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组2·神隐九黎

第43章


浩风越说越生气,“派出所那些酒囊饭袋,竟然说爸死于意外,简直就是胡扯!”
“先别激动,你得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我们才能査出真相。”溪望劝说道。
“爸在外面摸爬滚打了近二十年……”浩风按下心中怒火,平心静气地向两人讲述父亲出事的起因一一
我们村算是穷得叮当响,人家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可这里既没有山也有没海,就只有大片湿地。虽然能开垦出几块瘦田,但大家都得勒紧裤带过日子,要是哪年天不作美还得饿肚子。
爸年轻的时候赶上改革开放,就跟村里的兄弟到外面闯荡。他读书不多,也没学过哪门技术,辗转换了不少工作。后来,他意识到要赚钱就得有知识、有技术。
他当时在养殖场打工,给场里的鹅准备饲料时,突然想起村外的湿地可是个养鹅的好地方。人总是希望落叶归根,他也想以后能回到村里生活,于是就很努力地学习养鹅的技术。
尽管在养殖场工作很辛苦,工资也不高,但他还是坚持了下来。等到完全掌握相关养殖技术,他毅然辞去工作,决心回来创一番事业。
回村里养鹅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村外有大片湿地,鹅会自己去找东西吃,根本不用担心饲料的问题。而且放养的鹅不但少生病,肉质还特别好,可以卖更好的价钱。
爸跟我把一些成鹅带到县城里,那些饭馆的老板都抢着下订单,说这些鹅块头大、肉质细嫩、味道鲜美,做出来的菜好吃得不得了。这可乐坏我们了,赶紧回来准备请车把成鹅都送出去。
可是,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根本没有货车能直接开进村子。但已经签了订单,不发货就要赔钱。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请村里的人帮忙,把成鹅赶到外面的公路,然后再装上货车送去县城。
销路是有了,价钱还不错,但算上运费就没多少赚头。可是,大家见我们每隔一阵子就把鹅送去县城,以为这门生意容易赚钱,都纷纷来向爸学习养殖技术。
爸把我们的难处告诉大家,说村里不通路,算上运费没赚多少钱。大伙说修路可以找钮村长,再不成就找镇政府,甚至有人说可以闹到县市去。
爸跟大伙说,自己不知道找过钮村长多少次,镇政府也跑了好几趟,可这事一直都没能落实。钮村长更是借口多多,一会儿说修路的程序很复杂,一会儿又说镇政府不愿意拨款,反正最好就是不要修路。
这时候不知道谁提议说,靠政府不如靠自己,大家一起修一条路进村行了。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靠谱,于是爸就一边教大家养殖技术,一边组织大家去修路。
可这时候,钮村长突然跳出来说,要修路就往东修,绝不能在“诅咒之地”修路,不然会坏了村里的风水。他分明就是找碴儿,往南修路只有五公里左右,但往东至少要修十公里。
他以为我们不知道,其实爸跑了几趟镇政府,多少打听到一些消息。镇政府曾给村里拨了一笔修路款,却被他挪用了。眼见马上就要换届选举,大家又都在跟爸学技术,他怕自己的位置被爸抢走,就想找借口闹事。
爸跟大伙都知道他的鬼主意,当然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南修路。他见自己的诡计落空,就到处瞎说我们坏了村里的风水,早晚会自食恶果,弄不好还会出人命。
修路是造福全村的大好事,几乎所有村民都赞成往南修路。所以不管他怎样污蔑我们,大家都没有理会他,还是坚持继续往南修路。可是,自从发现了古墓之后,情况就起了变化。
发现古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晓轩跟孙鹏这两个浑蛋竟然半夜跑进去,还闹出大乱子。钮村长这臭不要脸的,就趁机兴风作浪……
“这跟钮村长有什么关系?”悦桐不解问道。
“这不是摆明的吗?”浩风愤慨道,“大家都打算推举爸做下任村长,那个姓钮的浑蛋,趁儿子闹出大乱子就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他说修路亵渎了死者,惊醒了长眠于古墓的什么夫人,所有闯入古墓的人都受到这位夫人诅咒。还说他儿子命大,虽然受诅咒,但总算没有丢掉性命。至于其他曾闯入古墓的人,早晚会像孙鹏那样不得好死。”
“他的恶毒咒骂还言犹在耳,爸就出事了……”浩风扭过头,让倔强的泪水不洒落于人前。其后,在溪望的要求下,他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讲述江华出事前的经过一一
就在晓轩跟孙鹏出事后第二天,钮村长把大家都叫到他家门前的空地上,表面上是告诉大家出了什么状况,其实是趁机颠倒是非,把责任推到爸跟其他一起修路的村民身上。
修路发现古墓,本来也没啥大不了,把这事上报政府,让政府派人来处理就行了。要不是那两个王八蛋财迷心窍,半夜跑进古墓盗窃文物,政府说不定会给我们发奖金呢,修路的事情也好办多了。
可钮村长这个臭不要脸的,不但没责怪儿子胡作非为,反而把责任往爸身上推。尽管他巧舌如簧,骗到了不少村民,但不相信他的人还是占多数。
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谁还会相信诅咒这种迷信的玩意儿?要是诅咒几句能要别人的命,世上也没剩几个活人了。
见我们都不相信他的鬼话,他就把心一横向爸下手……
第八章 旧日往事
“钮村长如何向令尊下手呢?”溪望皱眉问道。
根据冯吉提供的案件资料,现场没发现他杀迹象,江华很可能是自己掉进水里淹死的。可是,浩风一再强调父亲的死非常可疑,甚至认定钮村长就是凶手,却没能提供任何实质证据,难免令人怀疑这只是他的主观臆断。
“就在钮村长咒骂爸和几个人不得好死的那天下午……”浩风悲愤地向两人讲述父亲出事的经过一一
爸之前每天都会跟大伙去修路,出乱子后他跟大伙商量,先暂停几天,等派出所把这事处理好再继续修路。
修路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由我来放鹅。可爸是个闲不下来的人,非得找点儿事儿干才成。所以那天下午,他让我休息一下,由他去放鹅。
放鹅其实就是把鹅带到村外的湿地溜一圈,然后再带回来。湿地长满野草,鹅会自己找东西吃。而且这批鹅已经养了一段时间,都会认路了,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别让它们掉队就行了。
爸养鹅这么多年,对村外的地形又了如指掌,放鹅对他来说,就像洗菜做饭一样平常。尽管那天他的心情不太好,但我跟妈都没想过会出问题,就当让他出去散散心。
可是,他出去才两三个小时,我就听见门外有人叫我名字。我走出门口看见全身湿透的陈瘸子,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快到门口时还差点摔倒。
我连忙冲过去扶他,问什么事让他急成这样子。他说:“华哥出事了,你快叫华嫂,我带你们过去。”
当时我还没想到,爸竟然淹死了,只是问他:“是不是爸跟钮村长吵起来了?我马上操家伙去打死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他冲我叫骂:“你就知道打架,华哥死了……”他说自己刚才在村外抓鱼,刚好碰见我爸放鹅经过。过了一会儿,他抓到好几条鱼,自己吃不完就想送两条给我爸。
可是,当他找到鹅群的时候,却没看见我爸的踪影,只看见旁边的水潭里有个黑影。他立刻跳下去一摸,水里果然有个人,潜下水去发现这人竟然是我爸。
他慌忙想把我爸拉上来,可怎样使劲也拉不上来,好像被什么缠住了。他只好大吸一口气潜到水底去,发现爸的脚被水草缠住了……
“就这样?”悦桐讶然问道。
在浩风点头确认后,溪望便皱着眉头说:“就你所说的情况推断,虽不能确定令尊的不幸是否属于意外,但跟钮村长似乎没必然关系。”
“有关系!”浩风激动地说,“村外的湿地就像我们家的后园,爸从小就在那里玩儿,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淹死呢?而且我怀疑钮村长,也不是单凭他那几句话。”
“还有什么令你怀疑他呢?”溪望问道。虽然并不期待对方能提供有力的证据,但他亦不想错过任何一条线索。
浩风言之有据道:“陈瘸子在找到爸之前,曾看见全身湿透的钮村长,神色慌张地从爸出事的地方离开。”
对方说了半天,就这句话是有用的。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言,作为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传闻证供,必须找陈瘸子本人确认此事。
溪望曾听钮村长提起此人,但当时没问及其底细。故此,他便向浩风了解此人的情况。
“陈瘸子本来没瘸腿,听爸说他年轻时跑得比谁都要快……”浩风长叹一声,道出陈瘸子的身世一一
他叫陈春瑞,40多岁还是个光棍,也挺可怜的。他也像爸那样,年轻时外出打工,在一间鞋厂里做了几年搬运工。虽然没文化,但他手脚利索,也不怕累,有时还能帮忙做些简单的水电维修,连老板也称赞他能一个顶两个。
可是不管他干活有多卖力,搬运工始终是搬运工,老板或许会赞扬他几句,却不会给他加工资。不过他也认命了,谁让自己读书少,搬运这种几乎是个男人就能干的活儿,他不干还有一大堆人等着顶替他的位置呢。
他曾跟我说过,当时的想法是:老老实实地干活,能赚多少是多少。反正工厂包吃包住,每个月能剩下不少工资。把这些钱都存起来,存够了就能回家讨老婆。
他当时就是太老实,太容易相信别人,什么事情都没在意,最终吃了个大亏。
鞋厂本来生意很好,可是后来订单少了,就经常没活干,连工资也发不了,经常要拖几个月才发一次的工资。鞋厂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撑了两三年,老板终于“跑路”了,拖欠的工资全都打水漂,谁也讨不回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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