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蝎宠妃

23 亦飞为鸾


月落看着周遭嘈杂的议论上,羞愧地把手遮在额头上,不想让人在看见她。她容易吗?出来一次扮了男装,没有美人看就算了,还都是一群老爷们,就算是老爷们也没人用上“俊俏”,“英俊”等字眼,全是“龙阳”,“断袖”等词汇。
    一边的阮元浩倒是很自在,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月落想,这大概就是被人陷害为淫.棍的后遗症了,恨不得全世界宣布“没错,爷是断袖。”好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烧鸭终于做好,月落急着想吃了美食就离开这个地方,岂料天不遂人愿,今天非但没有兴奋的事情,甚至连美食都没有,月落此趟出来很是糟心。
    事情发生在上了一只烧鸭之后,月落正要把一只香喷喷的鸭腿放在嘴里,还未等一口咬下去,外面就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有卫兵驱散周遭的客人,一面驱一面喊着“行公事,诸位回避。”,大多数客人被这一声吓得直接走了,也有的不忘了跟掌柜要一张油纸将没吃完的包裹起来。大多数都付了钱,也有一些没付……
    但月落和阮元浩是这淮阳城中无人敢惹的家族之人,想来只要人来了说句话,在这里吃完整只鸭子也不是问题的。于是又重新把吓得没吃进去的鸭子放在了口中,还未咬下去,又是一声“少爷请。”月落手中的鸭腿直接掉在桌上。
    这一声声音出奇的大,这卫兵想来是吃了许多的饭,这样有力气,果然重家舍得养兵。卫兵们分成两行,中间隔开一道可以通一人过去的小道,这声势像是要升堂的衙门。
    月落傻傻看着小道中间,这些卫兵果然眼睛都是不好使的吗,他们不还在这里吗?已经完全被无视了。
    阮元浩也是这么想的,本来他还打算那些人一过来吓唬他们,他就亮出自己的身份的,把这些人纷纷威吓住,但他们坐的太偏了,人家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们。
    月落又准备拽下另一根鸭腿,刚一低头,余光所及之处就出现了一个玄色的身影,便抬眸看去。
    此人正立于两行卫兵中间,看上去不过二十余,身长七尺,一身的锦衣华服,不怒自威,端的一副天子气派。但当朝的天子已经五十余岁了,自然不能是天子本人。虽隔着许远,月落还是清晰地看到这个人的长相,肤色并没有燕王那样的苍白,而是给人一种久经磨砺的感觉,虽是沧桑却不显老,鼻梁硬挺,薄唇总是呈现着向下微垂的状态,这一点与燕王是大相径庭,那双狭长的眼睛,眼睛?月落此刻正对上来人透着寒光的眼睛。
    月落忙低头,来人开口说话,是没有声调的冷冷音腔。
    “两位,今日淮阳不太平,先前有两贼逃入这里。”
    阮元浩笑笑“我们二人今天就偏要在这里吃鸭子了。”
    “大胆!”两边的卫兵出声训斥,被中间那玄衣男子抬手拦下。
    月落抬起头来,虽然被此人的气场震吓,仍是装做男人的样子“敢问兄台是哪家府上的?既是不太平自是有县府衙门,何须动用兵士。”
    玄衣男子动了动头部,略带慵懒的神情有了一丝趣味“原来是我小题大做了,行刺太子的人又何须动用兵卒。”
    月落和阮元浩同时抽了一口凉气,顿时不知如何答话,行刺太子是大罪,现在他们不知好歹地说话,万一被抓了,到时候再要牵累侯府……
    玄衣男子却没有难为他的意思,反倒向着他们走来,后面的人把门带上。玄衣男子径直走到两人面前,拉了板凳坐下,说道“既然行刺太子的人已经找不到了,不如就坐下了陪二位喝杯茶吧。”
    月落又惊又怕“你是太子什么人,太子安危都不顾了?”
    玄衣男子又慵懒了下来“他死不死,又与我何干。我只是太子亲兵手下一小小卫率,追查刺客一夜至此地,想是没法交差了,干脆临行前吃顿饱饭。”
    月落惊于这人的生无所惧,而他身边的那些兵卒也是毫无忧色,规规整整地站着,不是训练素质极好,就是被吓傻了,要不就是本来就傻了。
    月落感叹,这个人也是个奇人,就抱拳道“敢问兄台大名。”
    “不敢当,叫在下一声哥哥就好。”
    月落心想,这个人面如冰霜,说话却是带着调戏意味。也是外冷心热的人吧。不觉大难临头,朝不保夕的氛围也变得十分轻松了起来。
    阮元浩眸子转了好几圈,在心中不断敲打着这个人的身份,可算了一个遍,也没算出来,一是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性动作,二是这个人说话一直都保持着不变不惊的语调,实在看不出什么,唯有可以肯定一点“这位,恩,哥哥。”
    玄衣男子纠正“叫我亦飞哥就是。”
    月落猛然瑟缩了一下,现在此人告诉他们他的名字,会不会是已经觉得不能留他们了,现如今与他们坐下来饮茶也是缓兵之计,是要把他们一举拿下?到时候再看把黑锅扣在他们身上,说刺客是他们放走的,或者他们就是刺客?借此好保全他们的性命,所以这些兵卒深知自己的上头是什么意思,才不惊不惧,安然自得。
    说自己唤作亦飞的玄衣男子小饮了一口茶,颇为嫌弃地把茶杯放在一边,对月落说“小兄弟是想多了。”
    月落一惊。
    亦飞再而转向阮元浩“你要说什么?”
    阮元浩深吸了一口气“我是说,你们此番回去纵是没法交差,也定认定没有性命之忧,普通人面临失去生命时是不会这么散漫的。”
    “没有?”亦飞眉头轻挑“天下谁人不知太子生性凉薄,怎么能轻易脱险。在太子手下做事,难过得很,在下和诸位兵卒已经约定好,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月落讲桌上的茶杯一掷,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太子凉薄?你们这些做手下的就不凉薄了!太子在宫中逢难,用你自是信任你,你们这些人虚张声势,不愿对太子倾力相助,不忠不义。既有丧命之危险,又无可信用之人,太子就是一腔热血也被浇的透心凉了。”
    闻言周围的人互视,亦飞不自觉地低了眸子,若有所思。阮元浩自觉是抓住了亦飞眼睛里的东西,说“亦飞,看来你和太子很熟络。”
    亦飞轻轻启口“太子算是以前的朋友了。”
    月落自作聪明道“王室颇多无奈,太子不尽朋友之情也情有可原。”
    月落此番并不是为太子说话,而是一心心心念念的燕王也在帝王之家,他们本来都是一样的处境才对。
    亦飞点点头,没有吭声。
    月落又说“此次你回去也并非一定会被太子处死,即便他不念你是老朋友。你既然坐到这个位子上,也有些本事,大理寺里全是判死刑之人,我听说去那里使些银子,就能提一个犯人出来,既然是刺客逃走了,肯定没有让人看到他们的脸吧。到时候把犯人的尸首扔过去,谁能说这就不是刺客?”
    亦飞看了月落好一会,才道“可太子要活的。”
    月落说“也不难,反正他们都要死了,左右都是死,也只是银子的事情,银子要到他们家里人手里。”
    “太子要是酷刑加身,难保他们不说。。”
    “毒哑了,就说主使怕行踪暴漏,所以训练的刺客是哑巴。”
    亦飞无话可说,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那些人看有人当做替罪羊,再来行刺呢?”
    月落说“太子没那么傻,刺客要再钻空子没那么难。再而,前面不都说了,既然有主使,所以再有刺客也不稀奇。”
    亦飞一定要深究到底,就是怕这法子有什么破绽“太子若是要让查幕后主使呢?”
    月落有些烦躁,这人怎么什么都要问?“那就查,若有时限,查不到就去提人,大理寺里的死刑犯多得是。”说完怕亦飞有问不完的问题就说“你可别再追问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亦飞念“好”,后面的兵卒也都附和着拍手叫好。
    阮元浩称赞道“月落,大理寺的重要秘辛你也知道,真是厉害。”
    月落此番说辞并非是要为这些个兵卒们出主意,而是月落不想他们拿他们当做替罪羊顶罪,全是为了自身着想,但愿亦飞别误会了,把她当什么救命恩人之类。
    其实月落是多想了,亦飞非但没有对她感激戴德,反而说“你这人很是聪明,不过也很是毒辣。”
    月落浅浅一笑“缪赞了。”
    亦飞忽而回头看了一眼,月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吓得腿软钻在柜台下的掌柜和几个小二,月落惊心,怎么把他们忘了?她真是太糊涂了,这番话竟然对着旁人说。
    亦飞回头“你说,他们毒哑了好?还是直接灭口了好?”
    月落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现在骑虎难下,她又不想误了旁人性命。现如今自以为是的说出这些话来,真真让她自恼。
    柜台下窝着的三四人闻言赶忙顺着地下爬过来,却又畏惧那些带着刀的兵卒,不敢靠着太近,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几位大爷饶命啊,小的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阮元浩唇角上扬“我看毒哑了就是,也不用伤了他们性命。怪就怪他们听了不该听的,运气不好。”
    亦飞冷冷道“果然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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