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与毒药

    最终阿唐去了新星选秀节目的现场，年轻鲜活的肉体总是更吸引人，何况如今歌坛已经糊成了这样，作为一个拥有敏锐嗅觉的娱乐行业投资者，他当然不会傻到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扶老。
    他们利用数据做过分析，以后大概率不会再有十多年前众多歌手出圈的盛况，音乐不景气是一个方面，领域细分也是日后的大趋势了。小众即大众，这些娱乐行业背后的捕猎者们深信，只要运用大数据模拟出人们的喜好，在细分方向推出符合相关受众期待的idol，他们必然会不费吹灰之力打开一片新天地。
    选秀总决赛一结束，当晚他就约了杜华商议艺人出道排位的事。
    “只有您一个人吗？”杜华想到那天芬姐的点拨，刻意找了话头先对今晚几个胜出者点评一番，最后才若有似无问了这一句。
    “不是，林助跟我一起来。你也知道，这种细枝末节，Darcy不管的。”
    “那是当然。只是现在这个节目出人意料地有了一些水花，我想今年电影方面的布局，是不是要有所调整。大老板贵人事忙，我……我不该开口叨扰的，但眼下对赌协议的期限就要到了……”
    阿唐一耳朵就听出，杜华这意思是今年公司好几个新人凭借选秀爆了，她要分一杯羹，吃点红利，对赌协议得按比例划分，重新洗牌才好。
    “你说的对，前几天他还跟我们说，杜老板最会识人，大局观也厉害。”
    阿唐挂了电话，忍不住对林助吐槽道，“这老妖婆这么沉不住气？刚有点水花就来邀功？”
    “我看还是小心点好。”
    老牌音乐典礼在同一天落下帷幕，下班之后她跟几个音乐人约好了去胡同里的一家私房庭院，Kubert他们都垂涎已久，她一早就拜托助理预约了位置。谁知去了才知道，今天临时有重要的客人，店主只接待五桌，余下的延期。
    “不然我们去路口那家？味道不错，上次太匆忙了，意犹未尽呢！”有人提议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这家店已经来了三次，次次都铩羽而归，实在让人沮丧。
    楼上的人也在看她，那个人坐在窗边，对旁边的好友耳语两句，对方笑了笑：
    “天底下的巧事都让你碰到了，那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杜华在一边，看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暗自好笑，哪有那么多巧事，天底下大多数的巧合总是人为，只看痕迹是否明显了。
    一周前，秘书跟她闲聊的时候，提到“周小姐的助理想预约满庭芳”，杜华当时并不太在意，只随口问道，“很难约吗？”
    “很难约上呢，我跟她私交不错，她看我平时总给公司安排饭局，就想请我帮个忙。号倒是给她拿到了，也不知道那天能不能轮得上。”
    杜华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后来芬姐那个电话，让她整个人一个激灵，似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之所以有今天，脑子确实比一般人转的快，立刻就想到，满庭芳的幕后老板，可不就是阿唐。
    BEC总部就在这附近，阿唐跟那位谈事情，从前总有三成的几率会选在这里，这次事出突然，总归在自己的地盘比较稳妥，这概率足足翻了一倍，此时不赌更待何时。
    “加一桌吧，二楼雅座，单也免了。”阿唐对毕恭毕敬站在一边的店长说道。
    “单不用免了。”他翻了翻菜单，头也不抬地问，“鲍汁松茸只有我们这桌才有吗？”
    “是的，食材非常珍贵，只有四例。”
    “给他们吧。”他记得她很喜欢松茸，“另外限定的菜都对他们开放，先尽着他们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