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螺旋

  魏秋雨说：“他们拿到真正的钻石了？你给他们了？”
  “当然不是，我花了两万元，让那个香港珠宝商黄涛准备了一批足可以以假乱真的仿冒品，昨天那么紧张，他们是不会发现的。”安斯明说。
  “他们要是查出来，还会找你麻烦的！”魏秋雨关心的说。
  “不会的。”安斯明果断地回答，“从今天起他们就是通缉犯了，他们是不会冒险回来的。”
  魏秋雨也不再说些什么了，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十二月的金泰市开始变得异常的干冷，安斯明知道在全国通缉令上的方芷怡要么回到了美国，要么正在逃亡，总之他现在的目标就只剩下了律师王洋了，这也是他唯一的希望。几天来他一直渴望得到王洋的电话，但是这一等竟然就到了寒冷的十二月。
  这个季节里，监狱里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安宏飞的一年期限已经快到了，这时候想找他麻烦的人似乎都变得敬而远之，当然，安宏飞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但是王洋看出了异样，他趁休息时间找到了安宏飞说：“气氛有点不对啊。”
  安宏飞没有搭理这个令他厌恶的人，王洋却依然向他凑过来说：“猎狗不再围绕猎物的时候，就说明会发生两件事。”
  看到安宏飞突然注意他的眼神时，王洋得意的说：“一是他们已经对你失去兴趣了，准备做最后的一击，这就是到了了结一切的时候了，二是他们的领导者突然失去了发号施令的能力，在迷茫中，不知道哪一个家伙会忍不住给你致命一击。我想二种可能性都是有的，但是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
  “我对你的危言耸听并不感兴趣！”安宏飞说着站起来要走。
  王洋拉住他说：“你的侄子还在为你的事情而拼命努力，可是如果你在监狱里发生任何的不幸，这都会严重地打击他的意志，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了。”
  “安斯明不是一个脆弱的人。”
  “但是他将永远被那些家伙纠缠，不能正常地生活，不能有感情，没有将来。这么多天了，我没有要挟你，处处都在保护你，为你着想。那是因为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让我们大家都好的办法就是相互合作，大家都要活下去。”王洋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扔给了安宏飞说：“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和安斯明是有联系的，他帮助我搞到了监狱外的地形图和守备力量标志，这个孩子真是了不起，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安宏飞不敢相信地拿起了这张纸，不住地摇头说：“你这是在拖他进入地狱！”
  王洋说：“是你们选择他继承拯救非洲这个光荣的事业，没有人逼他经历这些事情，我也没有。但是你一定要归咎谁，那就是你自己。现在我告诉你，你将要和我一起越狱！”
  当“越狱”两个字从王洋嘴里冒出来的时候，安宏飞异常紧张地按住了他的嘴，悄悄地说：“这是要枪毙的，你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你必须和我一起越狱！你没有选择的，我答应过安斯明要用你的自由去换那些钻石！”
  “你答应他的是用我真正的自由去交换，而不是越狱得来的自由！”安宏飞严肃地说。
  王洋冷笑着说：“也许你们都认为我是个不讲信用的小人，但是在这么大的交易面前我是愿意遵守我的诺言的，我不可能分身既保护你的安全又和安斯明交易，我会把证据交给安斯明的，那时候你有很多理由来解释自己的清白，在我的证据帮助下，法院很容易相信你越狱是受胁迫的，你就会相安无事！”
  话说到这里，王洋自信地认为安宏飞不会再有任何的迟疑，但是他出乎意料地被告知：“我不想死在越狱时的枪口下，那时我将永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说完，安宏飞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王洋恶狠狠地说。
  JS大厦迎来了最忙碌的一个月，十二月份无论是承租户还大厦自己的员工心情都是浮躁的，因为这一时刻多是年底总结、评选优秀员工、发放年终奖金之类的事情，圣诞节、新年等节日以及来年的春节，也都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一旦谈起必然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与这种激动不合拍的两个人就是安斯明和魏秋雨，他们正在面对着新的考验——如何拿到钻石，为此两个人经常以工作的理由进出程家崎的办公室。安斯明看到那图纸上标注的墙上有程家崎的一幅六米长的万紫千红国画，据说是出自某位名家之手，程家崎格外珍惜，谁也不会想到在它的后面竟然藏着一笔难以想像的财富。这一天下班后，安斯明和魏秋雨来到一家火锅店，一边吃一边谋划这棘手的事情。
  “其实在墙上开槽破洞也没有什么，但是这可不是在大厦前台挖砖那么简单，我们不可能在工作时间进入程总的办公室。”魏秋雨担心地说。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但是拿不到钻石就得不到救我叔叔的证据。”
  “要不就和对付方芷怡的办法一样，咱们再弄个假的。”魏秋雨自作聪明地说。
  “但是方芷怡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这是我能赌的。可我不能拿我叔叔的性命去和王洋赌博，如果王洋知道是假的，谁都知道结果就是我叔叔会有生命危险。我没有选择。”安斯明无奈地说。
  魏秋雨说道：“我们只能先把取钻石需要的工具准备好，看准时机再下手了，不过这就意味着我们只能等。”
  安斯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说：“我想也只能是这样了，我已经搞清楚了墙面的材质，打开它应该不需要很大的工夫。”
  “安斯明，如果你做完所有的事情，也救出了你的叔叔，那时候你会怎么选择？”魏秋雨问道。
  安斯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并没有思考就回答道：“去欧洲找袁菲，然后重新建立拯救非洲基金会，完成我父母没有完成的事业。”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留在中国呢？”魏秋雨好奇地问。
  “这里有太多不能回忆的东西，但是我终究是要回来的，这里是我的故乡，到时候我可能就是个老头了。”安斯明有点憧憬未来的日子。
  “希望一切都顺利。”就这样，两个人有时说说如何拿到钻石，有时说说将来的打算，时间飞快地流逝着，两个人离开餐馆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匆匆告别后，安斯明打车直接回家，他疲倦地坐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深夜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那温馨的床上了，而对于如何回的家已经毫无印象，他来客厅找水喝，无意中碰倒了杯子，这下惊醒了苏毛毛，她也来到了客厅。
  “你醒了？”苏毛毛关心地问，“身体还好么？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么？”
  “嗯，没什么不好的感觉，但是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了。”安斯明疑惑不解地说。
  “你就是喝多了，是出租车司机送你回来的。”
  “我没有喝多少酒啊？而且我明明记得和魏秋雨分开时还非常清醒，怎么会醉呢？”安斯明疑惑地说。
  “喝醉的人从来都说自己没有喝酒，你早点休息吧，我最近神经衰弱，晚上没事别老弄出声响，我醒了就很难睡着了。”苏毛毛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安斯明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回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乘坐出租车回来的，但是困意让他不再多想什么，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当再一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安斯明发现苏毛毛已经上班去了，并亲自为他做好了早点，正当安斯明准备享用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喂，安斯明，我是黄涛！”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安斯明顿时没有吃早餐的欲望，他精神一振说道：“你好，有什么事情。”
  黄涛用带着激动的口吻对安斯明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为你办好了，一亿美金已经存入了瑞士银行，你和你叔叔去德国的所有证件我全部都准备好了，你放心，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确保你们到达德国并且安稳地生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您费心了。”安斯明说着。
  “这没有什么，我不是想催你，但是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交易呢？”黄涛直截了当地说了。
  安斯明说：“我会把钻石放进银行的托管箱，当我和叔叔到达欧洲并且把钱成功过户后，就会把取走钻石的密码告诉你。这样我们彼此双方都能留有最后一手，相互牵制对方，还算是公平的。你觉得这样可以么？”
  “然后我们从此就好像陌生人一样，永远忘记这些事情？”黄涛笑着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做。但是你要抓紧时间，春节前你必须和你叔叔离开这里，不然我不能保证你们能够安全到达德国。把你们合法地偷渡到那里，其实对于我来讲并不难，但是时间上如果不能做到分秒不差，我就不能保证你们会安全地完成这次旅行了。”
  安斯明想了想说：“我明白你所说的时间是多么的重要，请你放心，一旦我和叔叔完成了这里的事情，就会立刻联系你，不管怎么样，我是十分信任你的，没有你，我很多事情都做不成。”
  “那些假钻石派上用场了？”黄涛问。
  “是的，它帮助我扫除了巨大的障碍。”
  “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希望我能帮助你，然后我们再做公平的交易，就这样吧，我们保持联络。”挂上电话，安斯明知道现在的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他必须尽快与王洋取得联系，先救出安宏飞已经是最重要的事情，甚至是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