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我,抓紧我

第33章 舆论


我和看似温良无害的陈隽对视,经历面试后,我知道,陈隽并不好对付。
    时间不等人,陈隽对员工迟到问题甚是严苛,我第一天上班撂挑子迟到很挑衅。
    思虑不过几秒钟,我微笑感谢,跟着他上了车。
    陈隽车技很好,难怪我上次撞得这么剧烈,他都让白誉京化险为夷。
    先把车停在了大厦前,陈隽再熄火,下车,为白誉京开车。
    白誉京下车前,对我说了句“下车”。
    我支吾应了声,却丝毫不动——我不想在第一天工作和白誉京一起进去,白誉京这个人艳史挺多,我不想成为他疑似情人的牺牲品。哪怕我是,我宁愿地下、见不得光。
    等了我一秒钟,白誉京便不耐烦地弯着身子和我对视:“下车。”
    我挣扎:“白先生,我想陈秘书带我去熟悉一下停车场。”
    白誉京在我说完后,重复:“下车。”
    我还想开口,身后的陈隽却朝我使眼色。我动了动唇,始终说不出什么来。放弃了,我从我那边开车门下车。
    陈隽松了口气吧,很快上车,把车开走了。
    而我,僵在离白誉京一米远的地方。
    白誉京轻飘飘和我对视了一秒:“过来。”
    他说得很平静,和他第三次喊我下车时的表情如出一辙。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却让陈隽提醒我。
    他或许动怒了或许失去耐心了,我怕彻底得罪他,索性遂了他的愿。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我疑惑,他的手伸到我腰后,轻轻一带,我便成了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
    我挣扎,他大手却危险地下移,他低沉的声音回旋在我头顶:“配合点。”
    摆明了,他要为难我。
    他每次和我亲近,都是为了引起旁人的愤怒,然后那些人就会对付我。
    首先表示出震惊的是前台,之后,但凡遇到谁,都会表现出大同小异的表情。
    要命的是,白誉京连进高层专用电梯都把我“抱”进去。我站着,低头躲避了那些或年轻或年老的高层的打量,后脊依旧升起莫名的凉意。
    我怕了白誉京的手段,电梯门一开,紧紧跟在他身后。发现他有点动作,我立马退后,让他碰不到。
    他见我如惊弓之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再为难我。
    面熟的乔小雨把我领到我的办公桌,整理得很干净,简单交代了。我做过功课,不会显得太慌乱。
    十几分钟后,乔小雨再次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将一杯泡好的绿茶放到我面前:“白总说您喜欢,让我带给您。”
    “……”我十分惊讶,一时说不出什么。但我条件反射站起,鞠躬:“谢谢您乔助理。”
    然而,于事无补。
    我躲过了白誉京的肉体接触,他有其他办法达到目的。
    我盯着那杯安吉白茶发怔,喝也不是,倒也不是。
    正愣神,“啪”的一声巨响把我拉回现实。我看清来人,浓妆艳抹几分眼熟,是那个盆栽主人顾艳怡。可她看我的脸色,十分不善,和昨天迥然不同。
    顾艳怡拍了拍一摞档案:“你刚来,重要的任务我也不给你。这些员工档案,你逐一给我核对。我相信,下班之前,你可以完成。”
    她眉毛高挑、神情不屑,摆明了为难我。
    我已经“不要脸地攀上白誉京”了,不能再和资深前辈对着干了。我咬咬牙:“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
    顾艳怡应该是陈隽之下,其他秘书之上的。除了乔小雨,微妙的表情流露的情绪都是夸赞顾艳怡的。
    认命,白誉京“赐”我的刁难,我当然要“乐于接受”。
    茶水间,过道,洗手间,有人的地方,我都能听到非议我的话。一边倒,全是说我不知道用什么下流的手段勾引白誉京。说我不要脸,动用裙带关系在陈隽手下当花瓶。
    在人前,我能装作无事,挺直腰板走过。可当我对着繁琐的档案时,脑子里却浮现五年前那些尖酸刻薄的嘴脸。
    我狠狠掐自己大腿,才不让那些恶毒的回忆吞噬我。
    除了吃饭、去洗手间,我不离开办公桌,不和人交流,埋头拼命核对信息。
    下班时间到了,陈隽手下的助理们全走了。而我,还要继续核对。不出错还好,稍有差池,责任全在我,因此我半点不敢怠慢。
    邹定邦九点钟打电话问我怎么还不回家,我看着还有点厚度的档案:“爸爸,我要加班。”
    表示理解后,邹定邦让我好好干,会让陈师傅给我食补。陈师傅是邹家的大厨,手艺一绝。
    我敷衍几声,揉了揉酸麻的眼睛,继续在电脑屏幕和白纸黑字之间游移。
    “啪嗒”,寂静的办公区,这声音显得尤为明显。
    我好奇:还有谁没走?
    四处搜寻,我的目光撞上了修整领带的白誉京。
    他挑挑眉,朝我走来:“加班?”
    我站起,点头。我总以为,他特意过来,是让我别加班、熬夜的。
    “继续。”他吐出这两个字后,露出和蔼雇主般的笑容,然后离开。
    我失笑,拍了拍高高的档案袋:这些都是白誉京送我的,我还指望他饶了我?
    既然我来了,就不能怕吃苦。
    死磕,我熬到凌晨四点。我迷迷糊糊地,索性趴在办公桌睡觉。
    我睡得不安稳,就要做梦,永远是湿漉漉的噩梦。
    哑着喉咙,我想要求救。极端恐惧之中,我被一声闹铃惊醒。我猛地抬头,一秒钟,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拿起手机,七点,尴尬的时间点。
    来不及赶回邹家,我只好就近买了简单规矩的衣服,就近到酒店开房洗澡。我化妆化得特别细,完全遮住睡了三个小时的倦意。
    我还是赶在高峰期到公司,回到办公桌,我整理了一番档案。
    在顾艳怡验收时,我问心无愧说我全都核实过了:无误。
    顾艳怡死死盯住我脸,最后,她应声道:“好。”
    我靠一杯咖啡提神,能撑到正常下班。
    “陈秘书,誉京真的找我吗?”临近饭点,我突然听到密集的踢踏声和陈璇熟悉的问话。
    陈隽声音依旧温和:“是的,陈小姐,白先生想邀请您共进午餐。但又怕晚了您跟别人有约,所以让我先请您来公司坐一会。”
    我冷嘲:鬼话连篇!
    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希望陈璇不要看见我。
    陈璇向来目高于顶,径直走进白誉京办公室。
    陈隽却不放过我,他走到我面前,把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周淼淼,现在送到白先生手中。”
    我接住,十分不愿主动撞上枪口。
    陈隽温润如初:“周淼淼,你应该知道,你在这里,没有说不的权利。”
    忽而粲然一笑,我眼里满满映着陈隽:“我知道了,陈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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