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钟情

第99章


你这样做不光伤害别人的感情,也是在害命呀!你忘了吗?你已经害过一 个凌敏,她因为你偷税漏税最终死于非命,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凌敏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是她害了我,她咎由自取!” 
  高煜喊了起来,他完全失去了平素的温文尔雅,他的眼睛变得通红:“凌敏是我偷税案 的主要证人,她的证言给我最致命的打击,她说我是有意偷税,而不肯陈述我们和税务局私 下的协议。当然这协议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但却是我是否被定罪的一个分水岭!我对正 源的财务管理一直粗放,我太信任这个女人了!凌敏是我见过的最不简单的女人,正因为她 的心思复杂,才让她有了今天的下场。这事是我一生之中的奇耻大辱!我是一名律师,可我 栽到了最弱智的法律命题上。” 
  高煜开始笑,一种近似疯狂的狞笑:“其实,偷漏税算不得什么的,只是判缓而已。说 我诈骗才真正致命!它让我拥有了可怕的法律污点,永远不能再从事律师工作。施慧,我们 把话说到这个程度,我也很想你分担一下我曾经的痛苦和悲哀。你做为一名骄傲的律师,一 名前途远大的律师,当你办过的案件中,原本信誓担担的证人,有朝一日集体翻案,然后反 指你教唆他们出伪证,你是什么感觉?我告诉你,不是一个两个证人,是十三个证人,整整 十三张嘴!我从认罪到被关进监狱,我的自信我的理性已经被践踏殆尽,我告诉你,边宝庆 打我时候,我甚至就希望他把我打死算了,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施慧,你的确太天真!你那时老是傻乎乎地劝我上诉,叫我哭笑不得。我是告诉过你 我是被冤枉的,可我永远无法上诉!因为谎言说了一百遍,就成其为真理;陷害做得天衣无 缝,那就是事实!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公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正义和公理!从我的 案子上,我只看到父辈官场角斗的赢出输退,公正司法无能为力的退避三舍!等我绝望的承 认,我成了两个大财团暗斗的牺牲品时,这场官司带给我的,已经是对信念的摧残和扭曲, 对意志的践踏和蹂躏!我那时就发誓,我要拿回我的一切尊严,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要 上演我的颠覆!” 
  “施慧,我和你一样,我们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时代的孩子,我们都从那个幻想的年 代走过来的。我比许多人都幸运,生在一个这样的家庭里,这也正是我的不幸,我从小就看 到了太多的阴暗面,我爸爸是右派,他一生都对在中国建立所谓法制社会,充满天真的梦想 ,可是他现在怎么样,他最终还是湮灭于厚黑的角逐中。在别人眼里,他不是个斗士,他是 个儒夫!今天,你可以说我为了利益今天不择手段低级下流,也可以说我为了仇恨卑鄙无耻 卖国求荣。但我毕竟做到了,我已经雪了当年的胯下之辱!肖东琳的东辰,是我联合吉田挤 垮的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报复她,报复她当年的不择手段!” 
  高煜慷慨激昂一发不可收拾,展示着他律师的口才和雄辩。我那时反倒平静下来,一直 等他喊完这一通才疲惫道:“好,你已经做到了,你已经终结了你的仇恨,还有吉田的仇恨 ,祝贺你,祝贺你们!” 
  高煜猛然转醒,又伏到我面前殷殷地说:“施慧,你听我说,其实,公安部最终破案有 我一份功劳,是我逼得她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我没费一枪一弹,不用违法犯罪,只是用几 个电脑键盘的操盘手,就撼动了她肖氏企业二十年的基业。我现在如果重新估计资产,应该 登上国内的富人榜!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把吉田掐在手中,今天你看到的,只是我连纵之计 的开始。施慧,你难道就不为我感到自豪吗?从我们登记那一刻起,我已经确定要和你一起 分享我的财富与荣耀了,施慧!” 
  我苦笑:“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你把人家肖东琳最后逼上了绝路,如果她没有被捕,东 辰没有被查封,她会第一个报复你,她会杀了你!” 
  高煜傲然一笑:“好在她永远做不到了!” 
  我重重地说:“她做得到,因为,郑子良还活着!他昨天已经开始追杀宁馨儿,我想, 他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你!” 
  高煜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额头立刻现汗,我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吓他,就说:“没事了 ,他已经被抓住了,你不用害怕了!” 
  我感到头痛欲裂胸口气闷,就站起来拉开门:“高煜,咱们不说了,我太累了,我想休 息,你,走吧……” 
  正 文 第5部分 第九十五章 婚礼惊变 
  暂时不详 
  可能很少有我这样的新娘,在婚礼当天,已经准备离婚,已经心如死灰。 
  我之所以出席那个婚礼,完全是因为祈文芳的一番催人泪下的劝导。在婚礼的前一天, 她亲自坐车驾临二狱,进家门就抓住我的手神色栖惶:“小慧呀,说起来我们高家没什么对 不起你的地方,你怎么做这么突然个决定呀?你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老二他纵有千种 不对万般不是,你就是有天大的理由要分手,也不能选这种时候呀。你说这明个儿婚礼要就 举行了,我们遍告亲朋请柬都发出去几百张了,哪还有精力一个一个再去通知,说婚礼取消 了,新娘子不嫁了呀……” 
  我真的受不了,当场就哭了出来,我流泪摇头说:“阿姨,真对不起!我知道我不懂事 ,我的决定是太晚了,我太对不起你们二老了,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祈文芳也哭了,她和我哭在一处,动情说:“你这孩子心眼好又孝顺,我和你高叔都喜 欢你,都想把你当成亲闺女看待的,我们都打算退休后和你一起过了。现在,我和老二都不 敢告诉老高,他心脏本来就不好,我真怕他听到这件事,急出个好歹的。你知道咱们家的情 况,老二今年刚从监狱放出来,你高叔也刚刚复职,我们,我们真是再丢不起这个人了!” 
  “小慧,阿姨跟你商量一下,你就算给我一个面子,给你高叔叔一个面子,帮我们家圆 下这一个场,好不好?你和高煜反正已经登记了,你就当演出戏,救救场,阿姨求你了,我 也代你高叔叔求你了,好不好?……” 
  这话要是换做高煜来说,我也许会无动于衷,可换做一位母亲向我恳求,我心软得跟化 开一样,我真的无法拒绝。说实在的,我刚认识祈文芳时,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但她是在 我最困难的关口,热情接纳我这个儿媳妇的,母亲去世时,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过的话,余 音在耳仍暖意盈怀。我那天含泪望着她明显憔悴的面容,想了好久,终于点了头。 
  我后来对这个决定,真是肠子都悔青了,祈文芳大概也有同感,只是我们再没有机会勾 通。 
  七月一日,新都大酒店,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我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站在穿着同色礼服的高煜身边,因为貌合神离,所以表情都有些 木然。好在这种木然,倒和我们的年龄很相配,我们那年都是二十九周岁,都过了做小儿女 羞涩状的年龄了。 
  本省电视台的著名节目主持人,兴致盎然妙语如珠地向大家介绍新娘新郎。当介绍到我 的时候,不吝溢美用了多个的惊叹号,每说一个,台下就哗然一片,跟着掌声一片,高煜的 哥们尤会起哄,把个场面也算弄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我大脑旷旷目光空洞地面对台下,那中间有一只大大的蛋糕,上面两个奶油小人相依相 偎惟妙惟肖,他们在这个大型的名利人气场中,等待最后的切割瓜分。这个场上没有我一个 熟悉的人,连小婉我都没让她来。我想起二狱同事还在等着补喝我的喜酒,高煜告诉我,昨 天晚上,省公安厅以于晓梅和程垦的名义,给我的新家送去的两个花蓝,他们都在为我祝福 ,如果同事和战友知道我目前的状况,会怎么想我呢? 
  我思维抽离胡思乱想,直到高煜轻轻拉住我的手,连扯几下,我才缓过神来知道下面肯 定要一起行礼了。于是,我们按步就班地进行了整套仪式,又联袂演出了倒香槟和切蛋糕。 等酒宴闹哄哄的开始时,有人提醒我,应该去换那身中式礼服的行头了。 
  那天酒店为我们临时开了房间,供新人换装。我和高煜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有人为我们 关上了门。我觉得累就坐在床上,我还穿着那身袒胸露臂的婚纱,出自省城名设计师之手, 恰到好处地用几处点缀掩盖了我的上身的伤疤。 
  我静静坐着绷着脸一言不发,觉得高煜应该回避我换衣服的场合。高煜开始背对着我, 往下摘领带,接着突然发作,跃身过床上来一把抱住我,竟然要亲我。 
  我后来始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此一举,他一直是那样冷静地和我恋爱,一直是那样理 智地和我接触,想不到在这最后的时刻,而且还是最可能我随时翻脸无情拆台走人的时刻, 他会有这样的失态。他应该知道,想强迫亲我这样一个女人,那简直就是个梦,我的身手, 足够把他这样的书生打趴下一个排。 
  我没有打他,我用手支着他的双臂,把他一路送出门外,我听见门外有笑声,但还是决 然地关上了门。我的心在怦怦乱跳,就靠在门上想着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强颜欢笑逢场作 戏,还是留下新衣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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