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幽禅功

第106章


  白脸汉子厉啸出口,身躯在半空中侧滚,双戟交互勾戳,出手如风,两人动作均是快如闪电,只是瞬息,那白脸汉子已“哼”了一声,“刷”的落下。
  在白脸汉子的衣袖之间,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短的缝口,只差一线便伤着肌肤,他狠狠的盯视着白斌,冷厉的道:“毁了风云堡的朋友约莫就是你了?”
  白斌平静的道:“不错。”
  白脸汉子嘴角抽动了一下,阴沉沉的道:“以你一人之力?”
  目光一寒,白斌冷冷的道:“也不错。”
  迈了半步,白脸仅子有些惊骇的叫:“你,你,好毒的手段!”
  白斌深沉的道:“如何?”
  白脸汉子目光一转,看见他的手下们虽然和敌人在做殊死之,但已伤亡累累,情况却巳逐渐失利………
  慢慢垂下头来,他的脸色益发苍白了,他道:“风云堡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然下此毒手,更勾引詹堡主胞妹半作出背叛的行为?”
  白斌淡淡的道:“理由很简单,旨在救人,杀人乃出於自卫,逼不得已,至於詹姑娘她的举止,那不叫背叛,是弃暗投明而已!”
  白脸汉子仍然低着头,沉沉的道:“用这种残忍手段,赶尽杀绝,难道也不怕武林中人齐心声讨?”
  哑着嗓子一笑,白斌道:“若是他们不问是非,不辨黑白便声讨於我。朋友,姓白的也只好豁出这条命周旋了……”
  白斌的语声还留着一个尾韵,那白脸汉子却突然似脱弦之矢一样,快速得难以言喻的冲了过来,“问天短戟”在他车轮般急旋之下舞起层层重重的寒光冷电,交织重叠,翻滚而来了。
  冷笑一声,白斌往侧倏滚,反手便是怒风怒涛的九九八十一剑,急剧的撞击之声有如成串的花炮连放,紧密得没有丝毫间隙,二人的身形在一合后又蓦地分开,白斌手中的伽蓝剑方才一竖,目光注处,已不由暗中一惊。
  白脸汉子的脸孔在此刻已是更加苍白,那种惨白,白得已不似一个人的面孔所应该有的颜色,白得不带一丁点其他的杂彩,几乎近似有些透明了。
  白斌迅速在脑海搜案所知的,关於此等情形的特殊武功种类,於是,他极快的想了起来,又极快的退后三步,是的,义父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属於阴毒类的内家奇功——
  “九玄气”!
  习练这种阴险之气的人,必须童身不破,有充分的精力,耐苦的恒心,自孩童的时候便开始赤身在寒冰冻雪之个打坐练气,吸取冰雪之中的至寒之精,逾十年,则择一深藏地底的阴湿地窖,每日坐六个时辰吐纳功夫。在此期间,用一种禀性至为阴寒的“月露草”熬煮成汁擦遍全身,并服食深海中一种极为罕见的“冰芝”,如此一直经过三年,始算有成,一待运起此功,不仅身如坚冰,更兼奇寒之气,此气透入人身,轻则令人麻痹失灵,肌肤相接,亦可奏功,重则使敌血液凝固,肺腑冻结,足以白斌思起之下,便立即拉开距离。
  白脸汉子凄厉的狂笑回身,双戟展挥如瑞雪飘飘,如群山崩散,如海浪排空,那么绵密,那么凶猛,又那么浩荡,白斌的伽蓝剑翻飞似电闪千溜,交织纵横,有如一面纯金色的罗网,如此眩目夺神的包罩卷击,丝毫不留一丁点空隙悍然迎上!
  一侧,那些黑衣大汉在华山客倾力搏杀之下,已砍倒了七名之多。
  白斌与那姓钱的白脸汉子狠拼缠斗着,瞬息间已互相交换了三十余招,在格斗中,白斌巳隐隐觉得对方在出手踢脚之下寒气逼人,有一股彷佛幽凛而冽冰的冷气在廻荡扩散。
  忽然一声惨怖的噑号响起,一名黑衣汉子被华山客的紫金刀透穿了小腹,当这声惨噑的余韵还在空气中飘廻,另一个黑衣汉子又被削掉了半个脑袋!
  白斌倏出十七剑,冷冷笑道:“你与你的爪牙们皆是同一命运,只不过一个早,一个晚罢了!”
  白脸汉子大叫一声,双戟再次抡舞而出,而就在双戟甫出的同时,他已猝然侧旋,尖锐的戟尖一抖一颤,一股凛寒之气穿过剑幕,直逼白斌,但是,白斌既已洞悉这种武功的来龙去脉,自然早有防范,何况他还练有一种离火真气哩!
  此刻,轮廻十八式“尘归土”、“星落寂”、“七欲溅”、“九泉路”四招并出,剑芒在这四招同时展现的时候,豁然布成了一面千刃万叉的刺网,而离火真气亦应时而出,有如席卷了天地间可容的空隙,算不清有多少剑影,有多少刀锋。
  而“九玄气”一触“离火真气”,有如“阳春白雪”,一触即落,那白脸汉子突然猛一抽搐,身上刹时出现了十多个血洞,踉跄着斜移五步,但是,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白斌的剑身猝掠,“克嚓”一声,又将一名偷袭的大汉斩出了七步之外。
  白脸汉子摇摇晃晃的挺立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白斌,他长长吸了口气,语声喑哑的道:“白斌……”
  白斌冷然面向对方,道:“有何指教?”
  白脸汉子似在努力憋着一口气,他全身微微的颤抖着道:“你……你胜了。”
  白斌淡漠的道:“以命搏命,结果总是如此!”
  艰辛的挪前一步,白脸汉子咬着牙道:“你……你敢不敢以肉掌夺取我的问天双戟?如果,如果你真是一条好汉……好汉的话……”
  白斌一翻手腕,伽蓝剑“呛”的入鞘,他一晃向前,上身微俯猛摆,於是,陡然幻出六条淡淡的影子,而就在他这奇妙身法施展的瞬息,他的左手已“刷”的夺过了敌人的一双戟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白脸汉子竟然毫未躲让,他任由对方将手中双戟夺去,而白斌的手掌方才沾到戟柄的一刹那,已彷佛突然抓到一缕冰冷刺心透骨的寒精之气一样,一股足可令人全身麻痹的冷顿时直穿心肺!
  一条左臂却完全失去了作用,再也抓不紧那柄短戟,“呛啷”掉落地下,白脸汉子的凄厉笑声也宛若鬼哭般响了起来。
  飞快的旋了出去,白斌冷寂的道:“不错,你的‘九玄气’!”
  白脸汉子一下坐倒於地,就在坐倒的同时,他那惨白的面孔已变成土灰,死了一样的土灰。
  他仰首向天,仍然断续的笑着,神色中充满了报复后的残酷满足与狰狞的快感,他呛咳着道:“九玄气……九玄气……姓白的……难得你……你还知道这叫‘九玄气’……好……
  好……让我们一起上……道……阴曹里……再论一次……一次高下!”
  腿上血透裤管的华山客慌忙奔近,喘息着道:“白兄弟,你挂彩啦?”
  白斌微微摆头,淡淡的道:“不妨事。”
  他又朝着白脸汉子道:“朋友,你的武功极佳,更佳的便是你这心性,不过,只怕不会如你所愿,黄泉道上你得走一趟单骑了。”
  白脸汉子痉挛了一卜,艰苦地扭曲着面孔,道:“不……不要嘴硬……姓白的……当那‘冰芝’的寒气……透……透过你的……左臂……你的肺腑……就……就会冻结……结……
  成和石头……相似……”
  白斌豁然狂笑道:“哼,朋友,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你功夫练到这种程度,虽是不易的事,但你却不知白某练的是‘离火真气’,因此,九玄气对我来说,并不能构成威胁。”
  白脸汉子还想说什么,一大口热血却噎住了他的嗓子,他浑身抖索着,用手指着白斌,身体却缓缓的向后倒下……
  一个黑衣大汉睹状之下,见了鬼似的狂叫起来:“不好了呀!钱爷栽了啦……”
  这一叫一吼,却反而给赤玉山庄人马泄了元气,整个斗场刹时混乱起来,只见无数的黑衣大汉纷纷仓皇后退,神色惊骇,小部分拚命力搏的角色也显得斗志全失,心意迷乱了。
  白斌冷冷一哼,断然道:“朋友,早巳警告过你们,你们竟然火焚民宅,这里虽然不是我的窝,却是人家世世代代的生存之所,这里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瓢,是别人多少年来汗水累积所得,你们却毫不顾一切的把它烧了,我白斌若不用你们赤玉山庄的人之血去熄灭火烬,我无以对此间主人交代……”
  白斌一面注意眼前战况的变化,一面也留心周遭厮杀的情形,此刻赤玉山庄方面的人似是已处於劣势,正在往后溃散,虽然溃散的速度并不很快,但却可以明显看出他们斗志不坚了。
  假山前边有一座凉亭,却已被烧得顶崩栏塌,余烬袅袅,在微弱的残火映照下,吸血鬼正起落如飞的力敌两名魁梧汉子。
  三个人的武功都是惊人得紧,双方出手之间,不仅迅捷如电,变化万千,而其蕴藏暗招之繁,换式旋身之奇,更是匪夷所思,令人拍案叫绝!
  现在,吸血鬼似乎并未吃亏,他以一己之力拼搏对方二人,行动收拒间依然有若鸿飞电闪,快捷无伦,但是,对方两人占著力大招沉,潜力雄浑,完全取的是稳扎稳打,逐步紧逼的路数。
  白斌慢慢停了下来,沉和的道:“前辈,可要在下担负一臂?”
  吸血鬼手握“月牙倒尾铲”,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外门兵刃,长约三尺,顶端为一月牙锋刃,中间是纯钢的杆扪,杆柄后面还连著一方铲形的刀口,月牙与尾铲,全是光可监人,明如秋水,展功之际,非但寒光如雪,便是那锋面破空之声,也是出名的尖锐与凄厉。
  握着中间的杆柄,吸血鬼展开一抡旋舞,大笑道:“白娃儿,你先为老朽掠阵,看在下活剥这两头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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