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和她

李小空的心情是忍不住地愉快。
  可她却没想到。这一上去，简直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她后来的遭遇……
  掏出钥匙在手指上晃了晃，只差没吹口哨了。不过自从李小空有了主以后，这种时而吊儿郎当的习惯被某人修正了很多。
  一蹦一跳地走出电梯，转个弯，眼角却瞄见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自家门口。李小空正纳闷着是谁？再定眼一看……
  嘴巴张得大大的，呆愣在那儿。装着蛋挞的袋子掉在地上。男人似乎是听到声响，转过头来，脸色诡异地有点铁青。见到李小空后惊愣除外，更多的是温柔。
  李小空克制住自己冲上去抱住那人的冲动，很想，却是不敢。两人对看了许久，李小空轻轻叫了声
  “爸爸……”
  那男人张开手臂，李小空再也忍不住扑上去狠狠抱住了他。没来得及狠狠地告诉他说“爸爸我很想你……”李小空就发现了为什么爸爸站在门口，家门打开却不进去，脸色还很不好看的原因了。
  家门玄关站着两个人，哥哥的视线看向别处，想挣脱皓哥的手，皓哥却不肯放开。原来刚刚这三人就是这么僵持着的。
  被李小空抱住的爸爸动了动，李小空被吓得更加抱紧了她。她看过的小说不少，这样的情况下，爸爸必然是勃然大怒的，岂不是要打哥哥和皓哥。于是紧紧抱住他不松手。
  “爸爸爸爸爸爸！你听我解释……不要乱来啊……”
  李爸爸一愣，随即有点哭笑不得
  “我像是要乱来的样子？爸爸回来了你怎么不让爸爸进去呢？”
  男人的声音带着沧桑的味道，令人感到无比舒服。李小空松手，看着他说
  “那你别打哥哥哦？”
  李爸爸摸摸她的头
  “不打。”
  李小空噔噔噔地跑过去把掉在地上的蛋挞拎起来。帮爸爸拎着行李进了家门。站着里面的李明宇尴尬地跟着走进客厅，林梓皓跟着进来。两人沉默得让人压抑。因为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考验……
  李小空把蛋挞摆在桌子上，很识相地进厨房里倒茶去了。那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无比沉重。还是李爸爸先开口。
  “明宇你找到工作了？”
  李明宇点头
  “是。”
  李爸爸叹出一口气，背靠向沙发。
  “你叫什么名字？”问林梓皓
  “林梓皓。”林梓皓毕恭毕敬地回答，态度不卑不亢，却又不失敬重。
  李爸爸掏出烟包，习惯性地想掏出一根烟来，想了想，又放下了。问
  “你们两个……”
  李明宇突然站起来，对着李爸爸跪下
  “爸爸，是我错了。”
  李爸爸垂眸，林梓皓跟着一起跪下。
  “伯父，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
  李爸爸依旧是沉默，沉默得李明宇和林梓皓都觉得有点不知所措……
  “起来。”
  两人顿了顿，依言站了起来，坐回原位。李爸爸对林梓皓说
  “你先回去吧。”
  林梓皓难得对别人“言听计从”。客厅里只剩下李明宇和李爸爸坐在那儿，气氛更加沉默了……李爸爸忽然笑了笑，扬声道
  “小空，你泡茶怎么泡那么久，爸爸很渴呀。”
  李小空一听到叫声，就捧着两杯茶冲了出来，眼巴巴地坐在李爸爸旁边。
  李爸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揉了揉李小空的头
  “长高了不少。”
  李小空猛点头
  “我有好好吃饭。”
  李爸爸对着李小空倒是笑得和蔼可亲……李小空见气氛不太对劲，就对李爸爸说
  “爸爸，哥哥比我乖得多了，哥哥最能干了，哥哥……”
  “我知道。”
  “所以……”
  “我又没说生哥哥的气。”
  “那……啊？！”李小空的嘴巴再次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啊？？”
  李明宇也一脸惊异抬起头来看着李爸爸
  “爸爸你……”
  “我只不过是有点太过惊喜了而已……我竟然有个男‘媳妇’。”
  “噗……”李小空想要忍住不要笑出来。
  “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们……”李爸爸的语气忽然沉重了起来。
  他的两个孩子眼睛雪亮雪亮地看着他，发现这个男人的发鬓有了岁月的痕迹。三人的鼻子都忍不住地一酸……
  到底很久不见了呀……
  ?
☆、爸爸你回来了哦②
?  李爸爸一回来，李小空就年龄层次跨越式退化，好像刚刚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李爸爸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爸爸，我们一起去买菜吧~”
  “好啊，小空还会做饭了呢？”
  “是呢！哥哥更会，我们一起做饭给你吃~”
  “好啊。”
  ……
  “爸爸，吃晚饭去散步吧~”
  “好啊。你要带着爸爸哦。”
  “那当然！”
  ……
  “爸爸，你要用什么牌子的剃须刀，什么牌子的剃须膏，什么牌子的牙膏，什么牌子的香水，什么牌子的内裤……我给你买~”
  “宝贝，不用了，这些爸爸都有带。”
  “……爸爸，你竟然真的用香水。”我只是说说而已
  “……”
  ……
  “爸爸！我要和你一起睡！”
  “宝贝，你一大姑娘的不害臊啦？”
  “才没有！我今年才上小学三年级！！！”
  “好好，我家宝贝就是长不大的娃。”
  “才不是！我今年18岁了！”
  “那你还要和爸爸一起睡？”
  “……”
  ……
  李明宇一直有点坐立不安，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李爸爸一直没有表态。没说赞成他和林梓皓，可也没说反对。所以有点忐忑不安。
  不过当他看见李小空这么粘着，这么蹭着爸爸，而爸爸一副温柔和蔼的模样，倒是让他心里偷偷地松了口气。他不敢在爸爸面前明目张胆地和林梓皓联系。不过底下联系是肯定有的，林梓皓不放心他。他对于那天没能最勇敢地把他和他的关系告诉爸爸，有点内疚。说好一起面对的，可他还是不够勇气。
  林梓皓得知了他的心思，在电话那头轻轻一笑
  “笨蛋……”
  李明宇沉默
  “你够勇敢了，你已经很好地做到和我一起面对了。我很高兴……”
  “……真的？”
  “真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直爱着你，请你那么一直相信就好了。”
  李明宇脸上是感动的笑容，轻轻对电话那头的林梓皓说
  “谢谢你。我也爱你，一直。”
  两人在心里达成了共识，李明宇忐忑的心情也好了些许。
  趁着李小空在厨房做饭，李明宇正想要走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却被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李爸爸叫住了
  “明宇，过来坐坐。”
  李明宇听话地走过来坐下，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爸爸很久没有和你聊天了。”
  “嗯。”
  “我一直很想对你们俩兄妹说声对不起。”
  李明宇一愣，随即说
  “不，爸爸，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们什么。”
  李爸爸摆手
  “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责任，这话我也就只对你说。我不想告诉小空，因为她还是个孩子，不必知道那么沉重的话题。”
  李明宇抬头看他，点点头。
  “这些年，我对你们两兄妹的关心是那么少，我现在一回来，你们却好像什么都没关系那样，还是那样乖，还是我那两个那么听话可爱的孩子，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让你们不恨我，能让我回到家了，还能看见那么温暖的笑容。”
  “爸爸……我们从来没有恨过你，我们一直都那么爱你，一直等您回来。”
  “我知道……”说到这里，李爸爸的眼角忍不住泛起了湿意，李明宇看着眼里。他说的是真心话，他和李小空再想念爸爸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怪过他这些年来几乎都不怎么回过家。
  李爸爸掩去眼泪，笑笑对李明宇说
  “跟爸爸说说，你和你那位男朋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这个，是大学的时候。”
  “哦？是么？他家里人知道么？”
  “还没……”
  李爸爸皱皱眉头。说
  “爸爸瞧他也不像是坏孩子，不过这条路并不好走，你确定和他一起走下去了？不管是男是女，爸爸都不希望你们把恋爱当做游戏。”
  “不，我们很爱对方，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变得如何。可现在这一刻，我们是相爱的，并不是儿戏的。”
  李爸爸笑笑
  “那样就好。”
  “爸爸为什么你……”李明宇欲言又止
  “想问我为什么不反对是吧？”
  李明宇点点头
  “爸爸这些年在外地，在外国，什么事儿没见过？我有两个国外朋友，他们就是一对，我真心祝福他们幸福。”李爸爸笑着说“虽然你是我儿子，但爸爸并不是反对同性恋的人，只不过，你也到底是我儿子，我一时还太过惊讶了，你能明白吧？”
  李明宇点点头，这已经比他预想的结果好千万倍了。
  “什么时候叫他来家里坐坐吧，好歹也要认识一下。”
  李明宇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李爸爸继续说道
  “我这一次回来，就不会走的了。”
  李明宇愣着抬起头来看他，随即笑开来，笑容里带着零星闪光，眼角湿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