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镜棱

夜晚，不知有多少黑暗中的生物蛰伏在其中等待着吞噬血肉的那一刻。
    作为暗夜中的王者之一，苓墨安静的行走在安静至极的校园里，因为新年祭的准备，校园里出现了不少与这学院的风格不同的东西，看上去虽然并不影响校园的整体环境，但是却莫名的出现了一种危险的感觉。
    “时光抹灭在冰冷的刀刃中……鲜血在岁月的裂缝中蒸发……我们终究是在命运的网中挣扎……无力面对的悲伤蔓延……同伴在身边倒下……不要停下脚步……鲜血的荣耀将在你们的脚下铸就……”
    悲伤的歌声随着清脆的脚步蔓延在已经安静的校园里，没人知道这种神秘的语言是什么意思，也没人知道这歌声中的悲伤是从何而来，为什么那样的让人想要落泪。
    苓墨轻轻吟唱着早已经湮灭在时间中的暗月的民谣，熟悉的音调让她十分的怀念，这样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但是却让她放松了下来。
    “……鲜血的荣耀已经铸就……请等待着登上高位的那一天……生者将要带着王者的荣耀回归……亡者的力量已经在身边缭绕……他们的执念已经在怒号……”
    “真是好兴致啊，苓墨社长。”风辰幽幽的从黑暗之中走出，身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忌惮。
    苓墨停下歌谣的吟唱，脸上的神色冷冷，“我到第一次知道风辰会长居然也会这么好兴致在这么晚的时候出来游荡，虽然这才是血族该有的生活作息。”
    “苓墨社长，你究竟是什么人？”风辰冷冷的看着她，“那可不是人类的语言。”
    “很奇怪吗，我会一些其他氏族的语言。”苓墨完全没有任何无谓的慌张，因为她今晚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暴露一些事情，以免有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
    “你会其他氏族的语言这并不会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但是这种语言你不应该会的。”风辰的眼神十分的认真，“早已经湮灭的语言并不该是知道的。”
    “暗月一族曾经与血族，噬月族并称三大嗜血氏族，现在血族噬月尚在，暗月又怎么会真正的消失？”苓墨最厌烦的就是这样的话，因为当初的琉亚家也是这样，在繁盛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奉承着不愿意接触外人的神秘氏族，但是当琉亚家毁灭于那一场灾难之后，没人还记得那个曾经被他们无比向往的氏族，有的只是一些让人觉得十分恶心的嘲讽。
    “暗月一族已经毁于了战火之中，现在恐怕没人会再提起了。”风辰对于苓墨这样的态度很是不解，因为那是早已经从时间中消失了的东西，现在根本就没人会在意了吧。
    “这样的话还是等我死了之后再说吧。”冷冰冰地声音响了起来，貌美到妖艳的金发御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某一个角落，如果还有当年的人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风华无双的女人便是当年暗月最后的铁血女王暗月·瑶曦。
    风尘皱眉，暗月当年虽然是毁于了战火，但是其中最强的两个人却是带着暗月最重要的力量消失了，一个是暗月的女王暗月·瑶曦，一个是暗月的战神暗月·残渊，现在暗月·残渊是血日成员，下落不明，所以这个女人就一定是暗月的女王，暗月·瑶曦了吧。
    “不得不说你们是很有趣的人，在暗月还存在的时候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家族并入暗月之中，暗月落殒之后就好像是成了什么高高在上的东西一样，总觉得自己比别人高贵了几分。”爱丽丝淡淡的说，“可惜，垃圾中就是垃圾，再怎么显示自己的高傲，也终究只是一堆不堪入目的东西罢了。”
    苓墨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爱丽丝说话的语气还真的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啊。
    “刚刚听见了很熟悉的声音我就过来看了一下，没想到倒是遇见一个熟人。”爱丽丝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我记得你应该是这个学院的学生会长，但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我要先带走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会暗月语言的人了。”
    “现在我应该叫你女王陛下吧。”风辰对于这位一铁血手段著称的暗月女王还是很尊重的，所以也不并不反对什么便同意了她的话。
    “那么风辰会长，失陪了。”苓墨神色胆大的点了点头便直接转身走向了面无表情的爱丽丝。
    爱丽丝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直接转身就走，就好像她只是来这里表示一下自己还活着一样。
    苓墨并不诧异她的反应，直接跟了上去，她知道如果不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爱丽丝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因为整个学院里都布满着月瞳霁幽的结界，爱丽丝索性就直接找了一个凉亭布下更高等级的结界明目张胆的进行交谈。
    “说吧，你究竟在打算什么？”爱丽丝没有任何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开口问道，“现在你们的处境并不好。”
    “这样的话你们谁都要说一遍吗？”苓墨不用想都知道她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也没有什么在隐瞒下去的打算，毕竟除了同伴爱丽斯就是现在唯一有可能认出她的人了，毕竟她们在一起做了不少的事情。
    “不每人都说一遍你就是长不了记性。”爱丽丝很想一指头戳在她的脑门上，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只剩下了无奈，“你究竟在打算什么？”
    “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啊。”苓墨用一种近乎无奈的眼神看着爱丽丝，“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再珍惜的人，我真的，不想再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了。”
    “你社团里的那些人？”爱丽丝很无语，“你一向不愿与弱者相交，但是现在你破例了。”
    “那是因为我已经不想要在失去了。”苓墨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失去远不是你们所能想象的，从小教导我的老师，真心相交的朋友，好不容易得来的亲人，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可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原因我想你很清楚，爱丽丝。”
    “原因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吗？”爱丽丝觉得有些费解，“在那时你是战无不胜的暗月战神，在虚无你是身份更加尊贵的审判，但是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连他们都保护不了？”
    “这是事实是，爱丽丝。”苓墨被说中心中最不愿意提起的东西神情有些悲凉，就好像是之前的那一首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歌谣一样，“我保护不了他们。你大概会觉得很可笑吧。”
    “这并不是你应该说出来的话。”爱丽丝更加的不解了起来。
    “这是我们既定的命运，我们会失去身边重要的人，我是这样，摇律是这样，小弦也是这样……这几乎是我们既定的悲哀命运，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情况出现。”苓墨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只有苍凉，“你们也看出来了吧，我们中某些人的感情。游烛一直守在封闭了内心的凡予身边，音和一直陪着失去了心的小弦身边，映凌照顾着不愿意有感情的摇律……”
    “这个我想家族的人都看出来了，但是没人会去问你们心里的疮疤，那只会让你们更加的痛苦。”爱丽丝说，“这是羽飞的原话。”
    “原因就是那样。”苓墨依旧笑着，“你们难道以为暗飒真的不知道洛洛丝的感情吗，但是洛洛丝还只是人偶，因为另一些原因她的身体甚至还不如傀儡，这样脆弱的她一旦遭遇那样的命运只有毁灭，永远的毁灭。”
    “还有这样的事吗……”爱丽丝惊讶道，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背后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这是审判的诅咒。”苓墨收敛起了脸上的笑意，“除非我们能走到那最后一步，否则这样的命运将永不停歇，直到我们身边的一切都被这样悲哀的诅咒所毁灭。”
    “所以你现在这样做……”爱丽丝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口。
    “我会毁掉他们对吧。”苓墨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
    “你很清楚。”爱丽丝更加的不解起来，“那么以你的选择是应该离开吧。”
    “哈哈哈……”苓墨放纵的笑了起来，“我何尝不知道会让那样的命运再重演！可是我终究还想再去相信一次！我想要用自己的方法再一次反抗自己悲哀的命运……虽然这或许会是最后一次了。”
    “你需要什么帮助。”爱丽丝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犹豫之感，那背后的事情她不愿意去追究，已经每个人身上都会有那些不愿被人提起的伤痕，所以她现在能为这个与她一起反抗过命运的女孩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帮她完成她的愿望。
    “爱丽丝，你想办法帮我拿到一样东西，务必要在新年祭舞会之前。”苓墨将身上的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爱丽丝接过，脸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惊讶，“你要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