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去，等漠回

第二十二章
    柳子谦怔住了，眼睛上传来的湿热是如此的清晰，心脏砰砰砰直跳，让他怀疑是不是会突然蹦出来。
    呼吸急促，双手紧紧地抓住楚漠的衣服，她在吻自己，不是把他错认为贺逸，不是因为酒醉，是真真切切的在吻他柳子谦。
    终于等到了吗？此时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胸腔传来得激动，不安，委屈一起涌出：“你怎么才来？我好怕，他们都欺负我，我却不敢对你说，你怎么才来啊？”大哭着捶打着楚漠，心里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楚漠没想到一个情不自禁的动作却引来了柳子谦这么大的反应，却也知道他需要宣泄，需要把内心的负面情绪发散出来。
    不顾胸膛的疼痛，温柔的抱紧失控的男人：“好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对不起，现在还来得及吗？来得及爱你吗？”来得及免你半世流离，许你倾城温柔吗？
    柳子谦以为自己幻听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这样的话呢？呆怔，嘴巴还保持着张大嘴哭泣的滑稽样子，红肿的双眼惊讶的瞪着，脸上泪水乱七八糟，配上凌乱的短发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楚漠一时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自己肯定是中毒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他现在的样子这么...可爱呢？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还有这样惹人怜爱的一面？平时成熟稳重是他的代名词，从来不会示弱，想不到她还有幸见到这样的一面。
    呆住的男人被这一笑惊回了神，半晌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堪入目。
    砰的一声撞进楚漠的胸膛，没脸见人了.....楚漠好笑的看着怀里人儿滴血的耳朵，又为胸膛的湿热所心疼，叹息般的：“总是如此轻易就让人心生怜惜。你还没回答我呢，还来得及吗？” 好一会儿，才从胸口传来细弱哽咽的声音：“来得及，多久都来得及。”
    类似告白的话语让楚漠不由得更加收紧双臂：“谢谢。”谢谢你一直在那里，谢谢你的深情，无以为报，唯有用尽余生温暖你，爱你，宠你。拉楚怀里的人，充满虔诚的印上红唇。
    从此，免你悲伤，免你流离，予你温暖，予你宠爱。
    病房里的另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余下在金色阳光中紧密相拥的两人，如同世间最美的雕塑，圣洁美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楚漠每天下班都去医院陪柳子谦，似乎从坦白之后两人之间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像是月老在两人心上牵了一根红线，在对上的瞬间传来丝丝电流，酥酥麻麻，又忍不住上瘾。
    柳子谦没有去提沈明轩的事，刚开始确实是想把沈明轩的事告诉她的，话到嘴边，却又不知怎样开口。他始终记得沈明轩说的青梅竹马。
    那自己算什么呢？十年前的楚漠属于那个庄重严肃的军区大院，属于那些上流社会的天之骄子；十年后的楚漠又属于青春校园的少男少女，他从不曾真正踏入过她的生活，也无从踏入。
    沈明轩在她心中处于什么地位他不知道，虽然孕育着他们共同的小生命却感觉被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只是欣喜于她偶尔给予的怜爱宠溺。
    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位置，连普通的丈夫向妻子告状的权利都不敢随意使用。因为...他怕她厌烦，怕自己不自量力。
    几天前突如其来的告白，到现在为止温柔的呵护，就像是一个个梦幻美丽的泡泡，轻轻一碰就会砰的一声破碎。
    “打什么呆呢？”楚漠来了好一会儿，坐在床上的男人两眼放空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发呆。
    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传来，回神：“这么早就下班了？”
    楚漠把从餐厅买回的饭菜放在床柜上，伸手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小心感冒，今天就在这住一晚，明早回家。”
    闻言，柳子谦眼神亮了些，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欣喜的神色：“真的？可以出院了？呼....终于可以回家了，在这里都快发霉了。”
    楚漠宠溺一笑，往日冷漠的柳子谦似乎已经是过去式，现在的柳子谦色彩鲜明充满生气。伸手揉了揉有些凌乱的短发：“真的，那，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某人瞧见楚漠笑容中宠溺的味道，顺杆往上爬：“腰好酸，手也没力气。”
    “哦，那怎么办呢？要不，我帮你揉揉？”楚漠哪里会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不过见他这幅小狐狸打算盘的模样忍不住逗逗他。瞥见被头发遮住的滴血的耳朵，眼里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