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虫变

    “你没有开青霉素？”赵武惊愕的问道，“那么青霉素是从哪儿来的？”
    主治医生说：“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不会糊涂到病人对什么过敏我就开什么药，肖雪的病历还在，我亲笔写的字还在，怎么会有错呢？”
    孙捷说：“这样说来，青霉素是有人故意给肖雪弄来的？”
    苏院长点头道：“说实话，我认识这位病人，在很多次的医学研讨会上，她是新兴医院的肖雪，谁不认识呢？但是她在我们这里，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人，不管她以前多么辉煌，如今多么不堪，在我们的眼里，跟别的病人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们对她非常重视，所以，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万一是你们的医护人员拿错药了呢？”孙捷说，“一时的忙乱，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我们取药要经过几个环节的。”苏院长说，“药物到最后的护士手里，至少要经过三次的检查，这三次检查，至少有四个人经手。所以，药物环节不会错。关键问题在于，谁知道肖雪对青霉素过敏？”
    “你们现在不是在使用电子病历吗？”赵武说，“病人的病历，主治医生那里有，药方有，这中间不知道多少人可以进入你们的系统，你觉得问题不会出在医院内部？”
    苏院长笑道：“我问你一个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问题，我们医院为什么会要肖雪的命？她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医院也根本用不着去和一个私人医院的医生争什么东西，你不要说她的什么成果，没用，那不是被你们揭穿了吗？这位警官，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主治医生看双方的气氛不好，急忙说道：“大家都冷静一下。我们院方是不会救人杀人的。那么我就代表院长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怀疑是熟知肖雪的人做出的，当然，我们医院也有责任，毕竟药物是从我们这里流出来的，是在医院被调换的……”
    “被调换？”孙捷问。
    “对，本来是另一种药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换成了青霉素。”主治医生解释道。
    赵武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楼下碰到的徐朗的助手徐岩。
    他去了门诊部的方向，医院的药房也在那个方向。
    但是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护士手推车里的药物换掉？又会不会是他在与护士擦肩而过的时候，将青霉素混到了药物里？
    “护士在给病人换液体瓶的时候，会再一次核对药物吗？”赵武问道。
    “按照常理，她们会再次核对的。”主治医生说，“叫魏芳出来问一下就知道了。”
    魏芳出来的时候非常紧张，她看着苏院长严厉的眼神，差一点就要哭了。
    “魏芳，刚才给病人换药的时候，你最后一次有没有核对过？”
    魏芳吞吞吐吐的说道：“有……好像有看过……”
    “什么叫好像有看过？到底有没有再次核对？”苏院长严肃的问道，“这可是原则问题！”
    “因为我们之前在药房已经核对过，所以……所以回来就没有了。”魏芳委屈的说，“手推车一直在我们的面前推着，一直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人碰它，我想不会有问题……”
    苏院长看着魏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过多少次了？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可是你们偏偏不听！我问你，从药房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人？”魏芳一脸茫然的说，“医院里来来往往，很多人……很多人从我们身边经过，但是我保证，一定没有人碰过我们的手推车。”
    “将刚才换药的药瓶拿来我看！”苏院长命令道。
    “都在废弃桶里……”
    “拿来！”
    魏芳乖乖的进去，提来了废弃桶。戴着手套从里面捡出来一堆玻璃碎片。
    看着魏芳委屈和害怕的样子，赵武有些不忍。他知道事情一定是医院方面疏忽了，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
    院长从一堆玻璃瓶中，拿出了一个破碎的玻璃小瓶，拿到魏芳眼前问：“你看一看，有什么问题！”
    魏芳斜眼看了一眼，说道：“碎了……”
    “我知道碎了！”院长哭笑不得，“让你看看瓶身上，还有什么不一样。”
    魏芳摇摇头：“没有什么不一样。”
    苏院长俯身又从废弃桶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两个瓶子凑在一起，他说道：“现在给你对比一下，你再看看！”
    魏芳仔细一看，吓得一个哆嗦，头上开始冒冷汗。
    “院长，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你开除我吧！我……我太大意了……”魏芳泣不成声。
    “这两个玻璃瓶是不一样的。”苏院长说，“乍一看，它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你只要仔细看，它们的区别就大了。对吗？两个瓶子上，一个上面有蓝色的小字，一个没有字。蓝色的小字写的是我们医院的代号，那是我们医院的专用标签，标明这药物是合适进医院的……也是我们医院一种责任的体现，病人到底有没有用我们的药物，一看药瓶就知道。很显然，另一个没有字的药剂小瓶，里面装的就是被混进来的青霉素……”
    “可是……”魏芳大哭道，“我们在药房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个药剂瓶。”
    赵武说：“那么问题就出在你们从药房回来重症监护室的路上。魏芳，你想一想，你有没有碰见什么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魏芳努力回想着，但是由于情绪激动和害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叫陈颖出来一起想！”院长说，“我就不相信你们两人都没有记忆，又没有人给你们喝迷魂汤！”
    陈颖出来了，知道情况以后也是害怕不已。
    “两位护士小姐，不要害怕，药又不是你放的。你怕什么？”孙捷说，“你们回忆回忆，在路上有没有人故意引开你们的注意力？”
    赵武也问道：“你们有没有碰见一个身高178左右的男人，瘦瘦的？”
    陈颖经过这么一提醒，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路上确实碰见过一个人！”
    “是一个男人吗？”赵武心急的问道，如果是，那么他就知道是谁了。
    但是陈颖摇头说：“不是的！我们碰见了门诊大楼的导医胡菲菲。她和我们交谈了几句，说周末的时候有没有空，一起去游湖。你记得吗魏芳？就是那个导医，说话嗲嗲的，对了，她还按了一下我们的推车！”
    门诊大楼？刚才徐岩不是去了门诊大楼吗？
    魏芳也记起来了，她说：“确实是胡菲菲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但是……她不会吧？”
    “马上叫保安处调刚才你们从药房回来的录像。”院长说，“去叫胡菲菲过来。”
    魏芳好像听到了大赦令一样，飞跑着去找胡菲菲。
    “如果真是胡菲菲干的，我……”院长气恼的说，“我非将她开除，并交给警方不可！”
    “交给我们。”孙捷说，“只有交给我们，才知道她幕后的指使者。”
    “这样贸然去叫胡菲菲，会不会引起怀疑？”赵武说，“魏芳哭哭啼啼的去找她，要是她做的，她一定会想办法逃跑。”
    “她敢？”苏院长咬牙切齿的说，“亏我平日里对她那么好！这个白眼狼！”
    一番话说得赵武和孙捷面面相觑，敢情胡菲菲是院长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