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昏昏沉沉,我眼前白茫茫一片。我就置身其中,漫无目的地走,被森森的恐惧感笼罩。我想喊,却喊不出声,似乎永远在原地转圈。
“醒醒!”粗重的男音响在耳畔。
我畏惧一缩。不想动。
一只大手掐着我的胳膊:“你他娘的快醒一醒!”
对方太粗鲁,生猛的力量逼得我睁开眼,乍亮的周围让我很不适应。很快,面前的男人在我眼前轮廓逐渐清楚。年纪似乎比我小一点,背心短裤,随意且粗犷,他耳边叼着烟,粗声粗气:“你别哭别喊别叫!”
被他的气势震慑,但我不忘打量四周,很简陋的房间。像是搁置杂物的,我被扔在椅子上,没有绑绳。我缓了缓气,身上酸麻的劲过去,我软着调子问:“大哥,您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为什么?”他不怀好意地扫向我凸起的胸前。“你说呢?”
条件反射,我双手护胸,往后缩了缩,撞上椅背。我不再动,十分警惕地望着他。记忆回笼,我想去看周渊,结果……没走几步,就被袭击了。我记人能力不错。面前的不良青年,我根本不认识。
我厌恶他真的是所谓的劫色。
男人有点轻佻地凑近我:“别提,你身上真香。白领都这调调?我喜欢,贼喜欢。”
“迟西戎,我雇你来,不是让你对着我老婆耍流氓的。”illiam出现了,我绷着的情绪松懈了,原来是illiam的人。如果是illiam,我就不用担心劫色。当然,对付迟西戎。我还有那么点信心。
面对illiam,迟西戎又变了副样子,腆着脸笑嘻嘻讨好:“老大,我这不是看周淼淼紧张得很,我开个玩笑缓和气氛。老大的女人,我别说染指,调、戏都不敢。”
illiam并不深究,吩咐迟西戎:“你先出去吧。”
迟西戎不再逗留,走出房间,关好了门。
我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放松道:“他是谁?我不认识。”
illiam扯了我面前的椅子,坐在我对面,姿态慵懒:“我的人,你何时认识全了?你见他眼生也正常,他是我在荣城发展的。一直没派上用场,更不必要让你见到。这次绑架你。我不好亲自出手,他正好想在我面前表现,我就给他机会。”
他提及这个话题,我神色一凛:“illiam,你我之间,何必绑架?”
“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你现在得恨我。”他耸肩。看似配合。
我固执:“illiam,你告诉我,为什么。”
见我如此坚持,他定定望着我:“我猜,你去而复返,是想见周渊。不管对不对,我绝不会允许你去见周渊。”
“为什么?”我失控,声音变得尖锐,“为什么,我连冒出个念头都会被你猜中?!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周渊不该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吗?”
illiam被我吼得脸色那堪,继续泼我冷水:“淼淼,别忘了,当年你们婚礼没办成,证也没领。你我之间的伪证,能骗骗其他人,但你心知肚明,你依旧是单身。”
“这个问题不重要,”我倦了,颓然靠在椅背上,“问题是,为什么不让我见周渊?”
“你会激动,你会失控,你会忘记你该做什么。”他缓慢道,瞥了我一下,“现在,你的反应,就很好地证明了我的断言。”
悲伤、心虚交杂,我道:“小新回到我身边,我之前也不敢想。现在我既然回了荣城,周渊离我这么近,我见了,不会怎么样的。”
“至少我能力范围内,希望你不要见。五年了,你还不信我是为你好?”他话锋一转,以情动人。
我失了精力:“那……就不见吧。”其实,我坚定地想见周渊,是一时。更多时候,我没脸去见周渊。我耗了五年,却不能给他报仇。我耗了五年,我变得面目全非,却不能让他减刑、出狱。
illiam摸了摸额前的乱发:“淼淼,我知道你会听话的。”
我点头,精魂尽散。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愣,illiam悄无声息地出去,反而是迟西戎进来的声息惊醒了我。
我好奇:“你还有什么事?”
他走近我:“你可真好看。”
我:“……”illiam把迟西戎收纳进来之前,没发现他好色、不正经吗?
“好看得,我不忍心打。”说话间,他手中变魔术般多了皮鞭。
黑黑的,我并不陌生的皮鞭,illiam的。那是一种预示。我仍然开口问:“illiam让你打我?”
“嗯,老大没说原因。”他拿住鞭柄,在手心甩了几下,无所谓地说,“不过可能,身为老大的女人,需要多受点罪。”
“……”我并没有回复迟西戎跑得很偏的想象。
一直痞里痞气的,真正走到我面前,他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我不打女人,老大也知道。可能老大觉得这是个弱点,所以兄弟这么多,让我来。我不会下轻手的,但请你,到时候,千万千万别喊叫得太凄厉。我不忍心打你的话,老大会惩罚我。”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理解,你打吧。”illiam要扮演恶劣的丈夫,我必须受点皮肉伤。这点皮肉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刚开始被illiam训练,我每天挨的罪,也不轻松。
“啪”,长长的皮鞭打到我腰腹处,迟西戎守住我,盯着我看了很久。他似乎很意外,我仅仅是咬着牙倒吸冷气,却没有呼痛。
很快,他再次动作。
噼里啪啦,我只差皮开肉绽。估计着illiam吩咐的,我不好跟邹定邦解释。有个暴烈丈夫的戏,主要演给白誉京看的。
迟西戎全程都下重手,咬得我满嘴血腥。
小房间开着空调,我却衣服渗血,浑身出汗。
迟西戎也好不到哪里去,背心大半湿透,影映着肌理,他身材不错。他额前的头发湿答答的,黏在一起,他喘粗气:“我让你别喊痛,你还真一声不出,你嘴巴没事吧?”
我深深呼了口气,终究没大喊,扯动发酸的脸:“你说了,我是老大的女人,怎么能在你这样的小喽啰面前大失水准。”
“切。”迟西戎满不在乎,叼起烟,点烟。
他猴急地吸了口烟,吐出层层烟雾,才跟我说道:“老大给你准备了套长裙。你最快速度套上离开,不能洗澡不能吃东西。”
“嗯。”如果徐慧是白誉京的人,徐慧要见我,白誉京可能会旁观。可能罢了,为了这个可能,illiam要做这么多戏,我要挨打扮凄惨。
想到illiam最终的目的是阻止我见周渊,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一如illiam所说,我该相信他。暂时,我搁置了见周渊的念头。
草草套上素白的长裙,我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间。等出了门,我才知道这事街上一家废弃的店面,illiam随时找的吧。这寸土寸金的地儿,很快,就会入驻新的商家。
当然,和我无关。
我唯一能庆幸的是,这地儿好打车。
我这样子,不敢回邹家,自然去林舒家。我原本也是去林舒那里,不过见了徐慧,陡生波折。
“妈咪!”小新在院子里玩着花木,见到我,立马扑到我怀里。
我身上全是伤,我“咝咝”倒吸冷气。
小新挂在我身上,柔软发问:“妈咪,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你林阿姨呢?”
小新道:“在做饭。”
我抱着小新到客厅,给他开了电视:“小新坐着等妈妈,妈妈去洗澡,下午陪你玩好不好?”
露出乖巧的笑容,他回:“好。”
浑身的伤,我一洗,白水进红水出。血淋淋一地,我看得触目惊心,重要是,还很疼。腰腹处,胸口,大腿,小腿,但凡能挨打的地方,全都痛。
擦干以后,我草草擦药,没事人似的和小新玩闹。
小舒发现了我的异样,很心疼,却由着我,拿我没办法。
很意外,直到我回到邹家,白誉京都没联系我。我甚至都疑惑,白誉京昨晚对我的诱惑,是真是假了。
袁婶过来没走,看着我立马跟见了瘟神似的避开,我视而不见。
邹定邦坐在客厅看报,却对我不闻不问,似乎想晾着我。
我毫不介意,晚饭许知晓让我吃饭,我都推说胃口不好没下去。到底许知晓记挂我,给我送饭上来,我收下了,却没动。
浑身的伤,我躺着都难受。
我以为我会辗转反侧失眠,竟很快入眠了。难得是个好梦,我和周渊一起,度过我们最青葱的岁月。
周一,新的轮回,我去上班。除了浑身的鞭痕让我走路不自在,我似乎什么都不太记得。提早到的,撞上匆匆赶来的徐再思,她照例跟我打招呼,甚至敏锐地察觉到我走路的异样,关切道:“你怎么了?好像受伤了?”
我摇摇头:“没事。倒是你,赶紧漂漂亮亮地站到岗位上去。”
徐再思一笑:“好,难得你跟我说这么长的话,今天一定漂漂亮亮。”
我讶然,有点尴尬,刚刚纯属脱口而出。
走到办公桌,很意外上面放了一大束百合。包装简约,但花开得饱满,花叶上还淌着晶莹的水珠,兴许是露珠。
我疑惑地四处张望,除了早早来的顾艳怡,并没有人。
顾艳怡对我很是厌恶,绝对不会送花。我这一片,除了陈隽,都是女同事,基本对我没好脸色,谁会给我送花?
我心里打了个小小的问话。
调监控应该可以知道是谁,不过我好像没有动用私权的能力。花香淡淡,却沁人心脾。我想多束花并无坏处,就不再追究。
白誉京没来公司,准点来的只有陈隽。
周例会,是我鲜少见到的副总裁主持。
我去送文件时,隐隐感觉很多主管对我颇有意见。我不想去,陈隽却似乎总喜欢让我做这种杂事。不,不是陈隽,是白誉京。
白誉京没来,陈隽绝对奉行白誉京的意志。
忙活到午休,我伸了个懒腰,对吃什么不感兴趣。坐在原地,我摆弄了那一束百合花,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周淼淼,没去吃饭?”陈隽走得慢,路过我,惯常问候。
我答:“早饭吃多了,不饿。”
陈隽拧了拧眉:“按时吃饭,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很配合,受教地回:“好,那我下次。”
“不过今天可能不行。”他递给我一个棕色的档案袋,“这是重要文件,白先生需要你现在送去机场。”
“现在?”我诧异,暗想又是什么苦差事。
“嗯,”陈隽应声的同时,抬起手腕,“嗯,白总说半个小时必须到。为了防止堵车或者其他因素,周淼淼,你现在需要跑出公司大楼,然后打车。”
“你不送我?”我赶紧自己特别得寸进尺。
但每次都被白誉京整得团团转,我想拉个人下水。
陈隽诧异地和我对视,忽而一笑:“可以送你。”
我站在公司前,等着陈隽倒车出来。坐上去之后,他意外递给我面包和牛奶,我没客气,接过。拆面包的包装时,我好奇问:“你怎么买的?”
“为了胃好,我都会准备好。”陈隽口气没在公司那么严谨了,“被你占了便宜。”
坐着专车喝着牛奶,我突然觉得我的决定对极了。
一下车,陈隽就走了:“再等你回去,我可要迟到了。”
他已经仁至义尽,我不好强留。我径直走向等候区,搜寻陈隽说的标志物。
“周淼淼。”白誉京在我找到他之前,朗声喊我。
我加快步子,走到他面前。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档案袋双手地上。
他不急着接,把档案往我那边推了推:“放好,跟我一起出差,去日本。”以边巨亡。
“啊?”我很意外,“我需要准备点什么吗?我匆匆出来,只拿了随身物品。”
他把机票护照之类一应给我:“陈隽都处理好了。”
“那我……”我拿着档案,始终有点难以反应。
白誉京拉着我坐下,把一旁的时装杂志递给我:“淡定,以后跟在我身边,要习惯随时出差。”
“我可以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带我而不是陈秘书吗?”我反问。
“你答应我听话,我给你机会表现。”他回答,低头继续翻阅他的财经杂志。
我咂舌,顺了顺口气,渐渐看进去杂志上新一季的时装。
不过六七分钟,我和白誉京就要登机了,我有如坠入雾中。
直到抵达大阪,我才发现白誉京与我不同,他拿了行李箱。陈隽没来,我当然主动走到他跟前,替他拉行李。正是黄昏转变晚上之际,白誉京领着我做出租车到了预定的酒店。
在他和司机交流时,我才窘迫地发现,我没专业学过日语,司机说快了,我就听不懂了。
一个房间,一张大床,带点梦幻的装饰:像是专门为情侣准备的。
我有点不适应,但已经和他睡过多次,我没抗议。或者,这次出差并不这么重要,白誉京带上我,只是懒得去找日本女郎纾解欲、望。
有点累,我坐在床上,踹掉了高跟鞋,赤脚摸着软茸茸的地板。我近乎赖皮地嘟囔:“你突然带我来,都不给我时间补习。我听不太懂日语,如果明天出了什么岔子,你别找我。”
“不找你找谁?”他脱了西装解了领带,走到我跟前,竟弯身捡起我的高跟鞋,拎到鞋柜处。
错愕地看着他为我拿来拖鞋,我仰头,露出媚笑:“听话,福利这么好?”
他坐在我旁边:“第一次的福利。”
“噢。”异国他乡,我没绷那么紧,往床上一坐,“如果没事,我跟家里报个平安。”
“我去洗个澡。”
我盘腿而坐,给邹定邦打电话时,他语气略生硬。我说我要出差几天,他随口嗯了下就算了事。我并不介意,我打到林舒家里,小新接的,和小新缠闹很久,又让小舒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小新。
等交代完了,浴室的水流声依旧没停。我浏览新闻网页,热门的居然有徐慧的:小三谋杀说话的情夫,执行死刑依然不悔。
我大致浏览新闻内容,对徐慧微笑赴邢很受触动。
回忆起徐慧对我说的话,我手不自觉戳开了视频。她穿着囚服,素着一张脸,神情淡定。我可以想象,早几年,她是如何风华绝代。其实,三十多岁,并不老,她没好好保养,又化有点夸张的浓妆。如今干干净净原原本本,我反倒更觉她美丽。
可惜,她是走向灭亡。
她忽然朝着镜头一笑,那种眼神,和我碰撞。刹那间,我竟以为,她是对我。
视频很短,章金义再有钱,都没权,也不会重大人物。我关了视频,抱膝坐在床上,有点失神。如果徐慧真的是白誉京的人,愿意为之丧命,除了情人,还能是什么关系?
我努力搜刮,甚至百度搜索,他看得见的情人,没有徐慧。
或许因为看不见,才更真实。
正在惆怅,他出来了,下半身裹着浴巾,头发半干。我很主动,赤脚走到他跟前,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甚是卖乖:“我帮您擦。”
他沉默,坐在床边。我跪在床上,挨着他,仔细擦拭他的头发。
他手摸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打开,手指飞快动作。
我噤声,瞄准他得空的间隙,忍不住问:“徐慧,是你的人对吧?她死之前找我,也是因为你对吗?”
他把手机扔回桌面,左手覆上我的大腿,隔着布料轻抚:“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身上还有伤,因此他力道不大,我也痛。但我忍得住,没有异样:“大致是让我不要相信男人的承诺,你骗过她?”
“没有。”白誉京冷漠吐词。
我加大揉搓头发的动作:“她是你什么人?”
“棋子。”他下定论。
手上动作一停,我装得难以忍受:“可她,为你送命。”
他扣住我的手腕,扯走我手里的毛巾。我眼睛不自觉望向飞走的毛巾,它走了个圆弧,轻飘飘落在地上。似乎怪我不专心,他掐我的喉咙:“她想死。在她做章金义的小三起,就想死。她已经是瘾君子,我不过是给她机会,死得更有意义。”
说话间,他把我带到床上。
我躺在床上,承受着他的重量,道:“白誉京,这样的你,很冷血。”
我似乎可以还原故事的原状:徐慧应该爱着白誉京,爱到愿意为他,牺牲自己,去做章金义的小三。她给他提供他要的消息,然后,或者因为我出现,或者有什么事让徐慧彻底明白,这个男人不可能属于自己。于是,她去碰、毒。
在我捅伤章金义后,徐慧去章金义那里。没有救治他,而是勾引他,让他在欢好中死去。
白誉京可以因此得到我,也不沾染腥气。
因为徐慧用死亡了结这一切。
这对我来说,不算好消息也不坏,至少,我现在可以确认,章金义的死,我也是棋子。不过本来,我很少梦到他。显然,白誉京给我的噩梦更为根深蒂固。
“周淼淼,你怎么了?”白誉京的问话拉回我的意识,我调整视线。没意外,他看到我青红未消的伤痕。
我诧异:“难道你安排我去监狱看徐慧,没有跟踪我吗?难道你看到我的丈夫绑走我你没有袖手旁观吗?难道你知道我丈夫因为钱打我,你没有觉得这戏还值得一看吗?”
“如果我在,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白誉京的手覆在我的伤痕处,力气很大,说话却很柔和。
他很快扯掉了浴巾,大动干戈。
他吻得很有技巧,挤压我呼吸的同时,他总有本事让我脑海里浮现白云飘飘的美好图景。虽然我知道,那不过是昙花一现,却容易沉浸其中。
一吻作罢,他清洌的眸子盯着我:“周淼淼,你相信我吗?”
我些微意乱情迷:“相信什么?”
“如果有朝一日,我给你某个承诺。”他离我很近,炽热的呼吸散在我脸盘,熏得我脸颊发热,心口发热。
我告诫自己警醒,媚里媚气一笑:“那要看白先生您许诺什么了。许诺我一套别墅,我肯定信呀;如若您许诺给我您的全部身家,我当然不信……”
稍微美好的氛围都被我乌烟瘴气的话给搅散了。
果然,他沉着脸色,不再等我回答,而是折腾我。
我身上的伤没好,我总以为他会因为生气加重我的伤。结果他没有,也不像第一次那样扼住我的脖子。他孜孜不倦,却不暴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尽量避免我的伤口。
闹腾了很久,在空调室内,我都汗淋淋。
我忍不住拿脚丫踹了踹他的腹部:“白誉京,我饿了。”现在的我,远没有刚才尖锐。
他似乎更喜欢我柔顺点,摸了摸我的头发:“先洗澡。”
我在里间,他在外面,随便冲洗了事——毕竟之前他洗过一次。
等我温吞洗完走回卧房,他叫了外卖,是寿司。
他打开了搁在小桌子上,却不吃。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因为饿了,我不是细嚼慢咽,吃完,只觉得是寿司,刺激的是各种酱料的余味。我看着抱着笔记本坐在床上忙起来的白誉京:“你不饿。”
他低低应:“嗯。”
我有点口干,执起茶壶倒了杯水。
鬼使神差,我端着托盘到他跟前,把寿司送到他嘴前,像在哄小新:“张嘴。”
他倏忽抬头,十分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突然懊恼了,或许,他会觉得不卫生?
我有了退怯之意,他顿了几秒,突然出乎意料地张嘴一口一口咬我手里的寿司。他睁眼抬眼之间,我倏地怔住了,他眸里闪烁着某种强烈的光。
我发愣时,忽而觉得指尖湿濡。我醒过来,尴尬地缩回手:“你不饿,就不要再吃了。”
他意外配合,继续盯着电脑:“嗯。”
我有点挫败,把剩下的寿司放回桌子上,再没有吃的想法。他什么都准备了,我却……想到我都没有换洗的衣服,我提议:“要不,你忙,我就近去买点衣服?我保证,在你睡觉之前,肯定回来。”
“行李箱里有。”他未抬眼皮,回答我。
我有点难以置信,拉开他的行李箱。果不其然,四分之一的地方是他的衣物,而四分之三是我的!夏季衣服本就轻便,他放满了,我都觉得没什么重量。
“你去我家里拿的?”
“陈隽。”
我臊着脸,不知道邹家关于我和白誉京的扭曲传闻,会演绎到何种地步。他会不会真的娶邹瑶,我不感兴趣。不是我自信,我确认,他不爱邹瑶。
我洗完澡,只能穿着浴袍,里面空落落的,总不舒服。因此,我半蹲着,找寻我的内衣。他挺细心,内衣分开放在袋子里,袋子搁在盒子里。听到窸窣声,他又说话:“你别穿了。”
“为什么?”我很不解,“我现在不舒服。”
“等等还要脱。”他说完,直勾勾迎上我的眼,我嘴角动了动,最终认命,把东西放好,盖上行李箱。
我骤然有种感觉:他正悠闲地将我养成禁、脔。
“过来。”他适时吩咐我。
我赤着脚,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床。
“这个桐原野仁,是你需要拉拢的合作方。”他左手待在左肩膀上,虚虚拢住我。
我应声,顺着资料浏览。
更让我紧张的,是他这样反常的亲昵举动。
很快,他起身出去接电话,让我自己看资料。
我不敢懈怠,牢牢锁住闪闪发亮的屏幕,生怕错过半点的讯息。
第二天一大早,白誉京领我去桐原野仁主办的国际建筑与家居材料展览会,踏进堂皇的会展中心之前。我不自觉地犯傻:“白誉京,我日语不好,你会帮我吗?”
“如你所言,”他挪耶我,“我会袖手旁观。”
我瞬间清醒,不再自欺欺人。
进了堂皇的会展中心,我立刻被花纹繁复的石雕吸引了眼球。我真像参观的,一会欣赏园艺作品一会欣赏别致的墙纸地毯……
他似乎很满意我这状态,无声指引着我继续。
他肯定是个大人物,他来会展,居然没人迎接,我有点惊诧。不过我想,可能他和这个人熟,所以怠慢。具体怎么样,我不清楚。
我仰头看玻璃罩子里水晶灯的纹路,他突然特别不君子地重重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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