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辰面上有些失望:“就只是这样。”
陆芸奇怪道:“那你要我怎么样?”
沈初辰有些泄气,却又接着道:“总之,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生活。”
陆芸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我都知道了,不过还需要时间考察。”
沈初辰与她相视一笑,两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沈初辰和陆芸又说了一阵话,陆芸最后还是抵不住疲惫睡了过去。沈初辰却还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很久。
沈初辰眼前模糊起来,床上闭眼睡觉的陆芸似乎又与高中那张稚嫩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沈初辰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对陆芸的心思是在高二秋季运动会的时候。
高二过后,分了文理科,沈初辰和陆芸原来的班就是提前定好的理科班,两人又都是选的理科,自然就还在同一个班里。理科班的女生向来很少,还不说大部分都只知道学习,几乎不会参加课外活动,唯恐影响了学习成绩,因为陆芸班上运动会需要女生参加的项目几乎没有人主动报名。
陆芸是班上的第一名,又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被抓壮丁一般填到了无人报名的女子八百米长跑那一栏。
到了运动会的前一天,陆芸的例假来了,她第二天是最疼的,疼的厉害时腰都直不起来。可事到临头,她就算不能为班级争光,但也绝不能临阵退缩,便在八百米长跑时坚持上场。等她跑了一圈半差不多六百米的时候,眼见着胜利在望,肚子却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她一个不小心就摔到了地上。
班上有同学看到,自然上前来帮忙,可谁都没有沈初辰跑得快,他扶起陆芸慌张的问道:“摔着没有?”
陆芸却只是脸色惨白的抱着肚子说疼。
沈初辰莫名的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一把抱起陆芸就往校医务室跑去,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人奇怪的视线。
陆芸起先还反抗了两句,随即真是疼得头晕眼花,也来不及去管沈初辰到底想干什么了。
等到了校医务室,沈初辰忙叫医生来看看,也是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他当然不会以为这些血是他自己的,反应过来是陆芸身上的以后更是吓坏了,慌里慌张的又拉住陆芸问她到底哪里疼,脸色竟是比陆芸更难看。
陆芸平躺在架子床上,意识也清醒了一些,蹙眉看着反常的老虎变病猫的沈初辰骂道:“你先出去,女生生理期你都不知道吗?”
沈初辰明白过来后闹了个大红脸,起身往外走,医务室里的医生听见两人的对话笑了起来,还玩笑道:“你们还是高中生,不要早恋哦。”
沈初辰只想逃避眼前的尴尬,慌忙离开,假装没听到医生的调侃。
当天晚上,沈初辰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场景很模糊,只隐约记得他手上抱着陆芸跑了很远,随后一双手感觉湿了,似乎手上全是陆芸的血。梦境结束,他悠悠转醒过来,察觉到身上不对劲,手往下面一探,竟和梦里面一样一片濡湿,他嘴上不敢相信的叫爹骂娘的骂了几句脏话。
之后再看陆芸,沈初辰就没办法和她一如往常了,不过两人的往常似乎也没什么交集。可是一到晚上,沈初辰就老会想起陆芸,想到她夏天时候穿裙子时会露出来的光洁如玉的小腿,想她出汗厉害时若隐若现的内衣肩带,随即便做起了小沈同学和右手的亲密运动。
沈初辰回想往事,仍旧会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还真就挂念了陆芸那么久。所幸他历经家中生变,顶梁柱的爸爸突然离世,后来又遭遇一大堆不太顺利的事,但终究还是重遇了她,命运有时真的很神奇。
沈初辰起身将她的窗户关紧,又将窗帘重新拉上,快要走到门口时,又缓步走了回来,最后俯下身子亲了亲熟睡中的陆芸的额头,呢喃道:“芸芸,晚安,好梦。”
晚安的另一层意思,wanan,我爱你爱你。
沈初辰回到工地时,宋雄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区前面的小院里抽烟。
沈初辰坐到了他身边,接过他递来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宋雄问道:“昨天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沈初辰点点头,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今晚才答应的。”
宋雄嗤笑了一声,笑他没出息,随即又道:“定下来了就带回家给你妈看看,你也知道她现在最着急的就是你结婚的事。”
沈初辰回道:“还是先等等,她面皮薄的很。”
“人都还没娶回家呢,就已经维护成这样了。”宋雄看起来觉得沈初辰十分没出息。
“舅舅,她是我高中的班花,高考的时候分数就和年级第一差几分。我还是先和她感情稳定下来再说,其他的暂时不敢想。”沈初辰望着天上孤零零挂着的几颗星,面上难得露出踌躇来。那一年他虽然没参加高考,但事后回去看过学校张贴了很久的红榜,陆芸就在第三个。
宋雄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来,想劝他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第二十五回
江东市这次发生的地铁事故在全国范围内都造成了极大影响,最终对外公布的遇难者人数是几十人,不同程度受伤的有上百人。而地铁公司方面派出的极具权威的专家组也在近期给出了事故的官方原因,原来这条线路一早给的地质分析就出现了问题,而后是施工方本身的测量也出现了偏差,最终导致了这起事故的发生。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坍塌的路面在紧急恢复中,但已经推通的那一段隧道却是已经完全废掉了,就连施工方的盾构机都被埋在了地下一台,也没人提出想办法将盾构机吊出来,而光是这台盾构机的损失就已经达到几千万。原本计划的这条地铁线路自然也只能重新选址重新规划,地铁公司相关的几个部门再度陷入疯狂的忙碌之中。
不过不管是设计还是实际施工都与陆芸所在的财务部门没有任何关系,陆芸恋爱了,身边稍微亲密的人都能感觉到。
景玉无意间瞥见陆芸今天工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傻笑,趁着空闲时间敲了敲她的办公桌,笑着提醒道:“谈恋爱可以,但不准影响工作哦。”
陆芸羞赧的低下头去,倒是真又想起沈初辰来。
两人正式交往后,明明整天也就和其他普通情侣差不多,没事就逛街看电影,大部分时候宅在陆芸家里,可陆芸偏就觉得日子比才回江东时好过了许多。
就连陆奶奶都察觉到陆芸的反常来,这周周末陆芸回到家里,晚饭后帮着陆母在厨房里洗碗,陆奶奶就趁着这时候把陆父拉到了一边问道:“康宁,最近这芸芸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发现她心情好像出奇的好?”家里人都知道陆芸心里有什么话第一个会告诉的就是陆父。
陆父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面上却做不知,只笑道:“估计是工作顺心吧。”
陆奶奶心想也是,随即点头道:“肯定是这样,她现在身边也没个男朋友,肯定只能是工作上的事。”
陆父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陆奶奶还是不够了解陆芸,陆芸向来最看重感情,也就只有感情才会让她情绪起伏这样大。
周日傍晚,陆父说开车送陆芸回市区,陆芸却连忙拒绝道:“爸爸,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不用麻烦的。”
陆父倒没有坚持,却道:“那我送你到小区门口吧。”
陆芸不好再拒绝,和陆奶奶还有陆母告别,便与陆父一起出了家门。
小区里的路灯才刚亮起来,陆父和陆芸的影子在路灯下不停变换。陆父这时再看陆芸颇有些感慨,却还是开口问道:“和那个孩子在一起了?”
陆芸愣了一下,很快就点了点头。
陆父一时更加感慨:“芸芸,你要是觉得对方不错,坚持和他在一起,爸爸也不反对,毕竟你的年龄的确不小了。但是有件事爸爸还是要提醒你,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要是你们俩能顺利结婚过一辈子自然是最好的,可如果不是,这件事会对你的影响很大。不要说什么新时代了,即使是新时代,这个社会在某些方面对女性还是十分苛责的。”
陆父的话说的十分委婉,陆芸却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有些面红,又想起林园身上前些时候发生的事,她知道林园表面上已经一如往常,但这件事却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眼见着就要走到门口,陆芸怕沈初辰和陆父正面对上,忙从陆父手上拿过了自己的包,说道:“爸爸,你就别送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就先走了。”
陆父再一次叹气,吾家有女初长成,果然是留不住了,本来已经对陆芸挥手让她走,却又突然叫住她问道:“什么时候带人回家里来看看?”
陆芸笑道:“爸爸,你还是先帮我瞒着吧,我想和他再处一段时间看看。”
陆父颔首,看着陆芸脚步轻快的离开。
陆芸刚出小区大门,沈初辰远远的就瞧见了,连忙上前来拿过了她手上的东西,另一手则十分自然的握住了陆芸的手,这个动作似乎已经做了无数遍。
陆芸坐上车后发了一会儿呆,趁着车在一个路口停下的时候,侧首对沈初辰说道:“我爸爸知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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