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偶然

第30章


那个项目动静不大,但Lary本人相当看重——知春,你很有潜力啊!”
  荣钧教她,适当投其所好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果然灵验。
  刘峰最后说:“我给你争取了一个领导力方面的培训,这是中层管理人员晋升前必修的课程,我可是开了后门给你争取来的,培训下周开始,为期五天,你好好学,务必一次性通过考试!”
  课程设在上海总部的培训学院,公司里除了知春,另有两名同事也会参加,不过那两位都是男性,又是其他部门的,与知春仅有点头之交。
  在高铁候车室,知春辗转犹豫,终于还是拨了岑慕彬的号码。一周的培训转眼就结束了,最后一晚,同事们礼节性地邀请知春一起吃晚饭,她找借口推脱了,一个人待着要比跟几个半生不熟的人混在一起舒服得多,更何况她还有事。
  其时尚早,知春独自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饭馆填饱肚子,又在旁边的商业街闲逛。途径一家免税店,橱窗里挂着裁剪漂亮的西装,知春被吸引,忍不住走进去。
  荣钧有三套西装,除了婚礼上穿的那套是他自己选的,其余都是知春帮他挑的。荣钧个子不高,但身材结实有型,适合穿西装,虽然他平时不拘小节,总是抓到什么穿什么。女人天生都是购物狂,知春也不能免俗,她喜欢荣钧陪自己一起逛商场,喜欢给他搭配衣服款式,每次她选衣服,荣钧就在专柜的布敦子上坐着等她,不管她问什么,他都答好。他并不享受这种时光,但从无怨言。
  她有多久没给荣钧买衣服了?
  她买下了橱窗里挂出的那套西装,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走出店门时忽然又心怀忐忑,荣钧见到这套西装会高兴么?他还会像过去那样愉悦地试穿么?知春的心情忽然打了折扣。
  岑慕彬的电话如约而至,他已经抵达知春住的酒店。
  知春特地定了个位置很偏的酒店,与参加培训的同事们隔开了相当距离,他们也不可能横穿小半个城到酒店来找自己。
  知春匆匆走回去,在酒店大堂,她一眼就看见岑慕彬,他穿一件雪亮的黑色皮夹克,还戴了副墨镜,简直像从美国电影里穿越过来的联邦探员。
  知春没跟他打招呼,径自往电梯方向走,选了个无人的空档走进电梯,转过身来时,岑慕彬也已踏步进来。知春按下楼层,扫一眼岑慕彬,脸上没什么表情:“你非要打扮得这么抢眼?”
  岑慕彬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低头看看自己:“黑色是最好的掩盖色。”又指指头顶的灯,“可能光线太好了,反光比较强。”
  “你倒是越来越幽默了。”
  岑慕彬在墨镜后面盯着她:“跟你在一起,让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年轻了。”
  他说话总是半真半假,脱不开嘲讽的味道,知春很难分辨得清,索性当没听见。“买了什么?”岑慕彬目光扫向知春手上的袋子,心情很好。
  “西装,给我先生买的。”知春则有些郁郁。
  岑慕彬总算闭嘴了,一直到知春的房间,他都没再开口。
  一进门,他先上洗手间吐掉口香糖,走出来时,知春正张罗烧热水。
  “这里只有茶,想喝咖啡得到外面……”
  岑慕彬一把将她扯过来,按在门板上埋头就亲。
  知春腾出手来捶他:“你疯了?!”
  岑慕彬摘下墨镜抛到床上,回过头来对着知春笑,笑容令她发毛。
  “快放手,我得烧壶水,渴死了。”
  “不急。”他不放,不由分说,又低头吻她。
  知春有点恼,但力气没岑慕彬大。她满嘴都是薄荷味,那味道最后还席卷了她的大脑,令她无法思考。
  31-矛盾“没打算去看看太太和女儿?你不是说她们都在上海吗?”
  “我女儿上的是寄宿学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趟,至于她妈妈,我不知道她近期在不在上海。”
  知春摇头:“你们这也算夫妻,干脆离婚算了。”
  “为什么要离婚,离了婚,医院里那些好为人媒的老阿姨们非闹死我不可。”
  知春扑哧笑:“你是不是经常被女人围追堵截?”“烦不胜烦。”
  “所以干脆早早地结婚?”
  “人总得给自己找顶保护伞。”
  “……原来你不离婚是这个原因。”
  岑慕彬笑起来:“当然不是!不离婚,主要是为女儿着想,虽然我和她妈妈不住一块儿,但法律上,她还有个完整的家庭,这对小孩子的心理来说很重要。”
  “所以你宁愿像现在这样,找个隐身女人?”
  岑慕彬没吭声。
  知春看着他:“我能说句实话么——你和你太太真虚伪。”
  岑慕彬再次笑:“你说得没错。不过,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不虚伪的人呢!”
  他的眼神有时候很无情,一点不留情面地盯着知春,她不觉低下头,自嘲地笑笑:“也是,我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说三道四!”
  岑慕彬向她走过去。
  “知春,你太矛盾了,既要享受,又要顾及廉耻,你会把自己撕碎的——只能选择一面。”
  知春黯然:“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比如现在,我和你在一起,脑子里却经常会想到荣钧,他那样惨,我却在外面寻欢作乐。”
  “永远正确既无聊又可怕。”
  “不知道错误会引向什么样的后果更可怕。”
  “你可以一辈子守着荣钧,等他恢复信心,等你们的日子慢慢好转,那样的未来是完全可以预见的,一眼就看到头,你喜欢那样吗?”
  知春哑然,那是她原来该走的路,而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回头。
  水开了,她起身去沏茶。
  岑慕彬坐在椅子里,继续安慰她:“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你想那么多有什么意义?没有比用所谓的道德感约束自己更愚蠢的行为。”
  “可人毕竟是生活在群体中间,怎么可能不受世俗舆论的影响。”
  岑慕彬笑笑,笑容微寒:“世俗舆论?呵,那是为像你这种心理不强大的人准备的,道德本来就是一副绳索,用来捆绑既贪心又虚荣的人,偏偏这样的人还会主动把手和脚放进去。”
  知春听了不舒服,反驳:“照你的说法,男盗女娼反倒比自我约束高尚了?”
  “高尚也是道德评价的用词,属于万恶之源。男盗女娼,只要不是被逼的,而是顺应本人的心意又有什么可指摘的?至少不虚伪。那种心里藏着欲望,身体却不敢付诸实施的人,你以为他能心平气和地生活,不把怨气撒在旁人身上?那么多心理变态、暴躁的性情都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长期压抑的结果。还有,你以为他身边的人会对他的牺牲心怀感激,甚至甘心情愿接受他的精神盘剥?”知春被他的想法震撼到,怔了半晌才摇头说:“听你的口气,简直像要与全世界为敌——难道人类文明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把茶杯搁在岑慕彬身边的几案上,向后一退,坐在床沿,与岑慕彬面对面。
  “文明只是个虚无的概念,人类创造文明不过是为了方便统治和管理。何况文明并不总是在进步。”
  岑慕彬的目光极具洞穿力:“问问你自己,如果荣钧永远不能满足你了,你还会像从前那样无怨无悔服侍他吗,一辈子?”“我……”
  “说实话,不要花言巧语。”
  “我不知道。”知春转头,心里忽然乱作一团,“可你说的这些话安慰不了我,听上去尽是在找借口。”
  “你以为婚姻就不是借口了?”岑慕彬笑笑,“结婚一样是在找借口,为懒惰找借口。人在变,对伴侣的要求也会变,没人能一劳永逸地爱同一个人很久,可有了婚姻,我们就能这样骗自己,一个好处是不必再为寻找最合适的伴侣费神了。”
  知春甩头低呼:“天哪,你把我完全搞乱了!”岑慕彬探身过来,抚了抚她的面颊:“我只不过是想把你从过度自责中拉出来。”
  但知春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惊惶:“跟你在一起久了,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和你一样对礼仪廉耻很麻木?想想都可怕。”
  岑慕彬失笑:“果然言多必失……好吧,我们不做理论家,做实践家。”
  他站起来,到知春身边,拥住她,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
  知春被压在洁白的被褥上,感受他亲吻自己,抚摸自己,身体在他的触摸下渐渐变得炙热,犹如融化的巧克力。
  岑慕彬忽然起身,双手抄住她,抱她下了床。
  “你干什么呢?”知春诧异地笑。
  岑慕彬把她抱到衣橱前放下,知春背贴橱门站着。
  这里靠近门口,走道狭窄,对面的置物架背景是一面大镜子,知春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镜子里衣冠不整的自己。
  岑慕彬解开她胸衣的一边,任它垂吊在知春的右前胸。他用手掌托起她袒露的左乳,动作轻柔缓慢。
  知春不懂他在想什么,却能看见他眼里有很深的迷恋。他的手随即又松开,手指绕着知春的乳房,轻轻画起圈。知春受不了,捉住他的手。
  “我怕痒。”她声音压得极低,怕传到门外去。
  岑慕彬与她对视,眼中带火,他无声地笑了笑,忽的矮下身,用唇含住知春的乳,她没提防,差点叫出声。
  “别……”
  知春还是羞涩的,她低声央求,想推开岑慕彬伏在胸前的脑袋,但没用,他根本不受控制,反而更执着地吸吮她,知春全身都泛起酥麻,她快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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