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rlude─插曲─

1 章之一


当年为了社刊,最早写的"长”短篇,在这系列之前都是最多千字的文,放上来,就当做某种纪念吧,名字有点二,我知道…我都知道(摀脸逃)。
    嗯……因为是有点久之前的文了,该怎么说,大家加减看看,不用太认真,就当做是休闲时分的配菜(?)之类的XD
    世界正在成形中。
    他稍作挪移,远离躁动嘈杂的一区,在”原本的”世界他就讨厌人群,该说是他的防备心很强吧,无法清楚分辨危险的地方会让他紧绷不安,更不要说现在一堆不知打哪来,是真实还是幻象都搞不清楚,而且还在尖叫的一群家伙。
    向后退,结果却撞到了些什么。
    平日的训练让他在普通人办不到的时间内转身、抽离,右臂则反射窜出霹啪作响的细微电流。
    “哎呀,”跃入眼中的是一抹鹅黄,以及浅浅的、似乎是对他的反应感到赞许的笑意──”你的世界也能这么做啊”那人偏了偏头,鹅黄淡金的长发随之垂落肩侧。
    少年只是瞪视着她。
    不是惊慌失措的那种人。他在脑海中快速归类,接下来所有的想法不过是几秒间的事、尽管自己没有”凛”的能力──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前的女性似乎是毫不紧张的样子。根据她的话,她来自的世界有跟自己相似的地方。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略矮自己一个头。微笑。金发。粉蓝色眼睛。长的还算标致,但是果然没有凛可爱──回来,想什么啊。然后,奇特的是,愈是仔细去看,愈是无法判断出她的年龄,小巧的五官和良好的肤质让她看起来像个少女,然而成熟的体态,脸上那抹老成的笑,以及无法被看透的感觉,让他觉得或许她是十四,又或许是四十,这种惊人差距的数字。
    “那边...还有那边,都好像还搞不定的样子。”眼前这名女性用下巴指了指骚动的方向,以及仍然浑沌一片但逐渐成形的世界,维持着浅笑的表情,说道。
    他只单单应了一声。
    除了警戒,他在原本的世界就不怎么理人──当然,凛是例外。
    “这场游戏......我跟你组队,如何──不用担心,我不是寄食者。”似乎是看到了少年的表情,她补充。”像是这种的,”她凭空变出了一把火,接着手掌一收,捻熄,”还有这种的,”突然袭来一阵风,她的双脚微微离地,”我都可以做到。有点突然…嘛,不过,我们被吸进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事呢。”
    “......我凭什么,信任你?”一阵短暂的沉默,少年才开口。谨慎质疑的语气,漆黑的双眼透着深沉的色彩。虽然自己其实也隐藏了情绪,队方丝毫不见紧张的态度仍令他怀疑。
    他知道,”组队”是规则。
    当世界成形后还没有找到归属的人要淘汰。这是第一关。
    “某东西”,他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就是把他们一群来自不同世界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家伙,以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众人脑海里下指示与解说时就提到了──说实在的那也不是声音,只是,一阵奇怪的感觉过去后,大家都知道该做什么,发生了些什么。他提起精神,强迫自己回想刚刚的一切。
    “它说”,因为无聊,所以找大家来。
    有三件事。
    第一,分组。
    第二,玩游戏。
    第三,赢的人活着回去,输的人去死。
    然而,”有些人”是假的。跟这个世界一样。是被”某东西”所创造出与控制的。
    选错的人第一关会被淘汰,没被选到的假人会自成几组,同样参加接下来的游戏.......
    “看运气喽。”她耸耸肩,”我如果是假的也不可能告诉你,而你如果是假的──反正到时候才知道。对了,我叫做空。请多多指教。”她微微点头,致意,再次微笑,态度沉稳而平静。
    ──空的动作和表情令他一怔,剎那之间他好像错看到了凛的身影。
    一定是因为角度的关系,粉蓝色的眼透出凛一般成熟清冷的暗蓝。
    “……”
    “世界出现形了,真快......,你好像没多少时间决定了呢。”
    越过少女向周遭望了望,一些比较理智的人也都在寻找同伴,少部分有选定好站在一块儿的,所谓世界出现了分明的颜色,脚下的部分不知何时成了抛光石面的材质。
    空也在观察这个柔边内收开始清晰的世界,奇怪的是,即使成组的人愈来愈多,她似乎也没有催促或焦急转身另寻对象的意思。
    所在的空间已惊人的速度成形为似乎是西洋式建筑物内部的样子。
    脑海中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痛苦的、扭曲的、就这么消失算了的诱惑......然而最多最多的,是柔和静谧之中,少女的剪影。一如既往,刺痛微痒的感觉满溢了心胸。
    当然要回去。所以。
    “......朝仓春臣。多多指教。”
    静待片刻,四周仍有细微的啜泣声,但失去理智的恐怖哭吼已不复闻。原发声者如显示屏幕被关闭般,收缩成一线亮光,消失在空气中。
    第一批人非常祥和的被淘汰了。
    虽然这令他感到惊讶,但是这也代表着空是真人没有错。
    注意到他的视线,空半开玩笑的吁了一口气,接着就作正色的示意他环观四周。
    学校。教堂。城堡。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这三个名词。
    最后他决定,这应该是不同世界的以上三样所拼凑出的综合体。
    【剩余还有:二十二生命体】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赫然在脑海中轰隆作响,他压抑下令人不悦的异样感。
    【距离游戏开始还有: 0 时间单位】
    【游戏规则如下:──__
    此刻,在场的众人,无不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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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五岁那年回到本家的。
    那是个似懂非懂,但姑且算是有自我意识的一个年纪;因此,在这个分界点以前的生活,他还记得。
    在回到本家之前,他住在一栋有点昏暗的公寓里。
    楼层应该比较高──他记得按电梯时是要踮脚尖的。那个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妈妈、自己、长相不大和善的邻居、以及路上结交的朋友们。
    妈妈在记忆里似乎都不太高兴…总是露出难过的样子,常常坐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当他问起时,只会微微一笑,然后又自顾自的转回头去。即使他还是个小孩,也看的出那绝对不是开心的笑容,低垂的视线和勉强勾勒起的嘴角,看起来反倒像是要哭出来似的。他不喜欢妈妈难过,所以,之后他也就不再问了。
    然而就算他清楚记得那样鲜明的,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的神情,在那之下的妈妈的容貌,他却不记得了。愈是努力,脑海中的画面愈搅在一起变成模糊的色块,因此,他也无从确认事实与日后在家族中流传的各种传言的差距。
    不过,他相信妈妈是个温柔的人。每次在外头跟街上的朋友玩到脏兮兮,或者不小心受伤了,妈妈都会从她最喜欢待着的窗边离开,帮他将身体弄干净,弄伤的地方也会帮他上药,并且问他痛不痛──当然不痛啊,我可是男孩子。这时候他会这么说,却趁机钻进妈妈的怀抱里──他最喜欢这种时候了,虽然伤口其实真的刺刺的,但是可以接近妈妈,妈妈也会注意到自己,而不是只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窗外。
    妈妈是爱我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没错,妈妈是唯一爱着我的人。虽然她最后将自己送到了这个讨厌的地方,可是却说过是为了他好──妈妈是这样说的,所以一定不是老太婆跟丑女人讲的那样,一定是他们的错,是他们骗了她。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会跟妈妈说自己才不需要什么”爸爸”,不需要总是骂他、甚至拿东西砸他,并且强迫自己称呼她”母亲”的丑女人,也不需要被叫做什么”少主”,任何事情非做到最完美不可──否则,就会挨罚。
    就跟现在一样。
    这里好黑。肚子好饿。被抽过的地方,感觉好痛。
    出不去。敲打着厚重的门板到快虚脱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听到。
    ──”你这个白痴!连这点东西都做不好!”
    就算我做好了,妳也会找理由挑剔我不是吗。
    ──”杂种!贱货!你觉得这样你跟那下贱的女人就赢了吗?我告诉你,只要我的儿子出生了──
    就是因为妳生不出小孩,我才会在这里代替某个不会出生的家伙受罪。
    妈妈她才不下贱。她比妳来的高贵、美丽多了。
    妳只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要喊妳”母亲”让我觉得自己快吐了。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想逃走吗?能去哪里呢─”高亢又恶毒的笑声。他摀住耳朵。
    ──”是那个贱货不要你了啊。她把你卖给我了。真的,不要不相信嘛,拿到钱她很开心喔。”
    ──”你爸爸他不会理你的,那个没用的男人。”
    闭嘴。
    ──”小家伙真是太可怜了。”、”就是那个外面生的小孩吗”、”狐狸精的种啊?”、”帮他生了个没用的孙子继续操控”、”没有用。”、”脏。”、”好可怜。”、”离我远一点。”、”什么都不会”、”嘘”、”当家新的傀儡”、”可怜。”、”真可怜,当主明明那么能干,为什么下面两代都是这种样子的──
    闭嘴。闭嘴。是谁在说话?谁在那里?这里明明就只有我一个人…到哪里都、只有我、一个、人……
    想要放声尖叫。
    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为什么却一直听见声音?
    拉扯头发。没有感觉。好痛。
    想要逃走。去哪里?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
    讨厌这里。憎恨。好想得到认同。才没有那回事。快要疯掉了。不是这样的,自己好的很。没有输。才不要输给祖父和丑女人。但是这样下去好像──
    好像──
    快要不行了。好痛苦。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都好。
    不要。才不要。谁都不准碰我。不会、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我…好……想──
    ──碰。
    连日的饥饿让男孩的身子向前一倒,撞在厚重的木门上,发出短促却无人听闻的闷碰声,而昏眩的幻觉就继续浮潜在他半梦半醒的意识中,持续的,如永无止尽的梦魇,纠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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