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荼无量

  钱奶奶除了偶尔回小泉村，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水都，平时接触最多的无非就是菜市大妈及周边邻居，他不过请人在周边随意打听一下，就纠出了那个源头。
  殷玉还算有些脑子，并没有亲口传播，却能用些似是而非的话引得别人替她说。如果他少了上辈子那段阅历，说不得还真当她是无心之失。
  可惜……如果她这辈子乖乖离自己远一点，不要老是蹦哒出来刷个恶心感，钱荼还真就可以不跟她计较了，可现在对方都欺负到自己头上。还引导众人从他和田宇的亲密下手口伐他们，这还怎么忍？！
  不就是流言吗？他也不去想什么找个女的在公共场合给她一巴掌，说些难听的话坏她名声之类的阴损法子，反正从柴俊杰那里就能看出，殷玉本身就不是个多干净的人物，钱荼只要随随便便抓出一条消息来暴光，就能要她好看。
  她殷玉散播这种消息不就是想弄坏自己名声给自己添堵吗？
  自己偏不如她的意！
  他的名声可不是由谁给的，谁爱说说去，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在意的人就行。
  况且正如钱荼所说，他总不会为了外人几句闲话而和田宇拉开关系。要真这么做了……指不定又人有说，“看！他心虚了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不如直接把那个想要给自己加罪的人给收拾了，哪怕殷玉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做什么，可从田宇对她的厌恶看来，留着这个小人指不定以后能成大患。
  为了净化自己的生活环境，钱荼还真算是下了血本，一口气从殷玉和柴俊杰两条线下手。
  钱荼并没有找什么私家侦探，而是直接请了“财山派”新进弟子康希、阮问锋帮忙。
  说起来，他两人也算和钱荼有缘。
  这两人本是报社的实习记者，之前被派到小泉村，就是为了找钱光明问题，没想到两个武侠迷却被二大爷及钱荼的身手所折服，当场就反水了。
  之后二人又想尽各种办法想投二大爷门下，却一直未能如愿。
  再后来，二大爷和钱荼都久居水都，他俩就更没办法拜师了。直到钱荼回村将自己的拳法教给了村里小孩，又让钱波等人从中发现商机拉扯出名气，两人才通过交了赞助费成为资深待引见弟子。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实在缠得紧了，估计身为财山派掌门的二大爷也不会逃得那么快。
  二大爷跑了，钱荼却是还在的，反正教一个是教，带一群是带，他并没有藏私的意思，干脆大手一挥就多了两个“徒弟”。
  有了两个新闻界的徒弟，钱荼要查的事情就方便多了。
  在钱荼看来，新闻界的精英们可不比私人侦探差，要不自己十来年前做的事怎么也能给扒出来呢？
  对方并没有让自己失望，很快钱荼得到了一大叠厚厚的资料，甚至连柴俊杰连带着他爸那位老婆的一些情况也被提及。
  也是因为对方有些来头，表面上人内容比较好找，更细致的却没有了，不过对方什么时候来到青城县，又跟什么人联系过，呆了多长时间离开，第二次什么时候到达，做了什么事之类，倒是列得清清楚楚。
  至于殷玉方面……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殷玉竟然杀过人！而且被杀的人，也就是她亲爸还被碎了尸！
  当时这个事情闹得挺轰动，因为死者死相太惨，被分成的块数太多，根本就拼凑不完全！而这，竟然是出自一个十岁女孩之手！
  殷玉做的这件事情性质很恶劣，但因为是未成年，并不负刑事责任，再加上她父亲确实做了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事后她被人领养消失了两年，再出现时，就是以温婉可人的富家小姐身份出现在水都求学了。
  只不过……越看这些资料，钱荼的眉头越皱得深。
  殷玉对人似乎很和蔼，可是有人发现她竟然虐杀动物的爱好！甚至其中还有一张被虐杀的猫咪照片，黑白色的照片上，破碎的肉块已经完全看不出尸体的前尸是一只猫咪，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资料的提示。
  这件事情不知道那个热爱动物的殷超清不清楚。调查的人也是无意间听殷玉曾经的房东所说，自从殷玉走后，她本是想将院子清醒出来种菜，却没想到竟然从地里挖出了好些城腐肉。联想起某天清晨看着殷玉陪一只小猫玩，之后就有人发现那只被剁碎了的小猫拍了照片并上报。
  钱荼突然又想起田宇对于殷玉的恶心反应。似乎当时田宇就曾说过，见到殷玉时脑子里就是堆血肉，忍不住犯恶心。
  会不会上辈子田宇见到了殷玉的碎尸的行为，所以才会……可是如果是伤害动物的话，田宇应该不至于那么怕她，甚至只是单纯见到对方就能那么难受。
  该不会？！
  钱荼心里一旦有了怀疑，就忍不住想要弄个清楚。
  如果殷玉心理真扭曲到那种境界，那么她会仅仅只对动物下手吗？
  钱荼突然就想起前些时间见到殷超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他身边竟然没有跟着一只动物！
  想到这里，钱荼连忙给二大爷打了电话提个醒，和这种有潜在暴力因子的家伙做邻居实在太危险了！
  顺便也让对方留意一下殷超的近况，虽然起初接近对方的原因就是想通过他和殷玉周转一下，可到底还是处了一些感情，就凭他曾对几位老人的照顾，也该照看一二。至于提醒还是算了，不管在他看来殷玉有多坏，但在殷超来说，那毕竟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甚至还给他取了名字的人。
  虽然殷玉也不一定真会拿人泄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那么个不定时炸弹。
  钱荼没想到，正因为有他这一防，将来还真救了殷超一命。
  不过防归防，该讨的利息钱荼也没手软。
  既然这些消息都已经被扒了出来，那么就公之于众好了，让众人有个心理准备，也别给那朵披着小白花皮的食人花骗了。
  果然，殷玉虐杀动物的消息可比钱荼和田宇那档子捕风捉影的消息劲爆多了，再加上两人最近都没呆在水都，渐渐地，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从王老头家的那小子变成了“那个虐杀动物的小姑娘”。
  虽然现在钱奶奶对于钱荼和田宇两人总盯得很紧，但水都舆论变了，钱荼的心情也好起来。
  只是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查到分后的钱荼就开始有些烦燥……他的分数查到了，刚好700分。
  这个分数在整个水都都是不错的成绩，可他听田宇说过，这分数也刚刚过线而已。
  7月中旬，还没有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钱荼越发烦燥。
  田宇看着已经在天梯上跑了几个来回的钱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呆在山脚作画，偶尔再给钱荼递上毛巾与水。
  似乎高强度的运动终于让钱荼的烦燥平复下来，再又一个来回后，他抹了把脸躺在山脚一处凉亭看田宇作画。
  形色艳丽的牡丹，活灵活现的灵雀，就连顶端的“花开富贵”四个字也书写得极好。
  不过钱荼越看这幅画怎么就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阿量，这画……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恩。”田宇提醒说，“在仓库，那块水色不错的玉。”
  钱荼一拍额头，这才想起，可不就是那块玉上用铅笔勾勒出来的图像吗！只不过还没有进行雕刻，色泽也不明显，完全没有画上的鲜明。
  看着看着，钱荼又忍不住乐了，因为田宇说过，那玉匾雕出来后会送给他。
  这时，凉亭附近响起了小贩的叫卖声。
  “卖麻汤咯，卖麻汤咯。”
  钱荼看田宇那想吃又不敢叫住小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身招呼道：“喂，卖麻汤的，给来两块钱的！”
  这几天他们在这边时，总能见着这小贩，没想到昨天嘴谗的田宇刚吃进嘴里，就被麻汤粘了牙。
  田宇怕粘牙，可是那麻汤味道确实不错，每每总要纠结几番。
  看着田宇小心咀嚼的模样，钱荼忍不住咧开嘴，他想，兴许这几天得到放松的原因并不是趴天梯，而是与对方一起吃东西的此刻。
  有人说，甜食能改善人的心情，或许真的有用，至少，此刻他们俩的心情都很不错。
  只是，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挑着麻汤的老板也扬起了一丝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第109章
  清幽的山道上，一辆纯白色的捷达车前端束了一朵大红花，风风火火前进着。
  直到杀进财山小区，车辆一个麻利的拐弯刹车，刺耳的杀车声终于吸引了不少在小区附近晃荡的村民的注意力。
  车门打开，几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张粉色的录取通知书。
  恰巧呆在村委办公室的钱光明认出来人后，先是一楞，随即快步迎了上去，“县长！欢迎您及各位领导莅临本村检查指导工作！”
  “哈哈，光明啊，我今天来这，可不是来检查工作的，我呀，是来报喜的！”付县长说着又朝小区那边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遂扭头问，“钱荼那小子呢？”
  “他啊，不是在天梯那就是在家里，县长您先进办公室坐着，我这就找人去叫他。那个小李，给各位领导泡杯茶。”
  因为酒厂及墨龙园的关系，事实上，钱光明也没少和付县长打交道，这会早不如前几年那般急切紧张，几句话就将人安顿下又在门口随便逮了个人去找钱荼后，这才有时间琢磨对方这喜从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