模样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武家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而已，你本性良善，根本不是善于心计的人，在府中安心住下吧，有我在总会保证你安全无虞的，有什么需要的就同我说......放心，我不过当你是我的妹妹而已......我歇在外面暖阁里。”
    说着摸了摸武绯染的头发，转身便离开了。
    武绯染看着桌上跳动的烛火，慢慢红了眼眶，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对待自己，给自己全部的信任，心疼自己，保护自己，在他的眼里自己没有身份样貌的分别，他说自己是个好人，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来伤害他？只是，若是不这样做，自己的母亲又该怎么办？武绯染从来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是非风浪，此刻完完全全的感觉前路迷茫。
    “王妃，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还不睡啊......”白桃打着哈欠道，双眼迷蒙道。
    阿鸾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状，坐在床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桌上的茶具，小声道“哦，什么时辰了......”
    “已经子时过半了。”白桃都快哭了，知道今日侧妃进门王妃心情不好，只是当初武素素进门的时候王妃不也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吗，怎么今夜倒是来了精神，死活不睡，难为自己拖着困倦的身子陪着。
    “已经子时啦......”阿鸾顿了顿，眨了眨已经僵硬的眼睛“西厢那边怎么样了？高玄是不是回书房了？今日他不是有政务要处理吗？耽误不得。”
    白桃一声叹息哭笑不得“王妃，今日是侧妃第一天进门，就算是再要紧的政务......王爷...歇在西厢了......”
    闻言，阿鸾不由自主的嘟嘟嘴，后知后觉死的应了一句“是这样啊......”
    白桃默默的点点头，刚嫁进王府时王妃海带来了三四个陪嫁给王爷，虽然最后都没用上，但是也足已看得出王妃对于后院之事豁达的的心胸，怎的如今......白桃摇摇头，从前王妃不是最最瞧不起为了男子伤神的女子了吗......
    “你去睡吧......”阿鸾轻声道。
    “啊？”白桃回过神来“那王妃您呢？”
    “我也睡了。”阿鸾依旧是那个姿势从头到尾没变过。
    主子未睡，做下人本不应该先歇息，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白桃困得已经快要说胡话了，一想到明日一早还要早起便也顾不得许多了，对着阿鸾福了福便匆匆的“飘”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不省人事了。
    四王府，高朗同样未睡，整个卧室弥漫着浓浓的酒香，高朗自斟自饮很是惬意，扯扯嘴角，高玄是那种看见蚂蚁死掉都舍不得的人，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人再怎么变本性是不会变的，不知道武绯染进了王府后会对高玄同蔚青鸾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若能成功的让两人生出嫌隙，就等同于拆了高玄的左膀右臂。
    高朗私以为这件事情并不难，毕竟蔚青鸾同高玄只是同盟关系，自己已经帮着蔚青鸾分析了利弊，又让武绯染进了府，听说因着蔚青鸾拆了芳锦的婚事高玄很不开心，已经同蔚青鸾冷战了半个多月，离间两个本来就有嫌隙的人应该是很轻松的，那么......自己坐享其成就好了......
    空中的半轮残月害羞的躲进了云层不肯出来，整个大地笼罩在一片黑夜中，京城万籁俱寂，偌大的王府也迎来了最最安静的时刻，而阿鸾房中的灯光，从未灭过，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