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星光

    1984年元旦刚过，叶天又长了一岁，可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在这一天，卲逸夫、潘迪声联合发布声明，卲氏公司愿意将卲氏院线转让给天宝公司。.
    “混蛋！”
    “真是个倔强老头！”
    “玩我！”
    叶天十分憋闷，被卲逸夫耍了一次，邵氏院线他早早的就预定了，卲逸夫也暗示时机到了可以交易，等到潘迪声出现，一转眼就忘了当初约定。
    “咚咚咚！”
    “进来！”
    叶天有些生气，谁那么不识趣，刚上班就来打搅他，待看到莉智，露出无奈神色，压下心头郁闷火气，他不会对自己女人乱发脾气。
    “莉智，有事吗？”
    “天哥，潘先生来了。”
    “哪个潘先生？”
    “就是潘迪声先生呀。”莉智眨了眨美目，补充道：“还有杨梓琼小姐！”
    叶天皱着眉头，说曹操曹操到，这个潘迪声什么意思，特意跑过来对他耀武扬威？
    “不见！”
    “天哥。”莉智犹豫一下，提醒道：“我觉得见见也无妨的，也许潘先生真的有事和我们商量，现在他手中握有几家戏院，如果去嘉禾或金公主那里……”
    “让他进来吧！”
    “好的！”
    叶天被说服了，意外瞧了眼莉智背影，真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天赋，历练历练果然可以涨见识，对比关之林纯粹以身体取悦她，莉智就难得可贵了，可以在生意上帮助他。
    哈哈哈……
    随着一声长笑，潘迪声进入办公室，表情很欠揍，不过杨梓琼还是那样有魅力。
    “叶老弟，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这样。”
    叶天敷衍笑着，心中非常别扭。煮熟的鸭子飞了，这是他入行以来第一次挫败，败在了潘迪声手上，或许他注定要败的。因为卲逸夫自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把院线卖给东方娱乐。
    潘迪声收敛笑容，看了眼办公桌上报纸，忍不住得意道：“原来叶老弟也知道了。”
    叶天淡淡道：“都登上报纸了，我再不知道，岂不是显得孤陋耳闻！”
    杨梓琼笑道：“叶先生怎么会是孤陋耳闻呢。我在马来西亚就久仰你的大名了，那部《搞定岳父大人》我看了好多遍，录影带现在还在家里收藏！”
    叶天微微一笑，杨梓琼不但人长得漂亮，还有一些心机城府，潘迪声围着她转了这么久，婚也立了，钱也花了，到现在还没得到一句承诺，杨梓琼依旧是单身。
    杨梓琼打量一圈。看到书架上放了许多书，感兴趣道：“叶先生也喜欢看书吗？”
    叶天耸肩道：“做我们这行，得时时刻刻充电，特别是剧本，没有点墨水，根本搞不定，这些书可不只是摆摆样子而已，比如那部《金瓶梅》，我每天都会看的！”
    杨梓琼抿嘴笑道：“叶先生真会说笑！”
    叶天道：“我很认真的，不信你去翻看看。第103页，还有我做的笔注！”
    杨梓琼并没有被吓到，反而笑吟吟道：“《金瓶梅》我也在看！”
    叶天意外道：“那我们倒是可以谈谈心得。”
    杨梓琼道：“好啊，我也想和叶先生聊聊。”
    “咳咳！”两人说说笑笑。潘迪声有点吃醋了，咳嗽一下吸引两人注意力，又道：“叶先生，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合作计划。”
    “合作？”叶天摸着下巴，问道：“你想怎么合作？”
    潘迪声解释道：“卲氏院线已经解体了，我租下的只是四家四家龙头戏院。”
    叶天试探道：“潘先生的意思是。其余戏院并不打算合作？”
    潘迪声点头默认，嘉禾、东方娱乐，和他的天宝公司，三家争夺邵氏院线，虽然卲逸夫决定把院线租给他，但起他电影院老板想要高价，甚至有人提出搞一个拍卖会，三家竞争，价高者得之。
    对于这些异想天开的想法，潘迪声没兴趣奉陪，他做电影，一半是为了追求杨梓琼，一半是为了给旗下产品打广告，一部电影没拍，就已经花了几千万，如果再上那几个电影院老板的当，就算最终拿到电影院租约，最后也会惹恼嘉禾、东方娱乐，这对天宝公司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叶天独自沉吟，潘迪声找他合作，无法打东方院线的主意。
    杨梓琼笑道：“其实我们的意思很简单，租来的四家电影院可以并入东方院线，我们获取相应股权分红，条件是以后天宝公司制作的影片，可以在东方院线优先上映！”
    叶天反问道：“股权分红是什么意思？”
    潘迪声道：“电影院是我租来的，如果并入东方院线，我自然要获取相应利润，叶先生应该清楚，我每年需要付给邵先生多少租金！”
    叶天摆手，拒绝道：“我不同意这么做，东方院线有自己的电影院。”
    杨梓琼劝道：“叶先生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们的要求并不高。”
    潘迪声皱眉道：“叶先生不想要电影院？”
    叶天道：“并不是不想要，如果潘先生同意，你的租金可以转嫁到我头上，也就是说，以后由东方娱乐付给卲氏公司租金。”
    潘迪声摇头道：“这恐怕不好吧，我们生意人要有诚信，既然卲爵士愿意把电影院租给我，一定有他的原因，如果我私下里这样做，岂不是让他老人家失望！”
    叶天双手一摊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卲逸夫愿意把院线租给潘迪声，并不是看好或喜欢潘迪声，而是没的选，剩下两个竞争者，一个是嘉禾，一个是东方娱乐，嘉禾与卲氏恩怨人尽皆知，恐怕现在卲逸夫最恨的人就是嘉禾邹汶怀、何贯昌、蔡勇昌、梁丰那几个高层了，这几人都曾是卲氏干将，一朝反叛成立嘉禾。把他的电影王国梦想打碎，对比嘉禾，东方娱乐也不好到哪里去，因为东方娱乐老板是叶天。在卲逸夫眼里，叶天就是小号邹汶怀，一个从卲氏反叛成立嘉禾，一个从无线反叛成立东方娱乐。
    潘迪声、杨梓琼对视一眼，都觉得意外。他们来的时候分析过，这么优厚的条件，叶天没理由拒绝，因为他们的分红条件定的很低。
    “莉智！”
    “在！”
    叶天毫不客气道：“送客！”
    莉智犹豫走向潘迪声，很是难为情。
    杨梓琼好胜心被激将出来，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迎面对着叶天，正色道：“叶先生，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在明面上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这样稀里糊涂结束谈判，你是在瞧不起我们！”
    潘迪声露出惊讶表情，接着一脸欣喜，他是越来越喜欢杨梓琼了。
    莉智趁势退下，她是希望两方达成合作意向的，东方院线两极分化严重，龙头戏院高端豪华上档次，就算上映普通影片，商场也能吸引部分客流量，每天都在赚钱。可是还有一部分电影院，位置在乡下地域，乡下人看电影，没那么多讲究。各种垃圾随便扔，每家电影院只有三百左右座位，不是不想增加，增加了也没人看，一个村子就那么多人，像《福星高照》放映时。城里人跑到乡下看电影的奇迹，不是每天都有的。
    叶天与杨梓琼对视片刻，心下失望，他不喜欢强势的女人，就这么一瞬间，杨梓琼形象在他心里崩塌了，很奇妙的感觉，上一秒还是白富美，这一刻就是普通美女了，心头毫无涟漪。
    潘迪声笑道：“叶先生是担心我们插手东方院线运作？”
    “这倒不是！”叶天重新坐下来，示意潘迪声、杨梓琼也坐。
    杨梓琼问道：“那叶先生还担心什么？”
    叶天道：“很简单，东方院线是我的院线！”
    杨梓琼疑惑道：“这个我们都明白，可是和我们谈判有什么关系？”
    潘迪声心中一动，作为生意人，他倒是理解了，叶天的意思无法是独享所有利益，不愿与其他人分担利益或风险，这种情况只有在公司领导人极端自信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叶天从资料堆里翻出一份文件，放在杨梓琼、潘迪声面前，介绍道：“这个是东方院线成立八个月以来的上座率情况，你们可以看看，看完了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打开文件，粗略浏览一遍，杨梓琼忍不住惊呼，如果是文件上面都是真的，那东方院线太厉害了，平军上座率超过六成，这是不可想象的，因为她不久前也查阅了卲氏院线上座率，平均三成上座率，六成上座率凤毛麟角，至于文件上经常出现的爆满数字，卲氏院线也有过，不过都是上映别的公司影片才发生的事情。
    潘迪声双目炯炯有神，这份资料颠覆了他的认知，电影院太赚钱了，成本小盈利惊人，叶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地产界中的李嘉成！
    杨梓琼压下心头惊讶，试探道：“叶先生是担心我们分享院线利润？”
    叶天想了想道：“有这方面意思。”
    杨梓琼笑道：“我们本就是合作，共享利益是应该的，全世界的公司都是这样的。”
    叶天道：“那要分有必要还是无必要，你们带来的电影院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锦上添花，属于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那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分享东方院线利益？”
    潘迪声呵呵笑道：“叶老弟说笑了，有道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以东方院线目前的实力，很难和嘉禾、金公主抗衡，加上我们就不一样了，东方院线的实力完全可以与金公主抗衡，夺取香港第一院线宝座！”
    叶天淡淡道：“我对这些虚名没兴趣！”
    潘迪声一滞，威胁道：“如果我们转而找嘉禾合作，叶先生难道……”
    杨梓琼笑道：“其实我愿意和叶先生您合作！”
    潘迪声停顿话语，这句话，他没和杨梓琼说过，应是杨梓琼自己吧的意思，换句话说，她自己愿意和叶天交朋友？这个叶天长得比他帅，发家速度也比他快，家里也比他家有钱……这个叶天不会撬他马子吧！
    叶天只是笑笑，他不接受潘迪声条件有自己顾虑，卲氏四大电影院，都属于龙头戏院，如果东方院线接手了，嘉禾与金公主又要坐不住了，香港第一电影公司，东方娱乐目前还没有相应底蕴，换做旁人可以考虑，这个潘迪声狡猾无比，半路阴他一下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的潘迪声有求于他，是因为他从卲氏租来的电影院不足以成立一家院线，这些电影院抓在手上一天，就亏一天的钱，这一点叶天深有感触，当初东方院线成立，可是放映了整整一个月的免费电影，等到潘迪声有成立一家电影院线的条件，甩开东方娱乐单干，恐怕全香港的人都要笑话他叶天赔了夫人又折兵。
    潘迪声叹道：“叶先生要我们怎么做才肯可做？租金转换方法，恕我不能答应！”
    叶天沉吟片刻，做出一个折中决定：“我可以允许你租来的电影院加盟东方院线，以后天宝公司的影片也由东方院线发行，不过我要加一个期限！”
    潘迪声眉毛一扬，问道：“什么期限！”
    叶天道：“这个期限就是永远，卲氏一天不收回戏院，你潘迪声必须维持我们的合作关系！”
    潘迪声沉默不语，叶天一句话就把他的秘密刺破了，他的确在筹谋兴建一家电影院线，有了卲氏几家电影院做基础，他有这个能力，可是天宝公司不行，凭这一家电影公司根本养活不了一家电影院，偏偏他又是半路入行的之人，在圈内根本没有人脉，许贯文、洪金保答应合作，但是许贯文有嘉禾约束，洪金保有东方娱乐掣肘，这两人不是真心帮他，仓促成立院线，只会闹笑话。
    全香港的电影公司已经被三大院线招安，有时潘迪声也埋怨卲逸夫没有眼光，院线只上映自家生产影片，如果卲氏以前和其他电影公司合作，他现在可以理所当然接收，不会陷入进退维谷之境，在东方院线崛起的情况下入行，潘迪声觉得自己很倒霉，大部分优质资源都被叶天接收了，一点残余都没给他留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