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照镜子 镜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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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魅
  文／老轻
  一
  挂钟孤单的敲了一下，艾芳菲挣扎着下了床，整瓶的红酒的酒精还在体内燃烧着。她想倒杯水喝，经过走廊时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当她再次经过时终于发现，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正笔直的站在那面巨大的穿衣镜里。
  艾芳菲再次醒过来，自己尖叫还在耳鼓上震颤，一个暗哑却清晰的男声说到：你终于醒了。艾芳菲没有继续晕下去，跳起来打开走廊里所有的灯，可那面镜子依然是昏黄的色调，男人依然笔直的挺立着，根本没被雪亮的灯光改变，似乎还微笑了一下：你没必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艾芳菲歇斯底里的看着，男人五官不甚清楚，却又像看过多少次一样熟悉，他的语调亲切低沉，除了站在镜子里，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艾芳菲慢慢靠在墙上，终于颤声说到：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镜子里。说到这，她忽然想气是不是迪吧那些朋友安排的恶作剧，于是伸长胳膊一点点接近镜子。冰凉的感觉让她棘然一惊，重新跌坐回去。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你一直是个多疑的人，总不相信已经发生的事。
  艾芳菲努力停止了颤抖，结巴着说到：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说着她忽的站起来，抓起厨房门口的扫把：信不信我砸碎你！
  男人的声音丝毫不乱：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你内心的另一面。你一定听过很多人说某个场景，似乎在从前发生过，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发生过，对吗？艾芳菲忍不住点点头，男人又笑了：这就对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第六感或者梦境。那不过是某件事情发生之前，曾被我映射在你脑海里而已。
  艾芳菲打断他的话：你是说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
  男人依然笑着：当然不能，就如你照镜子一样，镜子不可能知道自己要照见什么，我只是知道你的内心而已。艾芳菲还没说话，男人说到：你的手已经放松了扫把。刚说完，啪嗒一声，扫把掉在地板上，艾芳菲下意识的去抓，男人继续说到：你已经相信了我。所以那扫把没用了。
  艾芳菲放弃了那个扫把，迟疑着说到：这么说你不是鬼了？男人摇摇头说到：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是你内心的一部。艾芳菲打断他的话：你别吓唬我！既然这样，为什么今天你才出现。男人说：我只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尤其是你充满怨气的时候，比如你的爱人离开你……
  艾芳菲忽然站起来尖声喊到：你不要给我提他，我不要再听到关于他的一个字！
  男人闭上嘴，挂钟在沉默中又敲了一下，艾芳菲慢慢恢复了平静，男人依然笔直的在对面站立，她擦了把脸，冷笑到：你就这样站着吗？像根木头一样。
  镜子忽然亮了一下又暗下来，艾芳菲看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里面，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别忘记，只有你真实，我才真实。
  二
  艾芳菲终于清醒过来，看看表已经１０点了，那面镜子毫无异样，只有扫把还躺在地板上。她找个冰袋放在额头上冷敷着，心想：看来那个迪吧不能去了，那些热情的小混蛋，没准在自己的酒中放了迷幻剂。
  艾芳菲洗完澡，对着镜子仔细的梳理头发。镜中的女孩皮肤雪白，一层寒栗让她看起来居然有些性感。她壮起胆子轻轻喊了一声：喂。没有反应，她用梳子轻轻碰了碰镜中女孩的脸：喂，出来。
  镜中的女孩眉毛弯弯，一滴水从鬓边落下，触手冰凉。艾芳菲攥起拳头，伸出中指：梦！
  作者：轻不狂回复日期：2004-11-14 20:02:00  
  １１点的时候，电话响起来，加加细腻的声音最好听了：艾艾你这坏家伙，又去喝酒，是不是又吐了，一会我去你哪里。
  听到加加温柔的嗔怪，艾芳菲心情好了很多：好啊，我等你。
  １１点半，加加出现在艾芳菲面前，还带来几个好久不见的好朋友。她一边收拾带来的食物一边数落着艾芳菲：你真不让人放心，我才一个月不管你，你就成了这个样子。
  艾芳菲惬意的和老朋友亲热着，暂时忘了那个刚抛弃了自己的男人。加加不一会就做了一桌子菜。艾芳菲夸张的搂着她亲了一口：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了你。
  加加被她闹的很不自然，挣脱开到一边坐下：讨厌，说着说着就没正经了。说完害羞的看了她一眼，大家被她温婉羞涩的样子逗乐了，艾芳菲充满感激的看着自己的好朋友。
  傍晚天还阴着，又睡了一觉后，艾芳菲感觉好多了，有这样一群朋友真是幸福的事。她穿上衣服准备出去散散步，镜中的女孩略微有些憔悴，却掩盖不住美丽的容貌。一种酸楚和怨气不禁勃然而生，镜子忽的暗了，昨晚那个男人悄然出现：你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你吗？
  这次，艾芳菲很短时间就恢复了正常，坐在一边的藤椅上问到：你到底是谁？
  男人毫无感情的说到：我叫镜魅。
  艾芳菲冷笑道：镜妹？娘娘腔的名字。我的内心为什么是男人？
  镜魅居然耸了耸肩：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变成女的。说完一个女人代替了他的位置，是一袭白衣，五官虽然难以看清，感觉却是个美丽的女人，她用同样磁性的声音说到：每个人都有两种性别，魅影都是映射人类另一面的，而且，女人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我们都是女人，总在一起，肯定会闹别扭。
  说完女人消失了，男人说到：你明白了吧。
  艾芳菲一时没了话，半天才说到：那么你有什么法力？
  镜魅微微叹了口气，还没说话。艾芳菲忽然叫起来：刚才你问我什么来着？
  镜魅淡淡的说到：加加。
  艾芳菲跳起来：你说什么？你不要打加加的主意，小心我把你砸成碎片。
  镜魅缓缓说到：是加加打你的主意。
  艾芳菲几乎暴跳起来，再次抓齐扫把，捅了镜子一下，男人摇摇头，倏然消失。镜子出现了两个人影，正紧紧拥抱在一起说着什么。周围的背景非常暗淡，艾芳菲终于看清了：正是加加和自己的男人。
  画面无声，却像有无数个霹雳砸在艾芳菲的头上，自己的爱人掏出一条璀璨的项链，加加羞涩地转过身，让他为自己戴上；男人热吻她的脖颈，加加回身搂住他的脖子……
  镜子忽然又闪了一下，镜魅幽幽说到：这是刚才加加照镜子时我看到的，你现在相信了吧。
  艾芳菲呆呆看着眼前的虚空，那幅画面像烙铁一样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痕迹。她无法言语也不能思考，那条项链一直在眼前晃动着，越来越快，艾芳菲终于到了下去。
  雨再次下起来，艾芳菲在藤椅中象泥胎般瘫坐着，镜魅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冷风从窗户钻进来，艾芳菲打了个冷战，颤声说到：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我，我我……
  镜魅一字一句的说到：你要报复他们，我可以帮助你。
  三
  时间过的很慢，艾芳菲惊恐的看着走廊的镜子，那个镜魅究竟是怎么报复加加的呢？他已经消失三天了，艾芳菲越来越怕，甚至想给加加打个电话，可是她知道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而且，如果镜魅下了黑手，这个电话会把自己陷进去。
  午夜，艾芳菲终于忍不住了，对着镜子喊到：你出来，我不要报复了，我，我害怕。
  镜魅终于出现了，歪着头看着她：已经晚了。说完镜中出现了加加的影子，她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眼神呆滞。一个男人在她身后匆匆离去，正是自己的爱人。艾芳菲惊恐的喊到：你，你把加加怎么了？
  镜魅的语气没有一点得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两个在郊区的房子约会时，我把你割脉的假像投在加加的镜子上。比我想象的简单，只三次她就疯了。你的爱人很痛快的离她而去。这样的报复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艾芳菲呆了一下，忽然扑倒镜子上大力拍打着：你混蛋，我没让你把她搞疯，我，我只要你告诉她对不起我。
  镜魅冷冷说到：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可是依旧和你的男人来往，不是更可恨吗？别忘了，你们是十几年的好友，越是这样，越显得她无情无义。而那样的男人，你又何必留恋。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快乐起来的。
  艾芳菲瘫软在镜子前的地上：是的，我和她这么多年了，他们居然联合起来对不起我，我应该报复，我为什么不报复，我很高兴，我太高兴了。
  镜魅看着眼前疯狂大笑的女孩，那种莫测的笑容又出现了。过了一会，艾芳菲终于安静下来，死死盯着镜子说到：既然这样，我要你继续帮我报复，报复那个毁了我也毁了加加的男人！
  镜魅点点头：好的，不过他已经去了外地，报复他需要更长的时间。
  艾芳菲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了，镜子有是一点诡异的鲜红：我不管，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谁对不起我，谁就要付出代价！
  镜魅轻微的退缩了一下：嗯，好的，只是，只是我要安排一下，你知道，从你的镜子到他的镜子是很长一段路呢。
  艾芳菲轻笑起来，透着丝丝冷气。镜魅迟疑了一下，然后悄然消失。空荡的房间回响着艾芳菲的声音：瞧，你也害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