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我,抓紧我

第25章 爱你


“噢,”我应了声,“需要我拿串鞭炮到他面前点燃庆祝一下吗?”
    “周淼淼,你怎么可以这样?”邹瑶变身卫道士,“父亲始终生了你,现在他病了,他想见见你。他可以不计较你当日的无礼,希望你去探望。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邹瑶,我不会去看的。”我拎起有点重的包,“我要回家了。”
    “周淼淼,虽然我不乐意,但是,邹家才是你的家!”邹瑶急了,拔高音调,跑到我面前,拦住我去路。
    我推开邹瑶:“那你体会过,被自己的亲人逼死吗?你没有,所以你护着邹定邦,因为他从小疼爱你,视你为掌上明珠。而我呢?邹瑶,我可以忍受我被你奚落欺负被你妈明里暗里对付。但是,当年的事,我永远不能当作没有发生过。邹瑶,我问你一句实话,当年,我怀着孕跳江,难道你不是欢呼着‘这个败坏邹家名声的婊、子终于死了’吗?”
    我语速很快,邹瑶插不进话。我说到最后一句,她脸色难看,嘴唇蠕动,说出不话来。
    因为,她被我说中了。
    趁此机会,我彻底推开邹瑶,走到门前,打开。
    人最不可爱的就是会妄想,当年我克走未婚夫后又未婚先孕,我也曾妄想:哪怕我失去一切,我还有亲人。
    妄想终究是妄想,我还是选择了死。
    “周淼淼,父亲病得很重!”我关上了门,邹瑶在病房内最后一吼,拼了命似的,吼。
    我顿住脚步,再次往前走。走了两步,我又扭头,快步回到病房:“邹瑶,带我去。”
    邹定邦年纪大了,虽然有专门医生,但一直不能根治高血压。这次更是在公司突然晕厥,把女强人沈佳遇都吓了一跳,何况整天“父亲”挂在嘴边的邹瑶。
    赶去邹家的路上,邹瑶跟我说了邹定邦的病情。
    我除了嗯啊几声,没有多余的反应。
    邹瑶也不想自讨没趣,大致说完,不再理我,偏向窗外看着路边的风景。
    到了邹家,仆人开路,我畅通无阻地走到邹定邦的卧室。
    我进去时,沈佳遇正端着碗喂邹定邦,应该是药吧。
    沈佳遇年近五十,独独看侧影就知道风韵犹存,是个半老徐娘。她比邹定邦更快反应过来,看到我,她露出笑容,走到我身边:“淼淼,你没有死,真好。你爸爸病了,你来了,就多陪陪他吧。”
    没等我回答,沈佳遇就拉着邹瑶走了:好一副宽容正室的模样!
    “淼淼。”邹定邦有点艰难地要从床上坐起,先柔声喊我。
    我走近他,对他的挣扎,我却冷眼旁观。因为我体会过,现在的慈父,曾经多么地冷酷无情。
    “淼淼,”他终于坐好了,望向我,“你还是记挂我的,不是吗?”
    我冷漠地回:“我妈妈会希望我看着你死,并不是你所以为的记挂。”
    “你……”邹定邦显然被我气住了,想喊,却只能没完没了地咳嗽。
    邹定邦咳了几分钟,稳定下来后,像是戳破了的气球。他近乎哀求地对我说:“淼淼,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爱你妈妈,爱你。”
    “你的爱,就是让对方死吗?”我冷淡反问。
    邹定邦忽视我的抗拒,用老者的可怜祈求我:“淼淼,我现在老了。总会想起你妈想起你,既然你没有死,回来住好不好?淼淼,我给你正大光明的身份,我不计较你五年前的失节毁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我回道,“不过,我不需要。”
    邹定邦听完我的话,又咳嗽起来,这次很严重,他都喘不过气来。猛地,他伸手扯了床头柜的纸巾,贴着嘴。很快,纸巾上洇染了刺目的红。
    他咳出血来,他看着,怔了几秒钟。他很快把纸巾扔进纸篓,朝站在他面前的我凄然一笑:“淼淼,你看,我现在真的快死了。就算为了帮你妈妈完成看着我死的心愿,住回来好不好?”
    “好。”那一瞬间,我被那团血打乱了节奏。鬼使神差,我居然答应了,答应回到,曾经给我噩梦的地方。
    邹定邦很高兴,拉着我又寒暄了很久,说着以前的事。我全都听不进,只想否决那声“好”。邹定邦很急,我走之前,就要我搬进来。我随口扯了我需要点时间收拾东西,他才松口。
    知道我要搬回邹家,邹瑶和陈佳遇的脸色都不好——这大概是我唯一有点高兴的事。
    直到回到林舒家,我都觉得在做梦。
    我整个人摊在床上,看不进任何资料,眼前总会浮现邹定邦咳血的场景。
    手机铃响了,我抬手去接,眼光触及窗外浓浓的夜色,我才感慨声:哦,天黑了。
    是小新。
    跟小新天马行空地聊着天,我的心情才渐渐明朗起来。
    小新在差不多挂断时,意外问我:“妈咪,我要是来找你,你会很高兴吗?”
    “高兴啊,”我当然不忍心拒绝小新,“但是,小新现在多陪陪William叔叔,等妈妈来找你,好吗?”
    “好。”小新很乖,我说什么,他都应。
    其实,我也想抱抱小新,可他要是在我身边,会很不安全。
    翌日清晨,我睡到自然醒,天色尚早。
    我在医院早就躺腻了,没有犹豫,收拾自己,要去找陈璇。
    这次我打给徐俨俨,她很热情地告诉我该去哪,还问我身体怎么样。
    “万事都好。”我答完,收好手机。
    下楼,我第一次在林舒的厨房捯饬,我做了最简单的早饭,白粥,两个鸡蛋。破天荒,我上楼喊林舒起床吃早饭。
    林舒有起床气,却没对我发脾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下来了。
    告别林舒,我赶去陈璇拍戏的现场。陈璇早就接了,是我住院时开拍的,女一号,毋庸置疑。
    我走了又回,但其他人还是很放心我,什么选服装,化妆都交给我。
    徐俨俨对我更是再放心不过。
    陈璇估计是对我有点愧疚,没有挑刺,意外很配合。
    我原本以为她心情好,结果她拍戏的时候,依旧耍大牌,弄得导演、编剧都很难堪。
    所以,她是对我愧疚。陈璇,你这不自己招了吗?
    一天忙碌下来,我腰酸背痛地收拾东西,准备回。
    陈璇在我走之前,闯进我和徐俨俨的小休息室。我以为她有什么事,放下手头正在整理的东西:“陈小姐,您还需要什么吗?”
    “誉京约我吃饭。”陈璇脸色不明,说道。
    我预料她是强调白誉京对她的重视,绽放笑容:“那很好啊,需要我为您换个妆容吗?”
    陈璇打量我,有些犀利,最终,她咬字咬句说:“他让我务必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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