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杀戮

        仙女星座的一颗偏远的行星上。
    身穿长袍的男子行走在空寂的街道上。街道上的灯泡一闪一闪，似乎随时都会坏掉，四周围翻滚的黑暗中，时不时有异响和惨叫声扬起，给人无比渗人的感觉。
    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巴掌大小的屏幕，时不时地点点划划，看着目前宇宙中的各种热门新闻。
    “幽冥帝国进入一级戒严状态，反抗组织攻占十二颗重要星球。至高议会已经派支援部队介入。目前不建议普通游客前往幽冥帝国游玩。”
    “白之大地上，连续的邪神死亡事件已经有了新的进展。
    来自卡帕罗星系的勇士，天才中的天才，勇者中的勇者，全宇宙最强最有天赋的耀眼新星，贾菲帕罗阁下已经承认，白之大地上连续死亡的邪神是他在修行的路程上所斩杀的。
    不过他并不愿意以此获得名利，也不愿意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他表示他将在白之大地上继续修行，继续斩杀邪神，保护整个宇宙的安危。
    据我们的最新统计，目前死在贾菲大人手里的邪神已经超过150个以上，让我们为拥有如此情操和实力的贾菲大人欢呼吧。”
    男人看到这条新闻时，砸了砸嘴巴：“150个以上的邪神么？但后面这些话，有点假啊。”
    “真假又有什么意义，当话语权全部掌握在一个组织的手上，当所有人的咽喉都被同一个手掌紧握的时候，是真是假，不过是他们的一句话而已。
    是不是呢？绝望先生。”
    随着声音的出现，一名身穿战斗服，半边脸都被金属填充物所覆盖的猩猩一样的生物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呵呵。”蜃宗笑了起来，掀开了自己脑袋上的头罩，露出了银色的面具：“这种垄断组织，终究只是历史前进的阻碍而已。如果连这也是假的，那只能说明至高议会的上层。腐化的比我想象得更严重。
    但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你们怎么会找到我的？”
    “不是我们找你，是你在找我们。”猩猩冷冷道：“你在幽冥帝国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是在向整个宇宙呐喊。快来找你吧，和你一起搞个大新闻。”
    ……
    白之大地上，化身七万公里，释放无穷引力的左擎苍正以纠缠拟态不断跳跃，以近光速在白之大地上横冲直撞。
    而引力波则是以光速不断传播出去。将一切物质不断抓取过来。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年之后，一个横跨了数万光年之长，充斥着无数士兵，战车，飞船，强者的战场出现在了左擎苍的面前。
    要知道以左擎苍现在太阳六百万倍的质量，他的真元波动也只是覆盖了一千万公里的距离。
    所以数万光年的距离，那是左擎苍也只能透过远处射来的光线察觉到这一点，而且看到的也不过是过去的景象而已，因为就算是光线想要突破这数万光年的距离。那都要数万年的时间。
    ‘竟然有如此庞大的战场么？’
    左擎苍凝神看去，便能发现交战的人马虽然已经卷在了一起，因为广大的战场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是还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一共是两方人马在交战。
    因为其中的一方，明显是恶魔的存在，无数奇形怪状，没有理智却又嗜血好战的恶魔，在许多恶魔贵族的指挥下，朝着另一方进攻过去。
    另一方人马的成员就比较杂了。有机器人，有巨人，有战舰，有战车。有飞行器，左擎苍认了出来，这应该是物质世界中，属于至高议会的人马。
    至高议会和白之大地的恶魔们，什么时候开辟了这么大的战场？
    左擎苍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数万光年的战场。几乎每分每秒死去的战士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更多的机器人士兵，克隆战士，人造生化兵器等等等等的战争武器一波又一波地从至高议会制造的各种机器各种工厂中冒了出来。
    左擎苍看得清楚，数万光年的战场，至高议会不知道在其中建造了多少要塞，城市，基地。
    依靠白之大地堪称富余的资源，他们一直在源源不断地抽取着脚下的丰富物质，用来进行能源提取，元素合成，进行各种武器的制造。
    他们就好像一台绞肉机一样，正源源不断地将冲锋过来的恶魔们绞杀。
    但就算至高议会的军队如此强大，好像传说中的神灵一样源源不断变出铺天盖地的军队，但他们的对手却更加可怕。
    那是源源不绝，不断从一个个血池之中跳跃出来的恶魔，如果说至高议会的兵源、武器还是制造出来的话，那恶魔大军的那些怪物，简直就是直接变出来的。
    他们没有城堡，没有基地，更没有工厂、飞船、战舰这种东西。
    只有一个个点缀在白之大地上，好像是病毒一样疯狂扩散的血池，这些血池如同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正有源源不断地恶魔浑身是血的爬了出来。
    如果是一年前，左擎苍看到如此庞大的阵仗可能还会有所犹豫，但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些顾及。
    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些都只能是优质的食物而已。
    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直接冲过去，因为战场的范围太大了，如果直接冲过去开始大口大口吞噬，当双方发现无法对抗的时候如果选择直接撤退，他根本不可能拦住如此庞大的部队。
    “这样的话，现在的姿态就不太合适了。”
    说话间，左擎苍七万公里之长的身体猛地一顿，已经停止了近光速跳跃，同时在疯狂的颤动之中，已经一点一点压缩了起来，而这压缩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左擎苍已经从超级巨人，化为恒星大小，然后是地球大小，大陆大小，城市大小。街道大小，最后又成为了普通人的尺寸。
    接着引力消除手环已经再次出现在他的手腕上轻轻一闪，疯狂释放的引力波骤然间消失，左擎苍整个人便继续朝着战场冲刺而去。一层层空间直接被撕裂，他是以亚空间飞行的超光速朝着战场飞去。
    另一边，白之大地第三战场，位于亚门星系的一颗星球上。
    整个星球都是一块块金属打造，应该说这颗星球本来就是人造的。因为原本位于这条轨道上的自然星球早就在一次次的大战之中支离破碎，彻底崩溃消失了。
    无数年前，当白之大地的传送门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时，整个星球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城市被毁灭，大陆被撕裂，无数人智慧生命被恶魔们生吞活剥，他们就好像一群群蝗虫一样洗劫了一个又一个城市，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就在整个星球沉沦为地狱，智慧生命整日整夜哭泣，文明消失。万物破碎的时候。
    至高议会的军队到来了。
    ……
    人造星球的图书馆内，一名有着酷似人类女子脸庞的外星人正在翻阅着一份份电子资料。许多秘密而又有趣的资料，都是在玄网之中无法看到的。
    外星人的脸庞清秀，四肢纤细，膝盖和脚踝这里都是和人类不同的反关节。
    当阅读到星球最后的历史时，她的双眼中闪过深深的沉痛之色。
    在他的对面，一名少年问道：“后来呢？至高议会派来的军队拯救了我们的母星么？”
    “拯救？”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讽刺之色，将漂浮在她眼前的虚拟成像给关掉了。
    里面后半部分的资料已经毫无观看的必要，不但是因为虚假，也是因为她比谁都更清楚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面对整个地壳。地表，大气都充斥着恶魔大军的星球，面对已经被恶魔们占领并打造成了一个巢穴，一座要塞的残破星球。至高议会选择了最残酷的做法。
    没有顾及星球上可能残余的土著势力，也没有理会身在外星的其他土著们必然的反对，至高议会的远征军选择了最激烈的手段。
    那一天，超过三十万度的等离子火焰充斥着星球的每一个角落，耀眼的光芒在接下来十年内偏布了整个行星系。
    破碎的星球化为了无数的流星，就好像一个个的弹力珠一样在整个星系内疯狂弹射。形成了持续数百万年的流星风暴。
    超过一万年的文明历史在这一天终结，终结在一名强者的一念之间。
    再次想起那个男人的背影，想起那名将整个母星烧毁的男人的名字，女人的身体便忍不住发起抖来。
    “老师，你怎么了？”一旁的青年看到了以后，关心的靠了上来。
    女人轻轻退开：“没什么，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离开图书馆，并没有选择短距离的空间传送，或者随处可见的智能飞车，女人选择缓缓地行走在眼前的街道上。
    在烧毁了整个星球，清理了残余的恶魔之后，面对静静漂浮在虚空中轨道之上的传送门，面对着通往白之大地的道路。
    至高议会的选择是在原有新球的轨道上，建立一个以白之大地传送门为中心的超级要塞，一颗庞大的战星。
    也就是女人现在脚下全金属化的庞然大物，当然地表的许多部分也有树林，雪山，人工大海，但那也不过是一些小小的装饰而已。
    以整个战星要塞为桥头堡，至高议会的大军被不断派入到传送门的另一端，名副其实的地狱，白之大地。
    无数年来，随着这项秘密行动中投入越来越大的军力和资源，至高议会总算是在白之大地占领下了一块横跨数万光年的庞大地盘。
    但这几乎已经是极限了，高维战舰无法的白之大地当中使用，这使得至高议会只能使用一些短距离的时空传输装置，以及亚空间飞行的飞船，而面对源源不绝的恶魔大军，这些都是由极限的。
    女人行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路上稀少的行人，每个人的眼中都蕴含着一丝彻骨的冷漠。
    “小姐，你参加了希望教会了么？”
    “抱歉，我没有兴趣。”女人摇了摇头，越过对方的身子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在她拒绝了对方以后，似乎有无数双怨毒的眼睛看向了她的背影。
    “真是个糟糕的地方。”库尼塔摇了摇头，朝着智能飞车走去。
    回到家里之后，她开始记录这里的所见所闻以及情报。
    “秘密结社。希望教会的势力已经覆盖了整个战星要塞。”
    “几乎所有的战士，后勤甚至家属都已经信仰了希望神。”
    “目前还不知道白之大地上的情况，但目前看来，至少整个战星，都已经有了失控的危险。”
    就在库尼塔记录着自己得到的情报。然后通过玄网发射出去的时候，她的头部突然有一道光线闪过，突然出现的高维战舰的大门直接划过她脑袋，她整个人便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收入其中。
    ……
    “西南边境线上突然出现了不明的强引力区。”
    “好高的引力数值，是拥有黑洞能力的邪神么？”
    “派敢死蜂小队去侦查。”
    “报告，那玩意消失不见了。”
    “那就找到他。”
    耳中传来了零零碎碎的报告声，命令声，库尼塔的眼睛慢慢睁开，整个身体一震便跳了起来。
    “放心吧，我并没有对你使用任何禁锢的手段。”
    一个声音从前方飘入了库尼塔的耳中。幽幽地说道：“我只想和你，和你们谈一谈。”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任何一样，库尼塔心中一定，便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椅子上，四周围是数以千计的操作台，各种中层领导，指挥官，巨大的电子地图，这里是战星的作战指挥室。
    “你！”
    站在库尼塔面前的，以背影对着库尼塔的。真是那不断出现在他噩梦之中的男人，整个战星的主人，白之大地第三军区的最高指挥官。
    神魔榜第七十二位，希望主神——
    “托里尤西斯！”库尼塔的神经虽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但仍旧一字一字说道：“你想要绑架监察使么？”她暗中联系玄网，却发现已经连不上了。
    “高维战舰武器化使用，你不但触犯了这种禁令，现在连玄网也连接不上，你是将指挥室搬到了白之大地上么？”
    “不错，战星上的。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因为不如此做，不足以抵抗白之大地上的恶魔。”
    托里尤西斯转过头来，义正言辞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恶魔们入侵主物质宇宙。”
    库尼塔看着眼前看看而谈的托里尤西斯，眼中的讥讽之色越来越重。
    “为了保护物质宇宙？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你看看你在战星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了这里？”
    库尼塔喊到：“你私自建立邪教，秘密进行邪恶的血祭仪式，无辜的孩童和女孩被你随意杀死。以换取黑魔法的力量。”
    “噢？看样子你的确知道了一些事情。”托里尤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但这又怎么样，抵挡恶魔族的大军，不可能没有牺牲。”
    “库尼塔，菲德尔人的遗民。我知道你憎恨着我，恐惧着我，你的脑海中一次次闪现着我摧毁你故乡的场景。”
    托里尤西斯双脚微微离地，幽幽地朝着库尼塔漂浮过去，脸色阴郁地说道：“但请你相信我，如果有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毁灭你的故乡。
    但整个塔亚星球都已经被他们改造成了恶魔巢穴，那时的我，已经别无选择。”
    “你在撒谎！”听到对方谈起自己的故乡，库尼塔的脸上闪过激动之色：“你为了自己的野心，为了能够利用至高议会提供的资源夸大恶魔的攻势。
    甚至不惜摧毁了整个星球。
    天啊，那上面还有着数百万的幸存者和抵抗军。”
    “你连这都知道了么，看样子你的调查的确已经非常深入。”托里尤西斯淡淡道：“但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恶魔的威胁远远超出了你们的想象。
    议会的许多高层认为这只是几个行星，几个恒星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恶魔和白之大地是足以威胁到整个宇宙的灾难。
    当时只有我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牺牲无可避免，我为你的族人感到抱歉。”托里尤西斯深深鞠躬道：“白之大地的威胁消灭之后，我会自愿接受议会的审判的。”
    “仅仅是牺牲么？”库尼塔看着眼前鞠躬的无双强者，脸上露出讥讽之色。
    “你所一手创造的教会。那些狂信徒的意识是怎么回事？
    你不但接受了他们的信仰，你还剥夺了他们的意识，你这是在谋杀！”
    面对库尼塔的控诉，托里尤西斯微微愣了愣。这才说道：“不愧是百年帝国，我本以为替身网络的事情你们还不知道。”
    听到百年帝国四个字，库尼塔的脸上闪过一阵错愕。
    百年帝国，宇宙中最强的谍报组织之一，其首领传闻是至高议会的某一位常任委员。
    本来以托里尤西斯一方大员。白之大地第三军区总指挥官的身份，就算总部派来的监察使者，他也是不怎么理会的。
    但新一届星河擂台将近，他也不得不早做准备。
    于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后，他选择了谈一谈。
    如果能够得到百年帝国的支持，对于他在星河擂台中的表现将会极有帮助。
    于是顿了顿，给了库尼塔一点接受的时间后，托里尤西斯便接着说道：“替身网络，是黑魔法中最顶尖的法术之一。但库尼塔，就算是是百年帝国。又真的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魔法么？”
    库尼塔没有说话，黑魔法的来源以及原理，一直是整个宇宙中的一个未解之谜。
    什么是黑魔法，那是对同一种类型的力量的称呼。这种力量的特别之处，便在于他不是改变物质世界，干涉宇宙现象进行攻击。
    黑魔法的力量来源，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也就是所谓召唤异世界的力量进行攻击。
    而黑魔法的另一个特点，便是他广泛的兼容范围。
    机械，生物。能源，时空……
    “比如九级的黑魔法毁灭之仆从，能够从异界招来等级大约是8到10级星际战士的机器人。
    又比如十五级的黑魔法网络追寻，能够直接从异界存在的口中得知任何网络。包括玄网另一头的对话者，他的位置在哪里。
    还有二十级的终极黑魔法，炎与魔之祭坛，能够和异界存在交换价值相等的东西。
    黑魔法，是普遍被认为没有理智，没有逻辑。没有道理可讲的魔法。
    但事实上呢？”
    托里尤西斯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得，他对于黑魔法的研究，可能整个至高议会也无处其右者。他相信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可以远远超过他现在的排位。
    “黑魔法的原理，便是召唤异界魔神的力量，这些魔神的力量无边无际，无所不能，所以才会发生很多在我们看来难以理解的现象，说到底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和他们的层次相差太远了。”
    库尼塔冷冷地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级二十的终极黑魔法中，有一个魔法叫做光辉而遥远的未来，他是能够预测未来的魔法。能够召唤异界魔神，告知我未来走向的魔法。
    在这个魔法的帮助下，我了解到了白之大地的威胁，了解到了恶魔们的可怕之处。”
    托里尤西斯缓缓说道：“然后，我选择了使用终极黑魔法，替身网络来镇压这一处的恶魔军团。”
    “替身网络，究竟是什么意思！”库尼塔看着托里尤西斯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疯子：“你就因为一个破魔法的预言，就因为这么一个预言，牺牲了这么多人？！”
    “你不明白，魔神的预言是绝对的。”托里尤西斯：“只要依靠我的力量，物质宇宙才可能对抗白之大地。”
    两人说话的时候，库尼塔不停看向四周围的士兵，领导人，长官等等人物，但这些人就好像是一个个木偶一样，根本对两人的对话没有丝毫反应，仍旧是改干嘛干嘛，好像根本没看见两个人一样。
    “别想了，我的手下。是不可能出卖我的。”托里尤西斯说道：“替身网络，能够让所有这些信仰我的子民成为我的替身，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我的控制之下。”
    说话间，托里尤西斯打了一个响指。两人四周围的景色一阵变换，已经来到了白之大地的上空。
    一望无际的城市，军队，战场，到处都是脸色麻木。目光冰冷的教徒。
    “所有的信徒在替身网络的作用下，全都成为了我的替身，我可以随时随地抽取他们的意识力量，这便是群体的力量。”
    一个凡人的力量对于托里尤西斯这种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当手下有用一亿人，一兆人，一京人时，当这些人的力量汇聚到了一起的时候，碎裂星空，吹灭恒星也不是不可能。
    何况更可怕的是……
    两人的脚下飞速旋转。白之大地中无尽的土地上，到处都是托里尤西斯的信徒，这些信徒就好像是一个个机器人一样，每天都不断重复着各种相同的任务，而在一个个克隆人的工厂中，每天都有数以亿记的克隆人被制造出来，来入教会，接收信仰。
    而还有很多老人小孩在被血迹，他们被拨开了皮肤，被刺上了铁针。被喂入了毒虫，甚至许许多多刚刚出生的婴儿都被丢入虫窟之中，遭受万虫撕咬之苦，只为了换取异界魔神的力量。
    可以说托里尤西斯哪怕站在那里什么都不敢。只要白之大地上的信徒不断增加下去，他的力量便将不断突破，不断进化下去。
    越是看得清除，库尼塔的心便越是下沉：“你这个恶魔……托里尤西斯，比起白之大地的怪物，你才是真正的恶魔！你吸收他们的意识。等于是杀了他们，你在进行大屠杀！还有那些血祭，你还有丝毫人性么？”
    “错了。”托里尤西斯皱了皱眉说道：“我在拯救他们。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出生下来就会被恶魔撕成碎片，是我拯救了他们，成为了他们的保护神，他们为此付出一些代价有什么不对？”
    说完，托里尤西斯双手一撕，磅礴到了难以描述的力量直接撕裂了空间，两人瞬间以超光速来到了军区最中心的位置。
    一座足有一万多米高的黑色巨塔矗立于此，阵阵不祥的气息从中冒了出来，库尼塔的耳旁宛如能够听到亿万生灵的哀嚎和哭泣，心中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不过作为至高议会拍下的监察使者，百年帝国的联络官员，她本身就属于没上榜，但是拥有上榜实力的存在，几秒钟后便强行压下了那股压抑的情绪，说道：“就算被恶魔杀死，也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是你做的事情比死亡更可恨百倍。
    以他们的自由，他们的意识，他们的一生来付出代价，你不觉的付出得太多了么？”
    “多么？”托里尤西斯淡淡一笑，看着眼前的巨塔说道：“就在这座塔下，封印了超过三千个不死类别的邪神。”
    所谓不死类别，和现象类别的邪神那巨大的范围，违反常理的存在方式不同，这种邪神就是非常非常难以杀死，拥有强悍坚韧到了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超过三千个邪神，你知道如果他们闯入物质宇宙之中是什么结果么？”
    听到这个回答这个问题，库尼塔的心头都是微微一窒，三千个邪神，这足以将无数星系搅乱成一锅乱粥，产生难以估计的可怕破坏。
    可以说这三千邪神一旦放出去的话，死掉的人将远远超过白之大地第三军区所有人总和的无数倍。
    “你明白了么？这还是不死类别的邪神，其他被我斩杀的邪神，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你现在明白了第三军区，明白了我对于物质宇宙代表了什么么？
    而且现在每时每刻攻击这里的恶魔大军，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不断进攻这里？他们是为了释放他们的主人，被我镇压在这里的三千邪神。
    没有我在这里尽心尽力的守护，物质宇宙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托里尤西斯会欺骗自己么？库尼塔心中微微闪过这个想法，这有可能，但是可能微乎其微，最多是邪神的数字上有所夸张，但眼前的事实却让库尼塔有些不知所措。
    “和平，一向是需要牺牲的，牺牲一部分人就成就大部分人的辛福，这就是这个宇宙的残酷。”托里尤西斯说道：“杀死你，洗脑你，或者将你变成我的替身之一，这并不是我的首选，那只是让我和议会和百年帝国为敌，是消耗主宇宙内部自己人的力量。”
    “加入我吧，库尼塔，我对百年帝国充满了善意，而拥有百年帝国的支持，我会将白之大地永远拒在主宇宙之外。”
    库尼塔陷入了沉默之中，这一次的结果，得到的情报比她想象中更重要也更恐怖。不止是战星情况堪忧，甚至整个第三军区都已经全部失控，彻底落入了托里尤西斯的手中。
    但杀了折磨了这么多人，剥夺了无数人尊严，自由，意识的托里尤西斯，却也同样是主宇宙的守护者，如果他真的被杀死的话，真的好么？
    不会好的，库尼塔明白这个结果，一旦托里尤西斯被杀死，甚至只是离开这里，第三军区都将必然失控。
    一旦没有他力量的镇压，三千邪神出逃，将给主物质宇宙带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所以……只能妥协了么？甚至……’
    甚至至高议会了解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支援托里尤西斯，进一步帮助对方镇压魔神。
    看着沉默中的库尼塔，托里尤西斯微微颔首。
    但就在下一刻，一道空间裂缝陡然闪现在巨塔之前，一只苍白的手臂从中伸了出来，如同撕开了一张薄纸一样，左擎苍从中缓缓爬了出来。
    他的鼻子微微皱了皱，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好比一座城市的巨塔。
    “就是这里了……”左擎苍能够感觉到其中磅礴的力量，超乎寻常的质量，就算是数万光年的距离，但经过几次超光速跳跃之后，他便能感觉到这里的不同。
    托里尤西斯微微一愣，也不说话，直接隔空一掌拍了过去。
    可怕的力量挤压下，一层层空间直接扭曲，甚至破碎，撕裂的空间缝隙直接将无数物质拉长，使得托里尤西斯的力量直接以超光速轰击在左擎苍的背后。
    但后者，纹丝不动，只是微微转过头来看向了托里尤西斯，冷冷道：“你……想死么？”
    “有意思，又是哪里偷偷跑进来的恶魔么？”托里尤西斯却是淡淡一笑：“竟然能接下我一招，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碰到这个等级的恶魔贵族了。”
    说话间，他的双手相互配合，一瞬间捏出了万千印诀，他慢条斯理道：“你如果能再接下这一招，我倒是可以考虑将你也镇压在万魔塔中当作纪念的标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