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与兔

日子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
    学校气氛开始严肃起来，因为各年级都要开始准备月考。
    对于考试，耿远倒不是很担心，他的数学和物理都很好，一点就通。就是语文和英语有些困难，但也不是吊车尾的惨，所以每次考试到时也马马虎虎前50名的样子。
    所以，一到吃晚饭的时间，不像班上其他同学依然在教室奋笔疾书，耿远拉着同样是理科生脑子的余济框出去打球，如愿收获一堆怨念之眼。
    因为高二的第二学期一开始就要迎来小高考，大多数人都开始开启复读机模式。而离教学楼太远，本来就会做很好吃菜的食堂就惨遭遗弃。耿远打球那段时间，进出食堂的人寥寥无几。
    篮球场人也很少，除了耿远这两货，就只有几个中年体育教师在向同学们展示自己仍未萎缩的肱二头肌。
    打了半个小时球，大汗淋漓的两人说说笑笑的回教学楼。
    在这里说说一中的建筑，一中的建筑很有特色，不仅绿化面积占50%，教学楼也很有品位。高一高二所在的楼是四方环形，中间留了一个天井，楼两边分别留了三道阶梯，一道是直通二楼，另两道是通向一楼天井的小阶梯。
    这一届的高一占据了第一二层，高二在第三四层。
    耿远有一个哥们儿教室在二楼，据他说今天带来了他妈亲手做的土豆饼。这哥们儿妈妈做的土豆饼堪称一绝，又酥又脆，一口咬下去满满的土豆浓香。为了一口土豆饼，耿远拖着不想上楼的余济框上了二楼。
    通向二楼的阶梯很长，还有些高耸。耿远有轻微的恐高症，就低着头快走。正走着，一双白球鞋印入眼帘，吸引住他的视线。
    顺着白球鞋向上看，白皙的小腿，不盈一握的腰，微微起伏的胸脯，然后……一张染上桃色的嫩白的脸。
    檀心！
    檀心和耿远正巧走的是阶梯的同一侧，两个人又都低着头走，才会在快撞上的时候才发觉。
    看到对面姑娘脸越来越红，都快滴出血了。耿远觉得自己刚刚的目光也太色了，他眼睛四处乱飘，想找什么搭话。憋了好久，才指着檀心手里拎着的晚餐说了一句余济框后来常常笑他的话：
    “你……也、也喜欢次花卷啊。”
    噗嗤，一旁的余济框被耿远的傻样逗乐了，他为这小子的如此low的泡妹技巧而感到汗颜，觉得身为一个好哥们儿得做些什么。
    就朝檀心说：“学姐只吃个花卷不饿啊，我们正要去蹭饭，要不一起？”
    然后他从耿远手里抢过球，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捅了耿远一下，颇有意味的挤了挤眼。
    “对、对啊，我哥们他妈做的土豆饼很好次……”说到一半，耿远又急忙改口“不是TM，是他妈妈……。”
    耿远的傻样儿也成功地逗乐了檀心，不过基于天生的羞涩，檀心看着耿远像兔子一样圆溜溜瞧着她的眼，还是说：“不、不用了，谢谢。”
    “没事。”耿远失望的回答
    神助攻余济框看不下去了，他一把勾住耿远的脖子，问檀心：
    “要不，我们给学姐你送过去。”
    耿远&檀心：……
    然后，在框框的死缠烂打下，成功get到檀心的班级号。
    五分钟以后，两个土豆饼就被耿远和一旁撺掇着他的余济框和那个被抢走唯二土豆饼的吃瓜群众一齐送到高二八班
    “谢谢，我明天洗了还你。“檀心接过便当盒，脸庞微红。
    恢复情商的耿远爽朗【大雾】一笑：“不用，今晚放学我来找你拿一下便当盒就行了。”
    今天晚自修，耿远出乎意料的没有打瞌睡，而是翻开语文书背些诗什么的，想今晚拿便当盒的时候，能看着周围的景色有感来发一句。
    为了准备小高考，学校将高二的放学时间推迟了十分钟。耿远赶走了想看热闹的猥琐框，一个人跑上了三楼，等檀心放学。
    檀心的教室在教学楼另一侧，耿远不好意思在教室外面大喇喇的等人。原来准备在男厕所等人【什么品位】，又怕自己身上会带什么奇怪的味道，就站在楼梯上的等。
    十分钟此时过得十分漫长，晚夏的空气仍带着一丝燥热。楼外的梧桐树上，仍有着几只蝉不知疲倦的叫着，叫的他的心莫名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一会儿见面该说什么呢
    我总不能一直叫她学姐吧，叫啥呢
    檀心，太直接
    阿心，
    耿远：……
    然后，在这个伪处女座的男生仍然在纠结称呼的时候
    高二放学了……
    一个箭步跨过台阶，耿远冲到高二八班的门口。里面的学生正陆续起身，收拾书包。他正想向一眼就看见的檀心招手，却看见
    檀心身后一个高大的男生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檀心回头甜甜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耿远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碎掉了，风从里面呼呼吹进来，四肢百骸泛上冷意。
    他沉默的退到窗后，埋下头等着檀心出来，外头蝉依旧恼人的叫着，
    像尖微的唱针
    在迟缓麻木的记忆上
    划出细纹……
    一组遥远的知觉
    就这样
    缠绕起我的心
    最初的哭喊
    和最后的讯问
    一样，没有回音
    ————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