荏苒之后

01
    莫麟把啤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皱着眉，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莫哥？一晚上就看你心不在焉的。”身旁的兄弟再次为他开了一瓶酒。
    “我猜是上回那个妞”另一个说。
    “哪个？我莫哥泡过这么多妞，你说哪个？”
    “当然是上回学校对面被撞到的那个‘五天’呐！”说着，贼眉鼠眼地朝莫麟瞄了一眼，见莫麟不出声，他得意地笑了两声。
    “啊？那个！不会吧。我觉得很一般呐。莫哥你不会真的想追她吧？”
    一般？确实一般。没有前任漂亮，没有前前任腿长，没人前前前任性格热辣，那为什么自己要为她的拒绝这么伤心？莫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越想越气。
    只有我拒绝别人、甩别人的份，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的！莫麟咬牙切齿地暗自发誓，一定要把那丫头追到，狠虐再甩掉。
    第二天，莫麟难得起了个大早，在紧闭的校门口徘徊着，他听说过“好学生一般早起晚退”这种话，只是不知道启诺会起得多早。
    一定要等到她，莫麟对自己说。
    “莫麟，你小子在这！”一个粗犷的声音炸雷般响起，惊得莫麟猛地一回头。
    陈飞？他怎么也在这？
    陈飞是社会青年，整天在一中这一带无所事事或各种挑事，上次在同一个馆子吃饭，由于看不惯他乱收保护费就单挑了他，结果竟赢了，让对方很失面子。大概这次是来报复的吧。
    “莫麟，老子盯你好多天了。今天你叫老子碰上算你倒霉！”
    眼前的男人从身后抽出钢铁甩棍，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周围的小混混也随着陈飞，慢慢将他包围。
    02
    莫麟猜得没错，启诺确实每天很早来学校，尤其是原本一起上学的安溢请了一上午病假，她就更加的早到了。
    面对着连门卫保安都还没上班的空荡荡的校园，启诺也不急，从书包里掏出单词本，打算趁这个空档背几个单词。
    “咦？那是什么？”清晨的阳光下，不远处一个红宝石般的东西正晶莹剔透的反着光。
    启诺走近一看，所有美妙的想法瞬间破碎。哪里是什么红宝石，分明是一滴血！
    诶，这还有……
    启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血滴，一滴一滴的，铺成了一条路，直通校旁的一个废弃的小巷。这……这是怎么了？恐惧填满了启诺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而她的双脚却有些不听使唤地向巷子深处走去。
    一步，两步，巷子里充满了夏日里垃圾腐烂的恶臭味。启诺正觉得呼吸不畅犹豫着要不要退出去时，赫然看见角落里蜷着一个人。
    要不是手快及时捂住了嘴，下一秒她一定会厉声尖叫。
    那男生似乎刚刚参加完一场战斗，血流如注的样子已看不出衣服的原色，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多的让启诺不敢去看。
    男生一动不动的，启诺不确定他是死是活。
    “喂，你醒醒”启诺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男生没受伤的位置，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她的话里带着哭腔。
    牵一发而动全身，男生吃痛地叫了一声，缓缓别过脸来，满脸鲜血已让任何人都无法辨认他是谁。
    迷离的双眼中，莫麟似乎看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为他哭泣，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定了定眼。
    “启诺？”他试探着叫她的名字。
    哭得正凶的女孩一愣，停止了哭泣。
    “我是那个啊”此时的莫麟更加后悔没有告诉启诺自己的名字。“昨晚那个，杯子”虚弱地说完这句话，他好像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启诺愣了半晌，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呢！为什么今——”
    莫麟带血的手扯住她的衣角：“120”
    “哦，哦对，120”像抓住救命稻草的启诺嘴角突然一瘪，“可是我没有手机！”她放声大哭。
    莫麟指了指自己裤子里的口袋。启诺马上明白过来，从里面掏出了一只屏幕破裂的手机。
    “喂，120吗，这里出人命了！这里是第一中学，你们快过来！”
    看着启诺为自己着急的样子，莫麟突然笑了，不明所以，然而这个笑似乎太过沉重，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03
    坐在病床旁的启诺眼神空洞地对着病床上的少年。
    手指断了一根，左腿也骨折了，除此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擦伤、碰伤。
    然而就在医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向她询问伤者身份的时候，她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病人的姓名是什么？”
    “我不知道……”启诺无助地摇摇头。
    “那他家属的联系方式你知道吗？”
    启诺急忙拿出他的手机，用力摁了两下，嗯？没反应！
    医生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
    “但是医生，求求你救救他！他醒了会给你们钱的！”启诺抽泣着拉住医生的袖子。
    “你急什么，手术安排在明天。我一会儿只是去给他止血消炎。”医生叹了口气，走掉了。
    思绪从刚才糟乱的回忆中抽离，启诺盯着病床上少年的脸。启诺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还不错。
    与安溢清秀纯良的相貌完全不同，眼前的男生眉宇间带有一丝痞气。细而狭长的凤眼眼尾过分的上翘，使他看上去总是盛气凌人的，与安溢标准的韩式细挺的鼻梁、翘翘的鼻尖不同，他的鼻子偏欧美化，大气有余秀气不足。猫型上翘的嘴角看起来多了一份乖巧，但唇珠的存在又给他添上几分魅惑。
    如果这家伙的性格不是那么叫人哭笑不得，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吧。启诺看着他的脸，心想。
    “哇！”启诺吓了一跳，床上的病人怎么一下子睁开了眼呢。像从未睡着过一样，眼前的男孩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莫麟”男孩开口。
    “什么？”
    “我叫莫麟”
    看着启诺愣愣的样子，莫麟补充道：“我怕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而我却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04
    “你为什么会受伤？”
    “跟人打架了”
    “什么人啊下手这么重”
    “你是在关心我吗？”
    莫麟的眼神带着三分戏谑，而剩下的七分，是认真。
    启诺木木地摇摇头。
    “呵”莫麟无所谓地笑笑，“我们这种人打架还能因为什么”。后面的话，他不说启诺也明白。但启诺内心里却有些不太相信。
    “你别老这么说自己……”启诺欲言又止，自己是不是管太多了。
    莫麟定定地看着她，一时间，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你……你都不用上学的吗，迟到了吧。”莫麟略显尴尬地打破这沉默。
    “是啊，所以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启诺低着头，无缘由地笑笑，“因为你的手机自动关机了，医院联系不上你的家人，所以我要一直陪着你，等你醒过来，后面的事才好办。”
    “你怎么跟老师说的？”
    “我就说隔壁班的同学上学路上受伤了，我把他送到医院了。”
    莫麟低笑两声，这丫头还真是不会撒谎。抬头，却发现启诺有些心不在焉。“怎么了？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嗯……”启诺迟疑着说不出口。
    “没事，说吧”
    “我想说，我想说你醒了可不可以自己联系家人，让我先走。我有个朋友病了在家，之前我上午得上学，所以……现在我想去看看他。”
    “昨天那个女生？”
    “不是，是另一个朋友”
    “好的”莫麟轻轻点头，“那麻烦你了，路上小心。”
    看着启诺离开房间，莫麟瞟了眼桌上的手机，黑色的屏幕里有他父母的电话。
    莫麟苦笑一声，别过脸去，望向窗外的天空。
    “咚咚咚”，躺在床上的安溢听见有人敲门，刚想呼叫妈妈，突然想起刚刚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妈妈来到身边告诉他要去上班先走了。
    晕晕乎乎地下床，一路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打开门。有些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眼前的人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启诺。
    刚想开口就被眼前的人拉进屋去，不由分说被推到床上并要求好好躺下。
    “安叔叔安阿姨呢？”
    “他们都上班去了”
    “留你一个人啊？那你的病好些了吗？”启诺不由得皱起眉头担忧地问。
    安溢想说好多了，但苍白的脸色和频频发出的咳嗽声却出卖了他。
    启诺无奈地叹口气。
    “你从学校回来的吗？”
    “从医……额，对，从学校”启诺下意识隐瞒了关于莫麟的事实，然而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才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特意请假回来看我的呀？”安溢的眼睛里有星星在闪闪发光。
    “……”似乎是自己把这个话题给带尴尬的。说“是”也奇怪，说“不是”也奇怪。启诺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脸。
    “现在都快中午了，你病也没好，不然下午接着请假吧。我帮你跟老师说”启诺不自然地掩饰着，从书包里翻出电话本。
    “谢谢”安溢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启诺看痴了，怎么会有人病到脸色苍白，还能笑得如此春暖花开呢。
    05
    第二天，启诺安溢一起去的学校。一进班，童格安就扑了上来。
    “你昨天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在，我问老师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把受伤的同学送医院了。真是的，连手机都没有，人家都没有办法联系你！”童格安越说越激动，最后把启诺一推，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课桌上。
    “好妹妹我错了”启诺瘪起嘴颤抖着下巴走过来，拉住童格安的手，想要逗她开心，“我确实是在校外碰上了个受伤的同学，而且正巧认识，所以把他送到医院后又在医院里陪了他好久，确定他能自己联系家人我才走的。”
    “认识？谁啊？”
    启诺一时语塞，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呀”
    “是……昨天来送礼物那个”
    果然，启诺看着她的好姐妹整个人怔住了，旋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恢复了常态。
    “你救他干嘛呀，那种人渣，死了算了！但是你不会真的陪了他一天吧？”
    “怎么会！”启诺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安溢不是也没来吗，其实是生病了，所以我又回家去看看他了。”
    “生病了！严重吗？”童格安激烈的表现吓了启诺一跳。
    “不是特别严重……今天已经强很多了。”启诺注视着童格安，轻声说。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喃道，突然发现启诺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啊哈哈哈，他也是我朋友嘛！关心朋友很正常的嘛！你该不会吃醋吧。”童格安干笑着。
    启诺定定地凝视她良久，慢慢的，嘴角牵起并不好看的弧度。
    06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安溢自从进入高中后学习特别忙，打球也只是抽空，之前收到了校队的邀请，面对梦想与现实的选择他很痛苦，为此还与父母大吵一架。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让安溢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颓废了好多，与启诺一起上学时，两人也时常无语而对。
    “我想进校篮球队，但我妈不让”
    “嗯”
    “她说耽误学习”
    “我知道”
    “可是我初中时候也打球，成绩不也是很好吗！”
    “她是觉得，你把打篮球的精力放到学习上，成绩会更好。”
    安溢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也不同意我打球？”
    启诺怔怔地望着他，有些莫名其妙，她在心理告诉自己，他现在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不要跟他生气。可嘴里还是说出了惹得对方不开心的话“我同不同意，支不支持，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主要在你父母。”
    安溢瞪着启诺，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怎么觉得……你和安溢，是不是吵架了？”学校里，童格安小心翼翼地问启诺。
    启诺斜晲了她一眼，用眼神说“怎么这么问”
    “可不嘛！你们这两天放学回家都不怎么讲话，平时搞得我像个电灯泡似的……”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直到启诺一个眼神杀过来。
    “我们去医院探望一下病人吧。”
    “哪个病人啊？”
    “还有哪个，当然是那个啊！”
    “啊？！”
    07
    此时的莫麟已经度过了手术后最难熬的时期，被转入普通病房了。启童二人想到这点，还是决定去花店给他买一束鲜花。
    莫麟家境优渥，连住院这种情况，安排的也必须是豪华病房。
    “啧啧啧，果然是富二代啊，贵宾病房呀。”童格安进屋后夸张地说。
    “三天两头打架受伤，是该办个会员卡嘛！”启诺看着病床上精神十足的莫麟，笑着调侃道。“送你的花”启诺将莫麟床头开败的百合换掉。
    “这是什么花？”不同于常赠与病人的百合之类，这花莫麟从未见过。
    “这是她选的，说素净淡雅的花不是你的丝带儿。”启诺指指东瞄西看完全停不下来的童格安，大声说道：“人家问你选的什么花”
    “不知道。看着还挺符合你的气质就买咯。”
    启诺一脸拿你没办法地摇摇头，完全没有意识到莫麟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
    “过两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吗？”启诺惊讶，他这次受的伤可不轻呢。
    “是我要求的，回家静养也是一样”莫麟试探地问：“我回家了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启诺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顿了顿，“还去你家干嘛呀，现在知道你恢复的不错不就够了吗。”
    莫麟失笑，低落地喃喃：“是呀，说的没错呢”
    启诺有些别扭地别过头，说的是不是太不委婉了。
    “那我可以下床的时候，会在我家的酒吧里办一个派对，你来好吗？”莫麟的眼神再次充满期待。
    “酒吧呀……我一个人……”酒吧我可从来没去过呀，很混乱的吧。
    “没关系，有包房，不会很乱的，你也可以叫你的朋友来。”启诺看着莫麟很怕被拒绝的样子，还是妥协的答应了
    “好”
    08
    原来并不是什么康复派对，而是生日派对。一推开包厢的门，启诺就惊呆了。彩色的墙壁上挂满了生日旗子，每一面都写着“sixteen years old”。矮桌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竟然还是启诺最喜欢的冰淇淋口味，只是蛋糕上那个和启诺极为相似的Q版头像显得有些暧昧。
    “今天是……你生日啊？”启诺有些惊讶地问坐在沙发里的寿星，直到现在这个大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大概是自己来得太早了。
    莫麟笑着点了点头，“就一个人来吗？”
    “啊？不是”启诺拢了拢耳际的碎发，“童格安也要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她说她可能会晚到，所以我就先过来了。”大概是喧闹的音乐的缘故，启诺此刻觉得心跳的有些过速，好像一直鼓棒砰砰砰打在心上一样，面色也开始变的通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
    这个时候门咚的一下被撞开，屋内两人同时转头过去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男一女呈扭打状，面目狰狞的纠缠在一起，见屋里二人均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下意识松开了对方，罚站般地低头站着，那男生顿了一顿打算转身就走，却被莫麟叫住“来都来了，就一起玩一玩嘛。”
    二人僵硬地走过来，坐进沙发，均不好意思地望向启诺，启诺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们。
    “你把他带来干嘛呀”半晌，启诺怪嗔道。
    “我……”童格安欲言又止，我这不是想你们快点和好吗！
    “来者是客，人到齐了吧，切蛋糕吧。”莫麟浅笑，想要上前，腿脚却仍不太方便。
    “你别动，我来！”启诺慌忙站起来，将刀拿住，“本来腿就伤了，别再玩刀把手搞残。”
    屋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莫麟，你这是过生日啊？这么大一个包厢才四个人呐？”童格安惊奇地问。
    莫麟笑笑：“你们能来就够了”
    童格安环视着三人，莫麟的眼神始终盯着启诺，启诺正忙活着切蛋糕，而她刚刚的样子是在担心莫麟吗？太可怕了。还有安溢，本来不想来却被自己硬拉过来就已经黑脸一路了，见到刚才的情景他的脸就更黑了。
    我的老天，这是什么情况！
    09
    看着沉默吃着蛋糕的安溢启诺，童格安心里暗自着急，这怎么回事，我把安溢找过来不就是为了让这俩和好的吗！现在气氛这么诡异是个什么情况？
    向对面的莫麟挤眉弄眼一番，看的莫麟一头雾水，无奈童格安只有孤军奋战，“我们边吃边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她看向莫麟，再次眨了眨眼，笑容里“暗藏杀机”。
    “哦，哦……好，好呀”然而看着另外两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莫麟嘟着嘴做委屈状地说道：“我生日嘛，一起玩嘛。”
    “好”启诺一听这话爽快答应“寿星最大”
    “那”莫麟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填满了大脑，内心里顿时暗流涌动，他勾了勾唇，看向在场所有人，“既然是真心话游戏，不说真话就不好玩了。你们说是吧？”
    “……”不就是个游戏吗，怎么有种要搭上命的感觉。启诺心想。
    安溢见了眼启诺，又别扭的转过脸去。
    “手心手背”
    第一轮，安溢就中了个头彩。童格安兴奋地催问他，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问吧！”童格安抢着说：“你有没有喜欢的异性呀？”嘻嘻嘻，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
    “有”不想说谎，安溢说了实话，一脸正气的望着前方。
    启诺斜着头看着他，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哈哈哈，那你小心，千万别再抽到被我问！”童格安激动地大叫。
    果然，风水轮流转，下一轮，倒霉的就是刚才得意的人了。
    “我来问吧”两个男生都不好意思向女孩子发问，最后还是启诺来。但启诺想了想，自己和童格安向来无话不谈，该问些什么好呢……
    “你初三时转学过来是为了找人吗？”算了，反正已经知道答案，但能凑个数就行。
    很普通的问题，却让童格安呼吸一滞，瞳孔猛地收缩，她迅速低下头去。“对呀”好半天，吐出两个字。她再度抬起头来，笑盈盈地看着启诺。
    启诺会心一笑。
    “手心手背！”
    “这次我问”如约好了一般，大家都默契的一直没有选择大冒险。
    “启诺”莫麟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穿。“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启诺不自觉地瞟了安溢一眼，动作幅度虽小却没有逃过自始至终观察她的莫麟。
    “有”
    气氛似乎更加诡异了，可这趋势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童格安出来化解尴尬：“节奏快一点行不行呀！”
    快节奏的结果就是急性子的人倒霉。
    “还是我问吧。你当初要找的人是谁呀？”
    童格安有些僵硬地坐着，她的眼神有些慌乱，“我……我还是选大冒险吧”
    启诺哑然失笑，怔怔地看着她。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太了解你了，童格安。
    启诺让童格安轻易完成的大冒险结束后,莫麟第一次被抽中。
    “我选真心话”
    “那我来问吧，今天我还一次都没问呢。”安溢笑着开口。
    “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会否想一定要得到吗？莫麟同学。”
    10
    那场莫名其妙的生日会在尴尬的气氛中匆匆散场，临走前启诺对莫麟说“不好意思啊，你之前没告诉我，我也就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要不等你上学了我再给你，好吗？”
    向来无心计较生日礼物的莫麟看着眼前少女娇怯的模样，玩心忽起。
    “那你可要好好准备，送不好我可不收啊”
    果然，收获了启诺吃惊的表情一枚。
    回去的路上，三人并排走着。夹杂着草香的吹过启诺身边的清风也同样会萦绕在安溢和童格安的身上。缱绻的秋阳下，三人的背影如画卷般曼妙。
    只是，为什么明明是如从前般并肩享受着这大把的美好，却找不回最初的感觉？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心生隔阂、有了隐瞒有了间隙？
    启诺忍不住向那明晃晃的阳光伸出手，看五指渐渐融入光影里，却什么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