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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誓死追随将军


公元前210年夏,秦王嬴政率队东巡,行至沙丘宫平台地界,秦王染恙,随行群医束手无策。几日之后,秦王病入膏肓,群臣慌乱。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秦王染病后,随行的秦王第十八子胡亥,在丞相李斯与内侍赵高的配合下,开始着手密谋夺位。
    李斯串通东巡队伍中的上将军赵旷,假传秦王圣旨,带病前去狙击到徐福处,为皇上取药的偏将军徐贵等一干人马。
    这一日,皇上病情加重,李斯急令御医前来为皇上诊治,其实心中早就清楚,一切必定无力回天。李斯、蒙毅等一干重臣,在榻前等待结果。
    蒙毅心中十分焦急,尽管之前,自己的弟弟早已向自己预言了秦王驾崩的消息,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蒙毅心中还是相当的难以接受。
    这些天来,丞相李斯与十八王子胡亥走的相当近,而且两人似乎联合了赵高,在密谋着什么。尽管蒙毅并未去刻意的探听消息,但一切还是被他看在眼里。
    不过林峰早就交代过,让蒙毅不必理会这些问题,只要求蒙毅做好自己的职责。所以蒙毅即便心中对此相当不满,可他却并未采取任何的措施。
    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御医的消息时,营地外的守门军士,远远的看见一匹骏马,自远处急行而来。
    “看!南宫将军回来了!”一名守门官大声的喊道。
    马上端坐的并非旁人,而是蒙毅手下的左膀右臂,偏将军南宫彦。早在几天前,皇上微恙的时候,便接到了徐福派人送出的消息,说是不死仙丹已经练成。
    当下秦王立即派徐贵带人前去取药,可徐贵这一走就是几天,按路程计算,早就应该回来了。
    现在徐贵逾期未归,必然是半路之上出现了什么差池,所以蒙毅才派出南宫彦,带人前去接应。谁想现在,南宫彦却一个人赶了回来。
    “让开,快去禀报将军!”南宫彦在马上大声的呵斥道。此时的他看起来相当的疲惫,身上甚至还染有血迹。
    营帐里,御医恭敬地从榻前退下,等在一旁的皇子胡亥,便急不可耐的上前拽住御医问道:“父皇怎么样?”
    一旁的李斯也催促道:“到底皇上怎么样?”
    蒙毅等一干重臣真等着御医回答,耳中便听到门外传来黄门官高声道:“报!南宫将军回营,有紧急军情汇报。”
    蒙毅扭头看了一眼李斯众人,又看了看榻上的皇上,强忍着心中的抑郁,转头走出营帐。作为秦军中的最高将领,蒙毅不得不前去处理眼前的紧急事务。
    眼见蒙毅离开,李斯、胡亥等人连忙低声催促道:“快说,皇上怎么了?”
    那御医浑身颤抖着答道:“皇上他...”
    看着眼前御医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李斯众人心中顿时大定,知道如无意外,皇上驾崩已成定局。当下赵高阴声威胁御医道:“走漏了风声,诛灭九族。”
    那御医早就被吓的丢了魂儿,只懂得颤声答道:“老朽不敢,老朽不敢。”
    赵高命人将御医带出营帐,然后转脸看向了身旁的李斯和皇子胡亥,尽管这三个家伙并没有说任何的话,可他们眼神之中闪动着的眼光,却充满了欲望的色彩。
    权利,真的可以让人迷失本性!
    营帐外,南宫彦正一脸严肃的向蒙毅汇报:“禀报将军仙丹已经练成,徐贵将军在护送仙丹的路途中,被叛军围困。”
    蒙毅闻言,当场大怒道:“召集人马,准备出发。”
    “是”南宫彦领命转身离去。
    蒙毅知道,皇上的生死,全部都系于徐贵手中的不死仙丹,所以若是想要救回皇上,蒙毅就势必要带人去接应徐贵。
    想通了这一节,蒙毅便迈步朝秦王的营帐而去,打算请命带兵前去支援徐贵将军,并取回灵药。可刚到营帐附近的时候,就看见御医被几名军士架着胳膊抬了出来。
    那御医恐是被吓破了胆,嘴里还犹自颤声的说道:“你们代我跟丞相说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蒙毅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心中便已明白了几分。尽管弟弟曾经说过,秦王之死,还是顺应天意,可蒙毅作为臣子的,还是想要尽力的去挽救一番,即便最后失败了,那也是命中注定。
    营帐内,王子胡亥低声对李斯说道:“父皇身旁,人多口杂,恐怕会坏了大事。”说这番话的时候,胡亥严重闪动着的目光,写满了不择手段。
    李斯冷着脸略一琢磨,便低声说道:“近身嫔妃,准备守节殉葬。”
    蒙毅进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脸色当场就是一变。要知道,此次秦王出巡,身边就只带了玉漱一个妃子。李斯的这句话,也就相当于要了玉漱的命,可他蒙毅作为臣子,却偏偏没有任何理由反驳。
    蒙毅清楚,现如今,若是想要留住玉漱的命,就只有取回仙丹,救下皇上。想通了此点,蒙毅疾步走到榻前跪倒,高声道:“启奏陛下,不老仙丹已经练成。但送回途中被叛军围困,末将请命速去取回。”
    胡亥、李斯等人,闻言俱都脸色大变。蒙毅的勇猛,在大秦可谓妇孺皆知,若是让他带队取回了灵药,那么他们的如意算盘,也就会全部落空了。
    李斯脸色连变了几次,这才开口阻止道:“蒙将军有护驾重任在身,不宜离开。”
    蒙毅心中暗怒,嘴上却不冷不热的说道:“军情紧急,事不宜迟,请皇上下旨。”
    榻上的秦王,此刻甚至尚算清醒,只见他费力的抬起右手,准了蒙毅的启奏。
    尽管此刻秦王早已病入膏肓,可只要他尚有一口气在,便还是大秦至高无上的君王,他的命令,便是不容违抗的。
    赵高无奈之下,只得高声宣称道:“皇上有旨,蒙将军速速将灵药取回,不得有误。”
    “领旨!”蒙毅朗声应道。接着,便起身打算离开。
    李斯清楚,若是这样放蒙毅离开,那么他所密谋的事情,十有八九失败。当下李斯眼珠儿一转,出声阻止道:“慢!蒙将军,皇上此次出巡,所带军队根本不多,如果蒙将军率大军前去取药,叛军乘机犯驾,恐怕难保皇上周全。”
    尽管蒙毅心中明知李斯这时有意刁难,可他却清楚,时间紧迫,若是不能尽快做出决断,那么一旦秦王驾崩,事情恐怕就难以挽回了。
    想到这里,蒙毅热血上涌,朗声说道:“既然如此,末将只带本部近卫轻骑前去取药!”言罢之后,便再也不管在场众人的反应,转身急匆匆的离去了。
    出来营帐之后,蒙毅在经过丽妃乘坐的车驾前时,马车的车窗帘,被人打开,露出了一张艳绝人寰的俏丽脸孔。
    “蒙毅将军!”聪颖的玉漱,早就凭借眼前的形式,猜到了一些眉目。此刻,玉漱便是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也不能说出口了。
    蒙毅心中一阵悸动,想了想之后,才开口说道:“丽妃保重!”
    “你一定要回来!”玉漱强忍着眼眶中几欲落下的泪水,颤声说道。她太清楚,蒙毅此去所面对的危险了。
    “灵药能保住皇上性命,就能保住丽妃性命。蒙毅誓言!至死不渝!”说完这句话,蒙毅这才打马而去。
    看着蒙毅离去的背影,玉漱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哭着低声说道:“我会等你回来!”
    就在玉漱心中被担忧所充斥,独自黯然垂泪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仙人曾许给自己一个愿望。她急忙的从身旁的箱子里翻出响箭,打算召唤仙人,保护蒙毅平安。此时的玉漱,早已心乱如麻,完全不在乎她在这营中射出响箭,会有什么后果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马车的阴暗处出现,真是隐藏在军中的林峰。借助车帘的缝隙,他早就看清了玉漱的举动。
    隔着车帘,林峰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会保证蒙毅的安全的。”
    “多谢仙人!”得到了林峰的承诺之后,玉漱这才将悬着的心放回原地。至于林峰会突然出现,玉漱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校场上,蒙毅策马看着面前的一干蒙家子弟,心中感慨万千。他心中清楚,此番前去接应徐贵,可谓是九死一生。
    作为蒙家的灵魂,蒙毅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这帮手下,随自己一起去送死呢。几乎在一瞬间,蒙毅心中便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下,他朗声高呼道:“蒙家子弟兵听令,家有老父母者出列。”
    在场的军士,其实早就私下得到了消息,知道此行的危险,也猜到了蒙将军此举的用意。可军令如山,蒙毅喊声落下后,家中有老父母的军士,都牵马走出队伍。
    “家中独子者出列!”蒙毅继续喊道。
    南宫彦闻言,一脸诧异的看向蒙毅,作为蒙毅的左膀右臂,他太清楚将军这是要做什么了。
    “家有妻儿者出列,凡出列者守营,其他子弟兵上马。”尽管眼下符合条件的军士已经所剩无几,可蒙毅还是打算只带他们前去。
    南宫彦见此情景,当下心中大急,高声说道:“将军,多少年我们荣辱共享,为何到现在不能生死与共?南宫彦誓死追随将军!”
    言罢,南宫彦翻身上马,决心与蒙将军赴死。南宫彦的话,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军士,他们是大秦的军人,是蒙家的子弟,是军中的灵魂。
    军人的荣誉感,让他们无法坐视自己的袍泽只身赴死,一时间,群情激愤,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喊着一句话。
    “誓死追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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