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伊始,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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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年紧皱眉头,慌乱的眼眸局促不安的看向他,内心忐忑的在Tim冷冷凝聚焦距地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他,在他的面前停住。
    夜色虽然朦胧但他的双眸澄****人。
    钱年被他盯得心头发怵,头顶发麻,低着头轻声问:“怎么出来了。”这么冷的天。
    “看看。”他轻声,嗓音在夜色里低沉如水,“这么晚了,我怕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担心你。”
    钱年微楞,嘴角轻启,从牙缝里挤出笑意:“回去吧。”
    钱年越过他的身侧,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心乱如麻,她从未如此狼狈过。走了几步发现他没跟上,蹙眉抿唇站在原地。
    “Abby打电话说美国那边有个广告,我明天要回去一趟。”
    钱年:“去吧。工作要紧。”
    Tim原本协商的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换成了肯定句,只想看看她是否会舍不得他开口挽留。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开口说一句,只要一句,那么管他多少钱的CASE他都会让Abby推掉。
    现实总是那么的残忍,她没有半点迟疑,一句挽留,只一句简约的‘工作要紧’粉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年年是否在你的心里我和Alina甚至和jack没什么两样,所以你才说的这么轻松,没有一点犹豫、不舍。
    Tim笑得很牵强:“是啊,工作要紧。”在我心里再要紧的工作如何能比得上你和小希望一分,聪明如你怎么会不明白。
    ——
    天边露白,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Tim站在钱年的床边看着她那恬静的睡颜。
    昨晚的一幕历历在目,折磨了他一个晚上。
    从刚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妥协再到后来的回应,年年你说过你和他的感情就像一湾泉水,被染上颜色,被激起涟漪,一切都不可能一样,不可能回到最初。可话说的再满,否决的再彻底也不可能改变扎根在心底的苍天大树,茂密繁盛。
    我该拿你怎么办?
    坚持吗?
    可我的坚持真的有用吗?六年的陪伴终比不过他的五个月。
    可放弃吗?
    他在你心里扎根枝繁叶茂,可是你在我心底未尝不是如此。你用了六年都无法割舍那五个月,那么我要用几年?来割舍这六年的点滴?来说放弃。
    “Alina曾问过我,你是怎么住进这里的。”Tim的手掌放在心口的位置,“我没有回答,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可能是你的倔强性格,可能是你的温煦美丽,又可能是你眼神里的诚实执着,谁知道呢~~~~~~你进来的悄无声息,当我发现时已是惊涛骇浪。”
    钱年乌黑微卷的发丝散落在床单上,衬得那张脸更加的瘦小清丽,她卷缩着身躯,朝他的方向侧卧着。她似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嘴角微微翘起,两个酒窝似隐半露。
    Tim伸出手,就在快要触碰到她的一瞬间猛地缩了回来,他端详了她好一会抬头远瞭窗外的天边。
    阴天时的太阳,谁会在意你何时升空,何时落山。
    良久,他不紧不慢的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钱年,走出了卧室。
    ——
    “款式都差不多一样,毫无新意可言。”
    “你不废话吗!衣服穿的难道还能像裤子?”
    “什么比方啊?你什么眼神啊!懂不懂时尚啊!会不会审美啊!”
    ······
    钱年刚要下车,脚刚踩到地就听见Alina和jack的争吵声,拿了包土司一瓶牛奶和两本漫画逐个递给小希望,嘱咐他自己一个人在车里看书,见他点头才下车朝他们的方向去。刚走进就看到他两围着褚弋阳的替身阿良在那里争执不休,阿良显然已经被他们吵的一个头两个大,脸上无奈尽显。
    “怎么了?”钱年上前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吵的这么凶。”
    阿良显然是看到了救星,不管认不认识,熟不熟。他现在只知道这个时候敢走过来问的人,一定在这两个祖宗的心理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因为这么半天,片场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走过来帮忙说一句话,这消还不抓紧机会挤眉弄眼的给她打暗号更待何时。
    钱年一笑,向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表示知道。
    Alina看到钱年立马迎上去,一脸不忿道:“年年姐,你的眼光一项很好,你来评评理jack居然质疑我的眼光!”
    此时的jack也有些hold不住Alina了,揉着太阳穴不说一个字,只喘着大气来昭示他现在的心情。
    钱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轻笑问道:“到底怎么了?”
    Alina:“年年姐,你听我说,我······”
    “我不听你说。”钱年抬手制止她,接着道:“你的脾气性格我还不知道,一旦触了你的逆鳞谁也别想在你这占理。jack你说。”
    jack看了眼Alina,见她正用鞋子和水泥地做斗争,笑着把来龙去脉简略的说了遍。
    原来今天褚弋阳有几场现代戏要拍,但供应商送来的衣服实在是入不了Alina的眼。当时的她一看到这些衣服,竟然就在送服装的人面前挑剔直言道:“你们这送的是哪年的陈年旧货,一堆垃圾。”气的那人是脸红脖子粗,忍了半天才没发出来。
    因为时间紧急,再从别处调恐怕来不及,即便剧组愿意等但估摸着衣服也就如此了。当即jack就把Alina叫到一边商量能不能凑合着用,看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可就这还不到两分钟功夫的商量,那送服装的人居然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打电话也不接。
    没办法的情况下jack小声喃了句:“挺好看的,反正衣服不都一样。”本来也没什么的一句话,到了Alina的耳中却俨然变了味道,格外的刺耳。她可以忍受一切就是不能忍受一个人在不知道时尚的同时质疑她的能力和水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钱年听完这个哭笑不得的看了阿良,抱歉道:“你先去换衣服,看你也够累的休息一会。”
    阿良似是得了****令般抬脚就要离开,可这脚还没跨出一步就被Alina死死的拽住:“不许走!”
    “不许走难道要留下来看你们小两口大眼对小眼,大冬天的站在这里活受罪啊!”说着两手一用力扯开Alina的手,转头对jack说:“你给阿良倒杯热茶,好好的人大冬天的活生生站在这里给你们两当了这么久的出气筒,脸都冻青了。”
    jack拍拍那人的肩,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
    钱年伸手戳戳她的胳膊,没好气的问:“到底怎么了?”
    Alina揉揉被钱年戳的地方,撇撇嘴,懒懒的回答:“没什么,就是意见相左,牛头不对马嘴。”
    “得!就你这性格我还不知道啊!一定有事,还是了不得的大事!至少在你的心里是。”
    Alina默认片刻,四下看了看没什么人,靠近钱年小声说:“妈咪好像不喜欢jack。”
    钱年蹙眉,狐疑的看着她,笑问:“怎么说?”
    “这段时间都是jack送我回去的,昨天妈咪回来我们正好撞见了,当时妈咪虽然很慈祥但是事后她的脸色并不好看,问了一些jack和我的事,还打听了他家里的事。你也知道我和jack谈恋爱,又不和他家里人谈所以并不清楚也没向他打听。”
    “伯母这么说?”
    “她什么也没说脸色很不好看的上楼了。”咬咬唇,接着说:“就这样才可怕,年年姐你说妈咪会反对吗?”
    钱年笑问:“如果她反对你会怎么做?”
    Alina紧锁眉头深思的说道:“如果她要是反对我也要和他在一起!”前一秒还信誓旦旦,下一秒却腌菜黄瓜:“年年姐,你说妈咪真的会反对吗?我们家又不缺钱门当户对好像并不需要啊!妈咪~~~~~~妈咪要是真的反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说着哭腔渐起,泪花就在她的眼眶中闪现。
    钱年哭笑不得,语气略微有些俏皮:“傻丫头,哭什么!伯母一项以你的快乐为第一准则,她会尊重你的。”
    Alina一怔,抬眸疑惑的看着她:“真的吗?”钱年正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笑。
    Alina:“年年姐怎么知道?”
    “伯母昨晚打电话要见小希望,当时我还在发懵,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Alina不以为然的说:“妈咪一项喜欢你,要见你多正常啊!”
    钱年:“但她电话里的语气还有话中带话听得我晕晕的,今天再听你这么说估计是要向我打听咯。谁叫当事人是一问三不知,这种情况要我我的脸色很会很难看。”
    “是吗?”
    “是是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当即任务是衣服,你瞧就这说话的功夫导演已经向这瞄了好几次了。”
    Alina闻言转头望去,可不是导演肃这张脸有气也不敢发在她身上,副导演这消被他骂的找不着北了。
    两人相视一笑,就看到褚弋阳迈着大长腿向她们这边来,Alina清清嗓子,隐去眼里的泪,贼贼的小声说:“暴君来了,我先撤了!”刚走两步又急急推回来,“对了,暴君今天的心情阴晴不定,早上那个阮进敏被他甜的溺死人,但是瞅着我们却是黑炭一样的脸,包青天!悠着点。”
    说着不待钱年反应过来和褚弋阳打了个招呼飞也是的离开了。上下瞅了瞅。冷声冷意的开口:“你倒是会心理辅导,这些年的变化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不用话中带话,不就是想知道昨晚。。Tim看到了我怎么解释。”钱年浅笑:“我们之间不用解释彼此相信,牢不可破。”
    褚弋阳怒瞪着她,那眼神好似要将她生生的撕碎,瞪了她几秒钟之后,嗤之以鼻的笑道:“是吗?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昨晚他为什么有意无意的秀恩爱,画蛇添足,此地无银的举动真是让人费解。”
    钱年捂嘴轻笑,反问:“他秀了吗?我们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可能外国人对感情的事不像国内这么内敛比较喜欢张扬。”
    “内敛!张扬!”
    褚弋阳急速上前只差十公分就和钱年面贴面,钱年反应不及,待到反应过来想要后退却被褚弋阳紧紧地禁锢住。
    褚弋阳至上往下看着这张折磨了他六年的脸,岁月似乎格外的眷顾她,二十四岁的脸还如十八岁时一样,除了眉宇间多了些许沉稳自信外几乎没有多大改变。
    “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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