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名义

第25章


  西双版纳的雨季分布在每年的四月到十月,而七月里,雷雨是更加的反复无常,一天内总要来人间光顾那么几次,这会儿,刚刚的无尘朗空就已经变了脸,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打在一座大山前面的水塘上,肆意的搅浑了碧清的山泉水,从这一汪水塘再往上,一帘不大的瀑布借了雨势,流得比从前更加欢快,貌似为让小水塘一夜旧貌换新颜而不遗余力着。
  天地间的噪音,江城听不到,他沉浸在幸福的梦里。梦里面,皎皎明月下,小桥流水人家处,他正给苏畅手腕系上一条细细的红绳,两人深情对望,似乎是因为相爱相恋到了骨子里,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甜蜜、浓稠、旋转……
  天地一个倒转,江城被人捞上了岸,有人在他背上狠拍几下,迷迷糊糊的江城这才猛咳出几口水来,此时,大雨也早早歇了,只有湿漉漉的地面证明过它的曾经来访。
  头顶上,岩温笑嘻嘻地说:“我们干这行的,总在刀山火海里来去,多留一个心眼,才不会大意失荆州。半小时了,也不见有条子来救你,证明徐老板是真心实意来做生意的,看在你受苦的份上,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怎么样,还起得来吧?”
  农历六月九日,宜嫁娶,宜出行。
  A城五星级的竹园大酒店,正举办着一场梦幻般的婚礼。陈浩和肖玉携手经过千万朵玫瑰搭成的拱桥,走上水晶般的玻璃T台上,台上两人互换了戒指,,脚下五彩云雾开始升腾散开;台下的八方贵客起哄逗笑,场面热闹温馨,直到戴着面具的侍者捧着对交杯酒,出现在两人的后面,达到了□□。
  那人走到新人眼前,台上的烟雾已经浓厚到几乎遮蔽了所有人的双眼。
  陈浩拿起酒杯,正想说声谢谢,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黑色□□给吓得僵住了,千分之一秒之间,许多过往闪现眼前,他来不及大叫,枪声已经响起,“噗,噗”两下,他看见新娘惊恐地倒下,看见白色的婚纱上滴血成花,艳过了周边的假玫瑰,然后他抽搐几下,就再也不能动了。
  台下的来客里,只有展九是个胆大的,他排开惊叫失措的人群,跳上台子,一把抱起肖玉,往外飞奔,他抽空向后扫了一眼,五彩灯下,T台仍然是白茫茫一片,除了当场死去的陈浩,哪里还有面具侍者的身影?
  ?
☆、后招
?  肖玉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医院院长摇了摇头说即使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容兰当场昏厥过去,肖振洋则抱着妻子呜呜痛哭。
  肖玉满腔的话讲不出来,两行清泪流了一路,她眼光粘在展九的脸上,贪婪地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闭了眼,一抹笑容冻结在嘴角边。
  袁青山闻讯赶来,听展九吩咐道:“封住所有消息渠道,也不能让敖英知道,她住在外公家里,外公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刘思源抢着说:“青山明白的,你到我那里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去躺会儿。剩下的事情有我们,至于肖玉母亲这边,不要担心,我叫佳慧来陪她。”
  佳慧是刘思源的前妻,十几年前和容兰以及李晋源妻子王怡三人情同姐妹,然而随着一起爆炸,展九父母、未婚妻、王怡不幸丧生,佳慧和容兰也越走越远,两人之间彻底不联系已有多年。
  对外界一无所知的苏畅,第二天一早准点进了公司,打卡,换工作服,一切按部就班着,直到小訾匆匆跑过来,“敖小姐和亚当准备给赵爸爸检测指标,却找不到人了,保安说你昨天晚上把人领走了,他们要你赶紧送人过去呢。”
  苏畅觉得莫名其妙,“我昨天晚上都没出家门,赵爸爸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细一想,保安和她无冤无仇,断不会凭白乱说,她戴上帽子,“你打电话叫袁青山过来,我在保安室等他。”
  录像调出,酷似苏畅身形的女人被定格在屏幕上,此时,展九正好赶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身着保安制服的苏畅,暴躁的心情顿时平缓下来,胸中有千言万语要立即倾诉,怎奈时机场合都不对。 
  录像里的女人戴着口罩,偶尔一瞧,倒真是和苏畅形象十分吻合,又是晚上,难怪保安会认错人。只是赵艳艳其人非常单纯好骗,指不定又是受了谁的诱惑,而目的,恐怕是冲着新药和芯片来的,这种幺蛾子,除了李兰生,还有谁会搞得出?
  袁青山问道:“芯片里面有没有定位装置?”
  “我当初也劝敖云装个的,他说要尊重个人隐私,死活不答应。”展九转身对保安们解释:“此事不怪你们,是我大意了。这人是患者的女儿赵艳艳,她把人带出去,肯定是受了别人指使,目的是窃取我们的新产品,请大家以后注意提高警惕。”
  九点钟刚过,李笑文正准备带陈仙和果冻出去,在门口恰巧碰上提着水果和几包纸袋的李红颜。
  进了屋,李红颜首先自我介绍,说因为想念女儿心切,找到今天才获悉这里的住址,所以急急忙忙地过来,也没提前和主人打声招呼。说罢,她从纸袋里掏出几样东西,高级羊绒衫和手感上佳的丝巾,还有市面上限量出售的儿童玩具,她一一展示给陈仙看,嘴里不停地感谢他们母子这段时间对自家女儿的照顾和收留。
  陈仙听她说完,无动于衷,他把摊了一桌的东西一一给放回原处,递还过去,“阿姨,麻烦你拿回去吧,要是让妈妈知道我收了陌生人的礼物,会扒了我的皮的。”
  李红颜似乎尴尬不已,她求救似地看向女儿,孰料对方根本不施舍她一眼,无奈,她只好站起来,客气地问道:“小朋友,借用一下你妈妈的房间,我们之间有些私人的话,不便当着外人讲。”
  果冻本来就睡在苏畅的卧室,陈仙指了指,再用眼神给果冻示意:即使是你妈妈,也给我看着点!
  虽说只是一道有惊无险的考验,却几乎让江城丢了半条命,他当场就甩了脸子,几句经典国骂之后,说不干就不干,等能迈动步子了,江城那是走得脚底下生风,一点儿不拖泥带水。
  岩老大慌了,和徐老板的第一次交易可是白面二十公斤,再加上“冰”若干,去掉折扣将近千万元,绝对不是笔小数目,于是第二天临近中午,他觍着脸亲自上门,说今儿中午大老板过来卸货,邀请江城过去面谈。
  江城冷哼一声:“现在边防抓得这么紧,他有多大的本事,大白天的竟然能来去自如?唬我了吧?”
  岩老大讪笑,“徐老板将来就是我们的大客户,我们还要靠您吃饭,哪敢唬弄您。大老板是我家外甥的叔叔,他从我外甥那里弄来一套东西,可以避过检查,还有,我那外甥叔叔可是刚把我一通狠骂,当着那么多手下,可算给徐老板解了气啊!”
  骂未必是真骂,但是这态度变化倒是显而易见的,江城请对方坐下,主动给对方送台阶,“你们是不是吃过这方面的亏,个个都成了个惊弓之鸟似的。”
  “二十年前,我妹妹和她丈夫就是因为这个把命丢了。警察使人扮作贩子,让他们上了大当,在交易当晚被抓个现行,我那妹婿是缅甸人,也是个狠角色,当场就和公安的干了起来,哎,到底是人少寡不敌众,被当场击毙了……后来我那外甥从此消失无踪,可怜的娃儿---真是防不胜防,远的不说,最近我们眼皮子底下就出了个吃里扒外的,本族人,喝了点洋墨水就上赶着做了叛徒,呸,要不是我们提前得了消息,恐怕又要倒大霉。”
  江城对他言及的外甥很感兴趣,可是小秦的下落更令人揪心,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络,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对方遭了难了,只是没有亲眼所见,人人就还存有一丝侥幸。
  他掏出包软中华,让广建给对方点烟,貌似随意地问道:“哦,那人呢,也被你们扔进水塘里了?”
  “那不太便宜他了!我把他绑了捎给了外甥,听说后来被喂了大狗,哈哈,解气!”
  广建点烟的手一抖,江城眼尖手快,他接过火柴继续不动声色地问:“你外甥是谁,听起来好像是个大人物嘛。”
  岩老大没有留意广建的表情,却也不再往下说了,“走吧,我介绍让你见见大老板,该让你见的,总有一天你都会见着的。”
  另外一边,李兰生心情甚好的把药和芯片交给实验室里忙碌的留美博士曾子凡,“还要请博士你加班加点,产品早一日出,你就能够早一日拿到我公司的股份。”
  忽而,他又回头道:“对了,其中一种成分,要等我想办法找到本体,才能给你弄到,这之前,还请你们团队抓紧时间研究出其他的。”
  目送李兰生走远了,曾子凡才低头观察手心里躺着的小小芯片,他如果知道李兰生是怎么取到的,估计会当场吐出来。
  就在不久之前,兰生会所的地下室里,赵艳艳让爸爸交出了两颗药囊---她爸爸按照女儿的计划,趁人不备,一招偷梁换柱藏起了真正的药囊,在场的几个人看他好像服下去了,也就笑嘻嘻地离开了。
  老人头一次骗了人,非常不安,“艳艳,咱以后住院吃药什么的,真的再也不需要花钱了?”
  张瑶送上两杯橙子水,“鲜榨的,我加了冰块,给二位解解暑。”
  赵艳艳拿过杯子,“兰哥这样说的,应该不会有假。”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纵使对展九和苏畅不起,她也要赌一赌,凭这两样东西换来以后日子的安生和自由。
  ……
  一刻钟后,父女两人彻底睡死过去,张瑶探了探手,一息呼气也无,她对走进来的李兰生确认道:“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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