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二婶做的太过分了,就算不想借钱,大可直说,用不着做出这幅高人一等的模样在别人面前指手划脚。
想当初,楚阳家里还未没落之时,她可是整天一幅笑模样黏在老妈身后“大嫂,大嫂”的叫着,任谁都想不到,家道没落之后,二婶的脸翻的比书还快,转眼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对于这种人楚阳心中没来由一阵厌恶,正欲推门而入,准备与二婶理论一番,这时,房内一道靓丽的人影冲了出来,拉着二婶的手,道“妈,你就借点钱给大娘吧,反正家里不是有钱吗?不然的话,哥哥就要辍学了!”
从房内出来的这人正是楚阳的堂妹,楚钰,一个机灵乖巧,长相讨喜的小女生。
见女儿楚钰从房内出来,当众揭她的短,金氏不由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楚钰的小手,一边将她往房里送,一边说道“你知道什么,家里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哪里还有钱借给别人?”
楚钰感受着金氏那双有力的大手强行将她往房里推,想要挣扎开来,可她的力气哪有金氏大,眼看就要被她硬生生的塞进房内,楚钰连忙把着铁门,不由叫道“谁说没钱了,昨天爸爸不是刚刚发了工资,给了你几百块吗,我都看到了!正好这点钱你就先借给大娘作为哥哥的学费,等大娘有钱了还给我们就是了。”
见楚钰连楚汉城发工资的事都说出来了,金氏就如刚结疤的伤口被人生生的揭开一般不由恼羞成怒,脸上的肥肉堆在了一起,满是狰狞可怖的面色。
“你个死丫头,你别人面前乱说些什么?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免得以后再在别人跟前乱嚼舌根子!”说着,也顾不得兰香凤的劝阻,抬手便往楚钰身上用力掐去。
还没等楚钰反应过来,身上几处不同的地方已经遭受金氏的关顾,楚钰反应过来后,巨大的疼痛感顿时侵袭全身,使得楚钰苦泪连连。
“哎,他二婶,你这是做什么?”见金氏在自己女儿身上下狠手,兰香凤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将楚钰拉至身后紧紧护住。
见女儿被兰香凤拉直身后紧紧护着,金氏心里又是没来由的一阵怒气涌上心头,指着楚钰,大声喝道“臭丫头,你给我过来!”
楚钰捂着被金氏掐伤的痛处,泪眼婆娑,虽然疼痛难当,但她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从眼眶流出,她知道,大娘心软,见到自己大哭,借钱之事一定会就此作罢。这样的话,楚阳可能就要面临辍学的危险。她可不想让她敬爱的哥哥为辍学之事而伤怀。所以,不管多痛,她都会默默的忍受着。
见楚钰神色坚定的站在兰香凤身后,一双大眼强忍着将欲留下的泪水,但就是不服输的看着金氏,金氏脸上怒气更甚。
“这死丫头,吃力扒外,遭受这般责罚居然还执迷不悟,真是气死我了,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让你涨涨记性,老娘就不姓金。”心里这般推波助澜的想着,面上的怒意更是增加了几分,撸起袖管将那双足有楚阳大腿粗的手展露在空气之中,隐隐间,还能看到手上的青筋涌现,很难想象,这般大手如是作为攻击武器时,将会产生怎样的威力。
“臭丫头,你过不过来?”金氏几乎是扯着嗓子大叫着,精细的声音犹如噪音一般,将人耳膜震的生疼。
“你不借钱给大娘,我就不过去!”楚钰也是赌气般的对着金氏叫道,但她终究是一个年岁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气场哪有金氏强盛,最后说着,声音大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但脸上的固执一如刚才,丝毫不见减弱。
“借什么钱?借钱给那个连续三次高考都没有考上的人么?”金氏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之色“醒醒吧,我看他这辈子也只能和黄土打交道了,想要考大学,下辈子都不够格。与其将这钱借给他打了水漂,我还不如多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你……”见金氏出口不逊,兰香凤顿时拉下了脸色,楚阳虽说多次高考不成,但在她眼中依旧是一个完美的孩子,别人说她的不是她可以忍受,但说楚阳的不是,仿若触碰到她身上的逆鳞,脸色随之阴沉了下去。
兰香凤心中纵使怒不可遏,但为人温和友善,很少与人脸红,面对金氏对楚阳的大加指责,兰香凤只能温言反驳“你不要小瞧人,谁说我家小阳考不上?”
“哼,就他?”金氏冷哼一声,冷眸瞥了一眼兰香凤,不客气的道“不是我贬低他。他要是能考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说话算话?”听到金氏这句掷地有声的誓言,楚阳再也忍不住,不禁推门而入。
面对楚阳突然闯入,令的在场之人怔了怔,看到楚阳脸上不怒反笑的神情,三人脸上均是展现不一样的神色。
“哥,你别听我妈胡说!”见到楚阳推门而入,楚钰略微愣了愣神,旋即连忙跑到楚阳身旁拉了拉后者的衣袖,满脸羞愧之色。
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楚阳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爱之色,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楚钰那头柔顺的长发,笑道“没事!”
说着,神色一转,余光直视金氏,这道神色在面对楚钰时的柔暖,在看到金氏的刹那瞬时变得阴冷无比。
都说患难见真情,况且还是平日里对她极为不薄的二婶,在楚阳家患难之后变得如此自私,刻薄,对于这样的人,楚阳自然没有好脸色。
面对楚阳直视而来的阴冷神色,金氏心中有些发怵,那张浓妆淡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之色,旋即,金氏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懊恼,她之所以不敢与楚阳对视,完全还是沉浸对楚阳一家恭敬的阴影之下。这种阴影就如一棵种子,早就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了。
“刚才所言,是否作数?”楚阳冷冷的对着金氏说道,虽说面前这人是他的长辈,但她的做法已经严重背离长辈这个字眼,楚阳也没有再尊重她的理由。
面对楚阳冷如寒风般的话语,金氏也被激怒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作数。”心里却嗤之以鼻,就凭这个连续三年高考都落榜的少年,想重新崛起考上大学,在常人眼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打了这个赌又有何妨?
“好,那我拿取录取通知书之日,就是你名字倒过来之时。”
说着,轻抚了一下楚钰的发丝,便拉着母亲兰香凤走了出去。
兰香凤面露迟疑之色,因为学费的事还没有解决,就这么出去,似有不甘之色,但见到儿子眼中坚毅的眼神,兰香凤只好咬牙随着楚阳一起往家走去。
“哼,学费都付不起还想考大学?简直痴人说梦。”金氏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时,不由嗤笑一声,肥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屑之色。
随即看了一眼正怔怔望着两人背影离去的楚钰,心里没来由又是一阵怒气,对着发着呆的楚钰道“臭丫头,还不快回家,难道想跟他们一起回家么?”
楚钰看了一眼母亲,眼中露出一股复杂之色,而后叹了一口气,幽怨的进入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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