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大战 青狼

第44章


青狼王回来了,这里就不得安宁了。” 
  谢达山说:“哪有那事儿?咱们来一回好歹也得放几枪,咱们去大石砬子那边转转。” 
  佟占山龇着一口白牙,就叫:“好哇!好哇!放枪了……” 
  几天后的夜里,佟九儿就回了佟家湾,熊小丫和乌大脚急忙地赶来把佟占山抱走了。 
  张知渔问:“佟九儿见我吗?” 
  熊小丫说:“内当家的说她有了更好的男人,内当家的还问都大屁股好吗?” 
  张知渔回答说都大屁股要比佟九儿干净得多。都大屁股听了心里就乐开了花。 
  在炕上,张知渔和都大屁股做完了那事儿,觉得胸膛热得像开了锅,就摸了盏凉茶喝了一肚子,然后躺下睡了。 
  都大屁股起身去外屋洗身子,突然听见张知渔在里屋唔了一声,像是吐了什么东西。都大屁股愣了愣,停了手上的动作,似乎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儿,嘴角露出了笑纹。可是,都大屁股又听到里屋传出扑腾声,急忙起身扑进里屋。就见张知渔猛然挺了一下身,喷了满炕的血,身子颤抖了几抖,不动了。 
  都大屁股抬手捂着嘴,紧咬着唇,默默地流泪了。都大屁股不声不响地取了热水把张知渔洗干净,再穿好了衣服裤子,就出去叫丁铜皮和常家轩套上马车,背着张知渔上了马车,再让张知渔枕在她的大腿上,就像从小柳沟走时那样。 
  丁铜皮问:“去哪儿?” 
  都大屁股说:“去远东,他喜欢雪,那边的雪大,这座长白山的雪容不下张知渔。” 
  常家轩的眼泪就冲锋了,但常家轩只是默默地哭。 
  丁铜皮抽了一下鼻子,说:“我怎么办?” 
  都大屁股说:“咱仨一搭过。” 
  …… 
  后来有人传说:张知渔是叫都大屁股抽干了才吐血死的。也有人说:张知渔早就活够了,是拼命地熬死了自个儿。又有人说:张知渔根本没死,是佟九儿绝情不容张知渔,张知渔才和都大屁股带着随从丁铜皮和姓常的小山东棒子,带着一马车的黄金白银过神仙日子去了。还有人说:看到过都大屁股和张三爷坐在一驾有篷的马车里,赶车的丁铜皮别着双枪,姓常的小山东棒子也别着双枪,一直往东去了…… 
  佟九儿听了张知渔已死的消息佟九儿根本不相信,佟九儿相信张知渔还活着的说法。 
  佟九儿说:“山东棒子壮得像头骡子怎么会死?他壮呢!他带着金银和都大屁股一路受用去了,这个没良心的!”然后扯过佟占山乒乓就揍。 
  佟占山瞪着眼珠瞅着佟九儿就是不哭也不叫。佟九儿揍累了,骂够了,停了手。 
  佟占山说:“我姓张我不姓佟,佟是你的姓!” 
  佟九儿又冒火,就骂:“谁稀罕你这个杂种姓佟。”佟九儿突然放声大哭。 
  林虎子、路小妹、熊小丫、乌大嫂都不敢劝,就得让佟九儿哭个够。 
  佟九儿刚哭了有一袋烟工夫,一个更大的驴般的哭声顶了过来,乌大脚哭着就闯进了厅堂。乌大脚喊:“内当家的呀,内当家,外当家的死啦呀,死了!都大屁股、丁铜皮、小山东棒子走到抚松叫柳一夫劫了,外当家的冻硬了啊……我的外当家呀!柳一夫说张老三死了,再不给佟家湾面子啦……” 
  乌大脚就去抱佟占山,说:“你爸死了,你怎么不哭几声,就哭你爸……” 
  佟占山哇才哭出声来。 
  佟九儿突然不哭了,问:“乌大脚,你这头驴,你是怎么知道的?” 
  乌大脚说:“我听谢达山讲外当家死了,满炕都是血水,人又被都大屁股带走了。我就去追,追到柳一夫那里,柳一夫说给我听的。” 
  佟九儿问:“张知渔的尸首呢,你见了吗?” 
  乌大脚说:“我没见,我见了就背回来了。柳一夫说他放都大屁股、丁铜皮、小山东棒子带着外当家下黑龙江了。” 
  乌大脚也不哭了,忙着用大手给佟占山擦眼泪。 
  佟九儿叹了一口气,说:“给小崽子戴孝,张知渔死了我就还他儿子,你们以后就叫小崽子张佟牛吧。”又咬牙切齿地说:“小崽子就像头又蠢又粗的牛。” 
  佟九儿就回屋了。然而,佟九儿离开的七八个月到底去干了什么就谁也不知道了,因为佟九儿根本就不说。也许佟九儿去找张知渔了,也许佟九儿因为张知渔有了都大屁股才不说她这几个月就是找张知渔去了。但是张知渔死了,对于佟九儿来说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佟九儿举着油灯看着睡着了的儿子张佟牛,越瞅越觉得张佟牛长得像张知渔,只有那双长过眼角许多、还向上挑着眉梢的眉毛像她自己。佟九儿就伸手去摸张佟牛的眉毛,张佟牛就在梦里皱眉头。佟九儿就想,我有儿子都快6周岁了,还找什么男人!正自出神,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狼的嚎叫,声音苍老而响亮悠长。佟九儿就紧起了双眉,心想,又是青狼王在嚎叫。从张知渔死了的那天起,隔三差五的青毛闪电就来嚎叫。但青毛闪电却不伤佟家湾的人,只咬死过一条逞强的狗。此后,接连一个月过去了,佟九儿没再听到青毛闪电的嚎叫声,却听到了青毛闪电的消息。 
  这件事是熊小丫回来说的…… 
  鹰屯的铁蚂蚱得上了杨梅大疮,养了整个夏秋才好。铁蚂蚱身上的大疮退了,感觉上有了些力气就和熊小彪去打猎。两人带着两条猎狗走出了很远,两人就奇怪了。 
  铁蚂蚱说:“不对劲儿啊兄弟,傻狍子、鹿的都哪去了?” 
  熊小彪突然想起来了,说:“咱们回吧,听说青狼王回来了,常在这疙瘩转悠,别碰上了。” 
  铁蚂蚱往嘴里灌了一口烧酒,说:“怕个屁!咱的枪是汉阳造,我还怕青狼王不来呢!咱往里再走走。” 
  熊小彪挺无奈,又不好空手回去,就招呼猎狗进了老松林。穿过黑蒙蒙的老松林,来到荒草滩,荒草滩上尽是厚厚的积雪,一踏上去就是小腿肚子那么深。两个人正蹚着雪,就看见猎狗青箭往前跑。铁蚂蚱的猎狗老丑向另一边跑,两条猎狗去围一头急急奔跑的梅花鹿。 
  熊小彪挺高兴,说:“咱俩打了鹿一人一半就回吧。”就拉着铁蚂蚱藏在树后。 
  梅花鹿在雪地上蹦跳着却向熊小彪和铁蚂蚱藏身的地方奔跑。跑着跑着,就发现了两条围过来的猎狗。梅花鹿停下,四下看方向。青箭和老丑都停下了,扭头瞅着藏身处的主人,嘴里吱吱叫着向空气中嗅着鼻子。 
  铁蚂蚱说:“不对,鹿是被什么东西赶过来的。”就打声唿哨,两条猎狗就跑回来了。 
  梅花鹿就往雪原的北方逃跑,却被一大一小两条青狼截住了。梅花鹿的后面又有两条青狼追过来,梅花鹿掉头又往回跑,一下撞到熊小彪枪口下了,熊小彪一枪就把梅花鹿揍翻了。铁蚂蚱举枪砰的一声,击中了赶过来的青色的大狼。青狼向上一蹿,一头冲进厚雪里。铁蚂蚱不罢休又向小青狼放枪。小青狼听到头一声枪响就逃,躲过了铁蚂蚱的第二枪。另外两只狼也分散开向后跑,两条猎狗扑出去追。 
  熊小彪急忙招回青箭,就去拖鹿。 
  熊小彪说:“你打的狼就归你,我不猎狼,铁蚂蚱你是在找死。我回啦,走晚了就要遭殃,被你打死的青狼准是青毛闪电的儿子或者孙子,你不走我可走了。” 
  铁蚂蚱也有点儿怕,就招回猎狗老丑,嘴里却说:“怕什么?青狼王老了,像个老头子,青狼王敢来我就一枪结果了它。你小子猴精,鹿浑身都是宝。狼只有皮有点儿用,我再和你进一次山就是你儿子。” 
  熊小彪却说:“拉倒吧,你叫我爷爷我也不和你搭伴啦!你跟我回去,没准青毛闪电看你和我一路走还能放你一条活路。” 
  熊小彪背上梅花鹿蹚着雪往回走,感到双腿发软,雪地的雪更软,这路走起来就累人了。熊小彪就想,都怪高丽屯的哑巴娘们,害得身子骨不如以前了。又想,那娘们可真好看,整上一把就想回家踹死媳妇。熊小彪回味着叹口气。 
  熊小彪开始冒汗了,听听身后有踩雪的声音。扭头看,见铁蚂蚱喘着粗气背着青狼跟着来了,就说:“真他妈的死沉,腿一个劲儿地发软。没雪就好了,硬实地迈开脚省力些。” 
  两个人刚走上屯前踩实了的雪地,腿一软就坐倒了。汗下如雨,气喘如鱼,喘了好一阵,才又起来背上猎物回了家。 
  铁蚂蚱把青狼丢在院子里,进屋灌下一肚子凉水,再坐在锅台上冒虚汗。铁蚂蚱媳妇在屋里和丁铜皮以前的媳妇秀嫂边嗑瓜子边唠嗑,就是没理铁蚂蚱。铁蚂蚱鼓足气力出去扒了狼皮,在木架子上撑好,挂在房山头儿朝阳的地方。这工夫上黑影了,秀嫂就走了。铁蚂蚱炖了一锅狼肉,就去向媳妇赔了两句好话,媳妇给了面子才叫上丫头出来陪铁蚂蚱吃狼肉。 
  晚上睡下了,铁蚂蚱媳妇说:“三姓屯烧荒烧疯了,他们说先烧荒先占地,种不了一百年后再种也是三姓屯占下的。他们又围猎整死了不少狼。青狼王就带着100多只狼把三姓屯毁了,全屯40多口人一个也没剩下。狼也死了几十只,比九人趟子屯还惨。” 
  铁蚂蚱尽力伸直累得酸痛的腰,听了说:“就怪张知渔,妈的!烧什么荒?不烧荒就不会被狼报复!再说,青狼王也是张知渔整进山的。张知渔才是这山里的祸根,他死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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