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几个小家伙朝着我跑了过来,一个留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一脸童真的盯着我,朝着我问道:“讲讲呗,我听我爸说你以前很有钱的,是什么纪元的老总,每天都能吃鸡大腿。”
吃鸡大腿?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旁的小花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道:“别瞎吹了啊。跟孩子们说他们可会当真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顿时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朝着我嚷嚷道:“老李,你快说啊,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就是啊,听说你有保镖,还有枪?”
我扫视了一眼这几个小家伙,咳嗽了两声开口道:“我跟你们说啊,我也不和你们说我有多少钱。就简单的,街口卖冰激凌的知道不?”
一群小孩子点点头,我朝着众人笑着道:“怎么能挣钱呢?第一,市场需求量高,第二,货源垄断,第三,维护市场平稳.......”
一群孩子哪里能耐得住性子听我说这些,撒泼的,打滚的,一时间乱七八糟,一个小男孩抱着我的大腿说道:“老李。你一说冰激凌,我想吃了,你给我买冰激凌。”
一时间吵闹了起来,这些孩子们的家长也不管,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歉意,说工作太忙了。
一大群孩子每天老李老李的喊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李变成了老李,我小的时候觉得有人叫我爸老李,很洋气,现在自己被一群孩子叫老李,心里反而有点不是滋味。
站起身来被一大群孩子推着朝街道口的那家冰激凌店走去,这也是他们喜欢粘着我,因为我一高兴就给他们买冰激凌吃。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落在这座城市中,我看着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望不见南归的候鸟,更看不到遍地的绿草,十几个孩子站在马路边上吃着冰激凌,其中一个朝着我问道:“老李,你在我们这么大的时候是啥时候啊?”
“.”我想了想说道:“没有你们幸福!”
“好远啊。二十多年前是个什么样子啊?”另一个小孩一脸不敢想象的样子问道。
“那时候的楼没有现在的高,那时候的路没有现在的宽,更没有现在的整齐,那个时候没有游戏机..........”我喃喃自语道。
“好无聊啊。那活在那个时候你们都玩啥啊,感觉好像没啥好玩的,平板电脑没有,手机游戏没有。”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看上去似乎替我感到悲哀,哀叹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这群最大只有十岁的孩子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子,哪怕描述的再深,没有了网络的时代对于他们而已都是悲哀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些孩子说道:“走喽,老李带你们回去。马路上乱哄哄的。”
“老李,爆米花机脏乎乎的,而且还放在火上烧,脏不脏啊,你们那个时候直接拿着吃?”一个小姑娘拉着我的手问道。
我掉过头看着她笑了笑,点点头道:“对啊,一打开砰的一声,可吓人了。”
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一直觉得九十年代距离我们很近,可是突然之间觉得对于这群孩子而已,我似乎已经变成了老古董,告诉他们的那些见闻都当成了趣闻一样的听着。
一群孩子不停的说着网上的事情,对于我说的那些曾经以为很好玩的东西一个个无动于衷,他们嘴里的那些词语我也有些不明白,忽然之间我感觉好像和这个世界脱轨了一般。
傍晚时分,家长来把孩子都接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那发愣,风吹的人昏昏欲睡,当我以为九零后还是新一代的代名词的时候,不知觉中发生自己身边的那些九零后开始慢慢的支撑起来一片天地。
当我觉得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四周开始出现了比我更年轻的面孔,当一声声老李喊的越来越多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老了!
当再次回首的时候。望不见来时的路,发现很多一个时代的小伙伴早已加入到了行色匆匆的行列中,每天碌碌而为,变成了以前自己小时候蹲在街边看着的那些人。
历史的车轮似乎回归到了最初,所有的事情都是照本宣科的出现,似乎我隐藏起来能够让纪元的蝴蝶效应会少很多,我自己也乐得清闲。
我有意无意的想让这群孩子了解我的过去,可是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至少他们无法想象那个没有互联网覆盖,没有信息化,到处都是花草蓝天白云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股权代理的事情最终也是纸里包不住火,小花最终还是知道了,不过也没说什么,我该忙还是要忙,而对于我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她却格外的敏感。
虽然有时候心里会觉得别扭,可是转念一想。只有害怕失去才会握紧,日子很悠闲,人们都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自己没事干吹嘘一阵宏观经济,周围四邻们也就是听听笑笑。
岁月总是这么波澜不惊,我要等的恐怕就是儿子上学,长大,成人,想不到小花又给我添了一个女儿,正所谓好事儿成双!
这几年来断断续续很多人来找过我,可是我什么也没说。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幼儿园开学又放学,门前那柳树被一批又一批的孩子蹂虐着,枝桠绿了枯,枯了绿!
耳边那声老李越来越响亮,而叫小李的人却越来越少,李冬接手了一些事情,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学习,眼前的人是日益翻新着,听到的故事从尧舜禹到昨天报纸上的八卦都有。
九十年代慢慢的被人们遗忘在了脑后,在我的心里那个年代有一种独特的味道,那种泥土中迸发出的清香,商界还是那个商界,只不过操作的方式不一样了。
岁月变迁,多少商业大厦一夜之间轰然倒塌,至少我建造起来的这座暂时不会倒,也算是人生的成就吧!
街里街坊也都知道我以前是纪元的总裁。以前还时不时有人酸几句,现在人们早已忘了这档子事儿,我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服装店的小老板,若是不去追究那些刨根问底的事情,有时候我也觉得普通的日子过的好!
日子不抗混啊,商界内还是风云变动,不过我已经没了什么力气去管,也曾想过人们把我这个小李的名头换成了老李,当有一天自己真的老了,会是一番怎么样的情景。
回过头看,九十年代到如今感觉犹如南柯一梦,或许有一天九零后真的会变成记忆中的模样,那个充满泥土芬芳的九十年代,也只能在梦里寻找了。
拿着纸和笔想要写点什么,以往种种浮现心头,可是却下不去笔,一个又一个我所经历过的人在脑海中浮现,最终也只是地叹了一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喜欢靠在摇椅上晃荡,每隔三五天总会有个人来找我,我也懒得搭理,无非就是想要投资,或者从哪打听到了什么消息,耐不住性子,过两天自己走了。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斜对面的幼儿园孩子们玩耍,这算是我唯一不多的乐趣了,而小花最近总说我盯着幼儿园老师的屁股看,我这么大个人了,是那种人嘛?
不过这家幼儿园的老师还真的挺像赵老师的,一回想起当初就忍不住有些尴尬,不得不说幼儿园确实是个好地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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