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之境

  “好好好。”
  “记得你刚退学的那时候，一天说不了几句话，开鞋店之后说话多了点，可是也感觉不自在，没有以前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现在你跟扈辛泽在一起了，说真的，我觉得你幸福得又像小孩子一样了。”
  “好吧，我就当做这是夸奖的话来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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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辛泽手握鲜花，他这一次攥得很紧，手心冒出许多汗。
  “新郎很紧张吧”司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结婚的时候都这样，毕竟是一辈子就这一次啊。”
  “还好，不紧张。”扈辛泽从来不喜欢多言的陌生人。
  “是嘛，小兄弟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不紧张也对。”
  浩浩荡荡的接亲车队停在了广州著名的五星酒店门口，扈辛泽将去迎接他生命中“第一个”新娘。
  “红包还不够啊，我们这小孩可多着呢。”齐煜枫的表哥堵在门口不让扈辛泽进门。
  “好好好，红包有的是。”扈辛泽又从门缝里塞了五个。
  “开门吧，别闹了。”齐煜枫羞羞答答地为新郎求情。
  “唉吆喂，这还没过门呢，新娘就帮着新郎说话了，不行，还不能开门。”
  吵吵闹闹地过了十五分钟，齐煜枫的娘家人才给扈辛泽开了门。
  “抱着，快抱着！”
  扈辛泽用力地抱起穿着厚重婚纱的齐煜枫，这是他第四次挑战“公主抱”。
  “怎么这两天不见，你沉了这么多。”
  “说什么呢，你这还没把媳妇娶进门呢，就敢嫌我沉，结了婚之后你肯定更过分。”
  “我快被你表哥整死了，还不让我发个牢骚，刚才你表哥还说不让我坐电梯，让我走十二层楼梯抱你下去。”
  “喂，这摄像师录着像呢，你别愁眉苦脸的，快微笑。”
  “当个新郎真是不容易。”扈辛泽冒着满头大汗努力地露出两排大白牙，笑得很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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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启锋只背着一个蓝色帆布书包，他习惯了流浪，心里习惯了空荡，自然身体也不愿沉重。
  “跟好了，你拿这么多东西，搞得跟搬家一样，我真后悔答应带你来广州。”
  “我能跟您似的，您是扈家少爷，那衣服鞋子的全捐给慈善组织，就拿着你那些破信回国，兄弟我没你那么潇洒。”
  “我本来衣服也不多，拿着麻烦。”
  “你有钱任性呗。”
  “张宇，你说你一天天的装什么孙子，你妈那公司少说一年百万没问题吧。”
  “行行行，我是达到了小康水平，可我妈平常很抠的，我也就在外国给她要钱她不问什么，等我回了家可劲地被她虐待。”
  “行了行了，别扯犊子了，快走吧，婚礼都开始了。”
  扈启锋一下飞机就惦记着扈辛泽的婚礼，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着急想看到什么。
  “司机师傅，谢谢您。”
  “这酒店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哈，今天又得大饱口福了。”
  “吃货，一会儿别给我丢人！”
  “知道了，大哥！”
  酒店的红地毯从大门一直铺到内厅，扈启锋只走了二百米就看到了摆在大堂的婚纱照，扈辛泽跟齐煜枫的婚纱照。
  “我去，这不是你那照片上那女的吗！”
  “是，怪不得扈辛泽一定要我来，今天是鸿门宴，可我必须得去赴。”
  “你还OK吗，要不咱走吧，这个扈辛泽也太不是东西了，明知道这女的是你初恋还……”
  “别说了，我早晚得面对他们，扈辛泽敢请我来，我就敢去。”
  扈启锋手有些发抖，他紧攥着拳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婚宴礼堂。
  “辛泽啊，怎么不等叔叔来就开席了！”扈启锋抬高嗓门，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二叔，快请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不不不，我先不坐，快给我介绍一下我的新侄媳妇。”
  “小枫，快喊二叔。”
  手拿酒杯的齐煜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不是没有幻想过跟扈启锋重逢的场景，不过她没从预计到自己会在这最不该相遇的时间与他相遇。
  “你好，齐煜枫。”
  “你好，嫂子。”张宇习惯了对这个女人的称呼，一时没有改口。
  “张宇，你瞎喊什么呢。”
  “哦，对，这是我大哥的侄媳妇。”
  “二叔，你好，我是齐煜枫，很高兴您能来参加我跟辛泽的婚礼。”
  齐煜枫不能忘记娘家人正注视着自己，她知道自己发泄情绪不能在这样的场合。
  “你好你好，这一声二叔我不能让你白喊。”
  扈启锋怎么算也算不到自己会有成为齐煜枫二叔的这天，他的心里翻江倒海痛得不能自已，他学会了报复，想要齐煜枫也尝尝这种滋味。
  “来，这红包我亲手交给我的侄媳妇手里。”
  扈启锋抓过齐煜枫的手，把他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放到齐煜枫冰凉的手里，他笑得很应景，想着他的齐煜枫会不会因此而心酸。
  “放开！”扈辛泽一把推开了扈启锋，他不情愿让扈启锋靠近齐煜枫一步。
  酒桌上的人都开始说三道四，他们觉得这位二叔太不懂规矩。
  “小枫，你看你的妆都花了，姐去给你补补。”齐煜槿自然记得扈启锋是谁，她知道自己再不叫着齐煜枫离开的话，今天的婚礼一定会变成‘丧礼’。
  齐煜枫被齐煜槿强行拽走，现场只剩下两个不知所然的男人。
  “你俩别从这中间站着，快坐下吧。”张宇实在不想再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好啊，二叔，快请，我专门给你留了位置。”
  扈辛泽领着扈启锋走到一个包间，除了他俩再无他人的包间。
  “不让我进更好，你俩打得头破血流我也不进去。”张宇大声叫嚷着来掩饰他被扈辛泽拒之门外的尴尬。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理应给你满酒。”扈辛泽弯腰替扈启锋倒满一杯五十六度的白酒。
  “你到底在干什么！”扈启锋拿过酒杯一下摔在地上。
  “我在给你倒酒啊，二叔。”
  “如果你敢对齐煜枫做什么，我会加倍地让你奉还！”
  “齐煜枫是我老婆，我能对她做什么，不就是男女之间那些事。”
  “你别逼我！”
  扈启锋伸出手抓住扈辛泽的脖子，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枯死的树藤。
  “你在外国锤炼了这几年还是一点都没变”，扈辛泽的眼神依然如此云淡风轻，“记得你来扈家的时候刚十二岁，你离家出走被爷爷，不，是你爸的保镖拦在家门口，你也是靠你这双手把那个保镖掐了个半死。”
  “好啊，我就是这样，反正在你和你爸的心里，只有你们才配得上姓扈。”扈启锋的手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力气。
  “这世界上没有配不配一说，只看你自己争不争。”
  “那你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来争，为什么把齐煜枫牵扯进来，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直接要显得我多没礼貌，您可是我叔叔，我不会要您的东西，只会要您不要的东西。”
  两个男人僵持不定，扈启锋的手不肯松开，扈辛泽的话语也不肯饶人。
  “开门，给我开门。”门外传来齐煜枫的声音。
  ?
☆、风起云涌
?  “小枫，你来了，我正跟二叔喝酒呢。”
  齐煜枫一进门就看到扈启锋和扈辛泽两人正客气地碰杯。
  “对，我们两个刚喝得起劲。”
  “那好，咱们三个一块吧。”
  齐煜枫随手拿过一个酒杯，把酒瓶里剩余的酒倒走了一半。
  “你这是干什么！”
  扈辛泽想夺过酒杯，却不敢伸手。
  “怎么，我想喝酒，你管得着吗，你是我谁啊！”
  齐煜枫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是个被扈辛泽玩弄于鼓掌的傻子，一个自从遇见他就没有任何防备的傻子。
  “是啊，你终于说了实话，在你心里我什么都不是。”
  扈辛泽终于明白了一败涂地的感觉，他还以为自己至少抹去了扈启锋在齐煜枫心里一半的记忆，但扈启锋一出现，齐煜枫就慌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
  “对，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你到今天才发现吗？那你也太傻了吧，不，您不傻，傻得是我，一直都是我。”齐煜枫喜欢一口气闷一杯酒，今天她学会了突破，一口气喝两杯。
  两个男人都不敢说话，眼睁睁看着齐煜枫趴在酒桌上哭得泣不成声。
  “齐煜枫，你电话响了。”自从齐煜枫进屋，扈启锋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齐煜枫抬起头，她掏出手机，在泪眼中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连英小妞’。
  “妈，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我这里忙着呢。”
  “我不是问问你婚礼的情况嘛，你姐电话又打不通，你爸还着急想看你们在现场的录像呢。”
  “那录像得过好几天才能刻好，我到时候给你邮回去。”
  “你哭了吗，声音听着不对啊。”
  “我这不是刚才被逼着喝酒呛到了，呛出眼泪来了都，我哭什么，今天我结婚我能哭啊！”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晚上你爸还给你打电话呢，不说了，我挂了哈。”
  “嗯，好。”
  齐煜枫早已跟齐煜槿串通好，有关扈启锋的事一个字也不能跟父母提。
  “扈辛泽，今天我家的亲戚还在，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坐明早的飞机走，至少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还能陪我演完这场戏，毕竟你演了这么久，多演一会儿也没有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